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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國中理化課 rescueme 14095 2024-03-05 03:21

  期待的露營總算到了,除了可以看到同學們有別於平時的一面,想到可以和穿著便服的李法度過三天兩夜,晚上還可以找機會“夜襲”,我不得不禁欲幾天,希望能給李法和女同學們又香又濃的一發!

  起了個一大早,雖然這次參加的是只有貝德補習班的學生,但因為補習班離民雄國中很近,我們便在相對好停車的民中校門口集合後,一一走上游覽車。

  這次的行程因為兼含英文、數學、理化和公民的課程,於是只有三科都補的同學才有資格參加,而一般會補理化這個科目的往往也會補數學和英文,所以其實參加的成員也就是我們理化班的40位同學,單補數學或英文的就沒有資格了;既然都是理化班的同學,那已經習慣上課方式的我們不就可以光明正大在野外進行一些色色的課程!?

  牛批666我的寶貝!

  雖然說李禎真老師的小穴我是永遠都干不膩的,但還沒試過在野外啊,之前在李法家讓她阿姨配合我走出大門小小玩了一下野外露出就已經回味無窮了,如果能再試試看和李法或其他女同學在野外進行有機化合物的復雜“結合”,那不是爽爆了!?

  沒機會和老師或李法的話,瑜姐或Stella老師也很棒啊,尤其是Stella老師和江主任交往後我多想找機會綠江主任一次啊!

  我的濃精已經迫不及待要射進Stella老師的小穴了。

  這次和我們一起出行的,是瑜姐、教英文的Stella老師、數學的麥老師、理化的李禎真老師,一共有4位師長,討人厭的江主任和其他老師則要坐鎮補習班負責班務,能不看見他真是太棒了。

  出行的師生總共有44位,一輛游覽車是坐不下的,於是我們分成兩輛游覽車,我坐的是由瑜姐和李禎真老師擔任車長的那一輛,上車看到李法已經和楊思妤坐在一起,便“批滋、批滋”的向靠著走道一側的楊思妤使著眼色,希望她識相一點坐到別的位置,楊思妤也顧作生氣貌瞪了我一眼,隨即笑著換了位置去和閨密范怡妗坐一起。

  點完名確定人都到齊後,游覽車就出發了。

  “法法,今天身體狀況好嗎?”我想到一周前她剛來月經,便關心地問一下。

  今天的李法穿著黃色的圓領泡泡袖上衣,藍色牛仔褲,看起來相當俏麗。

  “很平常啊。”李法回答道,斜眼瞟著我一副提防壞人的表情,隨即在我耳邊悄悄補充道:“是可以做壞事的狀況。”

  雖然她的臉色還有稍顯蒼白,但看到她有心情跟我開這種玩笑,我可以確定她身心都沒問題,便興致勃勃的做起夜襲計畫!

  “等一下到了新竹,我們會先和對岸的交流團會合,然後先去小叮當科學主題樂園,讓你們一邊玩一邊先吃飽,下午再到露營的場地。”瑜姐拿著麥克風簡單介紹著行程。

  “是多啦A夢科學主題樂園啦。”黃若立糾正道。

  哈哈,哆啦A夢漫畫以前剛引進台灣時是叫做“小叮當”,之後正名為哆啦A夢,可是當初因為要彰顯園區內各種科學趣味游樂設施而命名為“小叮當”科學主題樂園的游樂園,卻沒跟著改名字,可是我們私底下都會自己幫它改名,算是國中生屁孩的惡趣味。

  “若立閉嘴,你很無聊。”瑜姐憋著笑瞪了他一眼,眼神非常嫵媚,看來上周湯主任回來後作業交得很勤,瑜姐的女人味更濃了。

  “路上我們來唱歌吧,宸瑋你帶頭。”瑜姐把點歌本傳了下來,湯宸瑋連點歌本都沒看,就請李禎真老師輸入了幾個號碼,熟悉的前奏響起,湯宸瑋和陳昱豪就開始合唱小學生對暗號之歌─“孤勇者”。

  我趁這個機會也打開手機跟她分享這首歌的一些網路梗,她看到有UP主玩梗說現在誘拐小孩只要在車上放孤勇者就可以拐跑,皺著眉頭一臉不解看著我無法抓到笑點,我便又想到“我不李姐”的梗,哈哈,李法剛好就是李姐啊,我又一個勁兒向她解釋“李姐”的雙關梗,“你不就是李姐嗎?啊哈哈哈哈……”

  “李禎真老師不是更適合當李姐嗎?”李法不解地問。

  “對捏吼,只是她年齡大了一丟丟,不然她當我們姐姐還真的剛好。”我望向忙著幫同學點歌的李禎真老師,李法則突然中斷話題,看著窗外的風景。

  我被同學的歌聲搞得心情很High,又接連跟李法介紹什麼“九轉大腸”、“高級特工穿山甲”、雍正王朝中的“難說”梗,直到看到“皇阿瑪是我大清第一猞猁猻”,她的嘴角這才稍微有點揚起,不過她更有興趣的是那些創作創意短片的UP主當時的心理狀態。

  “都不知道在想什麼……”李法幽幽道。

  “就想逗人笑而已吧,像我現在這樣努力跟你分享梗,就是想要你笑啊。”李法還沒笑,我自己就快被手機上的短片笑死了。

  “嘻……”李法看著我笑了笑,看起來好美好可愛,要不是旁邊有人,林北早就喂給她一頓粗飽了!

