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靖松剛進店,就發現以向宇為首的幾個小伙子目光怪異的看著自己,那眼神該怎麼形容呢,好像第一次認識他似的。
最近太閒了?
在一道道詫異又好奇的視线里走了過去,發現了大家變得奇怪的源頭。
一部相機。
放假前兩天他托人從上海捎回來的,不便宜,店里半年的盈利都搭里邊了。
向宇想上手摸,被他毫不留情的拍了手。
“嘶……”向宇齜牙咧嘴的喊了聲,“不給摸就不給摸,這麼大勁干啥,我就看看還不成?這不是好容易見見世面嘛。”
裴靖松眼風都沒甩他一個,要不是想給裴妍個驚喜,寄家里容易暴露,也不會把收貨地址填店里,一大早就被這群狼崽子圍著看西洋景。
“出息。”
“是是是,我眼皮子淺,”向宇嘁了聲,“資本家的快樂果然不是我等屁民能想象。”說著又嘟囔,“大半年白忙活了吧。”倒是真舍得。
他大概猜的出這相機是給誰的,雖然也替裴妍開心,但裴靖松在他心里亦師亦友,他真心覺得這麼寵著小孩沒必要。
有這功夫還不如多陪人家吃兩頓飯,估摸著對方更開心。
“陰陽怪氣什麼呢!”裴靖松挑眉,“一大早都閒得慌?不開門做生意了?”
一群半大小伙子推推囔囔散了。
老陳也知道了相機的事,明白裴靖松是為著上次比賽失約做補償,因此沒多說什麼,倒是後者抽空跟提了一句,問他陳卓周末有空嗎,打算攢個局聚一聚。
“怎麼,還沒理你?”
裴靖松道,“這不快放假了嘛,家里補習班兩點一线,我尋思老這麼悶著也不是事,適當也得松快點。”
“成,我問問。”老陳突然想起什麼,也笑起來,“還別說,自從看了妍妍比賽,最近很是乖了一陣,她媽媽昨兒還跟我念叨後悔讓孩子上學早了,應該和妍妍一屆,近朱者赤,說不定也能混個學霸當當。”
裴靖松笑笑,夸了陳卓性子活潑,又替裴妍謙虛兩句。
向宇知道他們聚會的事,軟磨硬泡要跟著一起,老陳不松口,他就走一步跟一步,一點不知道自己多煩人似的當跟屁蟲。
錢坤和陸鳴沒他臉皮厚,當著老陳不好說什麼,私下里沒少笑他。
向宇叉腰罵,“你們懂個屁!我這是曲线救國,臥冰求鯉,圍魏救趙!”
“……”可顯著他會成語了。
不就是看上老板家閨女了嗎,八字還沒一撇呢,得瑟什麼!
錢坤哼道“隨便你,既然要去蹭飯別怪沒喊你,周末我們自己聚。”
聚啥?向宇有點懵。
陸鳴點他,“坤哥脫單了,對象也一中的。說不定跟裴妍也認識,人長的忒漂亮。”
漂亮就漂亮唄,為啥還要拉上裴妍,再說錢坤對象再漂亮關裴妍啥事?跟人家比的著嗎?
按說大家都一個地方出來的,錢坤脫單他理應過去露個面,但他們話里話外竟然還有踩著自己的意思,向宇就有些不願意了。
都是半大小伙子,誰比誰低份兒了?他也不是沒脾氣的!
“哦,那恭喜了。”
送上“祝福”,向宇繼續去磨老陳。
他知道錢坤和陸鳴一直對他有點意見,都是都一批進來的學徒工,他得了陳錚的青眼被收了徒,他們卻沒這機遇,且嫉妒著他呢!
也不想想他剛來的時候做了多少事,每天最晚一個下班不說,每個單子他都親自跟,從來沒嫌過麻煩,不夸張的說兩年前的客戶他都還維護著。
他們自己做到這份上了嗎?
沒有的話憑什麼嫉妒他!
向宇語氣平淡,錢坤和陸鳴的表情都不怎麼好看。
一連兩天,幾個人之間都怪怪的,但向宇人緣好吃得開,跟他們倆玩不到一塊去上邊還有師兄,而且老陳被他磨到受不了,看著裴靖松不反感最終還是松口同意了,這兩天他可以說走路都帶風。
惹得錢坤暗暗咬牙,嘚瑟個啥,裴妍能看上他?
