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都市 囚徒歸來

第4章

囚徒歸來 天堂無根 12762 2024-03-05 03:22

  換上全新的襯衣和長褲,原本是岳母買給岳父,由於我和岳父的體型差不多,穿在身上倒也差不多,就是有些偏商務風了一些,至於四角內褲,好吧,我承認是挺老氣的,不過穿在里面也看不見。

  岳父還在沉睡,我坐在沙發上,無聊地抽過報紙掃上幾眼。

  我並沒有看報紙的習慣,除了訂制的一些雜志外,和關心國家大事,每天必看新聞聯播的岳父,還是有很大不同,抽空偷瞄不時來回忙著家務的岳母。

  浴室里發生的事情,將是我們兩人心里的秘密,彼此心照不宣。

  打發我到客廳,岳母便著手毀屍火跡,消火罪證,把浴室打掃得很干淨,然後將衣物都給洗了,拿到陽台上晾了起來。

  曾幾何時,我的願望也是這般純粹,家里有個賢惠的妻子,就是靜靜地看著她,也是一種平澹的幸福。

  可是不是所有人都甘於平澹,如李萱詩、白穎她們的性格注定了,她們無法忍受平澹,她們不會滿足於現狀,所以淪為如今的處境也就不足為怪了。

  而岳父母卻是那種知足常樂的人,雖然在事業上都頗有建樹,但回歸家庭他們卻都懂得恪守。

  所謂婚姻,說穿了便是夫妻的相處之道,岳父是個正直的男人,他的確配得上岳母,而岳母也悉心持家,這樣的生活無疑很美滿。

  岳母清洗了些水果,放在我面前:“特意給你洗的”

  “謝謝媽”我想了想,“我想吃個苹果,不過我不喜歡吃皮,能不能麻煩您……”

  岳母白了我一眼,從里面掏出一個苹果,然後用水果刀輕輕地削去果皮。

  雖然知道不能要求更多,但我還是享受這種難得的溫馨和寧靜,好似一位賢惠的妻子正為心愛的丈夫削苹果,我以為這只是我的幻想,但是很多年後,我偶爾也會回想這一幕,誰能想到我會夢想成真,而這要感謝岳父的成全,這是後話。

  “拿著”岳母將苹果削好,遞了過來,“你休想我再喂你”

  “小婿哪敢奢想”我接過苹果,啃看一口,嗯,真甜。

  苹果是好苹果,畢竟是部長家,保不齊客人來,招待的水果自然都是頂好的,再加上是岳母親手削的,就更顯甜口。

  俗話說丈母娘瞧女婿越看越歡喜,我和岳母一向就比較親近,雖然浴室的事情有些過分了,但還好沒怎麼影響彼此的感情。

  或許,回到正軌,對彼此都好。

  “還疼麼?”岳母瞧著我臉上的巴掌印還沒有完全消下去,心里還是有些心疼。

  “不疼了”我淺淺地笑了一下,其實臉頰還是有些火辣,倒也算不上什麼。

  “你啊,下手沒輕沒重的,以後別這樣了”岳母嗔怪道。

  我連忙應了一聲,丈母娘心疼女婿,這點眼力還是有的,嘴里嚼著苹果肉,心思還回蕩在浴室里,果然多汁……別瞎想,我指的是苹果,但那一幕的奇妙滋味,我是否真能當無事發生?

  答桉是不能。

  或許岳母還能把我當女婿來看,而我顯然無法做到,我當然還當她是岳母一樣敬重,但已經不純粹,多了一種對女人的愛慕。

  如果說以前的朦朧,只是一顆種子,那麼現在算是發芽了,芽一旦破土,便不會甘心於黑暗的泥土。

  “你在想什麼?”岳母提了一嘴。

  “原本有一個機會擺在我面前……我在想,我會不會後悔”我看著岳母,淺淺地一嘆,“可能,我現在已經後悔了……”

  岳母的臉上現出一抹絳紅:“是你放棄的,機會只有一次,錯過就錯過了”即便是我真的後悔了,再做一次這樣的事情,她已經沒有足夠的勇氣了。

  “是的,我放棄了,我不希望這是一場交易,對您,對我,還是她……都不會公平的”我若有沉思,“我不會否認我對您有綺念,只不過我對您的愛,不允許用欺騙和卑劣的方式去得到……抱歉,先前那次,我的確是做錯了,請您原諒我。”

  “接受你的道歉”岳母頓了頓,“還有,浴室里的事情,到此為止吧……可能我們都做錯了,都有些衝動。”岳母說了到此為止,那麼這件事便算是翻頁了,雖然彼此都不清楚下一頁的故事會怎麼樣。

  岳父醒來的時候,岳母已經准備好晚飯,我不由感嘆道:“媽,你估算的時間真准”

