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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15章 新王

末世余生 墨涼 5755 2024-03-05 05:41

  這個消息對沈雲來說其實並不算驚悚,也並沒有出乎他的意料,畢竟他從那個屍山里面爬出來的時候,沈雲就肯定自己肯定不再是什麼純正的人類了。

  但是這不代表他就要變成什麼行屍之類的玩意,或者幫著行屍毀滅世界什麼的。

  不管他目前的身體是什麼半人半行屍也好,或者已經是純正的行屍本質也好,他的內心終究還是個人類。

  雖然這個消息在沈雲聽來,並不算什麼可怕的事情,然而在一旁的覺遠二人眼中,卻足可以稱得上是爆炸一般的消息。

  “妖魔,休要胡言!”覺遠已經聽不下去了,直接揮舞這錫杖奔著怪人就衝了過去。

  幾十斤中的錫杖,在覺遠手中仿佛玩具一樣的輕松,三步兩步直接邁步到怪人的身前,覺遠直接雙臂揮動,錫杖高高舉起,然後迅雷一般,轟然砸下。

  然而怪人那個已經瘦弱的只剩下皮包骨頭的手臂輕輕一舉,直接就接住了覺遠砸落的錫杖,然後輕輕一扯,直接就把覺遠拽的錫杖脫手,要不是他的雙腿已經被困在廢墟下面,估計直接補上一腳之後,覺遠就容易一下子交代了。

  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沈雲和悟痴都還來不及反應,覺遠已經被怪人居然的力氣甩的踉踉蹌蹌的向後跌去,沈雲趕緊上去扶住他,再讓覺遠沒有跌倒。

  “施主小心,這個家伙力氣好大。”

  覺遠的錫杖被怪人仍在一旁,他一雙眼球注視著沈雲,說道“看來你還是沒有醒悟,就讓我來幫你醒悟吧。”

  他癲狂的笑了起來,嘎嘎嘎的笑聲仿佛夜梟,在凌晨的黑夜中分外的駭人。

  隨著他的笑聲漸漸變大,一股濃重的血腥氣慢慢出來,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腥臭的味道。

  沈雲吸吸鼻子,這個味道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是屍血的味道。

  但是這股屍血是哪里來的呢?

  明月高懸,東方的啟明星已經亮起,一點晨輝已經探出了頭。

  碎石堆疊的廢墟上,那個怪人的背影被這晨曦的陽光一照,莫名的有種奇幻的感覺,他癲狂的指著面前的三人,雙手胡亂的揮舞著,塵土飛揚的廢墟一點點的浸出一點血色的痕跡。

  沈雲的眼睛慢慢睜大,廢墟上一點點的冒出紫紅色的屍血,然後緩緩的流淌在地面上,整個大地都開始被紫紅的腥臭血液慢慢浸染,入目看去,整個圍牆之內,都已經全是屍血彌漫。

  這個家伙哪里搞來的這麼多屍血?

  沈雲忽然想到了一個恐怖的可能,那個家伙不是把那些小鎮里面的行屍血都抽干了吧。

  還沒等說話,濃重的血腥氣就讓覺遠和悟痴兩個人不停的干嘔起來,這股味道實在太過濃重,讓沈雲都有些忍不住了。

  “嘔……”

  沈雲差點連早飯都吐出來,胃里面一陣痙攣,他艱難的控制住嘔吐的感覺,抬頭問道“你丫不會把鎮子里的幾千行屍都變成血漿了吧?”

  “幾千?”

  怪人雙手放進血流之之中,整個身體肉眼可見的變得豐盈,枯瘦的身體充氣一般的變得強壯,一會的功夫,已經變成了一個強壯的年輕人模樣,他的身體便面已經徹底變成行屍一樣的顏色,一層死皮被他從身體上扯下來。

  “何止幾千,我這地下,埋著十幾萬行屍,現在已經都變成了我們的養料,同類,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們一起迎接新生吧。”

  新生麼?

  沈雲苦笑的看著腳下,血漿已經彌漫了腳裸,他根本控制不住的在吸取屍血中的能量了,雖然沈雲很想說他根本不和這個家伙是一類人,但顯示仿佛在狠狠的回絕他做出任何解釋。

  那麼到底是血石,還是自己就是個變異的行屍呢?

  “嗷……”怪人忽然發出一聲長嘯。

  仿佛回應一般,附近稀稀落落的傳來幾聲行屍的尖嚎。

  “施主,快殺了這個怪物……嘔……”

  覺遠和悟痴兩個人互相攙扶著,兩個人幾乎已經吐毀了,這時候估計連膽汁都吐出來了,還一副嘔吐的模樣,實在是一點戰力都沒有了。

  殺了他?

