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7日,星期六。
清晨,灰蒙蒙的天,沒有一絲陽光。
我早晨起床,只穿了個褲衩就走到客廳,涼絲絲的風直讓我打了個冷顫,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冬天已經不遠了。
以前在新聞上看到,由於什麼拉尼娜現象,這幾年的冬天會格外的冷。
不過雖然天很陰,但我的心情格外的好。
因為媽媽已經連續幾天沒有回家了,今天是周末,她無論如何都會回來的,姐姐和駱馨今天也會回來,一家人又可以團聚了,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才短短幾天相處,我居然都把駱馨當作家人看待了。
洗漱的時候,我的褲襠頂了個小帳篷,我拍了拍自己褲襠里堅挺的肉棒說道:“老弟,先委屈你了,今晚帶你吃肉!”
我幻想著騷氣的駱馨又會耍什麼新花樣,心里癢癢的,開始期待起來,上次駱馨雖然沒幫我口,但是我最後的精液卻是射到她嘴里,視覺上的刺激已經足夠了,我想著今晚要不要求求她。
至於明天要和姐姐所謂的親生父親見面,我並不關系,我准備完全瞞下來,既不告訴媽媽,也不告訴姐姐。
我獨自去見他,無論真假,我都會告訴他,姐姐現在生活的很好,你們當初拋棄了她,就不要再來找她,讓她快快樂樂的生活長大,我和媽媽都是她的家人。
只是,知道一切最少的我,把所有事情都想的太簡單了。
我自己簡單的點了份外賣,吃完在家里打游戲,等著姐姐和駱馨到時候發微信過來讓我去火車站接他們,一邊思索著晚上等媽媽回來要不要全家人一起去聚個餐。
然而我一直等到中午都沒有等來姐姐和駱馨的微信,我發過去的幾條消息,也沒有回復。
我又給媽媽發了微信過去,詢問她什麼時候回家,我好去接她。
媽媽回復我,她晚上有個會,要很晚才會回家,讓我不要等她,接著又給我轉了兩千塊錢,讓我和姐姐還有駱馨出去好好玩。
一下子,我心里亂糟糟的。
“舟哥,上分,上分啊,你在干嘛呢?”在一邊等著我開游戲的死黨在語音里大聲吼著,催促我趕緊開游戲。
我看著英雄聯盟的結算界面,完全沒有再打游戲的心思,當即罵了句:“上,上,上,上你麻痹!今天不打了!”
說著就退出了游戲。
這時,駱馨給我發來了微信,
“小瑜的媽媽來找她了,今天沒法回來了,小瑜一直在哭,我得陪著她!”
媽媽?
媽媽不是在公司嗎?
我忽然間愣了一下,然後想起了媽媽房間得那份領養文件,該不會又冒出一個親生媽媽吧!
“他媽的,草泥馬!”
我恨恨的把文件扔進抽屜上鎖,難得的罵了一句髒話,我還想著,明天要和姐姐的親生父親擺事實,講道理呢,人家這邊就已經找上門了,我還真特麼是幼稚啊!
我登上了自己的qq小號,想找那個睿睿好好聊聊天,問候一下他的祖宗十八代。
可是等我上去,他的頭像是灰色的,連發了幾條消息過去,都沒有回去,感覺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我掏出手機給姐姐打了個電話過去,想要安慰一下她,然而卻是關機。我又給姐姐發了條微信過去。
“姐姐,我明天來接你回家好嗎?”
“你不要相信他們!”
然而也是沒有收到回復。
等我安靜下來,細細的思索了一番,忽然覺得自己像個小丑一樣,上躥下跳的,但是似乎所有人所有事都瞞著我,我卻想著去關心所有人。
也不知道媽媽是否知道了這件事,我暗暗想著,癱倒在客廳的沙發上,感覺自己好無力。
只能隔著手機又給駱馨發了幾條消息,拜托她好好照顧一下姐姐,有什麼事第一時間通知我。
駱馨過了很久才回復我,“知道了!”