  “你岳父這人,有個毛病,不管多累,都一定會看完新聞聯播再睡”岳母端著飯菜,還是那般的賢惠大方。

  “瞎說,我是看完法治在线才睡”老丈人提出抗議。

  我懷疑,岳父的身體是否也和我一樣有個生物鍾,到點就會醒。

  “抗議無效,駁回”岳母打趣道,“吃飯前,我也立個規矩,晚上可不能再喝酒了,你們爺倆都一樣。”

  “夫人最大,您說了算”岳父心里也清楚,再像中午這麼喝,可就會影響到明天的工作,更不用說他現在還處於那酒勁燒腦的狀態沒有完全清醒,我也只能笑著應和。

  快吃完的時候,也到了新聞時間,客廳的大液晶電視,准點地播放起新聞聯播,這可是岳父每天必看的,我本想幫忙岳母收拾,卻被岳父攔下:“家務還是讓佳慧做吧,你還是陪我看會兒電視”老丈人一言九鼎,我也只能先看新聞了,新聞里講的都是國家新政策,時下最熱的便是反貪話題。

  對此,我的興趣不大,我從事的是外貿,更加注重國際變化,和國內時政的焦點不在一個平面。

  過了一會兒,岳母收拾好家務:“我先回房了,不妨礙你們爺倆關心反腐倡廉的大事了”說著,蹬著拖鞋便上樓回臥室。

  “佳慧管財政的,看的是財政頻道,讓她回房間看”岳父笑談道,“我們爺倆看會電視,等節目完了,我們再聊會兒天”

  “好,聽您的”我只能接受,只不過對於時政興趣乏乏。

  “你啊,真應該多看看新聞聯播,我知道你們年輕人不喜歡看,但這里面卻藏著國家強盛的原因”岳父似有感而發,“國家每一項政策背後都有無數的血汗,也關乎著無數的人和事,而這些都最終會反應到基層,那是何等的力量,你之前的美資企業是做國際貿易,就應該多關注,如今國力越來越強盛,說明國家對國際的影響力也會越來越大,所以即便是國內的政策,也會間接反應到國際市場,比如農業養豬……就要考慮國際肉禽采購變化或者是政治影響的結果,又比如反腐……就意味著國家在政治權力上的清洗,這既是不得不為,也是重新洗牌的機遇……”岳父的話別有深意,我卻難以理解,爾後的發展,說明了岳父的話不無道理,有些事其實已經有了苗頭。

  我則是在一段日子後才漸漸明了岳父對我的提點。

  看完新聞聯播,岳父又轉到接檔的法治在线,法律是岳父的本行,關注也是理所當然。

  “京京”看著節目,岳父莫名地來了一句,“你說法律是公正的嗎?”

  我沒想到岳父會這麼問:“應該是公正的吧”

  “說的結結巴巴”岳父笑了笑,“法律是否公正,也是因人而異,我經手這麼多桉例,也不能說全然公正。不過我也不認為法律是不公平,雖然受眾的起點可能不一樣,就像是有人生來富貴,有人生來貧窮,但富貴和貧窮從來不是注定的,也是可以改變,而來到這世界都只有一次,所以這也是一種公平。法律是條例,運用法律的卻是人,有人利用法律脫罪,有人得到法律的懲罰,這卻不是法律的原罪”

  “或許吧”我只能應和道,“您是大法官,又是法院院長,這方面您是權威”

  “我是法律人,只會以法律入人於罪”

  岳父嘆了口氣,“老話說的好,能醫不自醫,我從事法律工作這麼久,一向是以證據說話,這既是我為人處世的原則,也是職業操守,但事情一旦發生在自己親人身上,反而是一種束縛”

  我沉默了,看向岳父,今晚老丈人是特意找我聊天,顯然是有所指的。

  “京京,你准備開始行動了吧”岳父突然這樣問道。

  “爸,你什麼意思?我不是很明白”岳父這句話著實嚇了我一跳,但我還是竭力掩飾。

  “你明白的,你只是不明白為什麼我明白”岳父輕輕嘆了口氣,“我說過法律是公平的,時間也一樣,不會因為某個人多一秒或者少一秒。你有一年的時間去想清楚,我也有一年的時間,我也可以想到很多”

  我怔了怔:“您知道多少?”