  沈雲那股已經消失許久的殺虐情緒慢慢的襲上心頭,握著手里的長矛,躺著血漿,慢慢的向怪人走過去。

  怪人絲毫沒有害怕的情緒,反而隨手就捏碎橫穿身體的鋼筋,讓身體從廢墟里解放出來。

  “來吧,既然拒絕和我一起讓這個世界徹底的寧靜,就比試一下吧。”

  他毫不畏懼的活動了一下身體,走向沈雲。

  “硬著血流與月光的祭典,讓我們看一下,你曾經饒恕過的,陽光落下的時候,我們兩個之間,究竟誰是真正的新王。”

  怪人此時已經變成了一個壯碩的年輕人,渾身上下都是紫紅的屍血,把他整個人的染的更加猙獰,他毫不畏懼的迎著沈雲的身影,一雙眼睛灰蒙蒙的死死的盯著他。

  “鐺!”

  長矛砸在行屍的身上,他的身影一頓,出現了一絲痛苦的表情,想要伸手抓住身上的矛刃,卻伸手慢了,被沈雲一下的撤走。

  他對沈雲露出了一個笑容,玩味的說道“有點意思,先行者!”

  “是麼?”沈雲操起手中的長矛,傳承的武技在他身上完美的發揮,收回的長矛握在手心,一雙血色的眸子發出閃耀的紅光,源源不斷的屍血能量不斷的涌進沈雲的身體,讓他的暴虐情緒再也控制不住。

  “受死吧,後生!”

  沈雲手里的鐵矛被他狠狠的遞了出去,矛刃宛如一道殘影,以一個刁專的角度直奔怪人的脖頸而去。

  可能是剛剛脫困,怪人的身體並不靈活,面對沈雲的長矛,他只能雙手握緊,用自己胳膊上的力氣去迎接沈雲的長矛。

  “哎,哈!”他大吼一聲,雙手死死握住沈雲遞過來的矛刃,一張有些清秀的面目因為用力過大而顯得猙獰不已。

  力量都崩到一處,沈雲和他同樣有著近乎無窮無盡的屍血補充,兩人所有的力氣都用在了一處,然而只是蠻力上的拉扯,基本看不到結果。

  力氣在用到最大時,沈雲的那一邊,卻忽然撤去所有的力氣,怪人一個列跌差點摔倒,他眼前的長矛卻忽然撤走,接著又再次出現在他眼前,這次說什麼也來不及控制,鋒寒的矛刃直接傳統的他的胸口。

  “啊!”怪人痛苦的叫了一聲,雙手想要拔出矛刃。

  沒等雙手接近,矛刃卻是直接抽走,長矛收回沈雲手里大半,在他手里畫了一個圈,直接砸在了怪人的肩頭。

  長矛仿佛無跡可尋,那尖利的刺法用了幾次之後,沈雲就改用勢大力沉的砸打,一下一下的打在怪人的身上。

  “砰!”“砰!”

  連綿不斷的擊打聲傳來,沈雲的矛杆一下下的打在他的身上,厚重的肉感讓他暴虐的心情一下子變得暢爽。

  “這就是你的實力嗎?挑戰者?”

  沈雲的腦袋已經慢慢的變得昏沉起來,屍血中的能量仿佛吸取不盡,他沒有控制吸取的方法,無盡的屍血雖然讓他整個都變得力大無窮,但那種暴虐的情緒已經上來了,冷靜和理智逐漸的離他而去。

  怪人胸口的傷痕這時候已經完全好了,根本一點痕跡都看不出來,他一下一下的想要起身,卻被沈雲一矛一矛的砸著跪在血泊里,此刻再不復剛才的從容,有的只剩下招架而已。

  “施主……殺了他。”

  這種詭異的情況看的一邊的兩人只覺得玄奇無比,同時也恐懼異常,覺遠頭皮發麻的看著場中的兩人,說道“施主小心!”

  “我沒事,你們快走。”

  沈雲怕自己一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這次的自己,絕對會比上次上陽城外的那次更加可怕,甚至會失去理智也說不一定。

  但是離開現在是肯定不行的,這個家伙在這里逮著自己要單挑,不解決這個家伙,是無論如何也走不了的。

  只是經過了剛才那一通之後,面前的這個怪人已經慢慢的反應過來了,不再是被動的挨打,開始迎著沈雲的矛刃想要還擊,他強健的身體迎著沈雲的攻擊,已經慢慢的貼了上來,就算被矛刃穿通,也很快的就會恢復,被打兩下,就會嘗試的攻擊一次了。

  “你們走吧。”

  沈雲抽出時間回過頭,對著覺遠二人說道“我殺了他就走。”

  “走。”

  怪人的胸腔再次被沈雲的矛刃穿通,他猛然退開,嘴里噴出一蓬鮮血,胸前的傷口肉眼可見的消失,用手抹去嘴角的血跡,怪人猙獰的笑道“想走?晚了!”