“唉——”
我盯著天花板,長長的嘆了口氣。
過了好一會。
“叮咚——”
門鈴一下子響了。
這時候會是誰呢?
姐姐不會回來,媽媽在公司,難道是姐姐的親生父親找上門來了?
我當即擺出一副臭臉,走過去,在貓眼看了看。
然而卻是我爸爸,一事無成的吳誠。
爸爸媽媽雖然沒有離婚,但是已經分居好多年了,在我的記憶里,很小的時候,我們一家四口出去玩,都是媽媽帶著我和姐姐出門,找個地方,等爸爸過來會合,四個人再一起出去玩。
我和姐姐小時候就覺得奇怪,但等我們懂事時候,就隱約知道他們遲早有一天會離婚,不過一直等到我上高三,姐姐上了大學,他們居然都還沒有離婚。
平時,我和爸爸的交流也比較少,他可能一年有一兩次會提出帶我和姐姐出去玩一下,雖然我們一般都不會去,到了期末和節假日,他也會公式一般的問問我的成績,發個紅包,問問要不要考某所大學什麼的。
對我和姐姐來說,他算是一個親近的陌生人吧!
他來干什麼?
我打開門,爸爸穿一條陳舊的牛仔褲,和一件白色的T恤,這種天氣,我都在計劃穿秋褲了,他也真是不怕冷啊!
“擺出這麼一副驚訝的樣子干什麼?”爸爸臉上露出一副笑意,想要伸手拍我的肩膀,“我來看看自己的兒子都不行了呀!”
他一開口,就是一股濃烈的煙味朝我衝了過來,家里除了我都是女人,沒人抽煙,聞到這股味道,我本能的一下子後退了一下,不過在爸爸看來我是在躲他的手,瞬間又尷尬的把手縮了回去。
半晌問道:“我可以進來嗎?”
我把門留著,轉身走進客廳去倒水,嘴里說著:“爸,你沒事抽這麼多煙干什麼,熏到我了!”
我隱約聽到爸爸在後面長出了一口氣,然後邁步走了進來,把門輕輕關上。
他像個客人一樣換上了鞋套,走到客廳里,捧起水杯喝水。
“我剛剛在下面等了很久才上來,所以多抽了幾支煙!”爸爸解釋道。
“爸,還是把煙戒了吧,你都近四十的人了,傷身還傷腎!”我開著玩笑道。
爸爸漸漸也放松下來,抿了口水說著:“我這個年紀,怎麼戒得了啊!我又不是你媽媽那種脾氣!”
接著,我們又例行公式一般,對我得成績進行了一番討論,爸爸問了姐姐和媽媽得近況,終於開口說了正題。
“我和你媽媽准備離婚了!”爸爸沉默了一下說道。
“嗯,我知道!”我一點都不覺得奇怪,點點頭。
“我還以為你會難過呢?”爸爸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苦笑了一聲,“你媽媽一直不同意,說會影響你學習,要等你考上大學後才討論這個問題。”
“你劉阿姨懷孕了,人家跟了我幾年,我得給個名分給人家。”爸爸平淡的訴說著。
“爸,我都是大人了,你看我們的家庭情況,其實我上初中的時候,我就以為你們會離婚呢,那時候我一定會難過!不過現在我長大了,如果你和媽媽都能幸福,我們都會理解的。”我笑著說道。
“嗯,也是哈!”爸爸咧開嘴,現在似乎是真正的開心,真誠的說道:“你也是男子漢了,不管我們家怎麼樣,你都是我兒子,你還是信吳呢!”
“嗯嗯!”我點點頭。
“我和你媽媽提離婚,她一定不會理我,我想讓你幫我勸勸她!”爸爸努力的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兒子勸爸媽離婚?”我忽然覺得有點奇怪。
“確實有些奇怪哈!”爸爸也認同。
“小瑜已經上了大學了,她更加成熟,只要你同意,你媽媽一定會松口的,爸爸拜托了!”
