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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欲念初顯

媽媽不是老師 自相知 11214 2024-03-05 03:16

  從小到大,我從未這麼跟她講過話。

  媽媽望著眼前這個比她穿高跟鞋還要高出半頭的男孩,感到無比的陌生。

  一米八的個頭就橫亘在她面前,雙手隨著激動的怒吼不住在腦袋兩側胡亂揮動著。

  手臂主人嘴中蹦出的話語,就像刀子,直直地扎進了她心里。

  下個瞬間,媽媽的身形變得十分單薄,映在地上的影子也跟著搖搖欲墜,她的臉上,憤怒的潮紅悉數褪去,變得極度蒼白,只剩紅唇還保留著一絲血色,隨著身體一起不住顫抖。

  不知是被那些誅心話語氣的,還是對眼前狀若瘋狂男孩的疼惜,抑或是兼而有之吧。

  突然,男孩的聲音戛然而止,身形也向前方倒來……

  ******

  我突然暈倒,嚇了媽媽一跳。

  “小輝…!”

  電光火石間,媽媽根本沒有時間思考,完全是本能的反應。在我倒下的第一瞬間,她就欺身上前,試圖將我扶住。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驚嚇讓她的臉色更添慘白。

  單薄身形讓我摔倒的趨勢稍稍一滯,可失去控制的身軀還是繼續向媽媽傾倒著….。

  媽媽的身高雖然有170,可也就100斤出頭的樣子。我這個頭體重可不是她倉促間就能輕易對付的。

  慌亂中,媽媽單靠攙扶,根本無法有效阻止我摔倒。

  見狀,她趕緊半蹲,迅速調整姿勢,身體前傾,以期能阻住我向前倒去的態勢,同時,她的雙臂也費力地伸過我的腋下,改扶為抱,緊緊環住我的脊背。

  一切都在電光火石間發生,媽媽很快完成了動作,卻還是被我壓著連退了好幾步,踩著高跟鞋的雙腿站立不穩,險些跟著我一起摔倒。

  好在,我被抱住之後,向前摔的態勢終於被止住了,媽媽也爆發出了不可思議的力氣,勉強穩住了我的身體。

  我整個身軀都撲在媽媽身上,媽媽絲毫不敢怠慢,抱的格外緊。她調整身形不再後退,焦急地在我耳邊呼喚著。

  “小輝!你怎麼了?”

  “小輝,聽得到嗎?別嚇媽媽。”

  陷入暈厥的我,無法聽到媽媽的呼喚。混沌中,我只感覺自己被一團好聞的桃花香氣所包裹,有點舒服,有些心安。

  媽媽沒得到我的回應,焦急更甚。

  想要探探我的體溫,卻發現雙手緊抱著我,根本騰不出來,她只得將額頭貼上我的臉頰。

  感覺到我臉頰溫度正常後,她猶自不放心,踮起腳又貼上我的額頭。

  我的額頭跟臉頰不同,此時正微微發燙,這讓她慌張了起來。

  “小輝,小輝!”

  慌張並沒使媽媽躊躇,她一邊輕聲喚著我,一邊繼續使足全身的力氣,緊緊抱住我,調整姿勢,開始向沙發一點點挪動。

  這時,我悠悠轉醒,稍稍恢復了些意識。

  虛弱和頭痛讓我睜不開眼睛,但四周環繞著桃花體香讓我知道,此時我正身處媽媽的懷抱。

  四肢雖提不起一絲力氣,可我還是本能地感到一絲輕松。

  媽媽費力地挪動著我,我則久違地感受著她的溫軟懷抱。

  隨著意識恢復得越來越多,模模糊糊中,我感受到媽媽胸前的兩個堅挺,正緊緊抵在我的胸口處,隨著她的動作,與我隔著衣服不停摩擦。

  媽媽抱我抱得很緊,她的兩坨渾圓,也被我的胸口壓扁,無與倫比的柔軟,讓我能想象到它們此時的形狀。

  柔軟之余,還有驚人的彈性,似要將我彈開。

  四肢無力,我任由媽媽擺布,離沙發越來越近。

  我貪婪的嗅著她身上的香氣,多少年了,誰能想到,再一次體會媽媽溫柔的懷抱竟會是在這麼個情形下。

  媽媽感覺到我深深吸氣的動作,面上一喜,急切又輕柔地拍了拍我的後背。

  “小輝!小輝?”

