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校園 被兒子死對頭睡過之後

第219章 平靜之下

  沈瓊瑛不好面對寧睿,因此得知對方出差她松了口氣。

  她很害怕給身邊的人招惹是非越欠越多,要知道沈瑾瑜慣會拿別人開刀。

  而沈瑾瑜也確實是這麼想的,如果說之前得知她的性經歷讓他感到憤怒,那親眼目睹足以讓他發瘋。

  他在腦子里給寧睿設計了幾種死法,都不覺解恨,如果是十六年前,說不准他會真做點什麼,但此時的想法又有所不同。

  她很重要,他經營到現在同樣重要。

  初來乍到屁股都沒捂熱,他能用的關系浮於表面,手伸得太長並不現實。

  於是他又想了n種讓寧睿難堪消沉的方式,結果對方卻灑脫離開了雲台市,他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這股火又原封不動燒回了女方身上……

  他有心循著本能盯梢訓誡懲罰威脅,卻也知道上次那樣拍門跳腳氣急敗壞失了體面,細想自己重逢以來步步緊迫讓她有恃無恐,倒遠不如她主動送上門來。

  何況他是真的忙。

  他來雲台市是為她來的,卻又並不僅僅為她而來。

  年紀輕輕破格提拔的前提是實績,做不出實績都不用他蹉跎任期,兩年內就會被調離。

  想擁有在一地呼風喚雨的權柄,那就得先刮幾陣風下幾場雨。

  他現在面臨的優勢是:原本力不從心的老市長升調市委書記,算是上面既給了老市長“榮養”,又不會對他形成什麼阻礙。

  有優勢自然也有劣勢:上升期卻被他橫插一腳的周副市心思不明,如果他作風上面出點紕漏,難說會不會身敗名裂。

  時機真是個好時機,如果沈瓊瑛豁得出去魚死網破,不要臉面也不顧惜名譽,那沈瑾瑜是沒什麼未來的。

  沈瑾瑜知道利害,暫時克制不去找她,他怕自己看到她會做出什麼亡命之徒的事來。

  這些天在回憶跟她有關的事,每想起她一次,心里就暗沉多一分,反思了些天,得出結論是自己並沒有絲毫錯處。

  他想不明白,明明自己替她作出了最好的安排,她總是要一再忤逆,哪怕痛苦撕裂,也不肯坐享其成,就真的只是因為接受不了亂倫嗎?

  因為倫理而不接受,實在是太膚淺了。

  如果她就是一輩子不肯接受這一點——想到自己為之努力的一切都打了水漂,他有一種想親手殺了她的感覺。

  十六年的思念短短幾日就被轉化成了魔鬼般的恨意——曾經他自覺愛著她的時候,也不見得給予的就是善意;等到這份愛轉憎,那就真的是惡意滿滿。

  他不動聲色把這份惡意壓縮在心里,眉眼沉靜地審查著港口建設的地皮規劃和招標方案,若不知悉內心,單看這份認真的樣子,極富有沉穩的魅力。

  眼見周市長在門口敲了敲門,不冷不淡站起寒暄:“周市長,有什麼指教?”

  周林海笑了笑,半點不見虛情假意:“紀老爺子做東,明晚想請沈市長賞光,吃頓便飯。”

  這段時日,沈瓊瑛經歷了簽售會,沈隱經歷了期末考,兩人充實而忙碌,沈瑾瑜的陰霾仿佛煙消雲散了。

  電視里關於港口地皮租賃和項目招標的宣傳如火如荼,每天都能見到沈瑾瑜那張臉,和顏悅色地跟人座談開會,以至於沈瓊瑛都要覺得他真的修身養性做個人了。

  他還未憑借權力站穩腳跟,卻已經憑借那張臉成為明星市長。這對沈瓊瑛來說是好事,因為這意味著他需要注意影響,不敢輕易失格。

  吳教授聽說她的書再版了,鼓勵她繼續創作,可是沈瓊瑛卻沒有那麼大野心。

  《荊棘薔薇》不過是她給自己的獻禮,就像她當初放棄考研,她無心在專業的道路上走下去。

  如果不用擔心亂倫毀譽帶來的糟糕社會影響,她或許會願意做一名老師。

  而對於現實中不善言辭的她來說,散漫的經營者生活,可以說非常適合她了。

  沈瓊瑛短暫地做了幾天噩夢,生怕沈瑾瑜衝進家里,在某次噩夢夢魘被沈隱哄抱入睡之後,她也就不再抗拒被他抱著睡覺。

  兩人白天各忙各的,晚上她做飯他看書,然後喝藥,做愛,纏綿,睡覺。

  他要的不多,每天一次,讓她習慣了他的進入。

  她跟他做愛後睡得很踏實,除了偶爾摸到項鏈會夢到紀蘭亭。

  一開始像是偷來的一樣,到後來的習以為常。

  隨著平靜的生活流淌,沈瓊瑛懸著的心漸漸歸位,仿佛只要不打開電視,那個人就不會再出現,這種安寧讓她滿意。

  適逢周末,難得連日陰天後終於有了陽光,遷就著金老的時間,沈隱大清早就帶著沈瓊瑛去拿藥。

  兩個人手牽手走來,有說有笑,十指相扣。

  這種曖昧,從外形看來甜蜜而又匹配;倘若真被指認出是母子,倒也不算出格,頂多是有一點外人難以融入的奇怪。

  但看在紀蘭亭這個“知情人”眼里,就很分明了。

  早早候在金老庭院外的他盯著他們緊扣的雙手,“你們……?”

