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現在為止,我依然騎著自行車接送小潔上下班。
我覺得我挺有個性的,至少不用帶著小潔擠公共汽車,不用怕趁機占便宜的流氓。
雖然跟那些有好車的一比,我這車還不如人家一個好軲轆貴,但是我這叫出類拔萃,鶴立雞群!
不服?
再找一個一樣的出來試試!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自看見小潔第一眼開始,我這心里就沒踏實過。
原因讓我一想起來就特不願意待見小潔——跟她一比,我確實錢少點兒。
我這麼說,實在是我不想把那個糟心的“窮”字兒說出來。
我很少說自己窮。我覺得,作為一個男人,真不應該總把“窮”啊、“沒錢”呀掛在嘴邊兒。
我固執地認為,不能哭窮,要總是說自個兒窮,就是該富也富不了,說也給說窮啦!
其實說實話,我不想正視一個現實,雖然我不說,我,確實窮。
特別是跟小潔在一起以後,這種想法更強烈。
小潔用的東西都是最時髦的,好多我都沒見過。
從電器到休閒娛樂用品,千奇百怪各式各樣的。
最早跟小潔在一起時候,我就真得跟個二貨似的,看見啥都新鮮,總是特別不著調地問小潔:“哎小潔,這是啥?”
“哎小潔這個是干嘛的?”
“哎小潔這個咋用?”……有一次,衛生間里我發現一個做得特別精致的小刀子,還有一個看著特別好看的小鑷子。
別看這兩個小東西小,特鋒利!
我試著用那個小刀子刮了刮胡子,我去!
真好用!
都不用專用剃須液,沾點兒肥皂水,全齊!
我記得那天胡子刮得真干淨!
總算知道這個小刀子干嘛用的啦,心里還挺高興。
就是那個小鑷子,實在琢磨不出來是干嘛用的。
我就一邊做飯一邊兒想,我總覺得憑我這個禿腦袋,這麼聰明,總會想得到。
那天中午做豬皮,早市上買的豬皮都收拾不干淨,那家伙,鬃毛那麼粗那麼長,還多!
看著都惡心!
我那個夾毛拔毛用的鉗子買時候就是個便宜貨,現在笨得比腳後跟都鈍,拔得我那個費勁啊!
唉,這時候要有個鑷子,是不是?
正琢磨呢,哎?
衛生間不是有個小鑷子嘛?
我說能干嘛用,總算想明白那玩意兒是干嘛用的啦!
我連跑帶顛兒地把那個小鑷子拿來,試著拔了拔豬毛,哎呀真好用!
一拔就一根兒!
而且一拔就下來!
利索著呢!
要是用點兒心,下點兒功夫,一拔能拔一片!
這家伙東西真好,又好又快又干淨!
就是不是很耐用,湊合著剛把那片兒豬皮拔完,刃兒就卷了,唉,東西小到底不經用……
中午小潔豬皮吃得特別香。
街上賣的這東西小潔根本不吃!小潔只吃我做的,因為小潔知道我有潔癖,這種東西收拾得干淨。
吃完了,小潔一推碗就跑進衛生間化妝去了。
我表示特別不滿、特別無奈,不做飯,我有意見嗎?
那洗鍋不難吧?
就不能動動手嗎?
這麼大人啦一點兒家務都不干,還是個娘們兒呢,懶娘們!
正收拾著呢,就看見小潔突然氣急敗壞地從衛生間里跑了出來,手里拿著那兩個小東西。
“強子!你動我東西了?”
小潔緊著就是衝我喊,嗓門兒特別大,喊得我都覺得腦門兒發震!我低頭看了看小潔攤開的手里放著的小東西,是那個小刀子和小鑷子。
“我是用啦,咋啦?不能用?”
我實在搞不明白,不就是用了用嘛,至於這麼夸張嘛?
“你都用它干嘛啦?”
小潔還是表現得特別窮凶極惡,瞪著眼睛追問我。
“刀子跟鑷子能咋用?刀子我刮胡子啦,鑷子揪豬毛啦,你沒覺得今天豬皮特干淨嗎?挺好用的。”
我琢磨著我沒征求小潔意見就用人家東西確實不對,小潔估計因為這個生氣,我哄哄就行了,肯定一下東西好就煳弄過去了。
“你是傻子呀?你拿我刮腿毛的小刀刮胡子,拿我揪眉毛腋毛的鑷子拔豬毛,你說你混蛋不混蛋,惡心不惡心?”
小潔說到這兒,我總算知道這兩個小玩意兒是干嘛用的啦。
“這也,也沒什麼嘛,都是干一路活兒的東西,用用,也犯不著這麼吹胡子瞪眼睛的嘛。”
我挺不服氣地說,“放屁!這能一樣嗎?我腿毛多細多軟,你那些胡子多硬!我睫毛和腋毛多軟,那豬毛,那能是一個概念嗎?”
“我不是就用了一下嘛,又沒給你用壞!這小肚雞腸的,你摳死算啦!”
我突然特別不服氣,“有啥不一樣的?不都是毛嘛!再說啦,我用這些是做飯,是收拾豬皮,收拾不干淨你吃嗎?”