  我看不到媽媽面上表情,但只通過她的語氣,我就能清晰感覺到,媽媽此時一定很著急。

  盡管無比貪戀媽媽身上縷縷幽香,可我還是急切地發出聲音,試圖讓她稍稍寬心。

  然而,這聲音在媽媽聽來,只是一聲無比虛弱的哼哼,她明顯更急了,向沙發繼續挪動的速度也明顯加快,她邊挪著邊焦聲著,隱隱地,還有了些哭腔。

  “小輝,你別嚇媽媽,是媽媽不好,媽媽不該打你的。”

  媽媽發顫的聲音清晰入耳,我的心也跟著發顫,我惶然,卻講不出話,也抬不起手,只對這溫軟懷抱愈發懷戀了。

  終於,媽媽抱著我艱難地來到了沙發邊上,她艱難的轉身,調整姿勢,准備將我放下。

  感受到媽媽抱我稍松了些,我有些抗拒。剛剛恢復一些力氣的雙手,本能地環上了她的柔軟腰肢。

  環著的雙手並未對媽媽造成什麼困擾,或者說,媽媽根本無暇顧及這些,她小心的分開雙腿,在沙發兩側尋找落腳點,生怕不小心踩著我。

  最終媽媽的高跟鞋穩穩地撐住地板,雙手緩緩將我放在了沙發上,我的後背也穩穩地靠上了靠背。

  離開媽媽溫軟的懷抱後,我的感官似乎逐漸變得清晰,同時頭部的疼痛也似要卷土重來。

  我的潛意識十分不滿,可是雙手只能無力地從媽媽後腰滑落。

  兩個簡單的音節從我嘴中蹦出。

  “媽媽…”

  媽媽終於騰出了雙手,急忙撫上我的額頭,測試溫度,依舊挺燙。聽到我虛弱的叫喚,她也急切地應著。

  “媽媽在呢。小輝,你怎麼樣?”

  我緩緩睜開眼,媽媽心焦的面容剛剛映入眼簾,山呼海嘯般的頭痛就又向我席卷而來。

  我感覺自己的腦袋在這一瞬間差點炸開,頭皮腫脹非常,似乎任何一些微小的動作,都會被轉化成巨大的疼痛。

  “媽,我的頭好痛…”

  劇烈的頭痛讓我臉色慘白一片,還有些猙獰。媽媽頓時慌了神,可醫生的職業素養,還是讓她強行鎮定了下來。

  “小輝,先忍一忍。”

  媽媽說著,再也不像平素那樣注意禮貌了,顧不得會不會吵到鄰居,高跟鞋踩著光潔的地板,快速衝進了廚房,發出一連串炒豆似的『噠噠噠噠』聲。

  再回來時,她的手中多了一杯水,還順便從客廳藥箱中抽出了一支體溫計。

  “先喝點水。”媽媽焦急又輕柔地坐到我身旁,一手托著水杯送至我嘴邊,另一只手則將我扶起,然後輕輕環抱。

  溫熱的白開水,我只喝了兩口就再咽不下去。

  此時,我已經完全恢復了意識,四肢也恢復了掌控。

  噬人的頭痛,讓我雖貪戀母親的懷抱,卻還是掙脫了出去。

  “小輝…”

  我在沙發上不停扭動著,以期能找出個舒服點的姿勢讓頭痛稍緩。

  看到我痛苦的樣子,媽媽忙坐起將水杯放在一旁,重新將我攬進懷里,一手輕輕的幫我揉捏著太陽穴,一手將體溫計探進我的腋窩。

  “小輝,沒事的,沒事的。先量一下體溫。媽媽幫你按一按。”

  媽媽放好溫度計,這只手也跟著輕輕按上我的太陽穴,一起緩緩轉動。

  她的手似乎有著某種魔力。柔柔的力道與腦袋的脹痛相互抵消,我竟真的逐漸沉靜了下來,聽話地掖緊溫度計,靠在媽媽軟軟的肩膀上。

  見我停下了掙扎,媽媽焦急的面色稍緩。

  可她想到最近二院接收的幾例本地傳染病人,再聯系我蒼白的臉色,一個可怕的猜測便在她心頭揮之不去。

  她的語氣再次焦急了起來。

  “小輝,你到底怎麼了?現在感覺怎麼樣?”

  “頭痛,好痛!”