  雖然不能把李法就地正法,但牽著李法的小手享受著同學們的歌聲,還是讓我很滿足的。

  在差不多經過台中的中港系統交流道時,瑜姐突然指名:“陳嘉年怎麼都不唱歌,點一首來唱啊?”

  耶~~~可是流行於屁孩之間制造氣氛的那些歌,什麼“告五人”、告六人都差不多被唱過了啊……

  我右手接過麥克風,看著左手牽著的李法小手,想起李法唱過的那首歌,便大膽地點了下去。

  聽到前奏,李法一邊微笑一邊皺了皺眉,我則自作主張在唱完男生的部分後把麥克風塞給了她。

  本來以為她會不知道在哪邊進歌,沒想到李法很上道,完美地接上了我唱完的部分。

  “只想讓你知道 我真的很好 愛一生 戀一世 我也會等你到老”有了歌詞,李法沒再唱成什麼“我屁屁很好”,甜美的聲音引得同學們鼓掌歡呼,而身為李法官方認證唯一男友,我也很是驕傲,李禎真老師也微笑著看著李法和我的表演,露出就像呵護自己小孩般的寵溺眼神。

  就這樣,在歌聲還有瑜姐的單人脫口秀中,在上午十點鍾左右我們到達了目的地,瑜姐和湯主任電話聯絡後,我們和一星期不見的對岸參訪團在停車場會師了!

  “老鐵~~~”我遠遠就向賀鋒招著手,“俺拿你唄兒沒轍~~~”賀鋒也用方言回應。

  “小萌、劍飛。”我也和相愛相殺的這兩位打招呼。

  “你還是連姓一起叫我會比較習慣。”聶劍飛苦笑著道。

  就在兩邊人馬會合後,我們就在湯主任的帶領下走進了園區,里面關於科學主題的游樂項目很多,大部分運用的概念難度都介於小學和國中之間,例如有一個利用凹面鏡反射會將訊號集中在焦點位置的設施叫做“ET飛碟屋”,只要你站在焦點上,不管周圍的聲音多嘈雜都還是可以清楚聽見對方說話;還有一個“透視屋”,是利用視角差異造成物體體型放大或縮小,本來身高就有170cm的李法走進去和身高只有155cm不到的羅小萌各自站在一端拍了張合照,在手機中看起來李法身高都快要有羅小萌的兩倍了,很搞笑。

  走走玩玩感覺就像復習了一遍國中理化,其實這個樂園真的很不錯,比單純瞎玩的大部分其他樂園來說真的是寓教於樂。

  園區內竟然還有一個室內滑雪場,我們沒有時間好好體驗滑雪的樂趣,只感受了一下里面的溫度,沒有想像中冷,可是人真的是爆干多,學滑雪的和享受滑雪的都擠在同一區,但在台灣能看見滑雪的場景已經很令人大開眼界了。

  歡樂的時光一下子就過去了,吃飽喝足後,我們繼續往桃園市出發,目的地是這次要露營的場地,因為我們將在下午兩點左右到達,所以接下來要進行的就是搭好帳篷和准備晚餐的野炊,考量到我們已經玩了半天,營火晚會則是隔天晚上才會進行。

  游覽車進了桃園市之後就一直往市郊開去,直到進入山區,從市郊到露營的場地還要足足一個多小時的車程,而且肉眼可見的杳無人煙,路況也愈來愈差,甚至連小轎車都難以會車的程度。

  終於在我懷疑游覽車都要開不進去的時候,終於到了露營的場地,沒想到的是,進了園區還要再走半小時左右的小徑,穿越一大片幾乎是原生的樹林之後,才終於到了一個看起來有點荒涼的廣場。

  “不要慢吞吞的,後面還很多行程!”一個女性的聲音大聲嚷嚷著;剛放好背包,湯主任、瑜姐、麥老師、Stella老師、李禎真老師竟都換好了迷彩服,收斂起剛剛還和藹可親的表情,一副野外生存教官的模樣,呵,又是這套,我看透一切,一臉“無”的表情開始配合他們。

  只見除了師長們,場地中還冒出一男一女兩位身著迷彩服看起來也是教官裝扮的成年人,剛剛的督促聲音就是由其中的女性發出來的。

  “看什麼看,又是你,你最爛!”

  咦?這雞掰的說話方式和略嫌熟悉的聲音?

  靠北,竟然是去年國中隔宿露營時也帶過我們的詩婷教官啊!

  “教官你的兔兔還好嗎?”我一時有點興奮和激動,主動過去搭話。

  “咦?你不是那個鼻子一直動來動去,後來還拉肚子的家伙嗎?”詩婷教官也認出了我,畢竟在露營時“挫塞”的人可不多啊。

  聽到拉肚子,湯宸瑋一臉歉意的笑了出來,對岸的同學更是一臉詫異地看著我,其實當時我沒有拉肚子,只是湯宸瑋和何孟賢為了捉弄我還有制造機會脫隊偷窺詩婷教官,這才硬要我把巧克力放在褲子里面制造失禁拉屎的假象。

  “對啊,教官你怎麼又來了?”我不在意她在大家面前提這回事,反正等一下再向不知道原委的同學解釋就好,畢竟現在的我已經不是去年那個飽受欺凌的我了。

  “什麼又來了,我跟你很熟嗎?小兔兔,趕快歸隊!”詩婷教官馬上板起了臉,要我依照抽簽的結果進入我所屬的隊伍。

  靠北,我的綽號竟然變成了“小兔兔”?

