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胖子老家所在縣城離市區也就一個小時路程,五點鍾在分行機關接了劉瑩,六點就到了縣城,司機在縣城有親戚,聽說我們沒有其他地方要去,他把我們送到殯儀館就到親戚家去了,讓我們回去時打他電話。
殯儀館里面有城區支行派過來的人安排著,看來城區支行新任領導還是不錯,起碼對員工的生死看得不淡。
我和劉瑩上前敬獻了花圈,對著周胖子鞠了三躬,周胖子穿戴整齊端詳地睡在那兒,仍象平常見著的一樣,只是那沒有血色的臉上似有一絲愁緒,不知是不是周胖子仍擔憂著妻兒老小今後的生活?
周胖子的老婆坐在輪椅上,這會兒沒有哭泣,只是兩眼無神地望著躺在冰棺里的周胖子,我與她打招呼她也只微微點了下頭。
周胖子的兒子今年十五歲,個子已比我高出半個頭,這小子除了來客人時上去回拜幾下,其余時間都直挺挺站在他媽身邊,臉上是堅毅的神態,似乎是在向他逝去的父親保證會照顧好他殘疾的親娘,我不由得為周胖子稍感欣慰:盡管他英年早逝,但至少他留下了這麼懂事的兒子。
我在殯儀館竟沒覺得有什麼悲哀,盡管以前與周胖子也算是比較親近的同事按理我應該有點哀傷之情,也許是老肖任飛揚的猝死讓我知道了人的渺小和生命的輕賤,反正人都是要走到這一步,他只不過早走了一步而已,古人不都說過“大丈夫生而何歡死而何憾”嗎?
再說除了結婚前一腳踩多船有點對不住那幾個女子外周胖子可說沒有什麼對不起人的,尤其他老婆癱瘓多年兩人仍感情如一更讓人欽佩。
我唯一為周胖子感到遺憾的是他沒能成為什麼大官或大款,殯儀館里便不太熱鬧,對比任飛揚那排場就差得多,當然更不能與八寶山那些人相比了。
城區支行的人還沒到,劉瑩又不願在殯儀館里吃飯,坐了一會我便陪劉瑩出了殯儀館找吃飯的地方。
縣城不大,可吃飯的地方不少,看來江都市各區縣的餐飲行業在go-vern-ment機關的大力支持下都有了蓬勃發展。
我們在一個餐館找了個小包房坐下,待服務員上菜時,劉瑩反常地要喝啤酒,於是服務員給我們拿了四瓶啤酒。
劉瑩默不作聲,兩人喝酒的氣氛便很沉悶。
“怎麼了瑩瑩?今天好象很不高興啊。”與她有過肌膚之親後私下里我一直這樣稱呼她,一時間還改不過來。
“雨飛,人這一輩子到底怎麼回事?周胖子這樣有良心的好人怎麼都得不到好報?”看來周胖子的死令她很意外,她想不到周胖子這麼好的人也會有飛來橫禍。
“人死與好壞沒關系,也無所謂報應不報應,你做好人那是你自願的,你想心安理得,已經給你‘心安理得’的報應了,壞人不求心安理得,你怎麼報應他們?周胖子的死是個意外,你別太往心里去。”我只能亂七八糟地安慰她,因為我也一直納悶為什麼好人得不到好報壞人卻總是那麼逍遙。
“周胖子死了,他老婆以後不知道怎麼辦。”
“活著的人都會有活著的辦法,這個你就不用過多擔心了,城區支行也會考慮的。”
“周胖子對他老婆可真是好啊,這世上不知還有幾個男人會象周胖子一樣對老婆一心一意不離不棄的?”
“這世上對老婆一心一意的不多,可不離不棄的還是不少。要是沒有你,我對周淑瓊也會一心一意。”說這話時我竟然沒有絲毫臉熱的感覺,我發現聽了這話劉瑩的臉色好了一些,看來女人還是喜歡聽些養耳的話,可惜這類話我學得不多。
“雨飛要是當初咱們兩個在一起,你會不會象周胖子一樣對我?”劉瑩兩眼直直地問我。
“陰差陽錯啊,當初要是和你在一起,只怕這輩子再也沒有女人能讓我動心了。”我知道這是她期待的答案,胡來在外面亂七八糟她管不著,她要知道這世上還是有在乎她的人以求心理平衡。
不過我這話倒沒說假,要是與她在一起她肯定不會首先去偷人,我也會象以前對阿瓊一樣把她當成一個寶。
“雨飛,我發現你變了,我常回想這幾個月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覺得你在我身上只是在發泄,我沒感覺到你對我還有什麼感情。”劉瑩這話倒讓我很意外,有人說女人是用心來做愛,看來這話真是不假,“這麼多年了,變肯定是要變的,畢竟我們生活在這個社會,又經歷了很多東西,只是我和你在一起並沒有發泄什麼,要說發泄也是發泄當初沒得到你的郁悶,只有在你身上的時侯我才知道其實我心里一直忘不了你。”心說以前那朦朧的感情怎麼能當真?