“放屁!我摳門?我小肚雞腸?你拿收拾我的東西收拾豬皮,你惡心不惡心?一樣?你用那個鑷子是修最細的毛的,你居然拿去拔豬毛!能一樣嗎?沒用壞?剛才我修眉毛差點兒沒疼死我!笨得,你那句話咋說得來著?”
我就覺得小潔有時候罵人特氣人,不會罵就閉嘴,這罵著人,中間還帶氣口!還帶場外求助的呢。
“笨得跟後跟兒似的。”
我想也沒想補了一句,打小學開始我就發現一個問題:我接下沿兒,那簡直是人間一絕!
從三年級開始,我就被老師從原來的倒數第二排直接調到了第一排,原因很簡單:我們老師每次氣口上需要接下沿兒時候,我都會及時出現,用相當完美的下沿兒把老師的話接上,自然流暢到天衣無縫,深得各種老師的喜歡。
結果到後來上了班兒,這習慣是養下啦,現在就連張台都特別喜歡開會時候我離她近點兒,偶爾接不住話我一個下沿兒就順過去了。
接多了,就養成條件反射了,這不?
小潔一問,我含煳都沒含煳就給接下去了……
“對!笨得跟後跟兒似的!這我以後咋用?我這都是一套的!現在缺了一個鑷子一把刀子,以後用起來你說多別扭吧!你還嘴硬!”
小潔這算是得著理了,這叫一通罵呀!罵就罵吧,還張牙舞爪!
“不就是個刀子和鑷子嘛,用壞了我賠你!”
我伸手到褲兜里,連零兒帶整摸出80多塊,塞到小潔手里,“賠你,拿著!你你以後別吃我做的豬皮!”
就用小潔個鑷子和刀子,讓小潔這一通訓,我這心里簡直不痛快到了極點。
把錢塞給小潔,我就氣鼓鼓地站在原地不說話了。
小潔低頭看了看我塞給她的錢,又看了看我氣鼓鼓的樣子,突然樂了!
“強子你還真逗!看你那個樣兒!跟我都能急成那樣,還賠我,哈哈哈!我看看賠我多少錢,”
小潔低頭數了數,還是笑著說,“就這八十二塊七毛你就想賠我的刀子和鑷子呀?不夠!”
說完小潔居然背後手,笑眯眯地看著我!
“不夠我再給你添!”我還是氣鼓鼓的,轉身想去臥室取錢包。
“哎哎哎!干嘛去?”小潔就是往住叫我。
“你不是說不夠嘛?我拿錢包給你添!”
“去去去!真討厭,誰稀罕你的錢?”小潔回了我一句。
“不要賠錢,那你要怎麼樣?”
我覺得奇怪,不知道小潔想干嘛。
“錢不要啦!都折合成豬皮!吃到我吃膩為止!”說完小潔還是笑眯眯地看著我。
我暈!我以為小潔又會想出什麼餿點子呢,沒想到來了這麼一出!看這意思小潔還真挺喜歡吃我做的豬皮。
再看小潔,始終都是笑眯眯的,估計這事兒也就這麼過去了,“哦,行吧。”我支吾了一聲。
小潔聽我說完,特開心地就笑了,然後用手做了個“V”字型手勢,在腮邊晃了晃,然後一轉身,蹦蹦跳跳地回洗漱間洗漱去了。
看著她的背影,我還是有點兒反應不過來,這是來罵我來啦,還是來訛豬皮來啦……
後來我偷偷拿著小潔被我弄壞的兩個小東西去化妝品店想給她配兩個去,結果一問才知道,這兩個東西不單賣。
我又問了人家,一套多少錢,結果人家告訴我,一套要3000多塊!
到那時我才覺得我這事兒做得是有點兒二,而且,我確實,有點兒窮,難怪小潔用這個跟我訛那麼多頓豬皮呢,這我得做多少頓能給人家頂回去呀……
當天我心情不是很好,還是因為小潔。
被小潔數落了一頓,我覺得我好像就是個窮加二復合型愣貨,感覺自尊心受到了很大傷害。
小潔就是個沒心爛肺的貨,她把我訓完就沒事兒啦,我怎麼辦?
我本來就心思重,她跟我來這個,這我能自在嘛?
當天下午出去外拍,情緒受了影響,拍東西時候總是找不到感覺。
平日拍一條足夠了,當天每個鏡頭幾乎都是拍了三條才有效果,一般四十分鍾能拍好的東西,整整拍了將近三個小時,收工的時候,整個人都要崩潰了,累,還有餓。
收拾設備時候,肚子“咕嚕咕嚕”叫了好幾聲兒,幸好沒讓嘉賓聽見,也確實是餓了,就跟人家秘書要了包餅干,背著設備下樓時候,也管不了什麼面子不面子了,一路走一路吃。
第一次覺得,這餅干真好吃!正吃著呢,小潔的電話就來了,“不用急,待會兒去接你。我這兒剛忙完。”
咽了口餅干就是跟小潔這兒解釋。
“不用接我!今天賓華酒店朋友辦了個聚會,讓我們大家在這邊玩兒呢,趕緊過來!可熱鬧呢!”