……
星期六晚上,裴靖松本來打算回家接裴妍,結果客戶那邊臨時有點事,跟他廢話半小時,一會兒還要出趟門,特地回去接人時間肯定來不及,因此只能讓她跟陳卓一塊來,他們忙完直接去吃飯。
本來想找個安靜點的地兒,但裴妍說只是簡單吃個飯不用弄得那麼隆重,再說周叔和陳伯伯都是熟人,彼此什麼性子也都了解,真去了酒店估摸著吃的還不自在。
最後定的他帶她去過幾次的燒烤街。
裴靖松他們先到的,點好餐和酒水等裴妍她們過來。
沒想到,人還沒來,他們倒是先打了一架。
事情是這樣的,錢坤的小女朋友以前有個對象,是八中的一個痞子,小小就在街面上混,最是好面,而錢坤也不遑多讓,自從知道向宇他們在哪吃飯就有了帶女朋友出現炫耀炫耀的意思,哪知道好巧不巧,兩伙人就這麼碰上了。
這不,還沒吃飯呢,倒是先干上架了。
裴靖松怎麼說也是錢坤的老板,肯定不能讓人在他眼皮底下不明不白的挨揍,只是半大小子打出火氣也不是那麼好制止的,身上掛了兩出彩,才把人按住。
“都住手!”他身高腿長,胳膊上全是精瘦的腱子肉,年齡又在那擺著,發起怒了真的怪唬人。
知道他是錢坤老板,痞子一伙暫時收了手,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當然,在他們嘴里成了錢坤以錢色誘之,挖了他們老大的牆角。
“這個女人老子不稀罕,給點錢就跟人跑的騷貨誰愛要誰要,反正老子玩膩了,但這事兒也不是這麼算的,”高中生模樣的一個男生沉著臉看錢坤,輕佻的笑了笑,“現在所有人都還以為她是我女朋友呢,你睡了她等於給老子帶了綠帽子,今兒不給個說法,怕是說不過去。”
錢坤也覺難堪,但看身邊的女生臉色通紅咬著唇敢怒不敢言的可憐樣子,還是站了出來,“你想要什麼說法?”
“不是喜歡用錢砸人嗎?你追這賤貨才花幾個錢,當著你老板的面咱們好好算一算,這賤人跟了我兩年,我在她身上五六萬,頭一年不讓碰,第二年才睡的,一共也才睡了十來回,一次按五百算,也不到一萬,剩下的錢你替她還?”
錢坤握緊拳,頭一次覺得這個年紀的男生原來說話這麼惹人厭。
他轉頭看向身邊的女生,是了,一身的名牌,有些是他買的,可大部分都不是,之前以為她本來就家境良好,現在對面人嘴像刀子似的把她家里情況捅了個底掉,他哪里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你不要欺人太甚!”他惡狠狠的,要不是人是他帶來的,裴靖松他們還在一邊看著,錢坤真的想掉頭就走。這都他媽什麼糟心事!
“我欺人太甚——”
男生砰的一下踹翻一旁的桌子,指著他身後的女生獰笑,“哪有這婊子會立牌坊!吃老子的喝老子的,還他媽給老子戴綠帽子!她喜歡你什麼,長的帥?那帥哥你看看要不要替她把錢還了,不還的話麻煩讓讓道,讓我把人領回去。”
女生抖如篩糠,哭著求男生放過她。
“我還錢,我一定還錢……”
她哭著看向錢坤,後者攥著拳移開臉,她哭聲一滯,掃視在場一周,最後目光落在裴靖松身上,滿含希冀的看著他。
裴靖松沒看她,在等錢坤說話,今天這事那個男生做的不對,那女生和錢坤也有錯,他動了動嘴角,嘗到一點血腥味,心里想著還是裴妍到哪了,剛才他就讓老陳給陳卓打了電話,希望她們先回去了。
事與願違。
錢坤不願搭腔,那群男生越來越沒耐心,汙言穢語的要帶女生走
就在這時,裴妍和陳卓來了。
痞子的眼睛亮了,尤其在看到她和向宇說話後。
剛才的爭執中,向宇衝的最狠,他和錢坤陸鳴不僅是一批進來的,還是發小,就算彼此有些齷齪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人挨打吧,所以一點也沒藏力氣,受的傷也最重。
“呦,看不出來,你們修車鋪還真是風水寶地,一個個都這麼有本事,淨勾搭漂亮妞呢。”男生笑著跟向宇道,“不是想幫你兄弟嗎?是只要讓你的妞陪我睡——”
砰——
裴靖松一拳勾上去,讓他把那些惡心話咽了回去。
場面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