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林。
這是余歡在群里看到的實習生的名字。
高宴剛帶著人進到Fred的辦公室,律所另一個避開了領導的摸魚群里,大家就開始八卦起來。
余歡打開電腦,一邊梳理著新一周工作,一邊不時看一眼,忙完出門辦事時,Niettie正領著沈逸林參觀辦公室。
“這就是我們的工作區域,剛才那是Fred的辦公室,他是這里最資深的律師,也是我們的老板,不過很多時候都不在,有什麼事我們一般都找Rhys,他是合伙人,他的辦公室左邊走廊盡頭,左邊第三個門……”
Niettie身形嬌小,不到一六零的個頭站在目測一米八加的沈逸林身邊,像個霍比人。
而沈逸林則遷就的側著身子放低頭,很認真的聽著。
都說外甥像舅舅。
沈逸林眉目英挺,長相與高宴確實有幾分相似,不過記憶中高宴從來沒有這般隨和,局促過;即便偶爾謙卑,骨子里依舊透著上位者的優越和從容。
余歡想,冷不丁對方的視线掃了過來。
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他似乎有些意外,又瞬即朝她一笑——臉頰隱隱露出兩個酒窩。
這五官,笑起來倒是挺好看的。
余歡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前台已經給沈逸林分好了位置。
他的辦公桌更像是一個小隔間,位於Fred的辦公室附近,很方便,那里有玻璃窗和玻璃門。
房間中間有一張大木桌,後面放著一架子cd,旁邊放著百科全書大小的法律參考書。
根據公司的等級結構,沈逸林是不應該得到這麼好的辦公室。
不過鑒於高宴每年給律師帶來的業務,正好之前的同事辭職走了,辦公室空著也是空著,倒也是可以理解的。
此刻,沈逸林獨自坐在辦公室里,一邊心不在焉地翻著文件,一邊透過玻璃牆和玻璃門環顧四周,似乎有些無聊。
“大家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交給我們的實習生逸林。”
群里,Fred一早交代。
然而消息自發出去後就沒有人吱聲。
這種富二代,以前律所也來過幾個,通常工作就是帶薪摸魚,兩三個月不到就走了——有時候都不夠跟完一個大的案子。
對於這種富二代,大家一般都是供著,或者一起吃吃飯交個朋友,搞好關系,讓對方以後有什麼案子就介紹過來——沒有誰指望他正兒八經做什麼工作。
大概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在工位上無聊了好一陣後,沈逸林從辦公室走了出來。
“那個,安律師,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似乎決定主動出擊,他挑了最近的工位問。
Amy擡頭看沈逸林,有點意外,又似乎不好拒絕,愣了下後拿出一份文件:“你幫我把這個復印五份吧。”
復印、打印、遞文件……
一個上午,沒有人正經地給沈逸林安排什麼工作。
中午休息,余歡再看向,已經沒有人,反而茶水間里一直有人忙碌著。
“好香。”經過茶水間的同事嘀咕了一句。
余歡也聞到了,好像是黑咖啡的味道,因為空氣的對流直往她辦公室方向飄。
“你在煮咖啡?”余歡起身去倒茶水。
“是啊,我看大家都好忙,我也幫不上什麼忙,給大家煮點咖啡提神。”沈逸林道,邊說邊把手中的杯子遞給余歡,“試試看。”
里頭果不其然的是深邃的黑色液體。
余歡挑了挑眉,但還是在沈逸林熱切的眼神中接過了杯子。她啜了一口,沈逸林立馬期待地看著她:“怎麼樣?”
“……還不錯。”余歡誠實地評價。
“真的嗎?”沈逸林神情立刻像被點亮了一般,嘴角揚起毫不吝嗇的笑容,“我這就去端給他們。”
咖啡很香,十分鍾後,整個辦公室都彌漫著濃郁的咖啡味,而余歡則被Rhys的內线call到辦公室。
“這咖啡挺好喝哈?”Rhys坐在辦公椅上,端著杯子,“不過高總塞人進來,可不是來學給咱們煮咖啡的。”
余歡大概猜到他的意思:“那你找個人帶他唄。”
Rhys點頭:“這兩個月你帶他吧。”
“我?”
“嗯,律所有資格帶實習生的,就你年紀跟他相差少些,再說我看下了這孩子的簡歷,他跟你是老鄉。”
Rhys辦公室出來,余歡問Niettie要了一份沈逸林的簡歷。
美國排名不算靠前,也不算差學校,主修是法律,輔修計算機,實習項目豐富多樣——但對於律所工作幫助並不大。
沈逸林的簡歷不算太出彩,如果不是高宴的關系,想要進這律所恐怕有些困難。
余歡想,滑動著頁面,忽見高中那一欄里,沈逸林寫的正是F市一中——鄰市排名第一的中學,同時也是她和高宴高中就讀的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