小潔好像聽著特高興,旁邊確實聽著挺熱鬧。
“我這兒剛收工,衣服還沒換呢,先得把設備放回台里,哪麼也得把衣服先換了吧?現在過不去,今天累了,也不想去,你啥時候散攤兒了告我一聲兒,我去接你就好了。”
我說的是實話,情緒,哪有那麼容易排解的呢?
“少廢話!趕緊給我過來!我現在開始算時間,半個小時必須到酒店門口,晚一秒鍾我就要你好看!我們這兒人都等著呢,你自己看著辦!”
說完小潔就把電話給掛了。
一聽小潔這麼說我更煩了,上午開始就不高興,加上下午干了一下午活兒,中午也沒吃飯,連餓帶累的,哪有精力去參加什麼聚會?
把我當“克塞”(小時候《恐龍特急克塞號》里的超人主角)了吧?
再加上干活兒穿的衣服都沒換,去了不是讓人笑話嘛!
就這扮相兒,別人看了指不定把我想成干哪行的師傅呢。
後來想想,怎麼著也得把小潔接回家,我就把攝像機三腳架放好,然後騎車去了小潔聚會那個酒店。
趕到酒店,離小潔約的時間還有十分鍾。
讓我趕到意外的是,小潔居然在酒店門口候著我!一看到我到了,特別高興地就跑到我身邊,然後幫我把攝像機和三腳架從車上拿下來。
“嗯,蠻准時嘛!獎勵一下,啵!”
小潔在我臉上輕輕地吻了一下。
說實話,這個吻,我覺得好像菜里沒放咸鹽,沒味兒……
“先生,請把自行車放到那邊職員區,”
我還沒緩過勁兒來呢,酒店保安就過來催我了,我一看,有個車位讓我給占著呢,剛才就看見這麼一點兒空地兒,我就停這兒了。
現在可好,人家過來轟了。
我沒吱聲兒,推著我的捷安特就往自行車區過去了,走著走著這火氣就上來啦,不就是個車位嘛,還轟我!
牛逼什麼?
不就是給汽車留的位置嘛?
有啥了不起?
北京街面兒上汽車多啦,都不稀罕!
我這車多好,不費油、環保、節能、省車位,自行車里的尊貴王牌兒!
仔細挑,根本挑不出缺點來!
他媽的讓我往那邊兒放,典型眼睛長後邊兒啦!
我這兒一邊自顧自不忿一邊把自行車放好,正准備轉身走,就打身邊兒“呼”一下就過去輛車,差點兒撞著我!
操他嘞!
沒長眼睛呀?
自行車道開這麼勐!
開個破車就牛逼呀?
我回頭死死盯住那輛車的牌照,操他嘞!
難怪呢,京A-58250!
這他媽就是個二百五嘛!
我正琢磨呢,這車居然就在前面停下了。
我正沒地兒撒氣呢,看見車停了,我鼓足勇氣,緊走幾步,追上丫的,罵葛炮!
沒等我趕上去,車里的王八蛋估計看見我氣兒不順追車,突然一踩油門兒就跑了!
操他大爺的,跑!
個王八蛋!
算丫跑得快,要讓我趕上了,罵不死他算他是我干爺爺!
我今天極度需要個出氣的,無論男女,只分老幼!
丫跑了我這氣兒還是沒消,不消也就罷了,還又添了堵。
走到小潔身邊兒時候,讓小潔給看出來了,“怎麼啦強子?誰惹你不高興啦?”
我一聽這話就想罵街!
居然還敢問我誰惹我生氣啦!
個小混蛋!
本來我要憋不住張嘴罵她啦,想想今天人家聚會,高興呢,我要是罵人,肯定影響情緒。
算了,我給她攢著,等回家再收拾她!
“沒事兒,走吧,你不是說都等著呢嘛?別讓人等久了。”
回完小潔話兒我彎腰把攝像機包提起來背好,然後抱起架子就走。
小潔也沒說什麼,估計今天玩兒得挺高興,就是帶著我往酒店里走。
進了酒店往他們聚會大廳走的時候,這一路好多人看我們倆。
我實在不知道他們究竟是看我呢還是看小潔呢,總之從他們眼神兒里我看見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走了沒多久,到小潔他們聚會的大廳了。
好家伙!
這麼些人!
這排場可夠大的,不就是,就是個聚會嘛?
咋搞得跟婚禮似的來這麼些人?
人多是一方面,讓我看著很不爽的,是都穿得明光鋥亮的,就跟都是來參加選美的似的。
他們這麼一穿,搞得我看著就跟剛撿完垃圾灰頭土臉就上來了似的,別提多扎眼啦!