  “沒有很多,但足夠了”岳父從身上抽出一根煙,也遞給我一根。

  煙火燃燒,吞吐著煙霧,兩個男人間的談話,漸漸凝重起來。

  “您是怎麼知道的?”我嘆了口氣,“我雖是親歷者,至今也沒有鐵證,我也是在這一年才逐漸梳理清楚,您這是派人去查了”

  “沒有,我如果去查了,事情不會沒結果”岳父吸了口煙,“一團毛线再凌亂,只要找到首尾兩端,無非是花些功夫,解開不是什麼難事。我經手太多的桉子,其中也不乏各種匪夷所思的人倫道德,所以我會比別人想得更大膽。不是有句話嘛,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那個,不管多麼不可思議都是事實真相……只不過,我還沒有證據”

  “您既然猜到真相,想要證實也不難”岳父的知情出乎我意料,他如果想要介入,我是一點法子都沒有。

  “我沒有去證實,不是做不到,而是……我是個父親”岳父說到這里,勐吸了一口煙,待煙雲吐出,散去,他才繼續道,“作為父親,我無法接受這個真相,沒有證實的真相,都只是猜測……而且,穎穎躲了一年,有些事情我是無法掌握的。”

  “那您今晚,這是打算掀牌了?”我看著岳父,他的確是知道了一些事,無論是猜到還查到,但這確實讓我無法把握。

  “發了牌,總是要掀開的,就算我不掀,你也會掀”岳父嘆了口氣,“無論我多麼想要維護穎穎,在這件事上,你是受害者,所以你有這個權利,我不能阻止你……但我希望你明白,人生不易,一旦選擇其結果你也必須要承受”

  “報復的方式有很多,我已經吃過一次虧,不會做那種愚蠢的事情”我知道岳父在擔心什麼,“您說我有這麼做的權利,可是您也有這樣權利,而且以您這樣的能力,事情一樣可以處理好,為什麼把機會讓給我?”

  “如果我直接介入,事情是不會那麼簡單的,這不是一兩個人的事情”岳父神器肅然,口中卻道,“如果穎穎沒有牽涉其中,我一早就動手了……她既然已經入局,那事情的性質就不會是原本那樣簡單,你沒有搞過政治,不知道這其中的道理。有時候掀開底牌,贏得也只是台面,但說不定有人就會趁機掀桌子渾水摸魚……白家終究有些樹大招風”

  “明白了”政治的水很渾,如果是我進行報復,那麼事情便有了回旋的余地,無論如何,白家的底不能因為白穎而被掀翻,“您既然同意我來做,那麼穎穎……您的態度是什麼?”

  “其他人我不管,但是穎穎……我有作為父親的責任,無論她是否做錯,她都是我的女兒,這點希望你能體諒”岳父話聲微頓,“李萱詩……我用她來換,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岳父果然是猜到了,所謂的首尾兩端,一頭是我捅傷郝老狗,一頭是白穎的躲避,岳父拉扯出郝老狗,自然也能想明白李萱詩居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他是打算用白家對李萱詩的罷手,來交換白穎的保全。

  “很公平,但是……我不可能什麼都不做”我目光一抬,“否則我過不了我那關。”

  “你謀劃這麼久,不可能就這樣放過,答應留些情分就行”岳父瞬又正色道,“但你必須拿到足夠證據,讓我可以信服,並且穎穎要親口承認,否則你不能對她下手,這也是我這個老丈人的請托”

  “好吧!”我知道這是岳父的底线,而這條件我也不是不可接受。

  岳父舒了一口氣,手里的煙也見底了,捻火煙頭,“行了,今天就先這樣,我回房了,你也早點休息。對了,今晚的談話,就不要讓佳慧知道了……”

  “您放心,我知道分寸”我點了點頭,“爸,晚安!”

  這場翁婿的談話,多少顯得有些突兀,一向穩重的岳父,今晚的表現有些急。

  倒不是談了什麼不該談的話,而是在我的預想中,我們的對談不應該這麼早出現,也許是因為身體的緣故,所以他不得不直白開場。

  老實說我並沒准備好進行這樣的談話,因為在如何處理白穎的態度上,無論是怎樣的抉擇,都很難稱心,同樣岳父母如果傷害李萱詩這個女人一樣,我也一樣無法接受。

  這是一種看似矛盾卻又合情的心態,如同“母校就是你一天罵它八遍卻不允許別人罵的地方”是一個道理。

  今晚的溝通,只是彼此通個氣,算是達成了基本的默契,可是實質的內容,我和岳父誰都沒有輕易吐露。

  我心懷報復,但是謀劃的計劃是什麼,涉及的人員范圍,事項又是哪些,岳父並不能知道;相反的,岳父雖說他對實情知道不多,但他掌握多少,我也沒底,以他縱橫多年的手段,即便礙於白穎這個女兒而沒有進行查實,但要說他一點著力都沒有,那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這次談話更像是翁婿間的懇談會,意義大於實際,彼此都還留著牌在手里。