  “只是頭痛嗎?喉嚨痛不痛,身體其他地方呢?有沒有肌肉酸痛?”關心則亂,媽媽急切地問著,一雙柔荑不自覺停下,再度撫上我微微發燙的額頭。

  被媽媽按摩了一會兒,我的頭痛好不容易輕了一些,此時她停下了按摩,我怎能願意。

  我有些不滿,虛弱地回答著她的問題。

  “媽,我沒有,我頭痛,實在太痛了,您再幫我按按吧。”

  媽媽這才發覺她手上的動作停了,連忙再度扶住我的後腦,輕輕按壓太陽穴。

  可我的回答,又怎麼能讓她放下心來。

  她手上的動作不敢再停,繼續詢問我的病情。

  “小輝,那你感覺冷嗎,身體有發冷嗎?”

  “不冷,媽。我就是頭痛,剛才好痛好痛,你給我按了才好些……”

  我不知道媽媽問這些的用意,媽媽卻如臨大敵。

  看著我虛弱不想講話的樣子,她神情依舊復雜凝重,卻不再繼續問了,只是一邊緊張地控制著按壓太陽穴的力道,一邊不停看著牆上掛著的時鍾。

  我像是在沙漠上快要干死的小草,終於得到了些許甘霖雨露。本能的,又順著媽媽柔軟的肩膀,向她懷里靠了靠。

  兩只柔荑按壓的力道……似乎更輕柔了些……

  倚在媽媽身上,我體會著與兒時記憶似有不同的溫軟懷抱。

  我看不到身後媽媽的表情,自顧自享受著她的溫柔素指在太陽穴緩緩轉動。

  先前頭發絲被碰一下都會牽動腦干的痛感也漸漸消散。

  有句話是怎麼說的來著?痛並快樂著。

  我被媽媽輕柔地按摩。腦袋深處的絞痛雖沒有完全散去的跡象,卻已經減輕了許多,到了一個完全可以可以忍受的程度。

  更快樂的是,此時我正完全靠在媽媽的左半邊身子上。這柔軟的懷抱,我已經多少年都沒能再體驗過了,真是舒服極了。

  尤其是媽媽從衝進家門到現在,一直沒來得及換衣服。

  依舊是上班的那套職業裝束,挺翹的酥胸,被緊身小西裝所包裹,格外的堅挺有彈性。

  此時正分明地抵在我的後背上。

  我的心中生出一些怪異感覺,像是觸碰到了什麼禁忌。

  這讓我既不敢繼續往後靠,生怕被媽媽察覺出異樣。

  又不舍得向前,廢話,現在這種奇特的觸感,我怎麼可能傻乎乎的自己閃開。

  總之,不管是太陽穴還是後背,現在的力度、角度,一切都剛剛好。

  ******

  時間在客廳靜靜流逝,周遭充盈著淡淡清雅桃花香,熏的我有些暈陶陶。

  “小輝,十分鍾了,快把體溫計拿出來看看。”

  媽媽的聲音再度從我身後傳出,按壓太陽穴的手指依舊有節奏的轉動,話音中卻仍舊難掩那一絲心焦。

  我有些不情願,生怕打破現在微妙平衡的姿勢,癱在媽媽身上的感覺真是舒服極了,我恨不得能將這個時間延長延長再延長,根本懶得動一下,索性裝作沒聽見。

  媽媽見我沒動作,以為我依舊沒什麼力氣。輕嘆一聲,停下按摩的右手,從我的領口伸入,探向腋下。

  只是隨著她微微向前欠身,原本就抵住我後背的酥胸,結結實實地壓了上來。

  我的注意力本就集中在後背,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我身上的每個毛孔都瞬間張開,努力感受著。

  似乎這樣觸感就能更加清晰。

  這一次與先前暈倒時混混沌沌的感覺完全不一樣,我分明地感受到媽媽包裹酥胸的衣服面料印了上來,那是一個碗型,不那麼軟,帶著些許硬挺,還有些微微的彈性。

  緊接著,這層碗型“外殼”就因受到擠壓而變形。

  被包裹著的軟肉無所遁形,觸感也透過這幾層布料,被我的後背清晰感知。

  新奇的觸感真是讓人悸動極了,酥麻的電流不停導向我的脊柱,我不禁心旌搖曳,心底里一股奇妙的感情悄悄萌芽。

  從小被抱到大,也許是出於本能,記事起,媽媽的胸部就是我觸碰的禁區。

  近些年漸漸長大,我的眼睛雖經常會下意識關注媽媽的胸部曲线,可那僅限於欣賞。

  我從未曾想過,真的觸碰到媽媽的胸脯,感覺會是如此的攝人心魄。

  媽媽的右手伸到了我的腋窩處,左胸壓迫後背也越來越緊。

  酥胸的彈性逐漸顯現。

  我的呼吸都趨於停窒,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呢,就是很軟、很彈。

  請原諒此刻我的形容詞是如此貧乏,因為我只覺得我的全身每一個毛孔都要被這種軟彈的觸感填滿,我緊張地僵直身子,根本無瑕他想,只有媽媽乳房的形象卻在我的腦海中被勾勒得愈發清晰起來。

