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校園 被兒子死對頭睡過之後

第197章 除非他死

  周二的晚上,寧睿約沈瓊瑛在本市二環美食街一家燒烤城見面。

  一樓自助二樓點餐,樓頂還有個天台BBQ,食材比室內更好更新鮮,但需要自己動手。

  天台上還搭著葡萄架和各種綠植,在城市里頗有野趣。

  寧睿選在這里是有私心的,一來對比少年們他拿不准沈瓊瑛是不是喜歡年輕富有朝氣,擔心沈瓊瑛會覺得自己無趣,特意選了比較符合年輕人口味的主題;二來他可以全權展示自己的男友力,讓她享受方方面面被妥善照顧的不同。

  事實上沈瓊瑛也覺得這里不錯,寧睿無微不至,現在氣候正好,她幾乎全程沒動過手,一直被投喂中。

  如果不是腦子里糾結著怎麼把那天回復我願意的烏龍跟他解釋清楚,她確實可以享受其中。

  那天微信發出去沒多久她就覺得不妥。

  沈隱是沈隱,寧睿是寧睿,她一時氣盛的報復行為未免幼稚,無論對自己還是對寧睿,都不夠負責任。

  因此她今天過來想要正式道個歉,請客接風,順便把誤會澄清,兩個人還是醫患和朋友。

  可是從她落座就有些不在狀態神思不屬。

  這樣面對面坐著,那些曾經忽略的情節就栩栩如生起來。

  她不免想到那天在寧睿診室里,她是如何訴苦,她苦惱而嬌羞地說沈隱有病,且不肯聽她的。

  現在看來有病的明明是她,當時訴苦的時候也約摸充滿了凡爾賽的滿足。

  如果他晚一點背叛就好了,哪怕過個一年半載移情別戀,不特意告訴她,她也不會有什麼感覺。

  她突然理解了他那時讓她不要談戀愛、即使有也別讓他知道的話,因為背叛來得太猝不及防,沒有緩衝讓人絕望。

  這麼想著,她又覺得有寧睿在也不錯,幫她從泥沼里盡快爬出來。

  她沒做好接受他的准備,可又貪戀他的無微不至,忍不住羞愧,拒絕的話也一再搖擺猶豫。

  寧睿第一次跟她出來約會,觀察到她肉類吃的很少,海鮮倒是動了不少,於是又取了幾個生蚝和富貴蝦來烤。

  享受著寧睿的貼心投喂,沈瓊瑛越發愧疚,下定決心不能這樣不負責任情感依賴。她醞釀了下措辭,正打算道歉,寧睿把一份小禮盒推了過來。

  在那邊也沒有什麼時間亂逛,偶然看到這個適合你,就買了,他笑了笑:“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沈瓊瑛打開盒子,是一對純金的銀杏耳墜。

  “因為注意到你很喜歡戴頭上那個銀杏發卡,剛好這個可以配成一套。”

  饒是沈瓊瑛不打算接受他,也有些感動,他確實很細心精准,即使私交寥寥也能敏銳抓取她的喜好,這是在其他人那里都沒感受到過的。

  腦後這個銀杏發卡是她的心頭好,平時她用那對水滴耳環來配,如果換成這對銀杏,就更合意了。

  “謝謝,我……”她猶豫著剛才被打斷的話,還是闔上蓋子,往他方向推還過去。

  寧睿眼神閃了閃,忽然插話建議道:“你剛剛喝了很多果汁,口紅有點不均勻了,要不要去衛生間整理一下?”

  “哎?”她慌忙用手背試探了一下嘴角,果然口紅有點暈了,她連忙起身:“我去趟洗手間。”

  寧睿見她走遠,把禮盒直接塞進了她的提包里。

  沈瓊瑛去衛生間整理了一下妝容,順便上了個廁所,回來的時候,忍不住在天台邊停留。

  她眼神放空落在街道里,心里則在組織著語言,想著無論如何這次要說開才行。

  她並不遲鈍,能感覺到寧睿也在阻止她開口,她這個人本就不大善於拒絕,很怕尷尬,再被人一擋就更拖泥帶水,更不用說她本身也貪戀這種雪中送炭的關心。

  晚風吹過,頭腦清醒了幾分。正因為寧醫生很好,她不能可恥利用他。

  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不能再被打斷,正要離開,眼神不經意掠過下面的街道,只見一輛奧迪正緩緩穿行過美食街,速度悠閒,似乎是有意方便副駕上的人瀏覽街景人情。

  晚上的美食街燈火通明,即使副駕上的人倚在窗邊只露出大半個側臉,也足以讓她從頭涼到腳。

  是他!

  她死死盯著那里,辨認著每一處五官,把唇咬得發白。

  突然,車內的人似乎對這視线有感,微微抬頭往這邊看來,直直迎上了她的目光。

  一瞬間,不止是她,連空氣都仿佛靜止不再流通了。

  她慌到迅速別開了臉,等有勇氣再回頭,發現對方只是隨意看了一眼,早就低下了頭打量別處了。轎車遠去,只在視野里留下一個黑色的圓點。

  是他嗎?他為什麼在這里?他認出我了嗎?他是什麼意思?

  她腦子里一團亂麻,整個人繃得像是僵屍,渾身血液冷凝,連心都不會跳了。

  直到寧睿把手輕輕搭在她肩膀:怎麼在這里?