  “嗷……”他仰起脖子,又是一聲長嘯。

  這次不同於上次稀稀落落的回應,附近的屍嚎此起彼伏的響起,接連不斷的傳來,透過圍牆的大門,已經能夠看到一群行屍出現的身影了。

  怪人也不管那些行屍,直接奔著沈雲說道“來吧,決出新王的誕生吧。”

  他的身手根本沒有任何學習過技巧的樣子,像是打架只憑一股蠻力的新手一樣,但沈雲這樣傳承了將軍行屍武技的身手一比,就完全只有被攻擊的份。

  但是這個家伙的反應能力實在驚人,同樣的招數,沈雲只要第三次用在這個家伙的身上,就會被他躲開,第四次之後就完全的失去效果。

  這個家伙就已經完全能夠閃躲下沈雲的攻擊。

  這導致沈雲不得不斟酌著自己能夠造成有效攻擊的招數,然而這個家伙也知道自己的弱點所在,拼著任何地方受傷,也不會讓沈雲的矛刃碰到一點脖頸和頭顱。

  實在狡猾的很。

  戰斗越來越區域白熱化,兩個人慢慢的開始互有來回,那個家伙恐怖的學習能力卻只能讓他躲避沈雲的招數,卻沒辦法完全避開沈雲的所有攻擊,加上手上沒有合適的武器,大多數時間還處在一個被動挨打的處境。

  然而外圍覺遠和悟痴的情況可就不妙了。

  他們兩個已經被無數的行屍包圍了,即使以兩個人的身手,卡在一個狹小的地方還能應付,但是以數量上來說,他們被屍群淹沒,只是時間問題。

  回頭看了一眼覺遠的情況,怪人已經貼到了沈雲的面前,一記王八拳直接打在了沈雲的胸口,一個沒注意的沈雲直接被他一拳打的退了兩步,雖然很快就恢復了,但胸口還是被打的生疼。

  這完全就是生手街頭打架的招數,這個家伙跟沈雲對了半天,攻擊手段還是還是簡陋的無法形容,只是奸猾無比,根本就殺不死。

  又來回的過了幾招之後,沈雲更加的急躁,他現在有一種老鼠拉龜,無從下手的感覺,眼前這個家伙讓他已經完全的失去理智,再不控制自己的情緒,直接扔掉手里的長矛,同樣也不管招數不招數了,直接就王八拳對轟。

  你給我一拳,我給你一掌,兩個在血流里直接頗有些酣暢淋漓的無盡對打,反正有腳下的血池,根本不瑜恢復的問題,除了疼痛之外,根本不存在任何問題。

  里面的戰斗遲遲不結束,外面的覺遠卻已經有些受不了了,兩個人已經被行屍徹底逼到了角落,抓了一個機會,趁機跑到街邊的一處小樓里,繼續抵御著行屍的進攻。

  天色慢慢變亮,就連廢墟的血流也漸漸干涸,沈雲和那個怪人的互毆卻遠遠沒有停止,兩人的此時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這時候就算有人拉著,兩個人也停不下來了。

  而覺遠這邊的情況也好不了多少,悟痴幾乎已經失去了作戰能力了,他被行屍啃了好幾口,好在並沒有變異,而覺遠也一個不小心之下,被行屍咬了一口,此時仍堵在門口頂著行屍的進攻。

  “結陣!”

  月皎騎在馬上,數百個女兵把她圍在中減,前排的女兵一身銅甲,手里拿著刀盾,隨著月皎的一聲嬌喝響起,一群女兵立刻形成一個整齊的陣型,上千人的隊伍整整齊齊的列成一個方陣。

  “前軍,架盾!”

  手持刀盾的女兵隨著月皎一聲令下,迅速的抬起手里的盾牌,結成一個密集的盾列,手中的刀頂在盾牌上,迎著屍群慢慢的頂了上去。

  “不動如山!”

  女兵們“哈”的一聲整齊的嬌喝,直接把刀盾豎立在地上,身子貼著盾牌撐住,在她們後面則是手持長矛和鐵狼銑的女兵隊,再後排的女兵背著一個小背簍,不斷的掏出一個個圓溜溜的小球。

  一個小球扔出去,作用就像個炸彈一樣,甚至比炸彈的威力還要大一點,被炸到的行屍不僅身體會被炸碎,就連離得遠一點的,也會被濺一身的火星。

  一溜的炸彈扔出去,讓後前排的女兵再把沒死的行屍補刀,月皎飛速的掃滅著行屍群,騎在馬上的她皺著眉頭看著小鎮里近乎上萬的行屍,對著身邊的一個女兵問道“我們的炸彈還夠用嗎?”