  媽媽乳房的形狀肯定是個完美的半圓,這種軟彈的感覺,這個半圓必定是十分挺翹的吧。

  結合媽媽平時光潔的面頰,我猜想,她的乳房一定也是潔白如玉的。

  越想,我僵直的身子越有一種輕飄飄的感覺,後背仿佛都要被這抹軟彈抬上雲端。

  我的心底浮現絲絲欲念,得到的越多,渴望的就越多。

  媽媽這種緊貼,卻沒有壓實的姿態,讓我無比希望她能更進一步,我十分渴望能再清晰地體驗一次剛才暈倒時,媽媽緊抱著我那種要將人彈開的驚人彈性。

  我期待著媽媽再向前傾傾身子,可她的手已經摸到了腋下的溫度計,胸部向前擠壓的態勢也止住了。我有些氣惱,卻毫無辦法。

  溫度計傳來一陣向外抽的力道,我突然福至心靈。假意配合媽媽,將左臂稍稍抬起,同時後背裝作不經意地向右後方一靠…。

  這下,總算是壓實了,媽媽左胸完完整整的形狀全印在了我的背上。

  我不由得佩服起自己的急智,這種酥軟到骨頭的舒爽是我平生都從未曾體驗過的,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興奮,我全身的毛孔都隱隱地開始了顫栗。

  只是,我原本就有些鬼鬼祟祟,往後靠的速度挺快,力度卻不大。

  這一下壓實,就像是撞上了一堵軟牆。

  媽媽酥胸那驚人彈性也終於完全顯現,作用在了我的後背上。

  果然,那不是我的臆想,媽媽的酥胸,真的能將人彈開。

  我的後背被彈起稍許,酥胸壓實的觸感也轉瞬即逝,我暗道可惜。

  體溫計也已被取出,我怕引起媽媽的懷疑,不敢再次向後靠了,只得順著被彈起的力道,背部向右側微微滑動了一下。

  誰知,這一滑動,我竟又收獲了意外之喜。

  我記得,小時候,曾捏過一種軟皮球,又軟又彈。

  此時,我和媽媽之間,仿佛就夾著這麼一個軟皮球。

  我只是向右滑了那麼一點點,這個充滿彈性的軟皮球,也就是媽媽的左胸。

  竟然好似要在我的背上開始滾動。

  這是一種多麼奇妙的感覺,完全可以用驚心動魄來形容,它圓潤、柔軟、滑膩又充滿著彈性。

  左虛右實,馬上就要開始滾動的感覺,在我的背部炸開,清晰的觸感,比剛才任何時候都要更加強烈,更能刺激心神。

  蝕骨的觸碰,像是把我的魂都觸出了體外,帶著一份禁忌的罪惡,飄出窗外,緩緩浮向雲端。

  若是在平時,我的小動作也許會引起媽媽的不滿,可現在她的注意力大半都放在了他處,對我這些細微的動作自然不會有什麼懷疑,縱使有,也只會覺得那是我為了配合她取出溫度計而產生的誤觸。

  媽媽抽出溫度計後,似乎也感覺到現在的樣子有些失態,她本能地向後收了收身子,接著側向一旁,同時急急地將溫度計順著客廳燈光舉起。

  我的後背與媽媽的柔軟胸脯分離,重新靠在了她的香肩上,心里有些悵然若失,卻再沒有其他動作了。

  已經夠了,剛才那仿佛觸動靈魂的短暫一滑,已經足以讓我細細回味很長,很長一段時間。

  “36度7?”媽媽語氣中的心焦絲毫未去。

  似是不敢相信,媽媽將溫度計湊得更近了些,再次確認了一遍上面的刻度。她分明像是松了一口氣,卻少見的猶疑了起來。

  “明明是36度7啊?怎麼額頭這麼燙?小輝,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關心則亂。也不知媽媽到底是不信體溫計的刻度,還是不信我額頭的溫度。她一只手高高舉著體溫計,另一只手不停在我和她的額頭之間游移。

  媽媽的按摩早就停下,此時被她來回觸摸額頭,我的頭痛重又被牽動了出來,神思也被從雲端拉回。

  “媽…我還是頭痛…。”。

  腦袋重新襲來的疼痛是實打實的,我顧不得再回味剛才的蝕骨觸感,有些不耐,不由自主想要轉過頭,想要看看媽媽,想要再被她揉揉太陽穴。

  頭部轉動,媽媽的臉龐映入我的眼簾,突然,我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緊緊扼住,想要媽媽繼續按摩的話,再也講不出口了。