  沈隱點點頭,打啞謎一般回答:“嗯。”

  如果是以前沈瓊瑛大概要抽出手避嫌,可現在,她只在看到紀蘭亭時下意識回避,隨即就低頭任沈隱牢牢牽手。

  等到她問診配藥出來,沈隱攬住她,對紀蘭亭點點頭就走。

  紀蘭亭失魂落魄,下意識喚了一聲:“瑛瑛!”

  沈瓊瑛回過頭看了他一眼。

  她轉過來的臉迎著晨曦,美得閃閃發光,鍍了一層淺金色。

  本就精致的眉眼像是被大自然給磨皮了似的,有種不真實感。

  像是那種整了容才足以達到的雕琢程度、卻又沒有任何一家整容可以提供出這樣天然修飾的模板。

  無論看多少眼,仍然美得心驚,像是女神一樣高光。

  可是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他已經知道,她並非記憶里自己幻想出的女神模樣,她沒有解救過自己,她不是那個給了他一紙錢幣就從此聖潔無缺的女人。

  她不完美,她不專心。

  如果不是陪她經歷過心理治療的繁瑣艱辛,他會因為她的不專善變而痛徹心扉,可正是因為從寧睿那里有所了解,他有些自己的明悟體貼。

  囚犯坐了十年牢出獄,尚且對日新月異的社會感到迷茫,更何況一個自我封閉了十六年的人?

  極端容易催生出另外的極端,從深度恐男到眼花繚亂,她因為誘惑而好奇也在情理之中。

  她只是不知所措,並非不安於室。往好了想,哪怕她變化快,卻都是結束一段戀情才開始下一段的。

  只怪自己犯錯給了她分手的機會,只怪勾引她的狂蜂浪蝶太多——他苦澀地想。

  他不願意勾勒她的絲毫不好,而把她的性格缺陷都歸結於她的創傷後遺症。

  喜歡了她這麼多年的心情,是不可能因為她放棄就放棄的,事實上比起當初輕易被她接納熱戀的不真實,現在被甩的波折不幸才更顯得真實一些。

  她曾經充當過他的女神,讓他在逆境中感到自卑,即使沒了桂冠和翅膀,他自覺更有底氣呵護回去。

  看,她總是嫌棄他粗鄙,可她自己也不是那麼無瑕。所以他們還是般配的吧?

  她的眼神里寫滿了愧疚、歉意、還有別的什麼……

  只是短短一瞥,她就順著沈隱拉扯的勁兒,果斷離開。

  陽光照不到她的臉,只能將她脖子上的金項鏈反射出閃爍的華彩。

  枇杷項鏈的流光溢彩給了他些微自信。

  她或許不愛我,但她是喜歡我的……紀蘭亭終於從失敗的陰影里走了出來,沮喪地迎著晨曦綴在後頭,腳步沉悶。

  “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個主意,現在該你兌現了,幫我想想,怎麼讓她理我?”紀蘭亭跟周宇澤相看兩厭,可他現在只能病急亂投醫了。

  周宇澤對上紀蘭亭也覺滿臉晦氣,他上次深覺男色有用,明明感覺到她有那麼一刻……動心沒有不好說,但動情了肯定是有的。

  如果不是紀蘭亭這個傻逼搗亂……

  沈瓊瑛那個女人情緒和意志很糯,一旦身體模糊過界,心理就很容易誘拐攻陷了。

  想到這他白了紀蘭亭一眼:“你以為你斗得過沈隱?人家智商比你高腦子比你好,你現在拿什麼比?拿你二百多名的成績單?”

  紀蘭亭煩躁:“當時你可是欠我一個條件,如果我告訴沈隱那個媽寶,說不定趁著他找你麻煩,我還能趁虛而入呢對吧?”

  周宇澤在心中估摸了下這種糟心的可能性,嘲諷地開口,“你不是說她喜歡你嗎?公子哥被甩了借酒澆愁一蹶不振很慘吧?但凡擔心你,哪怕知道有撒謊的可能也得來看看……”他也想看看,沈瓊瑛到底是不是喜歡紀蘭亭。

  “那我裝個醉?”紀蘭亭摸著下巴。

  周宇澤挑眉:“她要是發現被騙了,能原諒你?”

  說著,他嘴角意味不明地翹起:“依我觀察,她秩序感很差,如果你真醉到把她辦了,她沒准……”紀蘭亭酒品不行,到時候他稍稍用點心機出來收拾殘局,很容易復刻上次的靡亂。

  那種靡亂容易讓人上癮,沈瓊瑛本就心志不堅,遇到一次還能堅決抵制,兩次三次……可能就分辨不清怎麼一回事了。

  紀蘭亭點頭:“你說得對。”他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他的打算,自言自語:“既然如此,那就還是‘華清池’最方便。”

  周宇澤嘴角的笑意擴大:“嗯,挺好。”

  紀蘭亭也露出一個塑料笑容,轉眼給李宣短信幾個來回:

  ——問問周叔叔最近的應酬、今晚或者明晚在哪里吃飯,我們也訂在同一天。

  ——有事求他?幫忙買單?沒有,不用。

  ——明晚?唐宮宴?那幫我訂下“拾翠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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