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哥哥。”
“牧哥哥。”
衣衫包的密不透風的小女人手指緊緊攥住手上這一張薄薄的信紙,滾燙的熱淚大顆落下,滾落臉頰,又濕了被褥。
“阮阮:前些日子我得到了故人的消息,聽說南邊干州有我妹妹的消息,我很擔心她。有朋友告訴我,那邊有一個姑娘和我長得很像,年紀也和我妹妹的年紀對得上,我去找她了,你且放心。只是可惜再見不到小阮阮一面了,以後我不在你身邊,自己要好好照顧自己……林孤雪他也不會再來找你麻煩,我已經與他好好說過……”
短短的百十來個字雖然不長,卻句句真切,字里行間潛藏了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無法說出口的愛意。
那日生產時,傳來的彌補本源的那股暖流。
填補了她幾乎要被抽空的生氣。
孩子落地,再一次昏迷醒來後,神魂深處幾乎左右她神志的那股聲音終於消散,喬阮才算真正掙開枷鎖活了過來。
她確實沒想到也沒做好准備,幻蝶的祖宗真的沒想過讓她這個孩子的母親活著,不過一道殘魂,竟然都有這麼大的能量致她險些喪命。
紅顏舊是她在水月秘境中被成梁追殺時,在成梁身上搜出來的,所以之前她中的毒是她自己下的。
陰差陽錯,卻拐到了姝華的頭上。
喬阮可不准備告訴溫清玄,這毒的源頭。
成梁是姝華的徒弟,子債父償,他的禍事不也就是她的禍事嗎?
子不教,父之過嘛。
況且不是還有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說法嘛。
只是可惜了牧哥哥,他不必要為了她這樣的……
她這樣的壞姑娘一點都不值得……
牧哥哥待她,真的已經很好很好了。
她知道,他沒有妹妹的。
他們牧家當年發生滅門之禍的時候,只有牧哥哥一個人逃了出來。
他酒醉後呢喃痛苦的時候,站在門外的她……聽見了的。
他已經好到她無顏面對他的赤誠。
他的真摯。
小女人閉上眼,任由身體失控的重重倒在床上,嘔出一口淤血。
……………………
喬阮中毒後,對身體的傷害極大。
十天里面醒來的日子不到一半。
但是每次醒來,她第一眼見到的人,永遠是陪在床邊照料她的師父。
男人打水擦臉,整理衣服,溫柔體貼,儼然成了一把居家好手。
孩子也在一日日地長大。
幾乎一天一個模樣,溫慕橋從一個只會在喬阮身邊包在襁褓里躺著不能動的小小嬰兒,慢慢變成了能四肢在她身邊爬行的嬰孩,再慢慢地他學會了走路、跑步、甚至是輕身的功法,一開始只會在母親身邊咿咿呀呀笑著吐泡泡的小嬰兒,變成了一個與他父親過去一般板著臉生活里只有練劍的小男孩。
這段不知道在哪里隱居的平凡日子,除了喬阮的身體實在不好,時常昏睡不醒,需要溫清玄經常用靈力溫養以外,真是難得的恬淡安謐的日子。
沒有外界的紛擾,沒有不合時宜的人來打擾他們。
孩子也一直陪在恩愛的父母身邊長大。
幸福又安靜。
“嶠嶠,今天是你的十歲生日,你想要什麼?”
青色長裙的柔弱女人靠做在高大的男人懷里,溫柔地擦去小男孩額角因為練功流出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