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第二次問出這句話,裴靖松喉嚨干啞,澀不能言。
他愛她嗎?
他們都深知她想要的是哪種感情
裴靖松沒辦法給她答復。
裴妍垂下眼睫,掩去所有情緒,傾身又吻住他。至少他答應不會拋棄她不是嗎?至少……他還陪在她身邊。
被浪翻滾,喧囂過夜。
…………
次日一早,裴妍醒來後旁邊空無一人,她起身洗漱,准備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吃的,有點餓其實,雖然他出門應該是去買早飯了。
等裴靖松回來,裴妍已經煮好了咖啡,屋里滿是咖啡豆的香味。
裴靖松愣了片刻,喊她過去吃早餐,中式西式都有,她吃不完還有他兜底。
“去修車鋪嗎?”
裴靖松嗯了聲,老陳昨兒就說了好久,今天再不去很可能要念叨他一天。而且,他過去也確實有事。
“想去?”他倒不是不樂意帶她去,主要快該考試了,修車鋪的環境肯定沒家里好,去那邊學習並不是一個好選擇。
裴妍搖頭。
…………
離考試沒幾天,最近父女倆都挺“安生”,又回到最融洽時期的“歲月靜好”,擔心影響她身體和心態,兩人默契的沒提同房的事,這幾天都很守禮,一切以她的考前狀態為主。
裴妍,周方方和陸江北很巧合的分到了一個學校。
考試那天,周逡帶著他媳婦兩個人都穿的“花枝招展”,拉著周方方的手讓她千萬別緊張,一定考的都會,蒙的都對!
考神附體,阿門。
“……”周方方對老父親和老母親頗有些無語,本來她一點不緊張的,現在被他倆弄得都有些口渴了!
陸江北揉了揉她的頭發,說會把他的學霸之氣分她一半,到了考場她一定如有神助!
周方方嗤之以鼻,轉身又讓裴妍也摸摸自己,“我不分你們的,咱共享成嗎?”
裴妍失笑,也摸了摸她的頭,柔聲說,“加油。”
“加油!”周方方握爪。
快要進場的時候,裴妍朝裴靖松看了一眼。他目光很深,一直在她身上,見她望過來,把自己隨身帶著的玉墜摘下來,給她帶上。
普通的羊脂白玉,玉質還行,款式一般,但瞧著挺有年頭,估摸著跟了他不少年。
不知道這塊玉對他來說有什麼意義,現在被他新換了繩子,送給了她。
“加油。”他說。
裴妍點頭,目光在他嘴唇滑了一下,裴靖松喉結滾了滾,讓她放平心態,好好發揮。
又說了些什麼他自己也記不得了,一直到安保人員催他們離開要關門,他才堪堪回神,和周逡他們去了外面。
門口站滿等考的家長,周逡點了支煙,又遞給裴靖松一支,在老婆嫌棄的目光中咧嘴笑著拉著裴靖松去了旁邊。
“那事兒……跟妍妍提了嗎?”
裴靖松垂眸,“還沒。”
周逡嘖了聲,“那你打算什麼時候提。”
“總得等她考完試。”
這話也有道理,周逡沒法反駁,總不能耽誤孩子高考吧?
那罪過可就大了。
不過……周逡還是覺得這是他的借口,裴靖松這人,周逡撓了撓眼尾,怎麼說呢,或許是從小生活環境的原因,對親情很淡漠,也不需要什麼情緒反饋,後來有了裴妍,他們一度懷疑他是不是能學會當一個爸爸,果然,這麼多年磕磕絆絆走過來,他和裴妍的關系也一直不冷不熱。
這還是彼此都在眼前,就這樣了,真要是分隔兩地、異國他鄉,那點“微薄”的父女情又能剩下多少?
怪不得他說想試試告訴裴妍,看她願不願意和他一起離開。
挺有想法
但周逡覺得這事兒有點懸
…………
兩天時間轉瞬即逝,考試結束大門打開那刻,周逡煙頭一扔,操了聲,終於他媽結束了!
他他媽比這些衝出來的孩子都要激動!
環衛大姨睨了他一眼,又瞅了瞅他腳底的煙頭,准備上前掃走,周逡呵呵笑著,道了句抱歉,彎腰把煙頭撿起來,丟到旁邊垃圾箱。
三個孩子終於聚集,幾家人直奔定好的飯店,喜笑顏開的慶祝一番!
考過試,她們也猛然一松,感覺和之前都不一樣了,好像家長們也把他們當“大人”看了,周逡給陸江北倒酒,陸父陸母看到也沒說什麼,笑著說讓他敬周逡一杯。
陸江北不敢怠慢,雙手舉杯恭恭敬敬的跟周逡喝了一個,杯沿壓的很低很低。
旁邊的周方方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覺得陸江北這廝今天好鄭重啊,和以前跟她互懟的時候完全不一樣,就、怎麼說,看著還人模人樣?
酒宴結束,大家都喝了不少,叫上代駕各回各家,陸父陸母顯然很喜歡周方方,臨走之前陸母拉著她的手還不忘邀請周方方,有空常去家里玩。
周方方偏頭看了眼陸江北,正對上這廝亮晶晶的眼睛。她心里猛然一跳,下意識收回了視线,胡亂點了點頭。
回去的路上她還在“批評”自己,剛才躲什麼?他喝了酒就怕他了,他還敢欺負她不成?
不過,這人到底喝了多少酒啊……
啊!周方方搖頭,拍了下自己的臉,管他喝多少呢!跟她有什麼關系?能喝讓他使勁喝好了!一天一瓶也沒人問!!!
…………
酒樓離他們小區不算遠,父女倆就沒叫車,散著步就走回去了。
裴妍也喝了兩杯紅酒,但她們小孩都是意思意思,除了陸江北多喝兩杯,她和周方方都是淺嘗輒止
所以她還算清醒,清醒的陪在這個人身邊,清醒的握上了他的手。
今天的月亮不圓,但還挺亮
路上灑滿月光,每走一步都像踩在了人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