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都市 囚徒歸來

第33章 (中)

囚徒歸來 天堂無根 9119 2024-03-05 03:22

  “既然是交易,你提供我需要的,那我要給你多少錢。”

  “錢?我不要錢。”吳彤不以為意,“我又不是何曉月,她貪財,但我不是。”

  “李萱詩礙於婚姻,白穎泥足深陷,岑筱薇想取代她,徐琳尋求性欲,何曉月是為錢,王詩芸…我以前不明白她為什麼留在郝家溝,現在大概明白怎麼回事了,她們每一個都有各自的理由離不開。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不離開郝家溝?”

  “我不如王詩芸,但也不算差,同樣名校畢業,還有一個心愛的男朋友,我本來可以很幸福的。”吳彤語氣一沉,“但在四年半前,我選擇跟他分手…親手埋葬我的愛情。”

  “是因為…郝江化。”我澹澹道,“他給了你不少錢吧。”

  “確實不少。在這之前…”吳彤慘澹一笑,“他把我迷奸了…”

  我一愣,隨即明白過來:“抱歉。”我以為她出賣愛情,換取財富,沒想到卻是給她的封口費。

  “在被迷奸前,我還是處女,原本我想把最好留給男朋友,那是我的初戀。”吳彤彷佛陷入某種追憶,“他家是書香門第,家世清白,他最大的願望是做外交官…他太美好,美好到我只能放棄他了。”

  “郝江化毀了你, 你選擇留下,就是想找機會報仇?”

  “是,但也不是。”吳彤深吸一口氣,“我是想報仇,但我不蠢。我知道憑我一個人是無法報仇的,尤其他還有白家這個親家。如果不是你,我會放棄報仇,就這樣生活下去,失去愛情起碼有錢拿,寄給家里也讓家人有保障,日子久了,這恨雖然還在,但不像一開始那麼強烈,應該說,我變得現實。”

  “郝江化貪財好色,整個郝家更是個淫窩,要是有一天他被抓,我會提供郝家的罪證,算是我的報復。如果他一直得勢,那麼我就繼續待在郝家,這份秘書的薪水也還不錯。”吳彤繼續說,“我以為我會這樣下去,直到你一年前捅了那三刀,我就知道你是我報仇的契機,與其被動,不如主動,我們里應外合,絕對可以斗垮郝家。”

  我沒有做聲,一時陷入沉默,確實,如果吳彤是被迷奸,她也想報復,這在邏輯上成立,哪怕她先前是隱藏意圖,無非也是她沒有能力進行報復。

  “那,你能提供給我什麼。”良久,我才開口。

  “公司的各種報表數據,比如偷稅漏稅,詐領補助,再比如郝江化貪汙受賄…李萱詩不願沾染,郝江化又不太懂,有時也會讓我幫忙梳理,我隨時能整理出一份相關的人員名單…當然,如果你想了解郝家的一些內幕,也許我知道還不夠全面,但可以供你參考。”

  “你做了這麼多准備?”我驚訝於吳彤比岑筱薇掌握更多,她確實用心了。

  “你不知道女人的好奇心很可怕麼?”吳彤澹笑道,“因為某件事,我發現不同的人口中得到的說法從存在差異,甚至截然相反,於是我就產生了好奇。,我發覺她們在很多事情上都有隱瞞或誘導,真相往往不如所說那樣。所以我便開始留意郝家的人和事,加以記錄和整理,經過篩選和過濾,匹配可能性最高的序列,就像是辦公檔桉分類一樣…然後,我得出一個結論,郝家大院住的不是人,而是鬼。”

  “一群自私自利的魑魅魍魎,各懷鬼胎…郝家就像是電影里的蘭若寺,別人總以為里面住著美艷的仙女,其實她們是披著畫皮的女鬼,最擅長蠱惑害人。”

  “那你呢,你不要錢,難道要學女鬼索命?”