  馬的,文在寅,又在演…看著幾個月不見的她,還是像之前我的印象中漂亮,只是妝有點濃,身材也很好,有別於我國中女同學們發育中的纖瘦,她的屁股體現了什麼叫做前凸後翹;我當時經驗還不算多,總覺得她的胸部不小,在浴室利用針孔成像偷窺她洗澡也看得不夠清楚,現在我已經身經百戰,隨便一看就知道她的罩杯,大概是快樂杯的D,比李法大一點點,但和瑜姐或李禎真老師就不能比了,甚至學生中的林依瑄或羅小萌都明顯比她大,嚴格來說就是標准的C罩杯。

  為什麼這次又遇到她,我推測她大概平常就是旅行社的員工,有出學生露營團的話就兼任教官這樣,而嘉義這小地方,好的旅行社就那幾家,這幾年因為疫情又倒了一大半,他們辦活動的口碑應該也不錯,才會公立學校也找他們,私人的補習班也找他們。

  由於兩岸的學生一共有60位,這60位學生便分成六個小隊,因為對岸的同學有20位,所以有些小隊中是包含三位的對岸同學、有些則是四位,六個小隊由四位師長和兩位教官一人各帶一隊,湯主任要負責聯絡和主掌全局,就沒當小隊長;我很倒楣的竟然就被劃在詩婷教官那一隊,不過幸運的是我和李法抽簽時沒被拆開,我的隊友則還有范怡妗、林依瑄、顏睿宏、何孟賢、國一跳級的學弟程誼欣,以及對岸的傅瑤、賀鋒、周騫。

  看了看我們小隊的戰力,實在令人擔心,聶劍飛、劉昊、陳昱豪、湯宸瑋、葉冠麟這些可靠的男學生都不在我這一隊,女生的話,楊思妤和謝旻桂算是個性比較冷靜、沉穩的,也不在,力氣大的胖妹陳佩如也沒有,男生幾乎都是個頭較小的,唯一能仰仗的只有我和顏睿宏的友情以及我和李法的奸情,我是說堅定的愛情;如果有對抗的環節,應該是六個小隊中的最後一名吧。

  分好隊後,為了不讓我們偷玩手機蹧蹋了這難得的野外活動,湯主任把我們的手機全部收了起來,接著由平常在補習班教數學的麥老師負責指導我們搭建帳篷,還搭配國中的幾何概念說明帳篷結構的設計,這個時候又加入了一男一女的外國人,都是白種人的臉孔,趁著活動的間隙和我們閒聊,鍛鏈我們的口語能力。

  “啊!”林依瑄驚呼一聲,原來是不知何時掉了一支小蟲在她肩膀上,看起來像蚯蚓這樣光滑,但顏色卻是綠色的。

  “Snack。”外國人中的女性用指尖幫她挑了起來,拿到我眼前重復一次:“Snack。”

  我想說這小蟲怎麼看也不像蛇“snake”啊,一臉問號盯著她。

  “她是說零食啦。”英文嚇嚇叫的李法在我耳邊說。

  靠夭,原來是這樣,英文中snack的a發的是蝴蝶音,我一時緊張沒聽出之間的差異,再加上那條小蟲長成這樣的長條狀,才會讓我往蛇的方向誤解了。

  後來這兩位口語老師一直穿插在隊伍中確保和每個人都能聊上幾句,我還被男老師問到“你們國家最高的山是哪座?”

  本來脫口而出想回答“玉山”,但看到站在我身邊的賀鋒正皺著眉頭看著我,靠北啊,這是政治送命題,難以回答,不過遠來是客,為了我和賀鋒的友情,還是讓他爽一下吧,於是我回答“Mount Everest”。

  賀鋒微笑著向我挑了挑眉,為我的上道感到開心,不過何孟賢和程誼欣的臉色就很難看了,程誼欣和我比較有話聊,找機會私底下問我:“為什麼不回答『玉山』?”

  “咦?不是問世界上最高的山嗎?”

  “是問你全國最高的山。”

  “啊,我沒聽清楚,抱歉。”多虧我的英文不算是頂尖,這次總算被我用裝傻混了過去,大人的事搞得我這國中屁孩很累啊…

  稍稍整理心情,李禎真老師又在全體成員面前叮嚀生火和保暖的要領,隨即讓我們各個小隊帶開,除了從市區采買的野炊材料之外,還要我們采集一些野外的食材,計入小隊對抗的評分!

  種類愈多愈高分。

  我記得上山時在不斷拐彎的山路上不時在路邊或稍遠的山上看見野溪和小河,便詢問詩婷教官能否去嘗試著采集溪蝦或小魚,詩婷教官表示可以,其他同學也想玩水,便由她帶隊往附近有水的地方前進,到了現場發現已經有其他兩個小隊在抓溪蝦了,便再帶我們往更遠離人群的地方搜尋。

  “再不濟,砍砍竹子做竹筒飯也不算空軍啊。”周騫提議道。

  “空軍?”我好奇問。

  “就是沒抓到魚的意思啦。”他解釋道。

  對捏吼,想到每個小隊都有一把柴刀,這樣應該也算得一分吧,雖然說竹筒本身不能吃。

  我拿著木棍、顏睿宏拿著柴刀,踩著簡陋到只有不到50公分寬的柏油路,在草叢和低矮的灌木中開路,雖然大家都穿了長筒雨鞋避免被蛇咬,但突然踩到還是會嚇死人的,所以我們一邊打草驚蛇一邊前進。