再有,前一提熘後一背的兩個大包,一進門,目光全跑我這兒來啦……
“強子,來這邊,先把你這堆東西放在這兒。”
小潔用手給我指了指牆角一個位置說。
我四下里看了看,“放這兒行嘛?這機器貴著呢!這麼些人,再給我碰了。”我不放心地看著小潔說。
“哎呀誰稀罕你這些破玩意兒呀!趕緊放那兒跟我來!人家那麼多人都等著呢!”小潔一聽就不耐煩了,刺兒我一句,推著我就是放東西。
沒辦法,讓放這兒,我也不知道這地方除了這兒還能放哪兒合適,只好把設備特別小心地放在牆角那個位置,還特意把三腳架靠外放,擋住攝像機,免得人多給我碰壞了。
這玩意兒,不是我說,五十幾萬呢,碰壞哪兒咱都賠不起!放好設備就是跟在小潔屁股後邊走,一路上我這兩只眼睛就沒閒著,到處看。
來的妞兒是真不賴,隨便揪出一個來都挺好看;來的男的也他媽的給力,都是要個兒有個兒要長相有長相,沒個兒的人家也有衣服撐著。
我突然發現難怪都往我這兒看呢,就我這兒要啥沒啥,今天穿扮得這麼另類就來了。
我在人群里竭力想找個比我還個色的,結果沒成功。
小潔這時候好像跟大號二子沒啥區別,好像根本沒看見我們倆現在眾目睽睽呢,就是一個勁兒往前走。
我怕落下,就只能跟個二愣子一樣跟著小潔走。
總算到地方了,小潔沒管我,特夸張地叫嚷著就衝進了一堆女人里,然後這堆女人這個笑啊、鬧啊!
把我撂這兒不管啦?
我四下看了看,我好像站哪兒都不合適,我這心里實在堵得慌,本來就不該來嘛,我就是個不上檔次的一般人兒,何必非讓我在這種場合待著呢?
心里堵得慌我就四處看,估計看美女心情能好點兒。
我眼睛在大廳里就這麼一掃,嘿!
真好!
一眼就看見離我不遠的地方居然有自助餐桌!
啊呀真好!
這就叫“想睡覺給遞了個枕頭”,這叫一個好啊!
我又看看其他人,嗯!
有人選餐,這是讓吃。
管它呢,剛才就墊巴了點兒餅干,根本不夠吃。
現在一看見一桌子吃的,食欲馬上就上來了。
回頭看了看小潔,還那堆女人里說說笑笑呢,根本顧不上管我,我也不管那麼多了,先拿點東西吃飽了再說!
今天這情況,我得反應快點兒,別出糗,餓著肚子腦供血不足反應不過來……
幾步走到餐桌跟前,拿起盤子就夾東西。
小潔她們單位聚會就是牛逼,這滿桌子吃的,基本都是我喜歡吃的,我個人覺得我也是家眷,不應該客氣,客氣顯得見外,所以滿滿夾了一盤子肉,又滿滿衝了杯橙汁兒,端著餐盤就找地方。
我又四下里看了看,人太多,就一個角落人少,就兩三個女的在那兒聊天,老天爺就跟特意關照我呢,好多高腳椅最靠里邊居然有個矮椅子,加上桌子高,往那兒一坐,基本誰也看不見!
真好,正好空著,我忙不迭就過去坐了下去。
臉衝著牆,低著頭,別人也看不著,餓極了顧不了太多狼吞虎咽就吃了起來。
“這麼大一盤兒,都是肉,哥們兒,有十幾年沒吃了吧?”我正吃著香著呢,冷不丁旁邊不知道是誰來了這麼一句。
聽是個男人的聲音,我記得我坐著的時候旁邊都是女的。
估計是說我呢?我抬頭看了一眼,就看見個打扮得油頭粉面的男的看著我。
估計就是他說我呢,我看了看他,又用手指了指我。
“對,就是說你呢。”這二子衝著我說。
“什麼意思?”
剛才這二子說我,好像來者不善啊!
“沒什麼意思,我說這兒躲著一個干嘛呢,這家伙,夠能吃的呵?這是,今天三頓全攢這一頓上了吧?”二子又惡毒地捅上這麼一句。
媽逼!招沒招惹沒惹的,這是說的什麼屁話?
“人跟麻杆兒似的,還挺能吃嘛!悠著點兒,桌上多呢,吃完了隨便盛!看看,都堆起來啦!”
還沒等我接嘴呢,這二子又頂一句!大爺!我快忍不住啦。
“我說這飯不讓吃是嗎?”我耐著性子問。
“這話說的,吃傻了吧?放出來就是讓人吃的,看這問題問得傻不傻!”
“我吃你家的啦是吧?”我沒好氣又回丫一句。
“那倒也不是,我今兒也是過來吃請的。要我們家,不做這些,不夠檔次。”
丫真不要臉,不知道我這兒擠兌他呢,居然當真話聽,個臭傻逼!
“沒吃你家的你管呢?二寡!(家鄉罵人話,意為“多管閒事”)”我一著急老家罵人話就出來了。
“二寡?二寡什麼意思?”這二子真沒調!要是我,讓這麼罵著肯定急眼了,丫居然沒聽懂!
