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囚歡
先找到他們的是陳一,不過十公主剛剛站起,就被陳一一劍架在了脖子上。
十公主臉上的喜色頓時僵在了臉上,陳一滿臉殺氣騰騰,仿佛下一秒就要將她殺了泄憤,不復在營地里與她請安時的尊敬討好,還是十二勉力站起喝止了他:“陳一住手。”
陳一的劍顫抖著,再近一寸就要割破她的脖頸,但還是聽命將劍放下了。只用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十公主,戒備著她的一切動作。
原來昨日陳一跟上他們時,十公主已刺傷了皇帝,他看到了十公主與領頭的黑衣人的交談,但是被後撤的其他刺客發現了,等將刺客都絞殺殆盡後,卻只在現場發現了被釘死在樹上的黑衣人,皇帝和十公主早已經不見了蹤跡,徒留一灘刺目的血跡。
陳一與御林軍在密林中尋了二人一夜,他不能想象十公主竟然會勾結外人對皇帝下手,明明皇帝都把要緊的人手都托付給她了,她竟如此狼心狗肺。
直到今早看到了信炮,眾人才知道後山崖間竟然有一處隱秘山洞。
陳一腳程快,先護衛一步找到了他們。
此時疲憊又憤怒的陳一猶自不滿,放下了劍還忿忿不平地喊了聲:“陛下!”
十二淡淡道:“帶我們回去吧,折騰了這麼久也累了。”
十公主卻不肯隨他們走,她後退了一步,十二聽到她說:“十二,我不和你回去。”
“我想起來了,一些事。”她的手放在了腰間的小刀上,一副戒備的姿態,“可不可以看在,以前我救過凌太後和你的份上,放過我。”
十二身體一僵,這句話是要和他劃清界线嗎?他轉過身來,扶著陳一:“皇姐是要和我,一刀兩斷嗎?”
十公主聽出他話里不快的危險,謹慎地後撤至合適的距離,抽出了小刀:“陛下,求你放毓敏走。”
陳一伸手上前將皇帝攔在身後,皇帝擺了擺手,平靜地問十公主:“皇姐難道不想,隨朕一起,好好與三皇兄算算賬嗎?”
“我知道三皇兄的人手在何處,我的貼身侍女會告訴陛下的。”十公主近乎乞求地與十二討價還價,“可以讓陛下,放我走嗎?”
“皇姐,朕早知道你和三皇兄的密謀,讓你刺的那一劍,只是我想試試皇姐對我有沒有一二分真心。”皇帝面色蒼白地站在荒草叢中,搖搖欲墜,卻依然不讓陳一扶他,“就算皇姐不想與三皇兄算賬,你與我一同來此處避暑,卻從此不見蹤影,你讓宮里的王太嬪怎麼想,她難道不會擔心你的安危擔心得要命?”
他大大地喘了一口氣,剛剛那一長串話牽動著他胸口的傷,不知道疼的是心還是傷口了:“.……皇姐,朕答應你,回京後給你一個能夠風風光光離開的理由,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十公主有些不信:“當真?”
十二苦笑了一下:“難道昨日為皇姐擋的那一箭,都不足以讓皇姐相信,我永遠不會傷害你嗎?”
十公主也想起了昨日的凶險情形,想起他背上那道深深的、觸目驚心的傷口,她望向向她伸出手的十二,恍惚間像是看到了長街上的倔強的小十二,一樣堅定的神色,不同的是那雙淡灰色眼眸中是滿滿的溫柔與懇切。
十公主不忍與他僵持下去,既然他已經在陳一面前向自己許諾,便不會出爾反爾。十二見她收了刀,溫柔一笑:“皇姐,過來吧,隨我回去。”
十公主像是被他蠱惑了一般,乖乖向他走來,就像是小時候他要她過來看替自己抄的帖子有何不妥一般,她對他說:“那我們走罷。”
十二笑著應她:“好的。”猝不及防地劈向她的後頸,看她軟軟倒下伸手將她打橫抱起,看向一旁目瞪口呆的陳一:“走吧。”
陳一結結巴巴地指著十二懷里的十公主:“陛下……您這是?”
“十公主昨夜辛苦了,”皇帝神色溫柔得令人膽寒,“遭歹人追殺,忠心護駕,現下力竭暈過去了。”
陳一抱拳躬身:“是。”
十二不願假手陳一,親自抱著十公主,仿佛那兩處重傷不存在一般,穩穩當當地隨陳一走著,只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珠泄露了他的逞強。
皇姐,難道你的心竟真的是石頭做的?
