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升起了一堆火,火上吊了一個銅盆,里面熬煮著梨塊與蜂蜜。
桃夭坐在這一堆火邊,用扇子扇著火,看著衣衫整齊的圓舒先走進了廟中。
他師兄圓冠問起他野菜摘的怎麼樣,他答道今年雨水少,野菜長得不多,只挖了一點回來。
一邊說,一邊向圓冠展示背簍里那少得可憐的野菜。
野菜少,並不是天氣原因,而是……
若不是提前知曉這和尚與公主廝混,耽誤了挖野菜,連桃夭都要被他說的像真的謊話給欺騙過去。
遁入空門要四大皆空,他敢情是門門精通,性交、撒謊……
還有什麼是他不會的?
他跟著公主,會吃肉,會喝酒嗎?桃夭有滿腹的疑問,直到看見薛品玉後一步滿面紅光地進了廟。
“公主近來的臉色,比初來明光寺好多了。”
“是啊,這小臉蛋紅撲撲的,看上去比生活在宮中還要滋潤。”
兩名宮女一人端著一盆髒衣去溪邊洗衣,經過桃夭背後時,討論起薛品玉,順帶還捎上了桃夭。
“桃夭姐,你說是不是?”
桃夭用扇子遮了半張臉:“是。”
公主的面頰紅潤有光,皆因剛做了那種事。桃夭打包票,公主的屁股和大腿沾染了泥,身上黏膩出汗,要說沐浴。
薛品玉往屋內走去,對蹲在院中的桃夭說道:“桃夭,去備熱水,本宮要洗澡。”
看,應驗了。
“是,公主。”
桃夭裝作無事發生,放下遮面的扇子就去備熱水,叫得閒的太監們把浴桶清掃出來,搬去屋內。
伺候薛品玉沐浴時,桃夭看見她胸前與大腿內側出現了一連串的吻痕,吸得過猛了,都凝結成了紫斑。
薛品玉大大方方,也不遮擋,手心捧起水往肩上淋去,對站在身後為自己捏肩的桃夭說道:“你知道了吧。”
“奴婢不知。” 桃夭垂頭。
她一句不知,並不能糊弄薛品玉。
“阿狗鑽了本宮的裙底,成了本宮一個人的阿狗。”
這句‘成了本宮一個人的阿狗’,讓桃夭頗覺得公主這是在敲打自己,畢竟,自己當初勾引圓舒不成,在公主面前表露過心悅圓舒的話。
桃夭後悔,早知……早知這和尚原來是經不住誘惑的,會爬上公主的床,自己就不該在公主面前說心悅圓舒之類的話。
現如今,她只能茫然裝傻,堅稱:“奴婢不知。”
浴桶里的水汽縈繞,屏風後的主仆二人低著聲說話。
“本宮現在告訴你,你就是知了,本宮之所以要同你說這個,是顧慮到皇兄,你是皇兄親自挑選,送到本宮身邊伺候的,你是個體己人,有些話可以適當向皇兄遞去,而有些不能說的話,你切勿要把嘴門閉嚴實了,知道嗎?”
桃夭舒了一口氣,原來是怕向聖上泄密,不過,這也是應該怕的。
若是被聖上知道公主在深山古寺中勾搭了一個和尚,聖上會連帶將他們兩人一塊兒給埋了。
桃夭咽了咽干涸的喉嚨,說道:“知道,奴婢被聖上送到公主身邊,奴婢生是公主的人,死是公主的鬼,公主與圓舒的事,奴婢絕不會向聖上透露半個字,奴婢以項上人頭擔保,還請公主放心。”
“如此,便甚好。”
薛品玉落了心,閉上眼。
或是擔心自己不忠心,靠不住,桃夭又聽到薛品玉啟口:“你若是還中意阿狗,你大可去接近他,就一個男人,本宮還是有氣量的。”
桃夭險些閃了舌頭,連忙說道:“奴婢不敢。”
她敢不敢,有沒有那個心,薛品玉不知道,只知道假若把阿狗脫光了送到桃夭面前,這一做就掉眼淚的和尚是會卷被子跑掉的,不會和桃夭發生任何事。
不知為何,薛品玉就是如此的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