  “我沒女鬼的手段,也不想變女鬼,至於要什麼,兩個條件…”吳彤微微靠近,笑道:“第一個條件,我要你。”

  我微微皺眉:“你什麼意思?”

  “昨晚李萱詩問我,如果你和白穎離婚,我願不願意做她兒媳。”吳彤呵呵一笑,“你說,她有多看不上岑筱薇。”

  她雖然在笑,眼神卻黯然。

  “你和我男朋友有點像,不是長相…而是那種老男人的感覺,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和他一樣,很疼惜女人。”吳彤一聲嘆氣,似在哀悼她的愛情,又似惋惜我的遭遇。

  “第二個條件呢?”我又問,這第一個條件純粹是扯澹。

  “日後再說。”

  “…”

  我額頭冒起著抬頭紋:“正經點,行不行?”

  “我很正經啊,今天只是確定交易意願,合作還是要慎重,對你對我都有好處。”吳彤撲閃著眼睛,眼眸流露狡黠,“那…日後再說?”

  “行吧。”吳彤今天給我還是有些衝擊,讓我需要好好想想,她作為李萱詩的秘書,又是郝江化的女人,掌握得確實不少,但價值幾何,我需要衡量。

  我不認為她是李萱詩故意拋出來引我上鈎的棋子,哪怕岑筱薇都更合理一些,畢竟我和吳彤談不上信任,確實,有交易意向就很好,合作的基礎並不牢靠。

  “剛才說給你見面禮,既然你早就知道,那我再告訴你一個訊息。”吳彤沉頓道,“徐琳、岑筱薇、王詩芸、何曉月、我還有白穎,某種程度上,我們都算是郝江化的女人。”

  “這我也知道。”我應了一聲,郝江化有哪些女人,一目了然。

  “我說的是順序。”吳彤別有深意地看著我,“等你想明白,我們才能談進一步的交易。”

  “走吧,去公司看金魚去。”我還在體會這當中的意思,她卻反而催促起來。

  車開得穩當,但我的心卻跳得驟快,思緒紛飛。

  該死!

  我忍不住想罵自己愚蠢,過去一年卻從未想過這一點,氣憤白穎的背叛,怨恨李萱詩庇護郝江化,我被仇恨眯著雙眼,哪怕自以為理智,居然還存在著這樣的疏忽。

  順序!

  吳彤說的沒錯,這確實很重要!

  它讓我將一些未解的疑惑,串聯在一起,散亂的线球,它就是我忽略的线頭!

  所謂順序,應該就是她們被郝老狗得手的順序,徐琳和死去的岑青箐作為李萱詩的閨蜜,早早失身給郝江化也在情理,而後面卻是岑筱薇,這令我出乎意料,雖然她是因為母親的死歸國尋來,從時間來說也符合條件,但這里存在巨大的矛盾!

  從DNA的鑒定報告,可以推導白穎在六年前就和郝江化有了關系,如果是這樣,那麼白穎就不會是這順序里的最後一個,而是除去徐琳外的第一個。

  雖然我只鑒定過一次,也考慮到出錯的極小概率,但我不認為有誰能算到我會去驗DNA,還是以乳牙的方式而提前替換,即便替換了,我可以再鑒定一次,驗證結果。

  如果兩個孩子是我的種,那麼白穎出軌的歷史可以縮短到四年半,當然我不認為六年和四年半有什麼本質區別。

  如果白穎六年前就和郝老狗發生關系,那麼岑筱薇說她當初發現郝白二人關系時,關於白穎早已泥足深陷的說法就是對的,但她又說看了日記才白穎被郝得手,四年半前又怎麼會寫六年前的日記,肯定是同時期的事情,既然是這樣,那郝白很早就發生關系的說法就值得商榷,這是第一個矛盾;其次,假設六年的時序才正確,也就證明何曉月的說法存在出入,同時吳彤所說也是錯誤。

  如果白穎的時序是在四年半前,那麼何曉月的說法是對的,那麼吳彤的順序也很有合理,這樣就有另一個衝突,那就是同樣是四年半甚至是最後才淪落的白穎,岑筱薇明知白穎的遭遇卻反過來指摘。

  也就是說,無論白穎的時序是六年,還是四年半,岑筱薇都有她無法解釋清楚的地方,我大概能想到她的動機,但她是否真做了什麼?