  “這個是桃園太攀蛇,蛋白質含量是牛肉的七倍,掐去頭部就可以吃,雞肉味、嘎蹦脆!”我一邊四處戳著草叢,一邊玩起了貝爺的梗。

  貝爺是“貝爾‧格里爾斯”的尊稱,號稱萬物去頭皆可吃的野外生存專家,就算沒看過他的節目,應該也聽過什麼蛋白質是牛肉幾倍的梗,果然除了李法之外其他人都在笑。

  路上每隔一兩百公尺就會看見指引露營區的路牌,雖然陳舊,但有它們作為辨別方向的依據,我們倒也不怕迷路,就這樣一直往小溪的方向前進,直到林依瑄開始感覺害怕,畢竟四周已經沒有其他人的聲音或身影,而且所謂的小路也已經湮沒在荒煙漫草中,我們現在走的已經不是柏油路,反倒比較像是獸徑。

  正當連我自己都覺得離營地太遠時,終於在一個緊貼著山壁的拐角處看見了一個瀑布,瀑布底下還有個水潭,水潭溢流出一道小溪,溪床周圍則都是巨石,而且完全沒有人類遺留下的垃圾,儼然一個原始的戶外仙境!

  男生們趕緊翻起溪邊的石塊尋找有沒有躲在石縫的溪蝦或螃蟹,台灣的淡水蟹多半不能食用,意思意思抓一支說是找來的食材,煮熟後拿完分數別吃就是了。

  至於女生則在較淺的河灘邊嘗試著抓魚或溪蝦,天真爛漫的模樣讓我感覺不虛此行,喜歡和她們在假日出來玩就是想看看她們有別於平常上課時的面貌,喜歡小動物卻沒太多機會接觸的李法一下子就抓到兩支尺寸在五公分左右的沼蝦,一手一個向我舉高炫耀,笑得好開心。

  我留意到溪邊的死水區有一些蝌蚪,但就是不見牠們的成體,還有不少一條條惡心的管狀物,中間鑲嵌著未孵化的卵,原來這些蝌蚪的老媽不是青蛙,是蟾蜍啊……那些管狀物中間的蟾蜍卵好像珍珠奶茶中的珍珠,可是我再餓也不可能吃蟾蜍的,便放棄了搜尋,饒過牠們老媽一命。

  “小兔兔,離那些蝌蚪遠點,那是蟾蜍的幼體,惡心死了!”詩婷教官一臉厭惡地看著溪邊的蝌蚪,我也是看到卵串才知道是蟾蜍的啊……

  “這是什麼魚呢?長得好像我們四川的趴趴魚。”周騫雙手捧著我只知道大概叫做什麼吸鰍的小魚,走向詩婷教官問道。

  “我也不知道,不過應該沒有毒吧。”詩婷教官也和女生們踩著雨鞋在淺灘處觀察小溪的生態。

  我記得以前很小的時候在嘉義東石的海邊到處可以看見大量的招潮蟹和彈塗魚,去年暑假時老爸再帶我去,已經只能看見一兩支很小的個體,海洋汙染的問題真的太嚴重了;河川也不遑多讓,只有在那麼遠離人煙的地方才能在溪流中看見這些可愛的生物,真的很令人慨嘆。

  李法和周騫把抓到的魚蝦放到剛剛路上撿的寶特瓶中,“理發妹你看,這是什麼?”范怡妗突然捧起雙手,好像抓到了什麼,招呼著李法過去。

  等到李法一過去,范怡妗就把手中的溪水往李法身上潑去,“哈哈”李法也瞬間明白上當了,一邊轉頭過去背對著范怡妗一邊把溪水往自以為正確的方向潑了過去,結果不但沒潑到范怡妗,還把自己弄濕了,加上范怡妗還持續在做潑水攻擊,李法一下子就整個上半身都濕了,淺藍色的胸罩也透了出來。

  “喂!感冒怎麼辦!”詩婷教官出聲制止,但已經來不及了,李法整個上半身都濕透了,牛仔褲也稍微被濺濕。

  “好了好了,別玩了,應該夠了。”詩婷教官身為領薪水的打工人,沒有我們這麼在意勝負,她主要只是負責我們的安全,看我們也玩夠了,便要我們整隊往營地回去,而我們除了真的想嘗試吃看看的溪蝦之外,螃蟹和小魚都只抓了一支交差。

  從溪床往我們來時的方向看過去,幾乎看不見所謂的“路”,我們只大約抓了個方向便離開溪床走入草叢和灌木中,感覺和來的時候不太一樣。

  “教官,這個方向對嗎?”顏睿宏沒有停下手中的柴刀,一邊開路一邊問道。

  “絕對正確,和小溪垂直就對了。”詩婷教官滿不在乎地回答道。

  不過她馬上就被打臉了,因為面前的灌木即將變成喬木,顏睿宏的柴刀也揮不動了,交給賀鋒繼續開路,不過我們很快就放棄了,因為我們正朝向一片茂密的叢林前進,怎麼看都不像能回到營地的方向。

  “先往回折返到小溪。”詩婷教官故作鎮靜地讓我們往回走,往回的路徑比來時好走多了,十分鍾不到就回到了溪床之上。

  這時候我的心中已經深覺不妙,因為我們來的時候才剛下午三點半左右,夏天的天氣還讓我們覺得炎熱,大家都穿著短袖,甚至女生還玩起了水,可是現在已經接近五點,不但太陽比在嘉義或平地時都還要早下山,氣溫更明顯降低了不少,弄濕上身的李法已經開始不停打著噴嚏!