不過我還是挪到她邊上伸手抱了她,見她沒反對,又伸進她衣服里面輕輕撫摸了一陣,正待下探時服務員敲門送菜,趕緊回到原座。
“唉,不知道這一輩子活著到底為了什麼?”再喝一陣,劉瑩又感嘆起來,她的感嘆聲讓我疑惑阿瓊是不是也常思考人活著到底為什麼這個問題?
看來我還是對女人的內心研究不夠。
“人活著就是為了活著,其他的都是瞎JB亂談。周胖子,老肖,他們稀里糊塗就死了,我們活著的人就得清醒點,要活得輕松,要活得灑脫。”說這話時慷慨激昂,說過後卻是一愣:好象任飛揚對我說過類似的話呀。
後面劉瑩流了些淚水,我知道她還是沒想通人活著的意義,也許她永遠都不會想明白就連她那曾做過市委副書記的老子只怕都沒想明白,因而我除了抱抱她沒有過多地勸她別哭。
走出餐館劉瑩就清醒了,我隨手搭在她肩上讓她晚上別回市里,她抖開我的手說:“還是回去吧,胡來勸我別多和你在一起,只怕他知道了我們的事。”
我嘴里只是哼了一下。
我知道胡來心懷鬼胎,怕我與劉瑩到一個部門後為報復而勾引她老婆,其實他怎知道我和他老婆早就睡過了?
當然這實情我不可能告訴劉瑩,要是她知道我與她在一起是為了報復胡來,不知會傷心成什麼樣子呢。
“雨飛,我們總得現實點,都有家有室了,以後我們還是少單獨在一起為好。”見我不說話,劉瑩忙開導起我來。
聽了她這話我心里略有不快,卻又想起丫頭一個人在家里不知道吃飯了沒有,又想起還沒告訴陳紅我要出差的事,心說等會還是先去陳紅那兒與她當面說說,完了再去陪陪丫頭,畢竟丫頭今天剛剛手術,而那手術的罪魁禍首就是我。
如此想著,便忘了與劉瑩說話,劉瑩以為我一直在為她的話不高興而她主意已定因而不再勸我,於是一路上兩人竟沒再說話。
走回殯儀館,給司機打了電話,與城區支行及縣支行熟悉的人打了招呼,稍等片刻便告辭出來。
上車後我與劉瑩都沒多說什麼,待把她送到文化局家屬院,我便讓司機直接開到了陳紅那兒。
陳紅正坐在客廳里研究著各色衣服款式,茶幾上擺滿了服裝類的雜志。
她見我去了很是高興,拿著書上的圖樣在我身上比個不停,那股興奮勁弄得我莫名其妙。
待我告訴她要出差一個多月,她眼神暗了暗,不過只是片刻功夫便恢復了正常,我知道她不想讓我太為她揪心。
她從衣櫃里拿出兩套內衣褲要我帶上,讓我在外面穿她給的短褲,要是在外熬不過想亂來時我一脫褲子就能想起她。
我說我肯定會想起她因為她是我唯一見過的下面一絲不掛的女性,她聽了我的話很不高興,問我是不是只因為她下面光溜溜一毛不染才對她感興趣,我只好扇了自己兩嘴巴同時向她表白我對她的深情,為了更深刻地論證我對她的深情我又把她脫光了以實際行動表白了一番。
從陳紅家里出來後,我看了看提著的兩套內衣褲,覺得很難辦,陳紅給的東西我又不可能扔掉,只好在路上猜測趙燕霞可能問的問題並預先想出了答案,這才放心地向趙燕霞那兒走去。
丫頭還躺在床上看電視,見我進去她便要我抱她,親嘴時她感覺到有異味,問我是不是和別的女人親過嘴,她這問題我在路上可沒設想過答案,不免有點慌神,同時也暗地里吃了一驚:她怎麼這麼敏感?
按說我剛在陳紅那兒洗了個澡(但沒洗頭發)還漱了口,只是臨走時陳紅抱著我親了幾下嘛。
不過丫頭既然已問我也不能不答,我只好裝糊塗說哪有時間和別人親嘴,丫頭說我嘴里的味道不對勁,我說可能在殯儀館呆久了被那些香薰的吧,丫頭可能還沒到殯儀館去過,聽我這麼說也便做罷,隨後問起手上提的內衣內褲,已預設答案的問題當然難不住我了,於是丫頭很高興地讓我伺候她洗了個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