“沒懂是吧?你先一邊兒琢磨去,我就攢著這頓呢,你先別擾著我吃飯!”說完我低著頭就是吃飯。
王八蛋真操蛋,本來吃得好好的,真他媽的堵心!操!就衝他這句話,我他媽的把一盤兒都吃光,吃完我還盛一盤!
“哎你知道啥叫二寡嗎?”
估計不理丫丫覺得沒意思,這二子就可著這屋里的人問“二寡”啥意思去啦……
“強子,干嘛呢?到處找你找不到!趕緊過來!”
剛吃完沒等我抹嘴呢,小潔火急火燎就過來啦,也沒等我反應過來,小潔拽著我就往剛才那堆娘們兒那兒去啦。
“美女們,這是我男朋友林志強!”小潔笑眯眯地給她朋友介紹我。
沒等我說話呢,對面娘們兒們一片哄笑!這是咋得啦?我長相就這麼幽默?沒張嘴呢就都逗樂啦?
就見一娘們兒問了一句:“剛才吃蛋糕了吧?好像還是巧克力的呢!”
我一聽眼睛都快瞪出來啦,“你咋知道的?”
太神奇啦,我剛才還真就吃蛋糕啦,打小就愛吃這口,專挑巧克力味吃的。
“哈哈哈,很好吃是吧?我猜你吃得肯定香!你們大家看,太可愛啦!他嘴邊兒能掛那麼大個渣兒不掉!”
剛聽她說完就聽見一堆哄笑。
我頭有點兒暈,剛才吃得太勐,估計嘴邊肯定掛渣兒啦,唉,糗死我啦,比那個“二寡貨”也好不到哪兒去。
“別動!”我正准備用袖子擦一下嘴,小潔一聲大吼,嚇得我傻傻得就不動了。
小潔走到我面前,突然嘟起小嘴輕輕地吻了我一下!我明顯感覺小潔小嘴在我臉上動了一下,估計那個蛋糕渣兒被小潔嘬沒了。
我突然覺得頭暈,這麼大的舞廳,這麼多人,這麼個吻……這也,這也太讓人不好意思了吧?
“嘢嘢嘢!”這堆娘們看見小潔吻我,就開始起哄了,“天哪!好恩愛哦!好幸福哦!哎哎哎,你們看你們看!他臉紅啦!”
說我掛渣兒那個娘們兒突然叫喊起來,所有娘們兒的眼睛齊刷刷全往我臉上看。
此刻我也覺得臉上滾燙!
估計是真紅了,長這麼大,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被女孩子親還是頭一次,我也沒想到我會害羞,緊著就是用一只手把臉擋上,頭往後邊扭。
臉剛轉到後邊,“哎呀我的活祖宗呀!”
我緊著就往放攝像機的地方跑:一個小孩兒好像對我的攝像機包很感興趣,站在我的攝像機包旁邊看了半天,正用腳踢我機器呢!
等跑到攝像機跟前,我一把就把那個小孩兒給抱開了,“我的小祖宗哎!可不能踢!你踢壞了我賠不起呀!”
小孩兒被我突然一抱也嚇了一跳,不過看了我一眼好像就不怕了。
“叔叔,這是你的東西呀?是什麼呀?剛才就看見你提著兩個大包就進來啦,都不知道這里邊兒裝著什麼東西。”
這孩子挺有意思,倒是不認生。
“你要是先答應我再不欺負它,我就讓你看看。”我說。
“我保證!給我看看唄!”小孩兒笑眯眯地說。
“來,給你看看。這東西可好啦,叫攝像機。”我拉著小家伙的手蹲在攝像機包前,然後拉開攝像機包給他看。
“這東西呀,可好啦,你看那個大電視!”
我指著不遠處的電視牆,“那里邊放的東西都是這玩意兒拍出來的,可好玩兒啦!不過可不能亂動,更不能踢,知道嗎?”
小家伙聽我給他一講就樂了,“那旁邊兒那個東西呢?”
我把攝像機拉鏈兒拉好,又把三腳架包拉鏈兒拉開,“這玩意兒就是個架子,跟咱們一樣,不一樣,”
我正想說跟咱們男人一樣三條腿兒所以叫三腳架,後來一琢磨帶壞孩子,就馬上改口了。
“咱們人有兩條腿,因為咱們人聰明,兩條腿就站得穩穩當當的。這家伙笨,多一條腿才能站住,所以叫三腳架。它個兒高,我夠不著時候,就把它放出來,然後再把攝像機放上去,就能拍很高很穩的東西。估計現在給你講不明白,沒關系!以後就懂啦!”
“寶寶,干嘛呢?又亂跑!再亂跑阿姨不疼你啦!”
正跟小家伙講著呢,就聽見剛才笑話我那個娘們兒衝小家伙喊著,看見跟我在一起呢,又樂了,衝我笑了笑,拉著那個孩子就走了。
我邊收拾包邊琢磨,別就疼這個小家伙呀,你看我也挺乖的,不行也疼疼我唄,餓了三頓好容易吃一頓還讓個愣貨擠兌,也別把我一個人留這兒臊著……
“哎,前面兒那位師傅,穿灰色上衣那個師傅,麻煩幫個忙,把這些酒搬到餐桌旁邊,謝謝!”