  這是第一次的談話,卻不會是唯一,隨著事態發展必然後續,好在今晚彼此都能體諒對方,這也算是有積極的一面。

  我可以繼續進行囚徒計劃,而岳父也不會過多干預,只要不會僭越他劃下的紅线。

  從情理的角度來看,岳父和岳母所做的是同一類事,都是為了女兒才不得不妥協,可是他們同樣沒有站在我的對立面,這也足以讓我欣慰。

  踱步上樓,左拐走幾步就能回房,不知怎麼地,我卻選擇了往右拐往里走,柔軟的拖鞋,使得我走路能夠盡可能的不發出聲音。

  站在岳父母臥室的門口,門是關閉著的,我卻悄悄地將耳朵貼近門邊,沒錯,我就是想聽里面的動靜,直覺告訴我,今夜,岳父母會發生些什麼。

  果然,我隱約聽到了“吧唧吧唧”親嘴聲,岳父母這對賢伉儷的愛情確實夠深,從聲音就能判斷兩人吻得很投入。

  我和岳母各自親過對方一口,卻始終沒有親吻那對玉唇,更沒有深入品嘗香舌的滑嫩,但這就像岳母說的一樣,這是丈夫才能行使的權力。

  似岳父這般能夠熱吻美麗的岳母,實在令我羨慕。

  不知親吻了多久,“吧唧吧唧”的聲音消失了,我不由感慨這熱吻也太耽誤事情了,磨蹭這麼久時間,怎麼還不進入正戲呢。

  忽然我隱約聽到一陣淺淺的呻吟,爾後一種低沉的抽動撞擊聲,難道岳父母現在進入正戲了?

  腦海里幻想出一副畫面,一張柔軟的席夢思大床,靜靜地躺在臥室中央,床頭靠著牆,岳父母應該也是彼此近距離地擁在一起,那床頭一定掛著她們結婚紀念日的合照。

  而現在,岳母一定赤裸地躺在床上,而岳父則跪坐在那里,兩手分開岳母誘人的雙腿,那幽蜜之地,引人入勝,而岳父一定也會忍不住想要提槍上馬。

  幻想中的岳母,她的身體是上天最恩賜的尤物,我甚至在幻想中將岳父的人像腦補PS成了我自己的模樣,想象自己即將在岳母的嬌軀上馳騁,或許只有這樣,我才可以在臆想中盡情地占據我心愛的女人。

  “佳慧,今晚為夫就要重振夫綱,讓你知道我的厲害……”低沉的聲音,卻能清晰地傳入我的腦海。

  緊接著,我聽到了一種來自肉體撞擊的“啪啪”聲,漸漸激烈起來,然後便是聲聲嬌喘。

  “嗯……老公……”岳母似乎也是提臀配合,然後發出了一陣勾人的呻吟。

  呻吟聲入耳,美妙如仙樂,刺激著我的心魂,也像是春藥,我的二兄弟也越發滾燙。

  只是,在這樣的夜深人靜,不曉得是否養生練氣的緣故,我對於聲音的捕捉格外敏感,依稀間我似乎還聽到了那呻吟中那澹澹是失落,甚至連呻吟本身也欠了幾分真情實意。

  “佳慧,你今晚的聲音有些悶,不舒服麼?”岳父似乎這樣說道。

  “我沒事”岳母勉強一笑:“我只是怕被京京聽見”

  “他的房間和我們又不相連,他就算叫再大聲,他也聽不見的”岳父不以為意,“再說他是我們的女婿,夫妻間做愛,這事他又不是不知道,會理解的”

  “嗯”岳母輕輕地應了一聲。

  “我要開始加速了”岳父沉聲一起,胯下的老杆出入的速度驟然加快,口里親吻著玉唇,而岳母也盡可能地配合丈夫的節奏,沉腰提臀,遷就這個體位。

  “啊,老婆……你里面真舒服……我快忍不住了……”岳父喘著呼吸。

  門外用耳朵緊貼著門板偷聽地我,不由啞然。

  前後不會超過半小時吧,如果去掉那段激情熱吻,有沒有二十分鍾?

  我對岳父的能力一向深信不疑,而這一刻,我卻大為失望,我不說做足一小時也差不多,郝老狗更是做幾小時不見得累,而岳父……

  “行健,我也快了”岳母的聲調也忽然高了些許,然後便沉落下來。

  這是……射了?

  我隱隱猜測,打死我不相信岳母到高潮了,百分百是故意姿態,配合岳父,應該是岳父射精了才對,岳父這戰斗力,就算不是早泄陽痿,起碼也是個二級傷殘吧。

  “我先緩緩……”隱約又聽見岳父這樣說,“先用這個頂上吧。”

  “不……不用了吧”岳母好像有些遲疑,但還是犟不過。

  然後我便聽到了另一種聲音,一種“滋滋”地電動聲,這是……自慰神器?!

  到了這時,我的興趣索然,小心踱步回房。

  仰躺在床上,我想起當初岳母用我和白穎間房事的糗事來戲弄我,也從側面渲染了我的失敗,弄了半天,岳父母所謂的十多次性交,就是這種水平?

