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則言的話讓林妙妙不知如何回應，她沉默地低頭。

　　忽然，她的肚子傳來一陣叫聲，在黑夜里格外清晰。

　　兩個人都怔了一下，身後的許則言接著笑了起來。

　　“不許笑。”她有絲惱怒，去掐他環抱著自己的手。

　　“好，我不笑了。”他的嘴唇靠近她的耳朵，低聲說道：“不過我也餓了。”

　　輕柔的聲音像陣晚風拂過她的耳垂，她不禁眨了眨眼。

　　林妙妙為他的體貼心動，默了幾秒，“床頭有下午的瑪德琳。”

　　許則言下了床，她還有些羞澀，“不許開燈。”

　　暗夜里，她聽見許則言極輕地笑了一聲，內心忽然很想看一看他的模樣，她從來沒有見過他笑那麼多次。

　　她忍著心頭悸動，坐起身來，倚在床頭。

　　他已經打開塑料袋，把一個瑪德琳拿到她的嘴邊。

　　她張口咬了一角，經過幾個小時的回油，蛋糕體更蓬松綿軟了，含在嘴里瞬間就化，只留濃郁的黃油味道，摻雜著一絲檸檬的清香。

　　“好吃嗎？”他在幽幽夜色中問她，把整個瑪德琳喂到她嘴里。

　　“嗯。”她點點頭，又不忘加了一句，“模脫得很好，很完美。”

　　許則言怔住幾秒，又低頭輕笑，自己也吃了一個，細嚼慢咽地品味。

　　“是前面步驟做得好，才這麼美味。”

　　他又喂了林妙妙一個，她才想起來，“餐廳的牛奶幫我拿過來，可以嗎？”

　　許則言神色微凝，默然起身，直接走了出去。

　　月移雲遮，整個房間沒了月光，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林妙妙抱著腿，側首倚在膝蓋上，緩緩閉上眼睛。

　　林妙妙，不管怎樣，我只希望你能把你心里一個特殊的位置留給我。

　　和別人不一樣的那種。

　　她想到剛才許則言說過的話，心里有一絲酸澀的疼。

　　畢竟，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

　　靜謐之中，她聽到輕微的腳步聲在逐漸靠近。

　　他停在床邊，抬手輕輕觸碰她的臉，修長的手指透著涼意。

　　她的心里倏地泛起一絲愧疚，抬指撫著他的手，一路向上，纖長的手指掠過他的肌膚，動作輕柔如風。

　　她手掌收攏，抓著他的手臂，把他整個身體向下拉。

　　她仍然閉住雙眼，卻是倚著他，雙腿跪在了床上，他的一只腿也壓住了床沿，手臂收攏，伸手扶住她的腰。

　　林妙妙的手摸上去，直接捧住他的臉，吻了過去。

　　高挺的鼻尖蹭著她的臉龐，她甚至感覺到柔軟的長睫在她面頰顫動。

　　她主動探出舌尖，在他濕潤的嘴里巡回，一點點地舔過口腔的每一處，再尋到他的舌尖，與他勾纏。

　　潮濕的舌頭攪弄在一起，交換唾液的聲音此起彼伏，在黑夜里如此清晰。

　　“許則言……嗯……”她在親吻的間隙，叫著他的名字。

　　男人的身體重重地震了一下，很快更緊地掐住她的腰，狠狠地吻了過來。

　　她感覺到他激動的情緒，或許是因為她難得的主動嗎？

　　還是他真的很喜歡在親熱的時候，聽她叫他的名字。

　　林妙妙不得而知，而是抓住他的手臂，無力地承受他熱情似火的親吻。

　　他吻得太狠，她甚至羞惱地咬了一口他的唇角，他也未曾松口。

　　吻了好一會，她頭腦因為缺氧而有些暈，被他直接壓在了床上。

　　終於他起了身，離開了她的嘴唇，她昏昏沉沉地躺著，輕聲喘息。

　　忽然，他的手再次碰到她的臉，輕輕地拍了一下。

　　“還要喝牛奶嗎？”

　　林妙妙在瞬間清醒過來，她感覺到手的觸感仿佛不一樣了，猛地睜開雙眼。

　　她的眼睛努力地適應著眼前的黑暗，直到許則言的臉龐朦朦朧朧地出現在她面前。

　　他輕蹙眉尖，疑惑地看著她，“剛才睡著了？”

　　她心跳劇烈，舔了舔唇，方才吻的余韻仿佛還存留在唇齒之間。

　　她小心翼翼地抬眸，試探地問了句，“你怎麼去了這麼久？”

　　許則言扶她起來，把杯子放她手心里，溫熱的觸感從指尖透過來。

　　“怕你晚上喝涼的東西會不舒服，加熱了一下牛奶。”

　　林妙妙恍然大悟，剛才吻她的人不是許則言。

　　她穩著顫抖的手，把杯子遞到嘴邊，慢慢喝著牛奶。

　　所以，剛才的那個人是誰？

　　林妙妙的房間外面，有個人影正面對著那個方向。

　　他倚著白牆，斜斜地靠住，雙腿挺得筆直，默默望著她緊閉的房門。

　　夜色如墨，忽然一點火光亮了起來，燃在他的指間。

　　很快，那點火星慢慢地上移，更持久更明亮地又閃了片刻，照亮深沉的眼瞳。

　　唇角有隱隱的疼，他修長的手指一撫而過。

　　男人的呼吸，綿長又幽沉，伴著煙草的氣息，與黑夜融於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