  我不知該怎麼形容媽媽此時的臉色。

  憔悴、焦急、猶疑、擔憂相交織,讓她平時臉上的動人光澤,全都消失不見。

  早上媽媽化的淡妝還殘留在臉上,似是在提醒我,不久前這雙面頰是怎樣的精致,怎樣的明媚動人。

  可是現在她的臉上只余深深的蒼白。

  唯一還有些色彩的就是塗抹了口紅的嘴唇還泛著些嫣紅,可這原本極提襯氣色的紅唇,此時卻襯得她更加憔悴無比。

  媽媽臉上、眼中,還藏著一絲深深的疲態。

  這疲態,不易察覺,卻一眼就能看出,絕非一朝一夕就能形成。

  這時我才驚覺,是平時媽媽精致的面容很好的將這些疲態掩藏了起來,現在分明是她的情緒接連起伏,臉上的憔悴再也掩蓋不住這深深的疲態,才被我所察覺。

  看著媽媽的臉,我的心髒都像是被一直大手攥緊,毫無疑問,媽媽的疲態,肯定是因為我。

  一直以來,我的心底都在埋怨,媽媽對我有些過於嚴格了。

  直到今天,我才真切地發現,似乎,媽媽平時過得一點也不比我輕松。

  媽媽額前依舊散亂著幾縷青絲,那是剛才打我時,散開的頭發。

  我的心門又像是被一記重拳狠狠一擊。

  我想起來了,就在不久前,我還對著她狂亂怒吼,大放厥詞。

  媽媽蒼白的臉色跟我那些誅心話語,肯定也有著莫大的關系。

  我欲言又止的樣子被媽媽敏銳捕捉,憂急的眼神向我投注而來,我迎上了她的目光,心頭惶然,又似針扎。

  陣陣頭痛襲來,我卻不敢再表現出分毫。

  “怎麼了?其他地方也有不舒服嗎?”

  “沒有,媽,我剛才就只頭痛,是…老毛病了,應該不礙事。”我不願再在媽媽面前表現出頭痛虛弱的樣子,好在,現在的頭痛,完全可忍受。

  “不礙事?你剛才翻來覆去的,額頭那麼燙。怎麼會不礙事。”

  “…”

  “小輝,你好好感覺一下,耳朵燒不燒,其他地方有沒有肌肉酸痛。有沒有咽痛或者發癢。”

  媽媽緊張的話語讓我心里被苦澀填滿,我不想讓母親擔心,急切地回答著她的問話。

  恨不得把我現在的感受立刻完全原原本本的讓她知道,好讓她放心。

  “沒有,媽,我真沒有其他不舒服的。可能就是我今天出了點汗,被風吹了,所以會頭痛。”

  “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

  再次得到了我的確認,媽媽的焦急終於緩和了一點。

  “你什麼時候開始頭痛的。”

  “中午,剛到家那會兒,就有點頭痛了。”

  “中午就開始痛了?你怎麼不早說?”媽媽邊說著,似乎是想到了我今天的所作所為,她語氣一凝,柳眉顰起,狠狠剜了我一眼。

  接下來的話語也稍帶上了些火氣。

  “你天天就氣我吧!現在醫院只有急診科有值班大夫,檢驗科都下班了,我想帶你去檢查都沒辦法。”

  “媽,我真的只是頭痛,應該睡一覺就好了,不至於去醫院檢查吧…。”

  “不至於?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平時讓你戴口罩你嫌熱,今天你的額頭這麼燙,你說至不至於?”媽媽說著,突然想到了什麼,作勢起身。

  向客廳的藥箱走去。

  『口罩』?

  媽媽的話語,終於讓我意識到,她到底在擔心什麼了。

  媽媽肯定是擔心我得了最近流行的傳染病,平時我早就聽她科普過很多次了,得了傳染病會有些什麼症狀。

  我的心中非常確定,我肯定只是普通的頭痛。

  我雖不知道媽媽是去拿什麼了,但我不想讓她繼續擔心,急切的對著媽媽的背影解釋著。

  “媽,你是不是擔心我得傳染病了?我真的應該是普通頭痛,頭痛哪有額頭不燙的,我之前也頭痛過,跟現在的症狀一模一樣,只不過今天比以往更疼一點而已。”

  媽媽聽到我的解釋,在藥箱前一頓,緩緩轉過頭來。

  “之前你就會頭痛?”

