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無大礙,周一選擇正常上班,早上與對門一家同乘電梯,想到什麼,問道:“李哥,前幾天電梯有壞嗎?”
對門家男人名叫李齊,感覺人不錯,長我幾歲,平時我都是叫他李哥。
他詫異道:“沒有啊,怎麼了?”
“沒事。”
電梯下來後,我走出去,略微停頓一下,李齊一家走後,我又回頭望電梯一眼。
看來那次確實是夢,婉清總不會說這種輕易就能驗證的謊話。
到了公司,我早早去會議室等待晨會。
想到殷羽然,她這個周末是不是都在未婚夫胯下度過,以她對曹野的性能力描述,會不會被折騰得合不攏腿?
不對,如果上次是夢,那我不應該知道曹野,我又開始糊塗了。
噠……噠……
又是高跟鞋敲擊地面的動人聲音,我心頭一蕩,竟然凝耳細聽,想把婉清和殷羽然踩出的旋律分個高下……腦海里想象殷羽然今天會穿什麼顏色的高跟鞋。
麗影進來,是一身咖啡色職業裝,長褲盡頭踩的是同樣顏色的絨面尖頭細高跟。
殷羽然腳步鏗鏘有力,氣場很足,完全不是我臆想的那樣,褲中美腿沒有一點發軟的跡象。
我忽然聽到旁邊傳來吞咽口水的聲音,很細微,殷羽然的距離肯定聽不到,我略微側一下目光,瞄了一眼老王,他喉結在蠕動。
王進龍是采購部經理,四十幾歲,很早就跟著殷董,在座眾人中應該只有他以前就見過殷羽然,而且是十幾歲的殷羽然,按說他不應該對殷羽然有欲望。
我心中嘲諷他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的喉結似乎也在蠕動,只好暗自嘆道:“美女,誰都喜歡!”
會中,我好幾次走神,當會議結束,殷羽然喊住我:“你到我辦公室來。”
走進殷羽然辦公室,短短幾天這間新辦公室便有了女兒家淡淡芬芳。
殷羽然坐到大辦公桌後面,身後是白色書架,上面多是資料,沒有用太多典籍來烘托修養。
我以為她是要教訓我走神,不管上次是不是夢,我對她已經沒有了敬畏。
可殷羽然一直看著我,遲遲不說話。
如果第二次是夢,我現在再次問她,便能得到答案。
她根本不認識婉清,沒有跟婉清串通起來騙我的必要。
我試探的問:“殷總,你我出差的時候,你……是不是跟我說過些特別的話?”
殷羽然不說話,我又問:“比如你答應給我說……”
“說什麼?”殷羽然突然打斷我,語氣清冷:“聽說你那天出了車禍,念你腦震蕩今天走神就算了,如果問題不大的話,安排一下對北美市場做一次調研,然後寫份報告給我。”話音一頓,又道:“如果腦子不清醒,可以請假休息幾天。”
我默然片刻,然後道:“我沒問題。”
“行,出去吧。”
不帶有絲毫感情,完全不是那夜的殷羽然,我不得不承認,那次是夢。
中午的時候,我給趙家明打去電話,最後一次核實。
趙家明在電話那頭沉默片刻,然後道:“陳哥,我並沒有跟你說過那晚聚餐的事情。”
掛斷電話,我又想起什麼,在手機里翻找那段視頻,可是……沒有。
我並沒有刪除過,如果那不是夢,肯定還在,除非……我想到婉清。
旋即搖搖頭,我跟婉清同床共枕三年,最近她是有些讓我……
不過,愛,促使我否定了婉清刪除的可能。
其實這樣挺好的,如果不是夢,婉清那晚真的在廁所里……我能夠承受嗎?