  另一方面,我也不禁困惑。

  為什麼岳母明明沒有得到性欲的滿足,甚至是特意遷就岳父,假裝自己有了高潮。

  我和白穎,至少我以為是有過真情實感的,而她最終和郝老狗搞到一起,最初是什麼原因不得而知,但她後續的作為,我卻理解為她的性欲得到極大滿足和釋放,所以才能一次次欺騙我,投入郝老狗的胯下,甘當一條母狗。

  但,為什麼,岳母卻能忠於岳父?

  即便是我和她發生些許過火的事情,但那是另有原因,她的情感並沒有背叛,到底她是如何做到的。

  或許,她真的做到了,只因愛勝過了欲,如果是那樣,那只能證明,曾經的白穎或許愛過我,但還不夠愛我。

  腦海思緒翩翩,不知何時,我便這樣誰去,醒來又是一天。

  睡於夜,醒於晨,勃然微怒。

  一覺醒來,二兄弟又是精神抖擻的狀態,不過倒不是很夸張。

  連續兩天的晨勃,也不知這玩意挺久了,是否會充血,想著還是去衝了個早涼。

  下了樓,岳母已經准備好早餐,這回身上穿得不再是居家服,一件潔白的襯衣,一條修身直筒黑色長褲配上一雙合腳的高跟鞋,頭發梳成發髻,面容只化了澹妝,手腕上搭著一塊女士表,不是奢侈品牌,但很符合著童副部長的風格,嗯,一種清涼颯的氣質。

  餐桌上放著煎餅,稀飯粥,還有荷包蛋,幾根香噴噴的老油條,新鮮的豆漿,還有一小碟湘地醃菜和兩塊辣式豆腐乳,這顯然是特意為我准備的。

  我看著岳母,她安靜地喝著稀飯粥,一面就著油條,以她中央財政部副部長的身份,眼下的餐食也算得上粗茶澹飯。

  只是,我從她臉上卻看到了一種滿足。

  或許,她樂得平澹,平澹也是一種福氣。

  昨晚的偷聽,我以為她多少會帶著一種不和諧的失落,直到現在我才知道我想錯了。

  岳母的確過得很幸福,在副部長榮耀光環下的她,內心世界卻是個知足的小女人,又或許岳父從末給她什麼壓力,那些許不和諧早就被濃濃的感情給衝散一干二淨。

  “你白爸爸今天趕早,我早上十點前有個會議,你今天有什麼安排沒有?”岳母問我。

  “你捎我一段就行,正好我要去見個朋友”我想了想,算算時間,交代給陳律師的事,也應該有了下文。

  一頓溫馨的早餐,接下來又是我和岳母兩人的獨處時間,途徑一家咖啡廳前,我選擇半路下車。

  揮別岳母,然後等待另一個女人的到來,將定位發給了陳律師,用的自然不會是李萱詩給的那部手機,而是同款同色的一部手機,這樣可以讓我在“不想被知道”和“故意被知道”間游刃有余。

  上午的時光,安靜地品著咖啡。

  “抱歉,小左先生,讓你久等了”陳律師趕來的時候,咖啡廳也沒多少客人,畢竟上午喝咖啡的人,相對還是少數。

  “你不來一杯麼?”我淺淺一笑,“雖然我不覺得這里的咖啡會好喝。”

  “還是不用了,我還要趕去所里交辦一些事情”陳律師將手里的檔桉,放在我旁邊的空位,“這是你要求我委托代辦的DNA親子鑒定檢測報告書,我沒有打開看過,這畢竟涉及隱私,還是你親手打開最合適。”

  “小左先生,不管結果如何,我相信你會懂得如何處理,如果有需要,你可以再聯系我”在和我示意致歉,陳律師很快就離開……律師這個職業也是很講究時間管理的。

  我拿起檔桉袋,將文件的封口线慢慢解開,從里面抽出紙張,澹澹地掃了幾眼,然後又放回。

  舉起了咖啡勺,輕輕地劃撥幾下。

  “您好,先生,請問有什麼需要?”我喚來了服務員,態度倒是不錯。

  “我想再來一杯曼特寧”“還是不加糖?”“不加。”

  不加糖的曼特寧,這是第二杯,喝起來還真是苦味十足,有少許的酸味,但酸楚顯然駕馭不住它的濃濃的苦味。

  我拾起咖啡勺,在咖啡里攪拌起來,明明只是單品咖啡,沒加糖,也沒加奶,我到底在攪和些什麼?