  “對,媽。我沒騙您,再說您剛才問我的那些症狀,我一點也沒感覺到。肯定不是傳染病,您放心吧。”

  “你倒是比我還懂了?”媽媽雖這樣說,語氣卻緩和了不少。

  看來我再三的重申強調還是起到了效果。

  可媽媽說完,還是在藥箱前蹲下,一面翻找,一面繼續詢問著我。

  “之前是什麼時候開始頭痛的? ”

  “去年,初三的時候。”

  媽媽的臉又扭了回來,“去年就開始了?你怎麼一直沒跟我講?”

  “之前一直沒這麼痛,並且睡一覺就好了。”

  媽媽深深望了我一眼,不再言語,若有所思地繼續翻起了藥箱。

  很快,媽媽的翻找有了結果,她從藥箱深處拿出了一個被無菌袋包裹的白色小盒,接著又打開了藥箱的最上面一層。

  從我的角度望去,剛好可以看到那里放著兩個大號白色藥瓶。

  媽媽取出其中一瓶,轉身向我走來。

  我有些疑惑,指了指媽媽手中的白色小盒。

  “媽,你拿的那是什麼?”

  “檢測試劑。”

  “啊?是檢測傳染病的嗎?”我對檢測試劑本能的有些抗拒,被這玩意捅來捅去,可不舒服。何況,我現在還是有些頭痛。

  “是。”媽媽回答完,看到我的表情似乎不太情願,接著解釋道。

  “小輝,雖然你沒有別的症狀,確實不像被傳染病感染了,但這病毒有潛伏期,現在是特殊時期,還是檢測一下比較保險。”

  “啊,好吧。”

  “你去清理一下鼻子吧。”

  聽到媽媽讓我去清理鼻子,我的心里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清理鼻子?媽,這…這個是鼻拭子?”

  鼻拭子,寒假剛結束時,我在學校統一進行的試劑檢測中,有幸體驗過一次,那種棉簽從鼻腔進入,順著氣管,直觸到嗓子眼的酸爽體驗,我可真是,印象深刻…。

  “對,快去吧”媽媽將另一只手的大白藥瓶輕放在茶幾上,一邊拆著無菌袋,一邊回答著我。

  聽到媽媽確定的回答,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被應驗的不適感,鼻腔似乎也跟著腦袋一起痛了起來。

  我語氣弱弱地道:“媽,那啥,咱…能…能做咽拭子嗎?”

  “你怕疼?”媽媽聽到我說的話,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目光轉了過來。“我輕一點給你做,你不信媽媽嗎?”

  媽媽的保證自然是沒有什麼可信度的,想想都知道,鼻拭子,那是生理結構導致的痛,誰做有區別嗎?

  可我再次瞥見了媽媽眼角處深深的疲態,便不忍再跟她提什麼條件,那,那我就還是相信媽媽吧。

  “好,您等我一下。”邊說著,我邊快步走向了衛生間。

  進了衛生間,我快速用清水衝洗了一番鼻子,用紙巾清理干淨,又返回了客廳。

  就這麼一會兒,媽媽已經拆好了無菌袋,試劑和試紙盒整齊地碼在茶幾上,而媽媽手中正捏著一根細長的鼻拭子棉簽,讓我有些望而卻步,這玩意兒雖然看著細細軟軟的,可長度比普通的棉簽長好幾倍,我對它著實有些心理陰影。

  想到待會要被它伸進鼻腔深處,盡管有媽媽『輕點』的保證,我還是有些腳步躊躇。

  媽媽見我腳步躊躇,遲遲不肯過來,終於露出了些不耐,端出了平日的威嚴架子。“男子漢大丈夫,你怕什麼?快過來!”

  見媽媽有點急了,我也不敢再墨跡了,加快腳步向媽媽走去。

  只是我一邊走,一邊,不那麼『男子漢大丈夫』的話,不由地從嘴里蹦出。

  “媽,咱說好的啊!您待會可得輕點。”

  “好!你快點。”

  媽媽催完,我就趕緊站到了她面前。

  媽媽看著我比她高出一頭的個子,語氣有些無奈。“你蹲著點!”

  我照做。

  “你頭抬起來啊!”

  我仰頭。

  “你鼻孔往哪偏?轉回來!”

  我將鼻孔朝著媽媽的方向轉去。

  余光中,媽媽舉著的棉簽離我越來越近。

  “嘶!你躲什麼?”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

  “媽,您記著得輕點啊!”