  最慘的是,現在就算百分百知道回去營區的路,也不可能在天黑之前趕到,四周更沒有路燈,我們很有可能要就地扎營等待援救了!

  “教官,打電話叫人家來救援吧。”何孟賢不安地提議道。

  “嗯,有點不妙,我馬上打。”詩婷教官拿出手機撥號,但嘗試了幾下都沒有撥通,這個地方顯然沒有訊號。

  我焦急地看著李法,范怡妗則感到愧疚,要不是她剛剛玩水玩過火,李法也不會著涼,而且李法的那個剛走,現在身體比平常虛弱,能不能真的等到人來救都是問題!

  “教官,我看我們要做最壞的打算,必須就地扎營。”平常喜歡出風頭、耍小聰明的何孟賢提議,詩婷教官則因為出了那麼大的岔子,一時之間不置可否。

  “剛剛主任發的打火石和火刀有帶嗎?”我問道,再怎麼樣,現在必須先將篝火升起來,一方面李法可以取暖、把衣服烤干,我們也可以把水煮沸飲用,畢竟不知道要在這里被困多久,最好是做最壞的打算。

  “沒有啊,想說出來一下就回去了。”傅瑤道。

  “那大家有帶能拆下電池的電器什麼的嗎?”如果能在附近找到鋁箔、錫箔紙之類的,將電池兩極接上金屬絲,也還可以利用電阻生熱的概念產生高熱點燃草屑。

  “沒有…”現在手機電池都改成不能簡易拆卸,要詩婷教官砸掉她的手機取出電池也不可行,畢竟現在沒有訊號,不代表等一下沒有訊號,我們還是要間隔一段時間就試試看能不能撥出求救電話。

  “我是遠視,我有帶眼鏡,眼鏡是凸透鏡!”林依瑄開心地翻找著背包。

  “現在太陽的強度太弱了,沒辦法聚光生火,如果是正午還有機會…”不過要是現在不趕快生起篝火,我看李法連今晚都撐不過去,還等明天中午咧…

  “那大家聽我說,現在我們要先確保晚上能保暖,有帶額外衣服的先讓李法換上,如果有帶食物的也先拿出來大家省著吃。”我看著正在發抖的李法,要大家配合我說的做。

  可惜的是因為大家都以為只是暫離一下,食材、衣物之類的都一概缺乏。

  “我有洋芋片和香蕉。”

  “我有一條巧克力。”多虧林依瑄隨身背著背包,傅瑤也帶了個小包包,這才聚集了這麼一點食物。

  “可以拜托你們把食物均分給大家應急嗎?”我低下頭來拜托著,甚至讓我下跪都不是問題;她們倒是很爽快地表示若是不嫌少的話,大家可以一起吃。

  食物先由詩婷教官保管,等到晚上開飯再一起拿出來。

  我雖然很感謝林依瑄和傅瑤的慷慨,但那是現在,若是讓她們再餓兩天肚子,她們一定會後悔現在的大器和善意。

  大家主要的行李都放在營地,只有傅瑤的包包中帶了一件薄外套,不過看這態勢,到了真正夜幕降臨時,我也沒立場要求她把唯一的一件外套給她以外的人穿,除非她自願。

  “法法,濕的衣服先別穿了。”我走向李法,溫柔又愛憐的看著她手上的雞皮疙瘩要她脫掉上衣,畢竟液態水蒸發時,每蒸發1克的水就帶走近540卡路里,也就是0.54大卡,這對於保暖來說是致命的傷害,她聽話脫掉上衣之後,我發現她的胸罩也濕了,只好讓她連胸罩都脫下,沒想到她冷到連乳頭都立了起來,乳暈上的雞皮疙瘩更是清晰可見,雖然她的身體還是那麼美麗,但我再不做些什麼的話,這美麗胴體的主人在大自然的威力下很快就會和我永別。

  李法顫抖著脫掉胸罩後,男生們也很自覺地轉過身去不看,范怡妗和林依瑄則過去從兩側緊緊抱住李法,找了一個比較干淨的石塊坐下,再用傅瑤的外套蓋住身體保暖。

  石頭的比熱極小,容易升溫也容易降溫,我看著她們坐的地方,深知現在還是白天,到了晚上石頭就會冰冷到讓人坐不住,便絞盡腦汁思考如何讓不只是李法,而是讓大家都能盡量保暖,等待救援或是明天白天靠自己走出去。

  “現在聽我說,睿宏、何孟賢,你們幫我到河床上找白色的石頭,找到兩塊後互相敲看看,看有沒有產生火花和燒焦的臭味,沒有就再找,等確定找到兩塊再回來,最好是單手握得住的大小,但不要太小,不好抓。”現在大家一團亂,我雖然很擔心被人家說我臭屁、管太多,但為了李法和大家的生命安全,我只好搶過詩婷教官的指揮權了,而且詩婷教官就像“諾曼第大空降”中美軍101空降師506團2營E連的索伯上尉,方向感差還沒戰力,再讓她主導團隊我看我們都要交代在這里。

  “程誼欣、周騫,幫我收集枯樹枝、干草,就算是草屑也沒關系,愈多愈好。”除了可以燃燒之外,我們今晚也需要可以隔絕熱量的材料避免失溫,所以我才讓他們去找草屑。

  “賀鋒,幫我砍一些竹子或筆直的樹枝,注意安全,不要砍到手了,愈長愈好,我們簡單搭個三角的棚子避免山區飄雨大家都淋濕。”