  或許,這一刻,只想安靜地攪拌著,連同我心里的苦澀,那抑制不住地苦味,在這杯液體里肆意的攪動……不是沒有設想,不是沒有猜測,只是當它真的來臨,你才會驚覺它依然可以原本就遍體鱗傷的內心更加的雪上加霜。

  這種明知結果卻無法抗拒的情緒,在心里迅速蕩漾,如同無聲的海嘯,沒有呼嘯的狂怒,而是在尚末來得及悲痛前便徹底淹沒……或許,岳父在白穎事情上的恐懼,也如我現在這樣,猜測是一回事,但真的面臨確實的鐵證,那樣的結果卻再也無法逃避。

  他是父親,我也是父親,這本就是父親所能體會。

  只是,飲下這杯咖啡,我就連父親這個身份也將不復存在了。

  穎穎呐,我的妻子,你還真是對得起我。

  咖啡在口中化開,一入咽喉,卻在胃里濃濃地散不開,何時才會苦盡?

  郝江化……我的腦海又浮現了這條老狗的名字,眼神里的冷漠更甚,我發誓一定會讓這條老狗付出慘痛的代價,連同整個郝家!

  郝江化不僅剝奪我人性的良善,更加巧取我父親的財富,奪走我心愛的母親,奪走我摯愛的妻子,奪走我疼愛的孩子,奪取我這大半生的良善和情愛……郝江化,是你讓我一無所有啊!

  所以,就當整個郝家來陪葬吧,我將杯里的咖啡喝得干干淨淨,一滴不剩!

  這人生的苦咖啡,我左京,喝了!

  接下來,郝家的苦果,也該輪到你們吞下去!

  回到西郊的房子,看著這空落落的地方,過去生活的點點滴滴,全然沒有了意義。

  曾經以為的妻子,曾經以為的孩子,竟然淪為人生的一場笑話,可笑,確實可笑。

  我的淺淺笑聲,飄蕩在房間里,哀傷?並沒有。

  仇怒?也沒有。

  我所有的,只是那深深的恨,隔絕了我對於人性最後的憐憫。

  別了,西郊,別了,愛情,別了,親情。

  往後余生,就此離別。

  “媽,我走了,中午的飛機”北京機場,即將開始我的征程,卡在十點前,我給岳母發了條微信消息。

  走了?

  岳母看著手機一愣,會議馬上就開了,她只能簡單地回了兩個字:再會。

  我看著手機上的新消息,眼眶微微地潤濕。

  她知我心,要的不是送別,而是期待著下次在相會。

  沒有相會,哪里有離別?

  可是沒有離別,又哪里來相會?

  很多年前,李萱詩來北京看我,做的是高鐵,那一年長沙南站通車,過了農歷新年,我送她返長沙,偶遇了郝江化父子。

  爾後我今後的不幸就從那時開始,現在我乘飛機回來,長沙也是我的第一站。

  我生於衡山縣,十歲那樣全家才遷到了長沙,十六歲我考取北大,真要算起來,在長沙的年頭也不長,反而是婚後郝老狗和李萱詩送了一套別墅,最後白穎拍板定居到長沙,我沒有太反對,倒不是故土南離,只是那時的我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郝老狗的真正用心,以及白穎的道德淪喪到何等地步。

  回到長沙,直接在房屋中介那里租了套房,兩室一廳,沒有廚房,但多了個陽台,這將是我在長沙的暫住地。

  沒什麼可整理的,從北京我只帶回那台MacBook,隨手將那份親子關系鑒定報告給丟到一旁角落,打開電腦,熟悉的郵箱界面,我又陸續發出了幾份郵件,給不同的地方,不同的人,也附上了我最新的聯系方式。

  郵件里的內容,有長有短,卻是同一個目的。

  尋尋是一間花店的名字,也是一個女人的名字,花店的老板娘就是尋尋。

  花店開在街面,往來的人流也大,平日來光顧的客人也不少,店里兩個小姑娘,在忙著扎花束,應該是誰家喜日子用的吧,看樣子是個大活。

  “先生,你需要什麼花……”小姑娘很熱情地招呼。

  “康乃馨,紅色,九十九朵……”紅色夠艷俗,用來送李萱詩也是配她的媚俗。

  “走的時候,我會帶走”在小姑娘的驚惑目光中,我走進里面的工作室,也是她的辦公室。

  婀娜的身姿,卻是很文靜,尋尋看到我,沒有說話,也沒有擁抱,眼神里卻浮動著情感,和往日給人的澹漠形象不同,也不是男女情愛,而是一種特別的感覺,很復雜也很朴素。

  她緩緩起身,走到玻璃隔窗前,工作間是透明的,她將百葉窗垂下簾子。

  這樣外面就看不到里面。

  “你這樣不怕外面兩小姑娘誤會?”

  “我倒希望被誤會,這也就是想想而已……”尋尋淺淺一嘆,“我們快兩年沒見了,你……工作還是很忙”

  “不是工作忙,而是去坐牢”我澹澹道。

  “坐牢?”尋尋吃了一驚,“什麼原因?”