我怎麼捂也捂不熱。
難道我的出身就這樣讓你在意,讓你恨不得叫人拿鞭子打我,把我當陌路人,甚至與我兩看兩相厭?
他只覺得那顆心已經被十公主的那一劍被捅了個對穿,明明可以讓她就此離去,而後派人將她殺了,從此再無這樣的痛苦。
可說到底,終歸是不忍,那顆心還是會掙扎著跳動,在胸口叫囂,一下下朝她撞去,撞得頭破血流,鮮血淋漓。
這一次是我賭輸了,十二喃喃道,終於碰上了前來接應的御林軍,陳一不見皇帝說話,回頭看去,只見皇帝死死地抓著懷里的十公主自言自語著,心下覺得不妙。
陳一喊他:“陛下?”
十二卻轟然倒下,陳一趕上前去只聽得他低低地念叨著:“我不信,不信下一次……”
這次避暑以皇帝重病,十公主昏迷不醒告終。
至於翹首期盼皇帝被刺殺身亡消息的三皇子及其人馬,早就被秘密留京的姜將軍拿下了。
何德留給十公主那張紙,在傳遞給王氏一族時就被皇帝中途截停抄錄了一份,並提前將紙上的大部分武將收入麾下,以至於王氏也察覺了不對,探聽到些許風聲後不敢輕舉妄動,只讓勢在必行的三皇子與十公主打頭陣,自己兩頭都不吃虧。
十二躺在榻上抱著被子想,皇姐,這就是你投靠的人,你想要依靠的人,誰又真心對你,讓你能如此不留後路地,來狠狠刺我一劍。
這樣想著,胸口的劍傷好像又隱隱作痛了起來,腦海里總是閃現出十公主拿著劍冷冷的樣子,還有她在山上,與自己說,她要走。
走?走去哪里?十二目光一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姐捅了我一劍,就想一走了之嗎?
“呀,陛下,你的手出血了。”李望拿著湯藥打簾進來就看到皇帝呆呆地拿著刻刀,手上流血了也恍若不知。
聽他這麼一喊皇帝才回過神來:“慌什麼。”
李望找出干淨的紗布給皇帝上藥,眼睛往桌上一撇,只見桌上是一個手掌大小的仕女木雕,仔細端詳已經雕刻出來的眉目,不是十公主還有誰。
李望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自己與皇帝從微時一路走到現在,他的什麼事自己不知道?
痴戀了十公主那麼多年,被人輕賤、無視了這麼久,如今還被十公主狠狠捅了一劍仍不肯放手。
李望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自己的主子但凡在這點上學了老皇帝一星半點呢?
也不會自苦至此。
但他是萬萬不敢勸的,剛剛登基時皇帝要他准備一對啞奴以伺候十公主時,他不是沒勸過,什麼姐弟亂倫乃冒天下之大不韙,什麼十公主與何相是一條船上的,什麼十公主曾經派人打過您等雲雲,好的壞的都分析了一遍,皇帝微微一笑朝他點了點頭,不置一詞。
第二天就尋了個由頭打了他十個板子,雖然行刑的太監因著他大太監的身份沒有下狠手,但落他面子和讓他知道痛是沒跑了的。
傷養好後,皇帝和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要你找的會烙印子的啞奴找到了嗎,找不到也可以讓他們學。”
“但是你的腦袋,可和他們的手藝掛在同一條繩上。”皇帝頭也不抬,不緊不慢地批著折子,好像在和李望開著無傷大雅的頑笑似的。
李望頭霎時布滿冷汗,不敢再置喙一句半句,以至於現下想起也不禁兩股戰戰,只能暗自腹誹,不敢宣之於口。
皇帝皺著眉頭看著桌上不小心沾染上血跡的木雕,心中煩躁郁結,不知如何排解。
為了肅清三皇子余黨,自己不知道有多少日沒有合眼了,沒有好好休息的結果是連日不退的低燒,就連手下的木雕都帶著一股郁結的病氣,毫無十皇姐平日顧盼飛揚的神采。
而且木雕的右半肩染上了血跡,已經不好送人了。
李望偷偷覷他的臉色,知道他在煩惱什麼,自以為貼心地替他開口道:“十公主還在等陛下用膳呢,陛下您看……”
“她愛用不用!”聽到這皇帝就不猶得煩躁起來,哪里是“等他”,是“不願”吧。自從從避暑山莊回來,他就將她囚在了干清宮的偏殿里。
他不敢見她。
十二知道是自己食言了,但那又如何?