  “瑤瑤姐、詩婷教官,幫我用寶特瓶再多裝一些干淨一點的溪水,如果能抓到更多蝦子更好,我們如果能生起火,起碼有水喝、有蝦子吃。”

  明明是為了大家的生命安全,可是我幾乎都是用祈求的語氣,而且每個指示都加上了“幫我”讓大家感覺我們是彼此需要的,不是我在命令他們,而是我也需要他們的幫忙,彼此都必須堅強起來;我雖然不是最有能力的,但在這關頭願意挺身而出,大家便都對我的指揮沒有意見,特別是台灣的同學知道我的理化成績是最好的,便聽從我的指示四處搜集著緊急物資。

  時間不多了,我趕緊搜尋著看周圍有沒有干燥的木塊可以用來摩擦生火,但撿到的木頭都太過潮濕,不然就是形狀不對,我只好把這些木頭先堆在臨時營地身邊,希望最後的生火方式能成功,這些就充當燃燒物。

  “林依瑄,你有帶理化課的炭布嗎?”我看著周騫抱回來的草屑,想要找一些纖維比較細小方便生火的,這才想到之前課堂上制造的炭布,趕緊詢問林依瑄有沒有把干餾後的碎布帶在背包里。

  “沒有…”緊抱著李法還不時用手摩擦著李法身體幫她取暖的林依瑄回答道。

  肏!這樣就算顏睿宏他們找到打火石,我也還是需要找些絨毛之類的才能起火。

  最後的希望只剩傅瑤了,她裝滿了兩個600mL寶特瓶的干淨溪水往回走,其中一個還養著剛剛我們抓到的溪蝦。

  “瑤瑤姐,你有帶炭布嗎?”

  “有啊,我用面紙包住放在包包里。”傅瑤回答道,把手中的寶特瓶放在食物堆中,轉身去搜索包包中的炭布,總算是沒讓我失望,不但有兩塊,還妥善地包裹在面紙中維持干燥,而且她也把削得非常漂亮的火媒棒帶在包包里面。

  這時候顏睿宏和何孟賢已經找到打火石回來了,我迫不及待拿起這兩個比雞蛋大一些的白色石頭互相敲擊,不負眾望地敲出了火星,范怡妗也開心地叫著好棒好棒,但那只是看起來好看,其實要真的敲出足以點燃火絨的火花還是難度相當高的,要是有貝爺用的那種打火石或火刀,分分鍾就可以升火。

  我先把枯樹枝、干草都堆好做准備,這時候賀鋒也抱了一小捆砍下的竹子、樹枝回來,我趕緊要顏睿宏和何孟賢跟著賀鋒再去砍更多的竹子回來,也讓傅瑤回去幫詩婷教官多抓一些能吃的生物。

  至於程誼欣和周騫,在收集到足夠取暖的木頭之後,我又讓他們去采集溪邊常見的姑婆芋葉子,畢竟那是目前為止能看到最大的葉片,用來舖在頭頂擋雨還是可以的,如剛剛說的,1公克的水在身上蒸發帶走0.54大卡,在等待救援時淋到雨基本就可以先登出人生了。

  “陳嘉年,我挖到芋頭了!今晚不用餓肚子了!”采集葉子的何孟賢興奮地大叫,多此一舉地帶回來幾顆新鮮的姑婆芋,看起來外型和普通的芋頭差不多,可是它的植物硷卻足以灼傷口腔,是不能食用的。

  “我剛剛去采集葉片的時候,發現它的根部好像山藥,沒想到挖出來是這麼大顆的芋頭!”何孟賢一副“來夸夸我”的表情,炫耀地和我們分享他發現“芋頭”的經過。

  “這是姑婆芋啊,不能吃的。”我不想傷害他的感情,畢竟他也很努力了。

  “疴…真的完全都不能吃?”他問道。

  “吃是不能吃,但不是沒用處,晚上可能會有一些有害的小動物什麼的,我們可以把它搗碎沿著我們的臨時營地圍成一個圓,如果有蛇還是哈蟆、蜈蚣什麼的,碰到它的植物硷應該會知難而退。”說完我就讓他們先把姑婆芋搗碎備用,之後再到稍遠的地方挖個坑做臨時廁所,並且交代大家上完廁所要用沙子掩蓋排泄物隔絕味道,避免吸引到其他動物,雖然說台灣應該已經沒什麼能危害人類的掠食性動物了。

  這時候天色已經漸黑了,不只是李法持續在發抖,連我自己都有點受不了山里面的低溫,一邊敲打著手中的打火石,一邊急得直冒冷汗,深怕要是生火失敗了,我們不知道能不能熬過這個寒夜。

  又敲了幾十下,我的雙手都腫了,而負責采集任務的眾人為了安全起見都已經趕在天黑之前回來,大家聚集在一起關心著我的生火進度,打破了男女之間的界限,靠在彼此的身上取暖,也避免熱量的散失。

  在我生起篝火之前,李法和范怡妗、林依瑄開始感覺到石頭愈來愈難坐,又硬又冰冷,她們往一個巨大的石塊移動,先舖上大量干草隔絕和地面的直接接觸,這才坐在上面,依靠著那塊巨石遮蔽一個方向的風吹,其他人也移動了過去,這時候天色也已經完全黑了,我甚至看不見李法和范怡妗她們的身影,但耳邊蚊子的聲音卻益發清晰,在打火石碰撞的間斷火光中,我看見成千上萬支蚊子在我身邊徘徊,但我沒空去驅趕,因為趕了也沒用,只有打火石的撞擊提醒著我不能放棄。

  我原本是把干草捏碎混合一些植物的纖維和干燥絨毛作為盛接火星的載體,但怎麼敲都不像能點燃的樣子,我決定豁出去了,把炭布也捏碎混在那些草屑里面,這才把火星敲進了那團混合物中,而且看著火星往周圍的草屑、纖維擴展,似乎就要變成明火了!