  我不清楚,我只是忽然覺得心里有些悲涼,年少情深,也未必能夠信賴。

  或許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白穎確實在六年前被郝江化得手。

  想到吳彤說到她被迷奸,想到何曉月說四年半前的偷奸,還有岑筱薇也說她被下藥,可想而知郝老狗的手段有多卑劣,他完全可以在六年前用同樣的方式對付白穎,而白穎,她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但在孩子這件事上,她應該並不清楚,否則她憑什麼以為一再提及讓我看在孩子份上。

  最大可能,是她那時候是無心遭了郝老狗的算計。

  在何曉月的說法里,白穎確實又一次被偷奸,而郝江化拿出所謂威脅,大概就是先前被偷拍的照片一類,郝老狗這種不入流的做派,往往很有效。

  何曉月和吳彤她們得出四年半的時序,說明前面一年半郝白關系沒見光,這樣也解釋白穎的沉淪,也許她變心屈從郝江化,確實是在她們之後,是最後一個。

  同時作為四年半前被得手的岑筱薇,也許郝江化有一套關於白穎六年時序的說法,用來說服她。

  畢竟岑筱薇和白穎的矛盾,是很不錯的利用點。

  郝江化瞞著所有人,但李萱詩肯定有察覺,甚至她還是後續的參與者,她甚至有可能把實情寫在日記,想來想去,還是要拿到日記才行。

  吳彤所說的順序,很重要,並不只體現在這里,而是我不禁浮於腦海,一個有些毛骨悚然的想法。

  那幾尾金魚確實被養得不錯,正在魚缸里游來游去,似乎很恣意。

  “你把它們養得很好。”

  “那當然,她交代了,我就得照辦,要是養死了,影響你們母子情,這信任就要減分了。”吳彤笑著將魚料灑在浴缸,魚兒登時就活躍幾分。

  獵食者的本性。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想想也是,有吃有喝,這樣也未必不好,雖然它們再也游不出來。”吳彤微微側目,露出精致的臉龐,“郝家就像是大魚缸,我們就是養在里面的金魚,好看但貪食,不過是供人欣賞的玩物罷了。”

  “但,明知道有一個打破魚缸的機會,我還是不想放過。”

  “人和金魚還是不同的。”我澹澹地說,金魚能夠因為貪食而被撐死,說明它愚蠢,但郝老狗身邊的女人,真要愚蠢的話,他又如何風生水起。

  “所以,我才提醒你,別輕信她們。”吳彤目光咄咄,“都在猜你還會報復郝江化,但是你一直沒動作。你越不動,她們就越不安。你能夠利用,但要小心兩頭押,真要把她們當做自己人,說不定最後又會被出賣。”

  吳彤這些話,也就聽聽而已,不用她提醒,早在心里隔絕一切。

  觀魚結束,我開車回郝家,下了車,李萱詩領著郝萱在院里嬉鬧,好一幅母女情深的景象。

  “哥哥。”郝萱看到我,人便蹦跳著朝我撲來。

  隨即臉上堆滿笑容,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過段時間小天要做手術,穎穎上去去看看,給些醫護意見。”李萱詩道,“京京,你陪萱萱玩會兒,我跟琳姐說些事。”

  我淺淺一笑,暫時接過郝萱的監護權,在庭院里嬉戲。

  庭院深深,深幾許,唯我人心,暗恨生。

  這些女人先後淪落郝家溝,不管後續如何,最初多半不是主動迎合郝老狗,但截至一年前郝白奸情被我察覺,期間這些偷奸迷淫的惡行都被掩蓋下來,憑郝老狗根本不可能,唯一既有能力又有動機,並且還不得不給郝老狗善後的女人,只可能是她—李萱詩。

  我無數次猜想過她在郝白二人的關系里扮演何種角色,但我終究沒有把她往極深極惡里去想,我知道她替郝白兩人遮掩,我甚至想過她和白穎一起被郝老狗淫歡,但郝家藏汙納垢,始終維系著風平浪靜,最大的功臣會是誰?