可人性總是如此,有些事情明明知道是苦楚,還要去探索所謂的真相。
忽然,殷羽然走進我辦公室,說道:“陪我去趟醫院。”
“……”
“我爸想見你。”
殷董一直很器重我,可生病住院還能想到我,實在讓我受寵若驚,立時起身道:“好。”
殷羽然把車鑰匙丟給我,說:“先下去等我。”
我拿起鑰匙走出辦公室,看到殷羽然往衛生間方向去了,忽而想到什麼,腦海浮現一些誘人景色,連忙搖頭驅散,轉頭先行下樓去了。
我在車里等她,殷羽然動人的腳步聲出現,打開車門邁進來的刹那,精致的高跟鞋像是一味毒藥,令我喉嚨一干。
殷羽然就像天邊的雲,我從來沒想過和她發生什麼,即使在夢中我也堅守住了底线,至於面對她時悸動,只能說明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
一路上我都不曾說話,也不曾扭頭去看她,目光專注著前方,可是眼睜睜看著一個小伙子從車前跑過,腳不聽使喚般慢了半拍,把人撞倒在地。
我握著方向盤,手微微顫抖,冷靜下來後,急忙打開車門。
殷羽然皺皺眉,唇角忽而浮現一抹淺笑,從包里取出一張銀行卡,跟著拉開車門走下去。
車速不快,對方不會有什麼大礙,不過如今世道,賠多少全看對方的人品。
我和殷羽然蹲下來看那小伙子,小伙子穿著一件灰色背心,可能是做苦力的,長期的汗水使得衣服略顯發黑,頭發也灰蒙蒙的。
小伙子搖搖頭,從衝撞中清醒過來,目光從殷羽然高跟玉足沿著美腿一路向上,殷羽然站起身,示意我把他拉起來。
小伙子推開我的手,從地上跳起來,一臉憨厚,竟然率先道歉:“對不起,兩位哥哥姐姐,是我不小心。我沒事,你們走吧。”
我一愣,雖說剛才對方橫穿馬路確實有責任,不過車撞人總是說不清的,路人主動承認錯誤的更是少之又少,這讓我不禁多看了少年兩眼。
“這張卡你拿著,里面有五千塊錢,畢竟我們也有責任,如果不夠,你還可以聯系我。”殷羽然遞過銀行卡和一張名片,目光誠摯。
“姐姐,真不用。”少年只接下名片,沒有要銀行卡,看了看道路上的車輛,翻過中間欄杆跑走了。
回到車上後,殷羽然松了一口氣,嘆道:“這個小伙子真不錯,很難得。”
“鄉下人有時候很傻,聽口音好像是我們那的。”我表情凝重,有一絲淡淡的憂傷感,不知是在對少年的行為表示崇敬,還是在感嘆少年太過善良。
殷羽然一笑:“你們那的,你是在變相夸自己麼?”
我搖搖頭:“我沒他那麼善良,或許以前有。”
在醫院里,多日之後我再次見到殷董,他躺在床上,看情況沒有多麼糟糕。
腦血栓這種病好好調養的話,情況好的倒也沒有多麼危險,不過繼續勞心勞力是不能了。
“雲傑……”
殷董抬起手招呼我,我趕緊坐到床邊。
“羽然剛到公司,你要多幫襯她,雲上不能垮。”
我連忙道:“放心吧殷董,大小姐處事沉穩,我一定鼎力相助。”
殷羽然在旁邊小嘴嘟囔,幾乎沒有聲音,我想她又在罵我馬屁精,就知道說好的。
殷董又對殷羽然道:“羽然,遇事多和雲傑商量,你不要一個人拿主意。”
這……我沒想到殷董會器重我至此,頗有些托孤意味。
殷羽然看我一眼,似乎有些不樂意,卻也只能說:“爸,你放心吧,我……會多征詢他意見。”
殷董拉住我手,語重心長道:“雲傑,羽然和雲上就交給你了,把她當你妹妹一樣好好照顧,不要讓她受欺負。”
我能有今天離不開殷董的提點,心頭驟然一熱,頗有士為知己者死的血氣。
“您放心,羽然和雲上,都會好好的。”
從病房出來,殷羽然瞪我一眼,說道:“雖然我爸剛才那樣說,你也別拿來當令箭,事事還是要聽我的,明白嗎?”
“明白。”
我覺得殷羽然處事還是比較沉穩的,新官上任一切照舊,就憑這點體現出的能力,管理雲上應該不成問題。
走了兩步,殷羽然又道:“明晚陪我參加一個宴會,我剛回來,很多人都不認識,你得給我介紹。”
“行。”我點頭。
在夢中與殷羽然發生旖旎事,又被殷董托付,我再看殷羽然,多了一種特殊情感,不同於愛情,總之就是心生護她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