  可惜一陣微風吹了過來,不只火苗熄滅了,連捏碎的炭布都被吹走,“干!”我懊惱的呼喊響徹天際。

  雖然懊惱,但我知道這個方法可行,便要顏睿宏和賀鋒過來用身體幫我擋風,身體纖瘦的賀鋒和顏睿宏雖然只穿著短袖,但賀鋒畢竟是天津人,早就習慣冷天氣,抗寒能力遠超顏睿宏,顏睿宏都已經在發抖了,他卻還像沒事人一樣。

  終於在不到十次的敲擊後,火星引燃了那些絨毛和炭布,第二次的火苗出現了,我趕緊把火苗轉移到火媒棒上,然後是草堆、枯木枝,直到熊熊烈火伴隨著我們三個的歡呼聲升起,樹枝燃燒的噼哩啪啦聲響才讓我覺得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傅瑤和詩婷教官朝著火光跑了過來,看到我生火成功,一臉不可置信,傅瑤更直接抱著我歡呼著。

  剛剛只想著生火,現在才發現李法他們所在的位置比我這邊更適合扎營,我趕緊借著這邊火堆的映照,把用來燃燒取暖的木頭都搬到李法那邊,在顏睿宏和賀鋒的幫忙下轉移了火種過去,那邊一下子也點燃了篝火,並把李法濕掉的上衣和胸罩掛在竹枝上,插在篝火邊加熱好讓衣物早點烤干。

  而隨著篝火升起,在煙霧的驅趕下,本來猖狂的蚊子也所剩不多,要是能整晚都維持篝火不滅,大家要睡個好覺就不難了。

  我們趕緊利用火光的照明搭起簡單的三角庇護所,我們將竹子的一端斜插在河床的沙地中,若是沙地太硬插不進去,也可以用鵝卵石堆疊架住,另一端則依靠在李法她們背對的那顆巨石上,變成一個簡陋的三角庇護所雛形,在大家齊心努力下,終於是零零落落地平行著架起了幾十根竹子,上面再交錯舖上周騫他們采來的姑婆芋葉子,利用竹節或枝葉稍微突出的部分卡住姑婆芋葉,便不致因為一些小震動就滑落,足以擋住毛毛雨,當然如果不要下雨的話,光是躺在篝火旁就足以舒服地睡個好覺。

  我在相對於庇護所的上風處再點起一堆篝火,這樣即使風吹,也只會把熱空氣往庇護所里面帶,這是利用熱空氣的對流增加了保暖的效果,但我不敢把火勢點得太大,因為沒經過干餾的木頭燒起來還是有很多亂七八糟的有毒氣體,這堆篝火主要的效果只是輔助照明和保暖,可不能用毒氣熏死大家啊。

  “可以做飯了嗎?”范怡妗抱著肚子縮成一團,身體緊緊依偎著李法,她一直用身體幫李法取暖,但自己瘦弱的身體什麼都沒吃,也到了體力的臨界點。

  “我想吃烤蝦…”范怡妗道。

  “沒辦法,這些木頭釋放出的有毒氣體會讓我們吃壞肚子的,只能隔著容器用煮的。”我回答道。

  “隨便啦,趕快煮飯啦…”范怡妗委屈地道。

  “我們沒有鍋子啊…”周騫道。

  “可是我們有紙。”我說。

  “紙?”顏睿宏驚訝道。

  我看見林依瑄的背包里有本筆記本,撕下一頁後,簡單折成一個小型的紙容器,補充道:“只要里面的水還沒完全消失,頂多就只維持在水的沸點,也就是攝氏100度,可是紙的燃點遠超過100度,所以可以用紙當火鍋。”說完就用鵝卵石搭了個小型的灶台,示范給他們看,因為紙容器裝的水只有一點點,里面的水很快就沸騰了,但看得出水沸騰歸沸騰,只要火源不接觸到紙張干燥的地方,只在下方加熱的話,紙火鍋的想法是可行的。

  於是我們分成兩個灶台煮著分成兩份的溪蝦,很快就收獲了20多條連塞牙縫都不夠的水煮蝦,依照大小,每個人可以吃兩條大的或三條小的,但無論是哪一種,剝完殼後都所剩無幾,因為溪蝦的殼不經過油炸的話根本難以硬吞,最後只是極少數地補充了蛋白質,心理上的安慰作用遠超過實際消耗的熱量。

  詩婷教官拿出林依瑄和傅瑤提供的洋芋片、香蕉、巧克力,每個人分到了3片不到的洋芋片,而因為我們除了一把柴刀,沒有更鋒利的刀具,現在也是非常時期,便讓香蕉原來的主人林依瑄先開始,抓個十等分咬下第一口,傅瑤的巧克力也是,但大家都非常節制地咬了比十等分還少的程度,反倒是吃最後幾口的同學顯然可以吃下更多的份量。

