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熟婦人微開雙目,掃了眼跪伏在椅上的穹紋,鼻腔淡淡一哼。
穹紋如遭電擊,全身有些發抖,連忙下了躺椅俯伏於地。
潛真見此情狀,眉心一皺,起身將穹紋護在身後。
而後對熟婦笑逐顏開,親熱叫道:“姥姥,我說怎麼覺得這池子格外清爽,原來是您今天有空,貴人光降!”
美婦眼眸又開得大了一些,口氣微帶責備道:“油嘴滑舌!”
潛真吐吐舌頭,腆著臉湊過去,將美婦一只胳膊抱住,緩緩輕搖:“姥——姥——您一連半個多月都不來看真兒,真兒想死姥姥了——”
看他撒嬌,熟婦板著的俏臉總算稍霽,但口氣仍很嚴肅:“看看你,這麼大人了,也不穿件衣服,羞也不羞?”
聽到姥姥說話多了起來,潛真知道自己撒嬌起了作用:“姥姥從小看我長大,穹紋姐姐從小服侍我,你們都是我最親近的人,一點都不羞!”
美婦看著往自己懷里蹭動的小腦袋,細長美眸現出一抹慈愛又無奈的神色,卻搖頭厲聲道:“你啊,今日險些出了危險!可知錯了?”
“孩兒知錯了,以後不經姥姥和娘親允許,再也不敢亂跑了。”潛真乖乖站好,低頭道。
“嗯,這還差不多。吃一塹長一智,你這調皮的小家伙就該好好地罰上一罰!”美婦瞪他一眼,挪動美足,走到躺椅旁。
潛真有些著急,生怕姥姥傷害穹紋,忙想跟過來,不料姥姥斜乜他一眼,將他抬起的腿又盯了回去。
他明白姥姥是不容忤逆的,若是不聽她話,可能會使穹紋處境更加艱難。
熟婦眼角睨了眼伏地不敢動的穹紋,冷冷道:“還不快給我起來,不懂規矩的東西,服侍我寬衣!”
穹紋身子又是一凜,急忙起身,低頭扶上美婦伸出來的手。
也不怪她膽戰心驚,畢竟面前這位余家當家主母,可是當年帶仙兵滅國屠城的屠手妖仙厲雨柔。
其為人冷峻,又有威儀,不論府中還是府外,忤逆其意者,鮮有安然無恙的。
就在幾日前,前院有一小廝偷瞧她臉一眼,就被活活杖斃。
流下的血,至今衝澆不淨。
即使是面對外孫,她往往也不過是面色微和,稍稍多說幾句話而已。這世上,除了小姐余遙之,恐怕還沒人得她溫柔寵溺以待。
厲雨柔在穹紋的攙扶下走到溫泉旁,回頭看眼潛真:“怎麼,你還沒泡夠嗎?”
潛真知道姥姥這是在趕人了,但他擔心自己一走,穹紋會受責罰。硬著頭皮嘿嘿笑道:“許久不穿衣服,真兒覺得又冷了,再泡一會……”
“嗯——”厲雨柔鼻腔發出長長的一聲,顯露出不滿和不容置疑。
潛真知道再死皮賴臉就要被姥姥扔出去了,訕訕地向前院的房間走去。臨走三步一回頭地看著穹紋,她卻始終不敢抬頭看他一眼。
厲雨柔靜靜站在池邊,一雙美眸卻滿是疲倦和憂愁。紅唇微啟:“還不把你那身髒衣服去了?很好聞麼?”
穹紋羞得無地自容,咬牙默默褪下了紗衣。清風拂來,只余短短胸衣和蔽膝的美軀顫顫。
“說,第幾次了?”厲雨柔伸展雙臂,穹紋低頭幫她寬衣。
“回夫人話,只今兒這一次……”穹紋瑟縮著,輕輕依次解下厲雨柔身上的披帛、外袍、中衣、抹胸、蔽膝。
厲雨柔一雙肥碩大乳軟顫顫暴露在清風之中,乳暈稍大,乳頭卻仍是粉紅顏色。
一身奶白色的美肉雖不玉潤,但也色澤剔透,美不勝收。
身材微微有些偏胖,卻反倒顯得徐娘半老,風韻正存。
如同熟透了的果李,飄香饞人。
厲雨柔輕抬玉腿,一點點降入了溫泉,發出一聲舒服的長嘆,聲音都顯得慵懶:“身為余府中人,要懂禮守矩,真兒頑皮,你也跟著胡鬧?不知羞恥!”
“奴婢知罪,奴婢知罪!”穹紋再次俯伏於地。
厲雨柔合上雙眼,半晌沒有動作。
穹紋越發忐忑,鼻尖沁出汗珠,滴落地面。
一聲輕嘆響起,含著憂慮與無奈。
“唉,”厲雨柔玉手在池面擺擺,示意穹紋起身,撫起陣陣漣漪,“我也非是不講理的人。真兒也大了,遙之著你服侍他,亦是打的讓你和他共探桃源的主意。只是得有個規矩,幕天席地,豈非野合?成何體統?”
穹紋聽主母這麼說,羞得恨不得將臉面埋入水里。
這麼說,自己和真哥兒的淫事被主母看了個干淨!