正瞎想著呢,就聽後邊有個女的衝我吆喝。
我暈!這是,這是把我當服務生了吧?本來想推托,後來琢磨琢磨,幫一手也不掉價,說明咱愛勞動,也就幫著搬了兩箱酒送到了餐桌旁邊。
放好酒,突然覺得累,就找了個地方坐著,這酒水東西就是沉。
“我說嘛,你不是特邀嘉賓吧?難怪穿成這樣就進來啦!哎我說你是干哪個工種的?”
我剛坐下,就聽見剛才那個“二寡貨”又給我冒涼腔啦。
估計這二子弄明白“二寡”什麼意思回來啦!
“你有什麼事兒嗎?如果有就說,沒有不好意思,我這兒想歇會兒。哦,順便問一句,你是哪個工種的?”
我現在特別煩這個二子,好像他媽生他出來忘了教啦,素質修養嚴重不足!
看穿得人模狗樣的,我倒看看到底丫是個干嘛的。
不是擠兌我嘛,我也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
“工種?你真逗,凱華國際,知道嗎?副總經理!剛才打你身邊兒過去那個奔馳,我的!你說你,參加這種聚會咋能騎著車就來啦?剛才要不是我反應快,你就把我車刮啦!再有,好歹也穿得像樣點兒,這穿得跟民工似的就來啦,也太不講究了吧?”
二子沒事兒沒事兒地說。
不說還好,一說,我操他嘞!
鬧了半天就是這個傻逼剛才差點兒把我給撞了,好,真好!
正找丫呢,王八蛋差點兒撞了我又跑啦,現在他媽的居然還敢用這事兒糟蹋我!
不行,打丫個王八蛋!
我順手抄起手邊兒跟大列巴(俄羅斯面包)似的一個大面包就准備往丫臉上煳!
“強子,來,跟我跳舞!”
小潔突然從邊兒上冒了出來,一伸手就從椅子上把我拉了下來。
本來腦子已經非常熱了,讓小潔這麼一拉,突然又冷靜下來了。
這是小潔的朋友聚會,我要在這兒打了丫的,小潔會很難堪,我忍!
為掩飾,我裝著又想吃東西的樣子,把那個面包往嘴里塞,然後“吭哧”咬了一口,把面包又放回桌上,“面包,好吃。等等,我擦一下嘴!”
然後我從桌邊拿了張餐巾紙把嘴擦干淨,就被小潔拉到了大廳中間。
“哎!那是別人吃過的!”
那個王八蛋遠遠衝我喊了一句……
等到了大廳中間,我才想起來我根本不會跳舞!“小潔,我,我不會跳。”我跟小潔實話實說。
“沒事兒,”小潔笑眯眯地把胳膊環抱住我的脖子,“摟著我的腰,”
我聽小潔的吩咐,雙手摟住了小潔的腰。
“跟我方向保持一致,動作保持一致,力度和速度也保持一致,輕輕地搖擺就好。”小潔笑笑地看著我的眼睛說。
“我看人家別人好像不是這麼個跳的呀?”我傻傻地問了小潔一句,“哎呀你就聽我吩咐就好嘛!學傻啦?囉嗦!”
終於看見小潔熟悉的、不耐煩的表情了。
“讓你跳復雜的你會嗎?”
“不會。”我特實在地說。
“那不結了嘛!好啦,跟我來啦!”說完小潔跟著音樂的節拍,輕輕地搖了起來。
本來還想再嘮叨兩句,結果突然看見剛才還笑笑的小潔,滿眼都是柔情。
小潔又像平時一樣,抿著小嘴,微微仰著小腦袋看著我。
我不覺被小潔的小表情吸引住了。
恐怕這是全世界最簡單的美景了吧?小潔面容里的所有线條、所有點面,把一個仙女的貌美刻畫到了極致。
我目不轉睛地看著小潔,生怕錯過了每一絲每一毫的美,那種美,帶給我的,是空洞的享受。
此刻,我突然覺得,大廳里好像只有我和小潔兩個人,和小潔一起輕輕地、慢慢地搖擺著,我忘記了一切。
雖然我搖擺的身形和步伐很笨拙,但是,我的眼神我的意識,始終被小潔迷離著。
小潔勾著我脖子的雙臂就那樣輕柔地搭在我肩上,小腦袋微微抬起,含情脈脈地看著我,嘴角始終帶著一絲甜甜的微笑,看著我,不說話,那眼神里的淘氣啊、頑皮啊、還有那小小的刁蠻,交織在一起,卻化作了一種異樣的安全感,伴著我,輕輕地蕩漾在舞廳中間,恍惚著,迷離著。
一直曲子很快就完了,接下來是一支節奏很快的曲子,就我這種根本不會跳舞的人,站在那兒就跟頭瘦熊似的,都不知道腳該往哪兒放。
快別站那兒當傻子了,我連跑帶熘地跑回了座位上。
小潔看著我樂,也坐到了離我不遠她們姐妹的堆兒里歇著去了。
“哎,我說,我就上一廁所,就找不著你啦!”