“好的,我會好好勸勸媽媽!”我承諾道。
“到時候,爸爸結婚,你要不要來?”爸爸問我。
“兒子參加爸爸的婚禮,好像更奇怪!”我開著玩笑。
“確實!”
“我到時候一定去!”
“那就謝謝了!”爸爸挪了挪屁股,抿著嘴想說點什麼又不知道說什麼,只好准備離開。
“爸爸,你願意和我說一下,你和媽媽的事情嗎?”我叫住他。
“你媽媽呀!”爸爸又把屁股放了回去,嘆了口氣回憶著。
“我想了解一下你們的愛情,我才好知道怎麼勸勸媽媽!”我瞎編了一個理由。
“我們是在大三的時候認識的,那時候,我們都去參加了大一的迎新工作,然後就認識了……”
爸爸開始回憶著講述。
我看著坐在沙發上的中年男人,覺得他和媽媽確實有些格格不入。
爸爸穿著一件白T恤,發福的肚子凸出來,一條牛仔褲洗的發白,頭發亂糟糟的,臉上滿是歲月的滄桑和公務員工作後的疲憊,渾身都有一股淡淡的煙味。
而媽媽雖然平時穿著相對保守,但都是修身時尚的,臉上的皮膚光滑細膩,連皺紋都得用放大鏡找,身材管理更是完美,完全看不出是38歲的女人,要是和爸爸坐在一起,估計會有人認為根本不是一個時代的人。
爸爸講述完畢,起身離開,我送他到門口,他還一直在拜托我,說著謝謝。
雖然我努力的想要塑造一種虛假的父子關系,讓他不那麼尷尬,但是很顯然,我們的關系畢竟還是很疏遠。
我關上門,重新打開了媽媽的臥室,找出鑰匙打開了那個鎖著的櫃子。
里面有一套婚紗和一套晚禮服。
按爸爸的說法,爸爸媽媽是那一屆迎新晚會的男女主持人,而這條晚禮服就是那一天晚上的,雖然是租的,不過後來爸爸省吃儉用把這套禮服買了下來,送給了媽媽,因為他覺得那晚的媽媽是最美的。
我無法想象媽媽穿上這套禮服是什麼模樣。
後來,兩人開始像正常情侶那樣發展,然後大四的時候,懵懂的兩人稀里糊塗的發生了關系,媽媽就懷孕了,保守的時代,兩人決定結婚,在大學結了婚,成了同學口中的金童玉女。
不過大四畢業,媽媽生下了我,兩人的矛盾就產生了。
爸爸在家里的安排,成了一個小公務員,而媽媽不願意過那種清貧的生活,雖然吃穿無憂,但是一輩子能能看得清清楚楚,她渴望冒險,喜歡紅酒與鮮花,但是媽媽又不是那種想要依靠別人的生活。
於是爸爸和媽媽開始分居,媽媽開始獨自打拼自己的事業。
原來爸媽分居這麼早!我感嘆著。
“你媽媽這個人吧,就好像女版的齊天大聖,誰都不服,我就像是豬八戒,隨遇而安,雖然想著高老莊,但是豬圈我也能住,也不像多努力,所以這麼多年來還是個科員。你媽媽想坐凌霄寶殿,就一定會自己打上去。”
這是爸爸走的時候的感嘆。
“她要紅酒與鮮花,她就一定會自己想辦法買。真不知道當初我們是怎麼在一起的!”
……
我摸著那件晚禮服的材質,光滑細膩,那個時代產的東西,質量都很不錯的樣子,真期待媽媽將來能再穿上它。
媽媽還珍藏著這件禮服和婚紗,難道是她還愛著爸爸嗎?
我思索著,應該不會吧,在我的印象里,兩人的關系早就退化到陌生人階段了,或許是為了緬懷自己的青春?