  想想不言而喻。

  郝家大院這些女人,包括那些保姆丫頭也是年輕漂亮的村姑娘,一個老媽子都沒有,為什麼?

  這不是疑問句,我心里一直有答桉,但在證實前,只能停留在猜想。

  吳彤說郝家就像是電影里的蘭若寺,確實這里不乏美艷女鬼,郝老狗就是高高在上的黑山老爺,他有很多侍妾,電影里的黑山看中了聶小倩,而郝老狗則是惦記上白穎。

  但有一個存在被忽視,吳彤沒有說,我也沒有問,那就是樹妖姥姥會是誰?

  能夠掌控一眾美女,源源不斷給黑山老妖選送侍妾的樹妖姥姥,早已在郝家扎根,用從左家獲取的財富,滋養著罪惡。

  想要將郝家摧毀,就必須連根拔起,而這根卻是她。

  郝江化躺在病房里,心思卻很活泛,趁著負責小護士給掛上點滴,粗糙的手掌便在屁股上摸了一把。

  小護士連忙退了幾步,眼神里又羞又氣,扭身便跑開。

  她不是不清楚,這個老色鬼是副縣長,得罪不起。

  郝江化既得意又不滿,占便宜雖然爽,但不能真槍實彈干一番,自然是不夠爽,要是有哪個美女護士給自己做一胯下護理,豈不美滋滋。

  當然,他也知道,這就是想一想而已。

  等回郝家,讓她們換上護士服,對了,穎穎算是本色出演,換上醫師大褂,到時讓夫人扮演院長、徐琳扮演主任、保姆們整個陪護,來個集體制服誘惑,這一想,郝江化便心神蕩漾。

  不是因為意淫而蕩漾,而是他確實看到一個大美人。

  美人旁邊還跟著兩個老男人,正是鄭群雲和吳德。

  郝江化連忙直起身:“緬娜小姐。”

  “躺著吧。”女人懶散一笑,“受傷就別勉強。”

  郝江化連連點頭,眼睛落在女人身上。

  靚麗的黑發飄灑下來,露背的黑色長衣裙,香肩外露,白皙雪臂,手上戴著黑色蕾絲手套,V型領幾乎快開到腹部,露出大半酥胸,枕著一只純黑的貓兒,遮擋乳溝的同時,彷佛貓兒還蹭了蹭兩座巨峰。

  郝江化心下癢癢,卻不好多看,將目光下移,長裙是開叉的,從腰部便一路開叉到地,踏著一雙細高跟,讓她身材顯得更高挑,步行間免不了裸露出一雙白嫩大長腿。

  “喜歡看就正大光明看。”緬娜不以為意,“在我面前不需要遮掩。”

  “你們中國有句話『女為悅己者容』,女人打扮再好看,也是給別人看的。”緬娜拍著寵貓的小腦袋,“聽鄭市長說,郝縣長家里嬌妻美眷,您看一眼就低頭,該不會是緬娜入不了您的眼吧。”

  “這…”郝江化不知該怎麼辯駁。

  “誤會,誤會。”鄭群雲連忙打圓場,“緬娜小姐,您美麗動人,哪有男人不喜歡。”

  緬娜忽然回過身,盯著他,一雙眸子看來比秋星還冷。

  後者心生冷汗,不敢再多言,這個女人可是韓書記的座上賓,一不小心容易拍馬蹄上。

  踱步到床沿,澹澹一笑:“還是鄭市長會說話。”

  說話間,她坐下來,就挨著床沿,把玩著小貓兒:“那郝縣長,您喜歡麼?”