  媽媽不由分說的用另一只手扶住了我的後腦。

  “不許躲了!就忍一下的事。”

  我剛想應一聲,棉簽就已經探進了我的鼻孔。到嘴邊的話,也被生生捅了回去。

  棉簽在鼻腔開始了緩慢旋轉,我清晰地感受著它逐漸探進深處。

  然後…。

  我靠,說好的輕點呢?這這這…這酸爽。怎麼比當初那個護士姐姐捅得還要痛?!

  棉簽進入氣管,我清楚的知道,現在反悔已經來不及了,可這酸爽的痛感,真真的讓我不堪忍受,我止不住後退,房間里響徹我的哀嚎。

  “啊~媽…媽…您輕點!”

  “媽——媽——媽,您好了沒,我受不了了!”

  “別嚎了!馬上好了!你別動!”

  媽媽說完,我也成功退到了牆根,得,這下是真沒法動了。

  我感受著棉簽探到了上呼吸道的根部,都快從我嗓子眼伸出來了。

  媽媽下手還真狠啊!

  當初那個護士姐姐,根本就沒捅到這種程度!

  酸爽!真真的酸爽!強烈的刺激,讓我腦中的疼痛都被暫時驅離。

  我的眼淚止不住的奪眶而出。哀嚎完全沒有用處,我只能在心中默念著祈禱。媽媽,你收手吧。再不拔出來,我真的要受不了了。

  好在,老天似乎是聽到了我的祈禱,幾乎要抵到喉嚨的棉簽,終於開始往回撤了。媽媽她,可算是收手了。

  棉簽抽出的過程,比捅進去可輕松了不少,我長長舒了口氣。

  媽媽拔出了棉簽,俏目狠狠乜了我一眼,眼神頗有些…恨鐵不成鋼?

  “我說你個大男孩,怎麼這麼嬌氣?做個鼻拭子,還能做得眼淚汪汪的。”媽媽說完不再理我,快步坐回沙發處。

  急匆匆的拿起茶幾上的試劑滴管。

  我的鼻腔泛酸,眼角還掛著些許淚珠。媽媽的話讓我頗為受傷。我很不服氣。捂著鼻子,追著媽媽來到茶幾邊上。

  “媽,您騙我,您剛才弄的可比之前的護士姐姐弄的疼多了!這就是您說的輕點?”

  “我輕了。”媽媽草草應付著我,頭也不抬,手上動作絲毫不停,迅速掰開試劑滴管的蓋子,將棉簽頭浸進了其中的液體,一邊輕輕按壓滴管壁,一邊緩緩旋轉棉簽,使之充分混合。

  “您輕了?您剛才下手那叫一個狠啊,那棉簽都快從您親兒子嗓子眼里捅出來了!”

  媽媽這次索性根本不理我了,她將試劑混合均勻後,熟練地又將棉簽裝進無菌袋。

  蓋好滴管的蓋子後,將其翻轉,全身關注的往試紙盒的滴孔處滴著試劑。

  我注意到,媽媽滴試劑的手有一些發抖。

  可是,剛才做鼻拭子的過程,著實讓我很受傷,我忍不住繼續嘴賤著。

  “媽,您說實話,在醫院,采集的活是不是都歸護士管,您是不是壓根就不會做鼻拭子?”

  媽媽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了一些不自然,她手上的試劑也滴好了,不多不少正好五滴。

  “你懂個屁,我可是我們科的副主任醫師,科里那些小護士采集樣本的手法還是我給培訓的!”媽媽抬起頭瞪了我一眼,將用過的滴管也裝進了無菌袋。

  媽媽瞪來的目光明顯已經不復之前那麼凝重,隱隱有了些精氣。

  同時她願意跟我斗嘴了,我的心里開心不已,看來插科打諢還是很有效果的。

  鼻子也沒剛才那麼酸了,我放開捂著鼻子的手,忘形的繼續開腔。

  “哦,副主任醫師,那您真了不起!那感情是家里沒防護服,影響著您發揮了?”