  “瑤瑤姐,好像『上甘嶺』的一顆苹果喔……”賀鋒突然苦笑著,他說的是韓戰時解放軍在坑道中分食一顆苹果的故事,傅瑤有感而發,開口唱起了歌:“一條大河波浪寬~風吹稻花香兩岸~我家就在岸上住~聽慣了艄公的號子~看慣了船上的白帆~~~”我第一次聽到這首歌,不曉得這首歌對他們的意義,只覺得這個狀況下唱歌只是單純浪費體力,但來自對岸的他們聽了這首歌之後都像打了雞血似的,周騫和賀鋒一邊喊著“達瓦里氏,烏拉~~~”一邊就著火光又衝出去搜集了更多的木頭回來當柴燒,傅瑤則是幫忙抱住李法,拼命在她身上搓著皮膚幫忙產生熱能,都快把我嚇死了,我也不好意思制止他們瘋狂的行為。

  多虧林依瑄和傅瑤想到要隨身帶點小零食,香蕉除了含有淀粉,少量的蛋白質,其中的鉀離子對於補充電解質也是很重要的,而洋芋片的淀粉和巧克力的脂肪則可以補充熱量,對於我們現在的處境,香蕉和巧克力簡直是神器。

  我把自己的洋芋片給了一片給李法,另外一片給范怡妗,她們一個是瀕臨失溫,一個是身材太纖弱,我餓個幾餐倒是沒問題,便先確保她們能盡可能補充到熱量。

  而我的三條小溪蝦也分了一條給李法,一條給范怡妗,一條則給林依瑄,既是感謝她分食物給大家,也是基於對女同學的照顧,其實在很多災難中,最後幸存的反而都是女生,因為她們天生具有比男性更多的脂肪比例,但再怎麼說,我寧可餓死也不能看女生受苦,雖然說現在大家都在受苦…

  既然裝著溪蝦的寶特瓶清空了一瓶,那接下來就是煮水的工作了,我要大家將紙容器少量裝水煮沸再冷卻後,一一裝進干淨的寶特瓶,確保我們有飲用水可以使用,其實非常時期生喝溪水也可以,體內的寄生蟲等獲救後再進行驅蟲就可以,可是安排這項工作除了想要獲得干淨的飲用水之外,更大的作用是讓大家有個目標,否則這樣又冷又餓的環境下,很容易胡思亂想,若是喪失了生存的斗志,會比直接體力上的耗盡讓人更快崩潰。

  吃過象征意義的晚飯後,接著還有工作,就是確保我們營地的安全,我和何孟賢把他采來搗碎後的姑婆芋沿著我們小小的營地舖了一圈,怕份量不夠還摻了一些溪水和草木灰,以前理化課在酸硷鹽的章節提過,天然草木的灰燼因為其他成分都燒掉了,剩下的主要是碳酸鉀之類的鹽類,溶於水呈現硷性,我們把這些黏煳煳的物體舖在地上,如果有蛇蟲試圖經過一定會灼傷皮膚而原地返回。

  接著是詩婷教官的意見,她提醒我們,雖然台灣黑熊一般不攻擊人類,屬於機會主義者,從葷食、素食甚至食用腐肉都是牠的食物范圍,但若是大家都熟睡了,被當作腐屍啃食也不是不可能,所以我們必須排班警戒,我對詩婷教官的意見舉雙手贊成,畢竟我們也需要定時添加柴火好讓大家維持溫暖,而且我們舖的植物硷防线太脆弱了,若真的有不長眼的長蟲突破防线,至少夜深人靜時若有人是清醒的,便可以提早聽見鱗片在河床砂石、草木間穿梭的聲響。

  “現在大概是晚上10點,到太陽升起大概還有7、8個小時,男生陳嘉年、顏睿宏、何孟賢、程誼欣、賀鋒、周騫,還有我負責值班,第一班和最後一班吃點虧,值班一個半小時,剩下的一人一個小時,我的手機現在開始開啟省電模式交給值班人員,除了點開螢幕看時間之外,不准做其他用途,每個人值班一小時後換班,提高警覺,特別是蛇爬行的聲音,另外就是兩堆篝火要維持住火勢。”詩婷教官吩咐道,她的安排非常合理,因為第一班或最後一班其實睡眠可以連貫,所以少睡半個小時無可厚非,但真正部隊里面好像不考量這個概念,導致當過兵的都最討厭負責凌晨2點到4點這一班的衛哨。

  我偷偷要顏睿宏自願站第一班,因為我信得過他,如果第一班就打瞌睡,導致後面全都脫班,我們將陷於很危險的處境,一方面也是希望他睡個好覺,因為我覺得我可能撐不住,剛剛生火耗費的體力太大,現在才感覺雙手有點抽筋,如果我有萬一,他睡飽一點也能幫我照顧好李法;而我自願站1點半到2點半的班,因為通常2點過後是人睡最熟的時候,我要確定2點半到3點半的那位爬得起來。

  於是在幾乎沒有爭議的情況下,站哨的班次依次是顏睿宏、周騫、何孟賢、我、詩婷教官、程誼欣、賀鋒。

  我和好兄弟顏睿宏再強調一次詩婷教官剛剛宣布的重點,也就是防蛇、防黑熊、添柴火;確定顏睿宏清楚知道衛哨的任務之後,我這才低頭鑽進簡陋的庇護所,這時候李法的衣服還沒干,但在林依瑄和范怡妗的簇擁下,再把傅瑤的外套蓋在身上,加上上風處那堆篝火吹進來的熱空氣,倒還滿溫暖的,她很快就睡著了;而以李法為中心,其他人也都朝著內側抱著身邊的同學睡下,完全不管抱著的是同性還是異性、台灣或是對岸同學,一時之間這畫面竟是那麼溫馨美好,反倒是我只能睡在最外圍,當林北是價電子啊,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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