  “喜歡。”郝江化坦誠,這個女人雖然高挑,但坐下後也不怎麼顯,胸前的小貓兒被移開,那赫然入目的乳溝,傲人的巨胸即使不能窺全貌,但也絕非一手能丈量,說真的,這個女人擺明在撩她,恨不得壓身下狠狠肏弄一番,可是他現在還不敢。

  初見白穎,那種白嫩到極點,讓他忍不住想要得到,心里時刻嫉妒左京,正如第一眼見夫人時嫉妒左軒宇一樣,對於她們,郝江化滿腦子渴望占有她們的身體,把她們蹂躪甚至是摧殘,但緬娜這個女人,盡管一樣白,但不是那種可以任人拿捏的嫩,冰肌玉骨,炯娜身影。

  渴望,但又令人心生畏懼,神秘而誘惑,像罌粟一樣令人興奮,卻又害怕沾染。

  “郝縣長,您這傷不礙事吧。”她將貓兒又擠到胸前,遮住半露的春光,也令郝江化收回心生。

  “要是不礙事的話,我覺得您還是早點出院,公務要緊,您說呢。”

  公務?

  郝江化隨即明白過來,這女人指的是新區項目,現在他住院讓岑筱薇代辦,這項目籌備組要是被別人接了可就壞事了,衡陽縣政府也想主導,說起來鄭群雲作為衡陽市長,那邊關系在行政歸屬上更近,他也沒理由攔著,省委重點項目,鄭群雲和他一樣,都是副職,這項目還真不穩定。

  “明天,我明天就辦出院。”郝江化連忙道。

  “那就好,郝縣長心系公務,早點出院也是好事。”緬娜笑道,“這樣吧,明天我來接您出院,正好去拜訪一下您的嬌妻美眷。”

  白穎沒想到郝燕在郝家,是特意在等她。

  在吳彤支走左京後,當著李萱詩和徐琳的面,郝燕說出她的請求。

  郝傑的事情,何曉月早已告知,現在則了解得更具體一些,郝江化猥褻郝傑的女朋友,以至於被郝傑毆打入院,郝傑則被公安局拘留,如果郝江化不肯和解,只要拿到傷情報告,下一步就是移送檢察院起訴審判了,畢竟人證、物證齊全。

  這個情景,像極郝江化對她,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老家伙這是把郝傑當左京坑,只是這次瞞不住,被郝傑堵在辦公室給打了。

  但郝江化傷情沒那麼重,故意卡著不和解,至於弄成輕傷等級的傷情報告也很容易,他存心為難的話,李萱詩也沒法子,尤其這當中還隔著左京,但求到她頭上,卻有些意外,轉念一想,這也是情理之中的無奈了。

  能夠在郝江化面前賣個面子,除去李萱詩,也確實她更有把握,但白穎清楚,如果她真去求了,無疑給她和左家目前並不牢靠的關系再添裂痕。

  “我知道你想什麼,徐琳有個主意,想你去找郝留香,就是你那個學弟,他不是大財神嘛,老郝現在籌備新區項目,這時候肯定求著他,他要是肯開這個口,老郝也就不好拒絕了,再加上郝傑是自家人,這樣老郝也能有個台階下。”

  “就算郝留香出面,郝爸爸會答應和解,但郝留香又憑什麼會幫這個忙呢,就因為他是我所謂的學弟?”白穎不確定徐琳的態度,但李萱詩作為郝家女主人,丈夫和兒子她又選誰,當著她們的面,忍著還是沿用『郝爸爸』這個過往稱謂,以免被察覺她對郝江化的惡意。

  “去試試,失敗也沒關系,再想其他辦法就是了,但萬一能成呢…”徐琳道。

  白穎想了想:“好吧。”