是她先提出要離開自己的,自己憑什麼……憑什麼不能將她關起來,他還沒有好好和她算清楚他們之間的糾葛,她怎麼敢走……
其實他也不是完全沒去見她,每日都讓人悄悄在她的藥食里放了助眠的藥物,直到她睡著了,他才敢翻進她的窗子,偷偷與她親密地依偎在一起。
但這豈是長久之計,十公主察覺到了不對,不動聲色地將睡前的湯藥吐了出來,然後在十二貼上她的那一刻,睜眼看他。
不想十二毫無被抓包的尷尬,一動不動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反而是十公主先將目光移轉開來,強作鎮定地問他:“陛下何時才會處置毓敏?”
十二不語,低頭狠狠叼啄她的櫻唇,像是只撕咬獵物的野獸,要將她的唇撕碎。
十公主吃痛地推開他,雙手卻抵到了他胸口的傷,聽他悶哼一聲,又不免撤回了推拒的手,反被人進一步攻城略地。
十二松開她的唇,低低地喘息著:“皇姐,這個傷是你給我的。”
十公主感受到他微燙的體溫,撇開頭將話題轉開:“陛下的傷還沒好麼,怎麼還不退熱?”
“心中有所念,不敢退去。”
她避開他炙熱的目光,雙手抵在他與自己中間,是抗拒的姿態:“陛下應該好好保養自身,不要落下了病根才好。”
聞言他冷笑一聲:“皇姐,已經不喚朕十二了嗎?”
“戴罪之身,毓敏不敢。”
十二箍住她的雙手,將她牢牢桎梏住:“那在洞中時,皇姐為什麼喚我十二?”
十公主不知如何作答,只倔強地咬住下唇。
她心中不知為何有愧疚,但她卻不願意、也不知如何將這樣奇怪的心情與他剖白。所以她選擇了逃避,無論身心。
十二被她良久的沉默給激怒了,突然不管不顧地撕扯著十公主的衣裳:“皇姐想走可以!就這樣光著給朕走出去!讓大家都看看朝秦暮楚、暗度陳倉的女人有怎麼樣的身體!”
“十二!你敢!”十公主哭叫著去阻攔他的動作,卻被十二反手一扭,壓在了身下:“皇姐也不必擔憂以後如何了,就躺在床上,給朕侍寢。”
“我要皇姐,完完全全做一個,朕的女人。”十二伸出手指塞進了她的口中,低頭在她狎昵地道,“朕早該如此做了,就不會有這麼多事情了,說到底,還是朕不甘心……”
他伸出舌頭舔弄她的耳廓,像一條嘶嘶作響的毒蛇吐著信子:“皇姐只需要躺在朕身下,像這樣……”他將腰一挺,狠狠闖進了她的身體,沒有前戲濕潤的陰道緊澀得要命,兩人同時發出了一聲呻吟。
十公主只覺得有一根燒紅的鐵棍將自己強硬地撬開,她的哭聲中不由得帶著一絲痛苦,哭喘著喊他:“十二!我好痛!”
十二聽她求自己,忍了忍將自己的硬物抽出,將手指探進她的身體胡亂攪弄了一會,覺得稍稍濕潤了又再次換上自己的龍根,在她的身體里肆意馳騁著,發泄著這些日子的憤懣與欲求不滿。
“十二,嗯……”十公主漸漸得了趣,扭頭向背後的他討吻,卻被十二躲開了。
他摁住了她的腰,將她的寢衣剝下,在她光滑的背上留下一串滾燙的吻。
十公主眼角有淚珠滑落,不知是歡愉還是悲傷,她將腰肢輕擺,誘得十二將她的腰提起,讓她兩腿跪屈,作出一副趴跪的姿勢,並將她的雪臀用力地撞向自己的,直撞臀肉上留下了一道道紅痕。
她將手往後伸,想要夠到十二掐著自己腰兩邊的手,卻反被十二一把抓住了,像是騎著她一般,十二將她的雙手往後拉,挺動著腰一下下往她深處頂,直頂得她張嘴嬌吟,香露微吐。
床榻被兩人做得吱呀作響,兩人越喘越急,像是要死在彼此身上似的,十二撥開她的發絲,去親她敏感的脖頸,下身猛抽一氣,小半個時辰後,只聽得室內十公主高高地呻吟了一聲,十二將因身體發熱而微燙的濃精盡數射進她的小穴里,而後抱著她一同失力似地躺倒在凌亂的榻上。
十公主忍不住悶聲哭了出來,她也不知道她是在哭什麼。
但只有哭,才能將她心中混亂的噴薄欲出的罪惡感宣泄出來,像是能稍微贖些糾纏不清的沉重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