  “沒、沒什麼。”她慌忙轉過身來,好像尋求浮木一樣,下意識揪住了他的衣服。

  寧睿低頭看了看被她揪到變形的衣服,皺眉往街道盡頭投去一瞥,隨後輕輕握住她的手,感受到一手冰涼,有些懊惱:“是我太粗心了,這都十一月了,你穿得這麼少,不該在戶外待到這麼晚,我送你回去吧。”

  沈瓊瑛渾渾噩噩點點頭,被他送回了家,一時半會早分不出心思去跟他解釋什麼誤會了。

  這麼晚沈隱壓抑中透著一絲委屈。

  他晚自習都散了,她才姍姍來遲。每多等一分鍾,他都忍不住心生猜疑和煎熬。

  她沒有接口的意思,甚至連嗯一聲應付都沒有。

  “你去哪了?”沈隱忍不住追問。

  沈瓊瑛抬頭看到他,錯開了目光,似乎不想和他視线相觸。

  她已經幾天沒有跟他說話了,如果是平時他可以忍,但今天……

  他呼吸一窒臉色難看,堵到了她面前:“你身上是誰的衣服?”

  如果不是他問,她都沒注意到自己就這麼披著寧睿的外套回來了。

  她解下衣服掛起,轉身欲走:“這不關你的事。”

  沈隱注意到了那件外套的款式,比較商務,並不像是他們這個年紀會穿的,是誰?!

  她去衛生間打算卸妝,他擋在她的前面,截住了她的去路,一臉被背叛的憤怒。

  她覺得好笑,明明背叛的那個人是他,他憑什麼這麼看著她?她不甘示弱:“男朋友,行嗎?讓開可以嗎?”

  沈隱瞬間被凍成了冰雕,臉上是猝不及防的狼狽:“哪來的男朋友?明明才幾天而已!”

  沈瓊瑛冷笑:“許你有女朋友,為什麼我不能有男朋友?你幾天可以談一個女朋友,我就不可以幾天多一個男朋友?”

  沈隱脫口而出:“我天天除了上學就是在家陪著你,我的時間花給誰了?哪像你一樣打扮的花枝招展出去跟野男人見面?!你還化妝了!”

  沈瓊瑛跟少年們約會時確實很少化妝,因為歸根到底她不把他們當做平等同類人,多少還是有著隨意和不認真。

  但是對上成年人的圈子則不一樣,她會慎重赴約。

  但這些沒必要跟他解釋。

  沈瓊瑛冷冷看著他:“你逼我留在家里,我做到了,你不會連我私生活和社交還要管吧?”

  她說著打開包准備拿手機,臉色一怔她沒想到寧睿把禮物塞進來了。

  沈隱一眼看到禮盒,心里不是滋味,恨不得替她丟了:“你別要他的東西,我給你買更好的。”

  他心里一股邪火下不去,他以為只要在家里,只有他們兩個人,溫度總會降下去,相互廝殺的水和油終獲和解,就像他文火煲湯一樣水乳交融。

  可沒有想到,她身邊還有人伺機已久,橫插一杠不安好心。

  沈瓊瑛覺得他簡直可笑,他哪來的底氣管制她?他越這麼說她還越不想還了。別人的禮物,她拿了還上人情就是了,至於他?

  她毫無動容:“你的東西,我可要不起。”

  “我……”他難堪極了,按捺不住環抱住她,滿身的妒火和控制欲瘋狂發作。

  她明明離他這麼近,但他感覺完全夠不著。她的溫柔嬌軟再也不對他開放。

  他像是又變回那夜讓她流血的凶獸,內心瘋狂叫囂著:只有進入她的身體,聽到她被征服的哭訴和呻吟聲,才能撫平暴躁,得到暫時安撫解脫。

  這是他血液里帶來的原罪,也是他對她掠奪的本能。隨著他對她得到的越多,他就越想瘋狂占有。

  他克制著,卻磁石般被她吸引,喘息著一點點低頭,靠近她的鼻息嘴唇哪怕她一點味道,也可以成為他的救贖。

  可是她冷冷地扭開了臉,連這一點也吝嗇給他:你如果做不到保持距離,就不要說大話,想到什麼她又嗤笑了一下:你這樣做對得起你女朋友嗎?

  希望你自重,我覺得惡心。

  沈隱心好像被她拿刮皮刀剮了一層又一層,痛苦使他按捺不住的暴虐占有欲強制退潮。

  他自己都不太想回憶那天說了些什麼鬼東西,每每被她提起,她渾不在意,膈應的是他自己。

  想到言辭中被和別人捆綁在一起,哪怕是不存在的人,他都覺得難以忍受。

  可他不能澄清,因為這是強留她的代價,是他自作自受應得的。

  僵持了一會兒,他放開擁住的身體,有些蒼白脫力,你能別這樣跟我說話嗎?

  無處釋放的欲望和痛苦在他身體里快要爆炸,他指甲死死陷入手心,疼痛而不覺。

  沈瓊瑛沒再回應他,關上了衛生間的門。

  門里不多時傳來了淅淅瀝瀝的洗浴聲。

  他坐在昏暗的客廳里,目不轉睛貪戀著那唯一有她在的光源,頹喪地點起一支煙。

  他不知道他這樣做是對了還是錯了。

  她戒備他,怕他,隔離他他像是個走投無路的蠢貨,用蹩腳的謊言把她綁在了這所房子里,可是她又開始厭惡排斥他。

  他孤注一擲的一步臭棋,似乎走對了,又似乎錯得更離譜。

  這樣綁架了她,日復一日被她更加嫌惡,有意義嗎?

  可他還能怎樣?尊重?那是什麼?

  放她走、祝福她跟別人在一起、然後接受她的拒絕嗎?

  除非他死。他狠狠掐滅了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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