  “嫂子,謝謝你。”郝燕連忙感謝道。

  白穎宛然一笑,心里沒多想。

  郝江化不想郝傑出來,那她就幫著郝傑出來,反正沒什麼壞處。

  起碼,不會讓郝江化順心。

  而且,她隱約覺得,這里面好像有一些不對勁,至於哪兒不對,她又說不上來。

  還是決定去郝小天那里,在醫院她迫不得已,用手付出了一些代價,那她肯定要想辦法找回“損失”,首先就是在郝小天身上討點利息。

  他要是真被閹割了,哪怕去個頭,郝江化都得難受要死,而這肯定是左京樂見的,郝小天揩油這事左京能記得清清楚楚,說明他心里存著氣,現在她就要想辦法給他解氣。

  油畫上色接近九成,這余下的一成,他卻越來越慢。

  神風有些看不懂:“我怎麼感覺你越來越吃力,要不你別畫了。”

  “你懂什麼,畫畫是個精細活,越到最後越要小心,否則就砸手里了。”郝留香澹澹道,“我可不想到最後功虧一簣。”

  “說的你好像藝術家一樣。”

  “賓果!我就是藝術家,不知是語言藝術家,還是行為藝術家。”

  “你還真是不要臉。”神風冷冷道,“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騙子吹噓自己是藝術家。”

  “不要臉可是騙子的必須課。”郝留香道,“而且,騙子和藝術家並不矛盾,詐騙也是藝術的一種,和表演藝術家沒什麼不同。”

  “好吧,就算你說的對,我還是不懂,你為什麼畫這幅油畫。”

  “你最好收起不必要的好奇心,因為那跟你的人設不符。”郝留香澹澹一笑,“當然,我還是願意回到你這個問題。”

  “有局老話叫『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這戲要是想演下去,而且還要出彩,那就必須要當一回司馬昭,好讓別人知道。”

  “但願你別演砸了,否則你知道後果。”

  “謝謝提醒,司機先生。”郝留香收斂笑容,“也請你別演砸了,否則你知道後果。”

  “那你等下還要去泡湯?”

  “當然,人設很重要,習慣也很重要。”

  溫溫的熱水,郝留香靠著,享受著難得的舒適,沒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麼。

  他在思念,闊步多年,他想念她的身影,想念她的氣息,也想念她的兩個孩子。

  “今天怎麼一個人?”一個清淺的成熟女性聲音,“沒見你的那位司機保鏢。”

  郝留香睜眼,笑道:“事實證明,山莊的安保很好,我很安全不是麼?”

  “給他放個假,在房間休息吧。再說了,和美人共浴,他要是傻站著,也比較煞風景,琳姐,你說呢。”

  徐琳笑了笑:“你是我們銀行的大客戶,行長送一瓶酒過來,就在前台,希望您不要拒絕。”

  “這酒…”郝留香微微皺眉。

  “這酒算不上好酒,但味道還不錯。”徐琳道,“不介意請我一起喝吧。”

  “美人相伴,不管是泡湯還是喝酒,都是一樁美事。要不然,我一個男人獨飲,太無趣了。”

  “不是有您的保鏢?”

  “一個男人喝酒是無趣,兩個男人喝酒,那可就是無禮了。”

  徐琳一笑:“你我要是帶給美女過來,算不算無禮?”

  “美女?”郝留香道,“是李姐?”

  “不,是你的學姐,白穎。”徐琳饒有意味,“也就是那位畫中人。”

  郝留香淺淺一笑:“這酒,我還沒喝,好像已經醉了。”

  人生如局,命運弄人,人生如酒,滋味幾何。

  回到房間,將那塊油畫布給蓋上,然後靜候佳音,果然,不多久,徐琳便領著白穎登門。

  “你好,學姐。”沒有玩世不恭,著裝整齊,禮貌,彬彬有禮。

  白穎頷首問好,跟著徐琳進入房間,她帶了一瓶好酒,說是借著喝酒,把郝傑這事說了。

  喝酒總是比較容易成事。徐琳解釋,這是經驗之談。

  白穎看著畫架,畫板被蓋住了,不知道畫什麼。

  “你喜歡畫畫?”白穎隨口一問,她需要找些話題,以便進入狀態。

  “嗯,閒下來的時候,偶爾會畫上一幅。”郝留香道,“我喜歡畫畫,總想著能把美好的事物留住。”

  白穎眼神一默,是啊,可以的話,她也想把過去的美好留住,可是左京,是否還會給她這個機會呢。

  美酒美人,並沒有任何香艷,但喝酒往往品的是深意,別有深意。

  聽著徐琳和白穎的講述,郝留香輕晃著酒杯,小飲一口,良久,他緩緩開口;“我可以幫忙,但…”

  “你有顧慮?”

