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那年，我爸去了外地打工。我在學校里打架，回家反省，當時沒敢跟家里說，只說感冒了，請了兩天假。
剛回去那天我媽眼神就不對，這麼多年耳濡目染也讓我生出了敏銳的嗅覺，對於某些事情有著高度的敏感。
那晚我說頭還很疼，早早就回了自己房間。過了一會兒我聽到鄰居家狗叫，農村房子隔音很差，我就聽到我媽開門出去的聲音。
我知道我媽習慣於在家里做，不會出去，於是也沒冒然跟上去，只是支起耳朵扒在窗戶上聽著，我媽站在大門後面也沒開門，依稀聽到她說：“我兒子回來了，兩點再來，去東院……”
門外有一個很粗獷的聲音，盡管壓低著聲音也能聽到嗡嗡的聲音，“太晚了，我出不來”
我媽沒好氣的說了句：“早了不行，我兒子睡覺淺，愛來不來”
門外男人也有些生氣，“不是你說今天很急，讓我必須得來的麼”
“兩點就兩點……”說完我媽就往回走，我連忙鑽進被窩裝睡，果然她輕悄悄走進我房間，開了燈坐在床頭看著我，許久冷不丁來了句：“小寧，媽知道你沒睡……”
我不為所動。
我媽又戴著哭腔一樣的聲音輕聲道：“媽這兩年過的好苦啊……”
我知道不能繼續裝睡，我睡覺淺再裝不像了，假裝嘟囔了一下，然後睜開了睡眼。
“媽媽，你怎麼還沒睡”
我媽當時的表情很平靜，一點都看不出來剛才的哭腔是她發出來的。
“沒事，就是挺長時間不見你怪想你的。”
我看著她眼里的關懷心里一軟，那一刻很想開誠布公的和她談一談，但那時候我也知道，不給她來一次狠的，她改不了。
“我感冒不舒服，就先睡了哈。”說完這一句我一歪頭，假裝迷糊糊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