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就起了床,告訴阿瓊得回行里准備一些東西,中午不回家,她讓我下午早些回來,晚上一起去她媽家接兒子,我當下隨口答應了。
趕到趙燕霞那兒,丫頭還沒醒呢,全身上下一絲不掛地躺在床上,我暗暗好笑:這丫頭,倒學會我單身時光身子睡覺的習慣了,只是那時侯別人叫我“飛機婆”,我該給丫頭叫個什麼混名才好?
玩弄了一會她那對大乳,見她還是不醒,一只手忍不住又摸到她的下身,丫頭在興奮中醒了過來,順手把我拉到她身上,不過我擔心留下穢物等會醫生做手術會嫌髒,只是在她身上揉搓了一陣。
到了醫院門口,我讓丫頭等著,自己跑到對面小賣部買了個紅包,往里塞了三百塊錢,然後拉著丫頭掛了號,到醫生那兒重新檢查,待確認是懷孕了便開單交了手術費,就等著叫號進去做手術了。
手術室門前的座位上有不少女性,估計都是等著做人流的,其中只有一個女人由一個瘦小的男子陪同,看樣子是附近郊區的,其他的女人竟都沒有男人相陪,心中不免鄙視起那些混蛋來:上床時圖快活不想穿雨衣,出事了怎麼都不管了?
真是些王八蛋。
女人們一個個滿臉憂愁,只有兩個打扮前衛的年輕女子一臉滿不在乎,看那樣子只怕是人流常客,倒讓我擔心她們以後會不會失去做母親的機會。
從手術室走出來的女人一個個神態疲憊就如死里逃生一般,丫頭見了一臉緊張,雙手緊緊抓住我,我明白她從未經歷過這種事兒心里恐懼,只好安慰她別怕,告訴她這是醫院里最簡單的手術,一會兒就好。
突然想起結婚前陪阿瓊上醫院人流的情景,阿瓊開始也是這樣緊張地抓住我,不過我給了醫生一百塊紅包,阿瓊出來時好象不太痛苦,倒是我那時候一直緊張著,直到她順利來了例假。
終於叫到丫頭了,我扶她走到門口,叫號的小姐把我阻在門外,看來紅包是沒機會送了,只能聽天由命了。
待丫頭再出現在門口時,只見她臉上淚痕未干,臉色蒼白,走路有氣無力,我趕忙上去扶著她,她抱著我突然哭了起來,盡管術後無力因而哭聲不大,可在寂靜的手術室前聽起來便有點刺耳,一時間引來走廊上眾多目光。
一個老男人和一個妙齡女子站在人流手術室前相摟,傻子都能看出是怎麼回事,我臉上便馬上收到了很多鄙視的眼神,不過這時候我也沒心思在乎這些了,我輕輕勸丫頭在旁邊先坐一會,她卻哭著說要馬上回家,我只好硬著頭皮去醫生那兒開了些藥,扶著她慢慢走出了醫院,待鑽進出租車關好門,我暗暗慶幸今天運氣好沒碰見熟人。
回到住處,把丫頭放到床上躺下,丫頭卻又拉著我哭訴了一會,那委曲的樣子令我肝腸寸斷。
原來剛才在醫院手術室丫頭躺下後不久那個額頭上布滿雀斑的女醫生就拿個鉗子之類的東西使勁從下面捅了進去,丫頭痛得大喊大叫,那女醫生用鄙夷的口氣吼道:“喊什麼喊?這不是那些騷JB,搞進去沒那麼快活。年紀輕輕的不學好,怕痛以後就別亂發騷。”丫頭被嚇住了,可那醫生手上的粗魯沒有分毫減弱,丫頭只能委曲地忍受著,她說那一刻就象進了地獄一般。
沒想到人民醫院也有這種變態醫生,看來那女醫生是好久沒有男人滋潤了以致心態不平衡,心里便詛咒了她若干次,當然我沒有說要操她之類的,我怕見了那滿額頭雀斑會生出男性病來。
等丫頭情緒好了點,我到附近菜市場買了只老母雞回來給她燉了一鍋雞湯,又簡單地做了點飯菜。
等湯熬好,我盛了一碗端到床前,一口口喂丫頭喝,丫頭柔柔地看我吹著勺子上的熱氣,眼里那幸福的神情讓我真想一輩子就這樣伺候她。
湯喂得差不多了,又給丫頭喂了碗飯,待收拾干淨,上床摟著丫頭說了陣話,丫頭讓我晚上一定要陪她,我看看她那虛弱樣便沒忍心拒絕。
正考慮如何給阿瓊撒謊晚上不回家睡覺,手機不識趣地響了起來,一看是劉瑩的號碼,心說莫非胡來那小奸夫出去了她想和我重溫舊夢?
