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阮終究還是在男人耐心溫柔的誘哄中答應了下來,會同他一起回京。
她也擔心如若她不跟著一起回去如果發生了什麼突發狀況,因為她距離太遠的問題而無法解決。
最主要的原因是,她也想去見一見男人的原配。
喬阮貼在男人溫暖熾熱的懷抱里,在他溫柔耐心的低聲誘哄中,一下一下溫柔的撫頭下,昏昏沉沉即將陷入睡眠的時候,到底還是強撐著說了一聲“好”。
小妻子的答應讓徐承墨歡喜不已,已經三十歲的他竟然想像一個毛頭小子一樣,開心的抱起自己的心上人轉圈圈。
不過看著小妻子累極疲乏的神色,他還是沒有這樣做,再次緊緊摟住她的纖腰,用自己的身體把她牢牢困住,珍而重之的在小妻子嬌媚的小臉上,緩緩吻住她光潔的額頭。
給她調整了一個舒適的姿勢後,閉上眼睛,赤裸的他抱著赤裸的小妻子依偎著一起進入沉沉夢鄉。
……
兩人醒來以後,徐承墨因為愧疚,對待小妻子比之從前更加細心體貼,連帶著一直表面上被嫌棄的兒子,喬致遠,也得到了他最討厭的人,徐承墨不少好臉色。
比如說他終於允許喬阮抱著喬致遠一起吃飯,終於允許喬致遠晚上的時候可以同他們睡在一張床上、終於能夠即使額頭青筋直跳也能允許喬致遠賴在小妻子香軟的懷里……
懵懵懂懂的喬致遠雖然覺得最近的自己被幸福衝昏的有些過了頭,因此他就勉強原諒徐承墨前幾日把自己扔下,抱著親親娘親就走的行為。
小小的他偶爾在撅著腚的時候,也隱隱覺得在這幸福表皮下似乎潛藏著一些不安,只是他到底年紀太小,不經事,想不明白的問題就把其拋之腦後。
他還小呢,那些都是大人該操心的事情。
他只要享受和娘親抱在一起的感覺就好了。
休息好後的第二天,徐承墨把恢復記憶的事情告訴了喬父喬母,還是像上一次喬父答應徐承墨把喬阮嫁給他的時候那樣。
兩個男人或許說是兩個一家之主在書房里面又進行了一場漫長的談話,他們所涉及到的主人公還是喬阮。
那天,陽光明媚,像薄紗一樣灑滿了整個蘇州城,照著這個富庶的地方。
早上的花花草草全部都沐浴在不算灼人的陽光下,它們汲取水分和光努力生長,生機勃勃,綠意映人。
表面溫婉實則頗有手段的余氏知道事情的真相以後,一向堅強的她抱著自己的女兒泣不成聲。
她保護了女兒一輩子,沒想到最後竟然是這樣的發展,她雖然是母親,但是她也說不出來強制要求女兒留在蘇州,將來帶著喬致遠改嫁的話來。
她的阮阮被她和丈夫保護的很好,喬家的後院簡單清正,沒有一般權貴富商後院女人斗的烏七八糟的情景。
余氏知道,高門不是什麼好相與的地方,那里的女人都是會吃人的。
私心里,她是不想讓阮阮跟著徐承墨回京的,她的阮阮單純天真、純摯可愛,從出生到嫁人生子,一直被人嬌寵著的,像一朵人間富貴花。
她甚至害怕阮阮去了京城會不著痕跡的被徐承墨的原配妻子給設計陷害,而她無法在身邊教她保護自己。
後宅中有的是折磨人的法子,她們家的生活已經很好,很奢華了,不想再去求什麼更多的榮華富貴,攀不攀高枝對於他們這對寵溺女兒的夫妻來說沒有那麼重要。
他們已經有了幾輩子都花不完的錢,在蘇州城也頗有地位,喬峻科舉也不過是錦上添花,令世人熱衷著迷的權勢對他們一家來說沒有那麼大的吸引力。
不過,也正是因為愛女兒,愛孩子,他們才不會強制要求女兒按照他們的想法去做。
如果孩子將來在外面吃了虧,只要喬家還有人在,蘇州喬府始終會是喬阮的家。
余氏也相信丈夫,在和徐承墨談話的途中會讓徐承墨答應他們給阮阮留下的後路。
看著一臉緊張的女兒,余氏其實心中也早已經有了答案,但在沒有真正聽到看到以前她還是不可遏制的懷抱著一絲微妙的期望。
“阮阮,你一定要跟著你夫君同去麼?”