  “我說,輝輝公主,你能不能先去把你的鼻涕擦干淨再來叭叭?”媽媽將無菌袋放在了茶幾一角,再次橫了我一眼。臉上多了些嫌棄。

  『輝輝公主』的稱呼,讓我面上一囧。同時我感覺到,我的鼻孔,好像確實掛著一串長長的鼻涕。忙不迭的,我再次轉身奔向衛生間。

  身後,媽媽嫌棄的話語不停。“鼻拭子不充分接觸你上呼吸道的粘膜,檢測結果能准嘛?白長了一米八的個頭了,真是嬌氣。”

  媽媽的話滿是嫌棄,我卻如釋重負,看樣子,那個嘮叨的媽媽又回來了。

  從衛生間回到客廳,媽媽正全神貫注的盯著茶幾上的試紙盒,見我過來,她拍拍身旁的沙發座位,示意我坐過去。

  經過晚上這些事,我巴不得能離媽媽更近一點,見狀,我趕緊擠到了媽媽的身邊。

  媽媽在一旁看著我,眼神有些說不出的意味,似是心疼,似是擔憂。

  媽媽又將手撫上我的額頭,今天媽媽的關注點似乎全集中在了我的額頭上。

  我聞著媽媽身上的桃花香,細細感受她的柔荑撫摸。驀地,媽媽撫摸的力度變大了許多,她的身體也坐直了起來。

  “怎麼沒之前燙了。”媽媽的話音,有著抑不住的喜意。我也跟著松了一口氣,確實,我的頭痛,此時已經減輕了許多。

  “小輝,你的頭還痛嗎?”

  “還有一點痛,但比剛才好多了。”

  “試劑結果還要等幾分鍾。我再幫你按一按。”媽媽邊說,邊把我的身子扭向一旁。

  我聽話的轉了過去,期待已久的素指,也再次按上了我的太陽穴。

  享受著媽媽的按摩,我十分愜意。

  “小輝,待會試劑結果出來,不是陽性,你就把茶幾上的藥吃了,吃一片。一天只能吃一次,這個藥叫…。”

  身後媽媽似乎基本確定我沒得傳染病了,她的狀態也恢復了很多。

  已經開始喋喋不休的囑咐我待會怎麼吃藥了,我跟著開心了起來,她說的晦澀藥名我壓根沒聽清,只記住了那瓶藥似乎是專門止痛的,沒有副作用雲雲。

  邊聽媽媽嘮叨,我邊神思飄忽,最終眼神定格在茶幾上的試紙盒上。

  試紙盒在客廳的燈下,有些背光。

  不知怎的,我雖十分確定我沒得傳染病,但此時看不清上面的刻度,我反倒心情有些忐忑了起來。

  “媽,要不您把口罩戴上?”

  “戴口罩?你現在知道擔心了?”

  “嗯,媽,做了這個檢測,我反倒有點沒底了…我怕萬一。”

  “別自己嚇自己,你的燒都退了,應該沒事。就算有事,我現在戴口罩也晚了。”媽媽按壓太陽穴的力度柔柔的。

  “退一萬步,如果真的是陽性,我正好和你一起隔離治療,媽媽也好照顧你。”

  聽著媽媽的話,我又想起了先前對她大喊大叫的樣子。心頭不是個滋味。

  我不再言語,盯著牆上的時鍾,靜靜等著試紙出結果的時間。

  十分鍾很快過去,媽媽的素手和秒針指向十二一起停下。我們不約而同,一起急急將頭伸向茶幾上的試紙盒。

  試紙盒內,刻度尺上,孤零零的一道杠,我的心終於放下,一旁的媽媽也長長出了一口氣。

  我能清楚的感受到媽媽洋溢而出的喜意。她猛地起身,柔荑不停輕撫著自己的胸口。我甚至聽到了媽媽嘴中輕聲默念著的“太好了太好了。”

  念了一會兒,媽媽又急急地拿起茶幾上的大白藥瓶。從中倒出一粒白色藥片。

  “小輝,是陰性。快把這個藥吃了。”

  說著媽媽將藥片遞進我的手里。我端起茶幾上剩了半杯的白開水 ,就著藥片一飲而盡。

  媽媽終於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步履輕松的在客廳走了兩步。

  “噠噠”,清脆的高跟鞋聲傳出,媽媽低頭看看腳下,仿佛這時才醒覺自己一直都未來得及換鞋。

  ******

  ps:傳染病指代什麼大家應該都懂 如果閱讀不舒服敬請擔待。

  後續章節,包括本章都是重要的伏筆章。總需要根據再後來的章節增減伏筆改來改去。

  所以最近會更新賊慢,希望各位看官多多擔待,給您作揖了!

  一般是後續章節初稿寫完確定本章不再需要增減情節就會更新。

  這幾章結束,後面會快很多。

  媽媽是主线中的主线,母子關系的初步修復,會從下章開始,不會完全修復,依然會有新的矛盾出現,主角對秦妍心的態度也是母子二人前期很難過去的一道坎,對媽媽的細節描寫,大量篇幅也在下章。

  希望大家能喜歡。

  抱拳感謝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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