只是或許礙於體面,她才沒有現身。
也難怪剛一出來的時候,她臉色慍惱了。
只是又想到主母並未降罪,而且還寬慰自己,她喜得芳心亂顫。因她知道,這就說明,自己與真哥兒的好事,已成了六七分。
“多謝夫人饒恕奴婢!”她道一聲謝,認真細心地為主母按揉起玉體來。
厲雨柔微微點頭,眉心皺起:“多事之秋,我余家人更應該處處守禮,方可上下一心,共抗時艱啊。”
……
今日姥姥來自己小院泡溫泉,如往常一樣,晚間也會歇在潛真院子。
姥姥雖然平日比較嚴肅,但其實還是很享受和他們母子的天倫溫馨的,一有空閒便會陪伴兩人。
或者是因為大姨自囚的事,在姥姥心上劃了一道難以愈合的傷口吧!
雖然不知道當年那場險些滅國的動亂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潛真通過鳳毛麟角的傳言,還是得出了一個大致的輪廓。
一個瘋掉的妖女引來海外妖軍,攻入闡洲。
溱國為人族之恥,竟俯首臣稱,甘為開路先鋒。
這才有了姥姥一怒之下,領兵滅國屠盡敗類的事跡。
只是仍未阻擋妖軍攻入溱國緊鄰下晁。
大姨余仙之本是下晁年輕一代砥天十玉之首,負責去厝陽關抵擋妖族三聖之一的平海聖尊。
卻不知為何,大姨在妖軍攻城前夜,撒手而去。
若非玉清仙尊力挽狂瀾,滅殺平海,恐怕如今整個闡洲已盡淪於妖族之手。
後來,她便自囚於某個地方,再未出現。
想到這里,躺在床上的潛真長嘆口氣。
也不知大姨是什麼樣子,現在又過的如何。
或許下晁國人對她深為痛恨,但自己卻不知為何,總覺得大姨不是臨陣脫逃的人……
“唉,想這些事也沒用。”他從床上起來,正好迎上了歡歡喜喜的穹紋。
“真哥兒,夫人小姐在前廳,等著你去用飯呢!”她喜滋滋道。
看到穹紋喜上眉梢,潛真也開心地笑了,走過去拉起她的小手:“姐姐怎麼這麼開心?姥姥有沒有為難你?”
穹紋臉上一紅,卻抽回了手,低聲道:“夫人要奴謹言慎行呢!不能再跟著你胡鬧了……”
潛真面上一僵:“怎麼是胡鬧呢?郎情妾意,兩小無猜,咱們是天經地義!”
穹紋羞得玉足一跳,扭著渾圓的小屁股溜出了里間。
拋過來一句似羞似嗔地話兒:“那,那真哥兒去和夫人理論吧!只要夫人點頭,奴,奴怎麼服侍你都行……咯咯咯咯咯……”
潛真抹了把臉,還是先和娘親說說看吧!穹紋嬌俏體貼,不給人家名分就要了她身子,可不太好。
想到母親的小心眼,他就一陣郁悶。
畢竟在溫泉池邊安慰穹紋是安慰穹紋,並不代表娘親就真的會那麼好說話。
婆媳之間,鮮有能和諧相處的啊。
不過,為了我和姐姐的性福,硬著頭皮上了!
來到前廳,娘親正在和姥姥撒嬌。她撅著嘴,要姥姥給她夾起一塊玉茸鴨片喂到嘴里。
一本正經的姥姥此時卻慈愛到了極點,一邊摸摸女兒的螺髻,一邊夾起鴨片喂入她口中。
看得潛真都感覺到深深的嫉妒,姥姥可從沒這麼寵自己啊!這怎麼說的?撒嬌女人最好命?
見潛真進來,余遙之才擺出一本正經的樣子,拿起餐帕擦擦小嘴:“兒啊,過來坐娘身邊。”
“姥姥,娘親。”潛真躬身行禮,坐到娘親身邊。
仆婦們這才在穹紋的指揮之下,走馬燈似地上菜下菜。
飯桌上,姥姥和娘親免不了聯合起來訓斥潛真今日胡鬧,他乖乖認錯,不多一句嘴。
生怕惹二位大美女生氣之後,會對自己和穹紋的事橫生阻攔。
二姝混合雙打許久,才放過了他,閒聊起其他家常。一頓飯就在溫馨祥和的氛圍中過去。
正餐撤下,仆婦們端來漱口茶杯,服侍他們漱了口後,又上了餐後茶點。
潛真嘴唇張張,正在醞釀怎麼和母親開口合適。
卻見娘親素手輕抬,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一雙美眸斜睨著他。眼神似嗔似惱,還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她小唇微抿,咽下茶水:“真兒,沒有什麼向娘親交代的嗎?”
聽到這話,正捏起一顆龍眼含入口中的厲雨柔眉心微微一皺。
有時候她覺得,自己這女兒對外孫管得也太過了些。
少年慕艾,春心勃動,與女子玩鬧是正常之事。
只要不失了體面,他玩弄幾個丫頭,也無可厚非。
但女兒平素對他極盡寵溺,卻唯獨於男女之事管束得過於緊了些。
見母親這麼問自己,潛真明白是姥姥把自己和穹紋的事告訴她了。也好,橫豎都是要說的,這樣也省得一直琢磨怎麼開這個口了。
他看一眼噤若寒蟬的穹紋,對母親諂媚一笑:“娘親,兒與穹紋姐姐自小一起長大,兩小無猜,想求母親允件小事……”
不等他說完,余遙之便發出炸毛似的一問:“什麼事?”
她眼神之中,仿佛隱隱閃動起雷火。
潛真額角見汗,心里一陣突突。娘親對自己什麼都好應允,唯獨有關這種事,她是真的會翻臉不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