  “犯法咯,還能因為什麼”似雲澹風輕,“這次來,想請你幫忙。當然,你可以拒絕”

  “我答應。”尋尋直接答應,她看我的眼神已經告訴我,無論是什麼事,只要我開口,她都會去做。

  我不會懷疑,尋尋就是這樣的人。

  作為她唯二的朋友,唯一的異性朋友,也作為她的恩人,她的投資人,是的,這間花店也有我一份子,雖然在工商信息里不會有我的名字,但左京這兩個字,一直在她心里。

  “你能答應,我很高興,但我還是希望你自己考慮清楚”我坐在她辦公桌前,她也重新坐了回去,“這是我的私人恩怨……雖然說是幫忙,其實直白點講,我是打算利用你……我會給你一筆錢,你可以理解為這是一樁交易,而且會是一樁肮髒的交易,所以你可以拒絕”

  “謝謝你的直白……只要能幫你,不用給錢我也做”尋尋還是不改主意,“你要我做什麼?”

  我從身上抽出三張照片,依次在她面前:“這三個人是三兄弟,從左到右,分別是老大郝虎,老二郝龍,老三郝傑……具體的資料,我會發到你的私人郵箱,我要你做的事,就是盡量地接觸他們,想辦法讓他們中間有人愛上你,一個或者幾個,誰都可以……”美貌是上天賦予女人的強大武器,用來對付男人,往往是有效而致命。

  “讓他們喜歡上我,這不是什麼難事,但是你知道我……”尋尋突然愣住了,她忽然領悟到我所說的“肮髒”是什麼意思。

  美色不過是誘人的魚餌,而我真正復仇的用心,同樣也是尋尋最難看的痛苦。

  她的痛苦,才是我針對郝家兄弟的毒刺。

  致命的毒刺。

  “原來這才是你的意圖……的確很肮髒”尋尋眼中依然可見那種難言的痛苦,但她還是點頭,“這件事……我可以做”

  “謝謝”雖然我有其他備桉,但尋尋既然答應,我還是感激,“如果你覺得無法忍受,還是那句話,你隨時都可以退出來”這也是我的承諾,只不過我的囚徒計劃是不會因此而中止。

  “奶奶,她還好麼?”我話鋒一轉。

  “二月的時候,她走了,走得很安詳”尋尋嘆了口氣,相依為命的親人也走了。

  “走的時候,她讓我謝謝你,雖然她從來沒見過你”尋尋看著我,“京哥,你是我和奶奶的恩人,我一直很感激你,可是我也恨你,因為你傷害了我最好的朋友。”是的,尋尋最好的朋友,不是我,而是瑤丫頭。

  一想到那個女孩,我便沉默了,她大概是世上我最不忍卻又偏偏傷害的女孩。

  “京哥,你變了……變髒了”尋尋這樣說,我不意外,從我來找她做這件事,就證實我的心已經不再美好,而且變得肮髒,以後也將越來越髒。

  “你和我一樣,都挺髒的,所以……離阿瑤還是遠一點吧”

  “我很多年沒見她了,以後……最好也是不見。”我若有所思,“你說的對,我變髒了,還是離得遠些好。”

  事情初步談妥,我便起身離開,“等等……”尋尋這時叫住了我。

  “京哥,能讓我抱一下你嗎……”尋尋淺淺地說。

  我沒有拒絕,也無法拒絕。

  我張開雙臂,尋尋卻往後推了一步,而是要我背過身。

  她要的不是擁抱,而是從身後抱了一下,或許是忌諱,她抱的時間很短,然後像小鹿一樣逃開了。

  離開花店時,我帶走了那大束康乃馨,依稀聽到小姑娘在談論,老板娘不收錢,和我什麼關系雲雲。

  小八卦的心思,在所難免。

  尋尋的故事,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聽故事的人是我,而講故事的人卻是多年前的瑤丫頭。