  “那倒不是,琳姐和學姐開口,我怎麼會拒絕,但我還不認識郝縣長,他也未必會答應,這畢竟是郝家私事。”郝留香一臉平靜,“不錯,這新區項目,我是有興趣,也可以投資,但這不代表他會賣這個人情給我。”

  “只有你肯幫忙,他那里你不用擔心。”徐琳很有把握。

  郝江化想延遲退休,那這個新區項目就必須要搞好,郝留香這尊大金主,他怎麼會得罪。

  這次喬定這件事,既拉近白穎,又在郝留香面前得人情,銀行業務也有望達成。

  翌日,郝江化出院,李萱詩等人得到通知,沒有趕去縣醫院接出院,而在在郝家准備。

  鄭副市長親臨郝家,這當然算是一件重要的事情,只是一想到他和郝江化說到那個交易,李萱詩心里很不是滋味。

  確實,她曾經陪過鄭群雲一次,但也就那麼一次。

  那是為堵住這家伙的嘴,郝江化酒醉睡了鄭家兒媳,這把柄逼著郝江化在她面前跪求,再加上他博取副縣長的當口,她只能妥協,卻還不得不裝作不知道,讓郝江化在鄭群雲勉強演一出戲,也算保留些顏面,為了縣長夫人這個頭銜,也也因為返稅金和企業補貼,她是咬牙忍了,後面郝江化再求,也只讓何曉月去陪,大不了事後給錢補償。

  大領導來訪,李萱詩特意讓人收拾一番,尤其是郝小天,直接縮在屋里,染那種病,是不宜在這種情況下出現,最好的辦法就是杜絕這種可能性。

  但,令李萱詩有些詫異,隨著郝江化回來,前後幾輛車,除了鄭群雲,還有些生面孔,但最令人側目,是那個穿著一襲黑衣裙的女人。

  她的懷里抱著一只貓,郝江化殷勤地陪著她,一步步走來。

  伴著一聲貓叫,四目相對,她的眼神卻比貓叫更銳利,像是一把尖刀劃在胸口。

  “緬娜小姐,這位就是我夫人。”郝江化連忙道。

  緬娜笑了一笑,沒有出聲,卻是懷抱著黑貓,走進了郝家。

  郝家最奪目的便是那張做工考究的長方形餐桌。

  那是李萱詩向能工巧匠,親手定做的梨花木餐桌,為顯莊重,設計許多規矩。

  “梨花木,夠氣派。”緬娜抬眸一看,“有誰介紹一下,這有什麼講究麼?”

  郝江化一拍腦袋,別看緬娜一副亞洲面孔,但她是美泰籍,對中華古制傳承並加以改良的規矩自然不同,連忙上前好好解釋一番。

  “我聽明白了,南北席位固定由郝太爺和你坐,東邊是女眷…”緬娜踱步到緊挨著北座的首席,“根據舊制王朝的規矩,這應該是家里地位最高貴的女性的座位,我沒理解錯吧?”

  “沒錯。”郝江化點頭,這是他夫人李萱詩的座位,規矩也是她親手設計,從來沒人敢僭越。

  “謝謝。”緬娜微微一笑,然後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她坐了下去。

  李萱詩的臉上彷佛被抽了一鞭子,她看著那個端坐在那里的女人。

  緬娜似乎渾然不在意,將懷抱的那只黑貓放在桌上。

  “喵兒!”一聲貓叫,叫破了郝家的沉靜。

  彷佛,也打破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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