這個外表柔弱實則內心剛強的母親眼睛通紅,看著有些躲避自己眼光,緊張的直攢著衣角的女兒,看著她的阮阮依舊貌美如花她還有些欣慰,她並沒有以親情作為籌碼來綁架女兒留下的想法。
此時此刻,她也不過是想要透過眼睛看出女兒真正的想法。
只要阮阮有一點點的不想去,她就會竭盡全力幫助女兒留下來,如果女兒是真的想去,她和丈夫也會為她准備好一切。
孩子總是要長大的,不可能一輩子生活在父母的庇佑下,主動直面風浪總比突然被迫直面要好。
喬阮紅著臉點了點頭,雖然緊張,但是眼睛里面滿滿都是願意。
余氏終於放下了心,有了決斷就好。
不管怎麼樣,總要有個選擇。
依照她的經驗看來,以徐承墨對阮阮的情意,他恢復記憶後回京的目的,很有可能就是去見他的母親,至少要告訴他還尚在人世的母親,這個兒子還活著。
至少不是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結局。
將心比心,若是喬峻或者喬阮將來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不管最後是不是始終陪在父母身邊,至少要讓這個愛他們的父母的知道,他們的兒女還在人世。
至於,徐承墨的原配寧氏,他們就不在意了,他們在意的只有喬阮,喬阮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早在一開始的時候,她和喬父就曾經想過徐承墨沒有失憶的時候是不是已經娶妻生子。
既然真的已經存在,這樣的事情他們反倒不好插手,她相信丈夫,也相信徐承墨和自己這麼多年來看人的經驗,徐承墨不會讓阮阮活在後宅爭寵之中的。
若真的看錯了人,她的阮阮還可以回家改嫁。
如果他們生活的很幸福,將來她和喬父還可以去到他們生活的地方看望女兒,或者慢慢把生意移過去一些。
徐承墨和喬父這次在書房里呆了整整兩個時辰,這涉及到他喬昊天愛女的後半生,他需要一些可以保證愛女一生無憂的承諾和東西,他也有說不完的話要囑咐這個會照顧他女兒下半生的男人。
他們談完以後,喬父又和喬母商議了許久,又給喬阮添了除了嫁妝以外的很多東西,甚至是喬家在京城的一大半鋪子,莊子,院子,還有大把大把的銀票。
徐承墨在安定好這里的事情後給家里寄出了第一封信,告訴他們,自己還活著。
後來他們在喬家又呆了半個月,喬母每天意猶未盡的給喬阮灌輸去了京城後,要學會防人的寶貴知識,搞得還有些依依不舍地喬阮這些天見了余氏就想躲。
走的時候,余氏和喬父給他們安排了一隊靠譜的護衛,給喬阮安排了一些穩重可靠的丫鬟婆子,讓她去了京城以後,不會面對無人可用的境地。
半個月的時間一到,他們就真的該走了,再不走的話,冬天的大雪一下,就不要想在來年開春雪融化之前抵達京城。
馬車外表看上去並不豪華,甚至是十分簡陋,灰撲撲的,只是里面大有乾坤,布置的舒適自然。
一行人或騎著馬,或坐著馬車上,在喬父喬母以及喬小弟喬峻不舍的目光中搖搖晃晃駛向遠方。
“爹,娘,我一定會考上進士的,到時候咱們家就又可以團聚了。”
小少年的嗓音還十分稚嫩,還沒有一點開始變聲的痕跡。
余氏轉身就是一根手指“嘣”的一下彈到喬峻的腦門兒上,撞得他一個踉蹌。
“沒出息的,怎麼就不能是狀元呢?”
夕陽漸漸西下,余暉照耀著蘇州,昏黃下,幾乎在城樓上站了一天的喬家人終於打道回家。
他們也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