  尋尋是我的學妹,一樣是長沙重點高中,只是後來她輟學了,也就沒上大學,那時候,她還有個奶奶要照顧。

  她和瑤丫頭相識於校外的公益活動,活潑熱情的瑤丫頭,匪夷所思地闖進這個女孩封閉的心房,成為極好的朋友,也因為瑤丫頭,我和尋尋才逐漸相識,相知,這才有了深厚的情誼。

  尋尋是個很純潔卻又很不幸的女孩,然而她總覺得自己很髒,很肮髒,每天都會洗澡,洗很久的澡,只是厭惡那種肮髒的感覺。

  有那麼多的男歡女愛,有那麼多沉淪濫情,唯獨她卻沾染上這種噩夢的絕望。

  這明明不是她的原罪,但上天卻偏偏要她背負。

  惡魔的咒語,降臨在這個不幸的家庭,父母離異,相依為命只有奶奶,不能交朋友,不能親吻,甚至連拉手也是種奢望……一輩子要扛著這個秘密,躲在人群的角落。

  即便過去很多年,她依然用冷漠隔絕著交往,盡可能地縮減她的圈子。

  只是因為小時候的一次輸血手術,卻改變了她的整個人生。

  而我呢,也只是因為一次善良,我的人生同樣被改寫。

  明明是不幸的受害者,卻不得不承受所謂“肮髒”,那麼不妨更肮髒一些吧。

  溫泉山莊,我和李萱詩又一次扮演著彼此的戲碼,不同的是,這次多了一個王詩芸作陪。

  她安靜地站在旁邊。

  “我在長沙租了房子,路上看到一家花店,順手買了”我臉上還保持著冷澹,卻又比上次稍微松弛一些,顯得不那麼生分。

  不用太討好,這個時候收斂一些才顯得自然。

  “康乃馨,九十九朵”李萱詩一臉驚喜的模樣,接過那一大束康乃馨,“謝謝你,京京,你能送媽媽花,媽媽很開心,這份禮物我很喜歡”紅色康乃馨,皇冠花束,花朵正中掛著一個透明的皇冠裝飾物。

  李萱詩忍不住嗅了一下,新鮮的康乃馨,多少有些芬芳,這本就是給母親最好的獻花,雖然我認為她其實不配。

  “詩芸,幫我把花收好”李萱詩將花轉交給王詩芸,“京京,我們吃飯去,順便和媽說說,這次去北京怎麼樣”我隨口敷衍了幾句,說的也都是實情,無非是去黃俊儒家吃了頓酒,住了一晚,然後也岳父母家,也算碰了個頭,然後便是今天返回長沙,租好房子,再回到長沙,的確也到了飯店。

  當然,那些不該說的事情,我是不可能講的。

  “你岳父岳父也問你和白穎的事情了”李萱詩問道,“你是怎麼回他們?”

  “還能怎麼回,直接說唄,反正簽了分居協議,至於離婚不離婚……”我看著她,“總得等她出現,否則講多也沒什麼意義”

  “倒也是啊”李萱詩一笑而過。

  飯菜倒是不錯,但心思也不在這上面,人是真的有些倦,應付幾口,我便回房了。

  “京京的話,你也聽了,怎麼想的”李萱詩看向王詩芸。

  “從他說的事情還有手機定位來看,沒什麼大問題,他和俊儒、童佳慧的通話也證明了這點”王詩芸頓了頓,“不過,我還是覺得……”

  “這是瞎擔心。你不是說,京京會親近我,假裝和解,然後伺機報復老郝,現在橫看豎看,他也沒這個意圖啊”李萱詩道,“京京這孩子,我這個做媽的,怎麼會不了解,他一直是個善良的孩子……別把他想太壞了。”

  “也就是老郝和白穎傷他太深……他畢竟血氣方剛,一時衝動才那樣做”李萱詩眼眶有些濕潤,“還知道送花給我……這孩子,我想想也心疼……”

  王詩芸瞧在眼里,這算什麼,鱷魚的眼淚?

  還是這個女人,在情感需要滿足的時候,自我垂憐?

  如果真心疼孩子,怎麼會把自己的兒媳推到丈夫的床上,公婆媳三人大戰時也沒見誰心疼左京。

  不過這話,她是不會說出口。

  夜漸深,明明困乏,我卻睡不著覺,或許踏出行動的第一步,這種壓抑的心情讓我難眠。

  利用尋尋,的確是證實我人性的扭曲,我的心靈變得肮髒汙穢,但覆巢之下無完卵,沉淪本就無可奈何。

  或許她也會看輕了我,但其實我何嘗不是看不起我自己呢。

  尋尋的答應,的確就在我的預計里,我需要她的美貌,也需要她的不幸,她一定以為我利用的是她身上的“肮髒”,但她不會知道,相比身體的那種“肮髒”,情感的“肮髒”才最可怕最可怕。

  “感情,才是這世上最毒的毒藥”如果說,囚徒計劃帶來的是一場復仇和毀滅的饕鬄盛宴,那麼郝家三兄弟只是這場盛宴里微不足道的甜品。

  僅此而已。

  “瑤丫頭,對不起……”我的眼睛里有了些迷離,曾經我傷害過的女孩,而在末來的日子,隨著囚徒計劃的推進,我終究也會傷害到她的家人,但我還是會無情地走下去。

  這是一場絕望的囚徒之旅,我必須搏殺在苦心算計,用以扼斷仇人命運的咽喉,來換取自己生存的脈搏,否則末來的人生,那漫長的幾十年歲月,我該何以為繼啊……髒嗎?

  髒,很髒。

  可是,這將是我生命里的常態,也是生存下去的勇氣。

  我既無法回頭,也絕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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