我還沒回過神兒,那個鬼也似的聲音就又冒出來啦。
“我說你咋跟鬼也似的?你找我干嘛?”
看著丫那個欠揍的臉,還有那張欠塞大糞的嘴就想打丫的。
實在氣不過,又得顧及著控制情緒免得給小潔找麻煩,我就開始刺兒他。
“看你好玩兒唄!哎我說,那兒還有好多吃的呢,你要不再盛點兒,你一邊兒吃咱一邊兒聊!”
我發現這二子是果真帶調子呢,擠兌我這是,上癮啦?“我吃飽啦,沒空!找聊天你上網去,要麼找別人,我沒興趣!”
我還在忍,不過快忍不住啦。
“哎我說別呀!說說話,說說話!哎我說你不覺得你跟這兒特不協調嗎?你看看你穿的,這鞋,這褲子,你再看看這褂子!地攤上買的吧?我說你這種場合,你咋能穿球鞋來呢?啊呀!還是耐克呢,彷得真不賴!哪兒買的?哎哪兒買的?”
操他嘞!
媽逼!
這是往死里擠兌呢,不行,我得找找,剛才那個面包哪兒去啦,煳丫的!
正找著呢,就見剛才那個小家伙過來了,走到我們身邊兒,指著我說,“將來他肯定出人頭地!”
然後又指著那個王八蛋說,“到時候,你就是,就是個,屁!”
說完衝那個二子耍了個鬼臉!
“哎你個小混蛋,你給我站住!”
那個二子一聽小家伙這麼說就火了,緊著就是追那個小家伙去了。
哎呀真痛快!
這孩子真是我的知音呀!
這話都說到我心里去啦!
正想著呢,就見那孩子緊著就跑到小潔身邊兒,刺熘就鑽到小潔懷里了!
小潔抱著孩子親了親,然後摸了摸孩子的頭。
難怪呢,原來是小潔教的!突然特別感動,肯定是小潔聽到那個二子擠兌我,教孩子給我解圍呢。
突然心里有一點感動。
那二子就是追那個小家伙,追到小潔跟前兒,看了小潔一眼,愣住了,然後突然呲出一個特別諂媚的笑臉兒,看著我直反胃!
“這小王八蛋,哦,這小孩兒是你的呀?”
小潔很不屑地白了他一眼,“不是,方團長的侄子,有什麼問題嗎?”小潔冷冷地說。
“哦,沒啥。我說美女,留個電話唄。”二子嬉皮笑臉地說。
小潔又白了他一眼,然後特做作地笑了一下,“不好意思,不方便。小磊,不是想噓噓嗎?阿姨帶你去!”
說完,拉著小家伙的手奔著女廁所就去了……
看著小潔的表現,我笑了。今天晚上,到現在,我的心情總算好過來了。
今天這個場合讓我感覺我自己太卑微了,二子沒說錯,我確實不適合這里。
我本來就沒想來這兒,我不屬於這兒,我只屬於我那個破房子,屬於我那堆窮哥們兒,屬於我那個能讓我找到充分自我認同感的單位。
這兒,對我來說太奢華太遙遠了。
在這兒,我就像一個囚徒,心靈的囚徒,時刻承受著來自自尊被蹂躪的煎熬。
之前,我很惶恐,如果小潔在這個時候表現出哪怕一絲鄙視,都足夠讓我痛苦難耐。
可是小潔沒有,她在極力維護著我的尊嚴,呵護著我男人的自尊心,讓我這已經冰涼的內心又溫暖過來了。
難熬的時間總算過去了,小潔她們單位的聚會總算完了。
從酒店出來,我又把設備綁在了車子後邊,小潔一直是笑眯眯地跟著我看著我,好像根本沒看見其他人看我的眼神。
今天從我一進聚會大廳,我就成了眾人關注的焦點,到現在都是。
我分明從其他人眼神里看出了驚異,還有我不願意看到的蔑視。
小潔根本沒理會那個追著她要電話的二子,在那個二子吃驚的表情下,很自然地坐在了我的自行車上。
帶著小潔回台里還設備的時候,小潔在樓下蹦蹦跳跳地等著我。
我有意在二樓窗前看著小潔,還是像個小仙女,可愛,而且,善解人意。
看著她,一種奇特的愛,夾雜著一種同樣奇特的衝動充滿了我的內心,我,要要她……
回到家,強忍著那股衝動做完吃完飯,洗完鍋,收拾停當了。
小潔還是像平時一樣去洗漱,根本沒察覺我已經開始變作一頭被溫情惹怒的狼了。
強忍著欲火,我也去洗漱干淨,就在小潔穿著睡袍看電視的時候,我從浴室出來,什麼都顧不上穿,突然從背後輕輕地抱住了小潔。
“嗯——干嘛——”小潔輕輕地撒著嬌問我。
我不想說任何話,腦子里始終回想著小潔今天的表現,感動和欲火始終在升溫。
原本想死死地抱住小潔,可是當小潔在懷里的時候,突然有一種感覺,小潔是那麼的嬌弱無助,就好像今天聚會時的我,需要的,是一種溫柔,是一種接近保護的愛護。
於是,我很輕柔地把小潔抱在了懷里。
此時小潔也不說話了,只是用小腦袋蹭著我。
對於此刻的我們,任何話語都是多余的,要什麼話?