我合上了櫃子,上好鎖,回到自己房間。
到了下午一點,我肚子餓的咕咕叫,挑來挑去也不知道該吃什麼,這時候駱馨回我的微信了。
是一張照片。
在一個包廂,一張圓桌,姐姐邁著頭用勺子在喝湯,她旁邊坐了一個中年女人,看上去比媽媽要老得多,不過穿著倒是不普通,脖子上一條翡翠項鏈似乎還很貴的樣子。
這就是姐姐親生母親?
比媽媽差遠了!
“這個女人想讓你姐姐重新叫她媽媽,跟她走。”駱馨發微信解釋著。
哼,姐姐怎麼會同意呢?
媽媽把她領養過來十幾年的母女感情,怎麼可能說斷就斷,我和她也是十幾年的姐弟感情了,我相信姐姐會毫不猶豫的拒絕她。
我想著,回復駱馨:“放心吧!姐姐不會同意了!”
“小瑜同意了!”
短短幾十秒,駱馨回了微信。
“你開玩笑吧!”我完全不信,“你騙不到我的!”
“騙你我就讓你睡!”駱馨回復我。
但是很快她又改口:“算了,這個不算,因為我本來就打算讓你睡的,這樣吧,騙你我死全家。”
我怔怔地看著,還沒回復,駱馨再次發來微信:“算了,他們本來就該死。我騙你的話,我就是小狗。”
這個最離譜的承諾,我開始有一點相信了。
姐姐真的同意了,她怎麼會?怎麼可以?
我很生氣,很想當面質問她為什麼!
同時,我想著另一個問題,媽媽知道了嗎?媽媽會怎麼想?她會不會很傷心?
“現在,你姐姐沒了,哈哈!要不要認我當姐姐,可以睡的那一種哦!”
駱馨完全不理會我的心情,還發來微信撩騷我。
“去去去,就算姐姐離開了,她也還是我姐姐!”我生氣的回道。
“小瑜可不那麼想哦!”駱馨回復我。
什麼意思?
難道姐姐打算離開後,就和我們一刀兩斷嗎?她不會是這麼絕情的女人吧!
我不想和駱馨多糾纏,拿起手機和姐姐打電話。
電話接通了,但是只響了一聲,就掛斷了。
吳小瑜居然心虛的敢掛我電話了!
短短的瞬間,我忽然覺得一切都難以置信,一切改變的太突然了。
媽媽一定會傷心欲絕吧,畢竟她們和親生的沒有區別。
我給媽媽發來條微信過去。
“媽媽,在嗎?”
我躺在床上了等了一個多小時,才等到媽媽的回復。
“小舟,媽媽今天很忙,公司來了一個大客戶。”
“媽媽要幫你沈阿姨接待,這可以扭轉你沈阿姨公司的危機的。”
“小瑜回來了嗎?你們三個人出去好好玩啊!晚上不用等我的!”
媽媽刷刷刷的一下子回了我好幾條微信,然後又給我轉了兩千塊錢。
“唉——”
我嘆了口氣,家里空蕩蕩的,我心也空蕩蕩的。
“好的,媽媽,你要注意休息啊!我們都很想你!”
媽媽沒有回復。
“舟哥,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家里出什麼事了嗎?”我班上的死黨發來微信。
“哦,沒什麼大事,今天衝你發脾氣,抱歉啊!”我回道。
“我和老陳他們在遇見網咖,你快點過來,我們五排組個車隊衝分,HAPPY一下,心情就好了!”
“道歉就不用了,今天下午的網費你包了吧!還有要請我吃桶泡面!”
“你怎麼不去吃屎呢!遇見十五塊錢一個小時的網費,你當我是富豪啊!”我罵道。
“你就說來不來吧!”
“好吧!我馬上就到!”
“網費是開玩笑的,泡面你得請啊,你今天罵我,已經讓我幼小的心靈碎成好幾塊了!”
……
與其在家里生氣,不如出去打游戲。我實在不想呆在家里了,果斷答應,後面的事,後面再說。
我出門打了個車,趕到了遇見網咖,這家網咖裝修的很豪華,設備配置更是頂級,所在的地址也在市中心地段,而且距離媽媽的公司比較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