  “省一點的話,還夠用。”

  夠用就好,月皎放下心來,本來剛進入這個鎮子並沒有發現多少行屍,誰知道小鎮中心忽然傳來一聲鬼嚎,然後無數的行屍就不要命的一樣往鎮子里殺過來,被內外包夾的月皎只好拿出珍貴的炸彈應對。

  幸好月柔改造的這批炸彈威力足夠,數量也充足,掃蕩上一個小鎮的時候,月皎並沒有用多少。

  不過……她看著還密密麻麻的屍群,心里估計著,這一場之後,這批炸彈估計剩不了多少了。

  這可是她們今後的底氣所在啊,制作起來雖然簡單,但是有些用料根本不好找,就算有錢也弄不來,也不知道這批用完還能制作出來多少。

  屍群一點點的再減少,月皎看著街道兩旁的建築,看上去並沒有被搜索的痕跡,心里寬慰的想著這次的收獲。

  “手上的姐妹又多少?”

  “死了十七個,還有二十二個姐妹變異了……”月皎的副官有些沉悶的回答,雖然這已經算是經常性的報告了,只是女人的情感難免細膩,她還會有傷感的感覺。

  “一會戰斗結束,都留骨灰回去安葬吧。”月皎已經習慣了,她熟練的在馬上發號施令,看著眼前的屍群一片片的倒下,說道“陣型再密集一點,把前排的姐妹們換下來。”

  ……

  太陽慢慢的升起,行屍群也慢慢的在她們的推進下入潮水一般的消融,很快月皎就看見了小鎮中心的怪異景象。

  兩個渾身紫紅的血人還在不斷的互毆,周圍卻沒有一只行屍上去打擾他們,地面上滿是干涸成糊狀的屍血,腥臭的氣味經過一陣微風的吹拂直接送到月皎的鼻子里,讓她忍不住的干嘔一口,直接從馬上掏出面具戴上。

  “叫姐妹們把面具戴上。”

  身邊的副官拿起一面鼓,狠狠的敲了幾下,然後掏出一個紅旗比劃了幾個動作。

  後排的女兵們迅速掏出面具戴上,然後迅速的接替前排的女兵繼續抵擋著行屍,而前面的女兵也妥善的退到後面,開始佩戴面具。

  只是前方的那片血泊的那幅怪異的景象看的月皎有些心神不寧,那兩個互毆不停的怪人此時的動作已經遲緩下來了,其中一個高大更是不知道從哪摸出一個長矛,然後一矛刺進另一個人的脖子里。

  一腔熱血噴涌而起,一個染血的頭顱被另一個人抓在手里。

  “報告,行屍已經清理干淨,我們發現了兩個幸存者,好像是兩個和尚。”

  指著血泊里面那個拎著頭顱坐在地上喘息的血人,月皎說道“把他擒住,記著用鐵鏈綁好了,小心那個家伙。”

  就這樣,沈雲在幾乎力氣用光的情況下被幾個女兵直接用鐵鏈捆了一個結實,滿身黏糊糊的屍血的他直接被押著送到了月皎的馬前。

  同樣被擒住的,還有覺遠和悟痴兩個和尚,不過此時這二位的情況也不怎麼好,悟痴被咬了好幾口,此時估計已經快要變異了,渾身上下的皮膚都已經不是正常的顏色了。

  而覺遠,看上去能好一點,不過也只是好點而已,他萎靡的被兩個女兵押著,黃色的僧衣已經徹底的變成了破爛,見了沈雲,虛弱的問道“沈施主,那個魔物怎麼樣了?”

  “沈……?”月皎斟酌了一句這個姓氏,疑惑的轉頭看向沈雲。

  ……不好,覺遠你個臭嘴。沈雲苦笑的看著覺遠,只覺得這一趟完全被這個大和尚坑了。

  這娘們絕對和自己有仇啊,這回落在她手里,自己還能有好?

  果然,月皎越看,越覺得眼前的這個血人她十分熟悉,對一旁的女兵說道“弄兩桶水來。”

  “嘩啦……”

  一桶水直接澆在沈雲頭上,屍血褪去,露出他一張苦澀的臉來。

  果然是你!

  看著已經被鐵鏈捆的結結實實的沈雲,月皎咬著牙笑道“姓沈的,我們又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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