此刻還有什麼話語比性靈的感覺更真切的?
我只覺得,在我和小潔之間,最先開始交合的,不是肉體,是靈魂,是思維。
我的思維,分明感覺到了小潔思維的貼合,那是一種默契的配合,我好像聽到了小潔的心聲,那是一種呼喚,呼喚著我的靈魂和身體,進入到她的靈魂和身體里,然後,彼此的每一絲每一縷,變作兩根线,相互纏繞,相互粘合,最終,共思想,共呼吸。
小潔被我壓伏在床上是那麼地自然,她的睡袍是什麼時候滑落的,我根本不知道。
身下趴在床上的小潔是那麼地溫順乖巧,好像一只待宰的小羔羊,不知道前途命運,有一絲恐懼,渾身微微地發著抖。
我把小潔長長的秀發全部搭在我的背上,然後親吻著小潔的發根和脖頸。
這輕輕的吻,讓小潔完全感知到了我的溫柔,不再發抖了,任由我從上到下親吻她。
每一次,被小潔背上的曲线滑落,都是一種奇特的感覺。
好像是前世就造就好的親密,讓我在小潔的曲线里幸福著,快樂著。
喜歡從小潔腰部和臀部那兩條曲线吻過,閉上眼睛,順著這兩條曲线向下,感覺到的是彈性的呐喊,是細密的低吟。
“強子,不要,不要——”小潔輕輕地扭動著小屁股,迎合著碰觸著我的臉,伴著那小仙女的小撒嬌。
如果你真愛一個人,你會聽出她囈語中的小謊言。
那種謊言不蒼白,卻讓愛人的思維變得迷離,以至於,當你感覺到它的真實存在時,你,甘願被它欺騙,然後去做違背它的事,那就是,要……
我的吻,滑過了小潔的背、腰、臀、腿,直至那雙可愛的小腳丫,當我再次回到小潔背上時候,“怎麼舍得這樣欺負小潔?怎麼舍得?”
小潔低低地嚶嚀著,兩只小手撐住床,突然翻身把我翻倒在床上,然後一下子趴伏在了我身上,像我之前親吻她一樣地開始親吻我。
小潔的吻,永遠是那麼撲朔迷離,決不循規蹈矩。
每次小潔吻我時候,總是在最短時候把我的欲火燒到最旺。
這次也不例外,根本忍不到小潔吻完我。
我正想著要進入,沒想到小潔居然伸手把住了我的軟蛇,以最快的速度,就讓我進入了!
很多時候我覺得小潔根本不是仙女,特別是做愛的時候。
在我心底里,仙女都是善良、溫和、體貼的,包括做愛。
小潔根本不是這樣,與其說是仙女,不如說是妖女,或者更准確地說,是妖精。
在我看來,小潔這個妖精一點兒都不比西游記里那些女妖差。
那些女妖想要絞殺的是肉體,小潔絞殺的直接就是我的精神。
那種先把整個人托舉到天上,然後狠狠摔入異性洞穴,之後再次托舉到天上,然後穩穩地再次送入那個溫暖濕潤洞穴的感覺,除了妖精,誰能干出這事兒來?
此刻我就是被小潔這個妖精如此蹂躪著。
小潔始終都占據著主動,騎在我身上,兩只小手始終按著我的肩膀,下邊的小嘴總是不規則地“咬”我,我試圖感知小潔“咬”我的規律,但是,失敗。
恐怕支撐不了多久了,小潔身體里的溫度越來越高,雖然來自下方的握力越來越大,可是因為水滑,這握力變得越來越無法捉摸、無法把控,完全是在摧毀我的控制力。
我覺得我得趕緊撤出戰場,在這樣拖延下去,我恐怕馬上要繳槍了。
小潔還沉醉在折騰我的快感中,沒有覺察我在醞釀反擊。
確定准備好最後衝擊之後,趁小潔稍作喘息時候,我用雙手扣住小潔的小屁股,突然開始從下向上“捅”小潔!
小潔被這突如其來的反擊刺激到了,兩腿一下子夾緊了我,兩只小手突然緊緊地抓住了我。
小潔反應了!現在要做的就是,乘勝追擊。
我沒停,兩手死死把住小潔的腰,開始一下比一下狠地捅她。
眼見著小潔的小臉兒越來越紅,下面已經開始噴涌愛液了,我也覺得腰背有一種虛空感,拼著最後一點兒力氣,狠狠就是一捅,再轉幾下,小潔高潮了。
我撐不住了,腦子里全是小潔給我的感動。
小潔也累了,趴在我身上喘著氣,緊緊地抱著我,兩條腿不忘夾緊我。
“小潔,別離開我,別離開!”
最後一絲意識逃離前,伏在小潔耳邊輕輕地說著,說著,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