為免丫頭不快,我走到客廳接了電話。
“劉瑩,怎麼了?”
“雨飛,你知不知道周胖子被車撞死了?”
“什麼?周胖子?”我眼前浮現出一個滿臉笑容的胖大漢,卻怎麼都沒把這胖大漢與死神聯系到一起。
“是啊,他昨天回縣城,不知怎麼被車撞死了。我剛聽到消息,晚上城區支行准備去一撥人,你去不去?”
“去去去,該去。這麼著吧,五點鍾再聯系。”
這周胖子比我早兩年進行,是個復員軍人,據說他在部隊時的主要工作就是養豬,也不知是真是假。
他復員後頂替父親的工作到城區支行,開始幾年在營業部做出納,因文化水平不高,後來不做出納了便一直干保衛。
做出納時一些單位來進帳提錢的女人被他那英俊的面孔吸引,便找很多借口與他套近乎,他便有了一些桃花之運,不過周胖子很老實,沒結婚堅決不碰女人的身子,只是花兒一多他有點忘乎所以,有心在多中選優,於是一腳踏多船的事兒便免不了。
有次一個女孩子從他老家縣城來看他,晚上這周胖子不敢留宿,將她以表妹身份介紹到另一個正談得正歡的女孩那兒去住,兩個女人睡在一起閒聊,周胖子腳踏若干只船的事兒便暴了光,第二天兩個女人找到老行長辦公室揭露他的不道德行徑,老行長當時很惱火,問他到底要哪個,他愣了好久指了一個,結果兩個女人都離他而去。
後來周胖子終於找了個與他同縣在市棉紡廠工作的女工結了婚,那女人為人不錯,長得也還可以,周胖子格外珍惜,只可惜紅顏多薄命,那女人生了孩子便害了怪病,從此下身癱瘓。
周胖子倒是不離不棄,城區支行大院里下班後便常見周胖子推著輪椅帶老婆散步的動人場景。
以前周胖子與我的關系不錯,他既然早逝,我沒理由不去看看。
躺床上想了想,又給城區支行信貸部李剛打電話問了問具體情況,他說自薛成仁出事之後周胖子怕老婆在行里擔心,就把老婆送到丈母娘家去暫時住兩個月,這個周末回去正准備接回來呢,沒想到飛來橫禍,不知道那孤兒寡母以後怎麼辦。
他告訴我城區支行今晚去一輛中巴,分行機關的大客車也借了一同去,我要是去他給我留個位置,我告訴他不用了,我自己找車去。
放了電話,我給丫頭說了一下,她倒沒什麼意見,只是問我晚上回不回來陪她,我也不知道晚上究竟會怎樣,只能含糊地說要是回來了一定來這兒。
從丫頭那兒出來後,我打電話告訴阿瓊周胖子的事,問她去不去。
阿瓊那一撥女孩子剛進行時周胖子曾教她們數過鈔票,也算是有些師徒之誼吧,阿瓊有意去一下,可她晚上得陪孩子,明早又得送孩子上書法班,怕趕不回來,她便讓我自己去,又問我晚上回不回來,我說也許在那兒陪陪周胖子。
給阿瓊打過電話,我又向廖衛東借車。
自從他出了那場車禍後他就請了個司機給他開奧迪,別克已經報廢,保險公司賠錢後他買了輛奇瑞QQ給朱玲玲在城區開著玩。
今天小兩口都沒出去,他答應馬上讓司機開奧迪送我。
別人的司機跟我出去總得有點表示,便要回家拿煙,卻想起家里高檔存貨已經沒有了,只好到路旁一個煙酒店花二十三塊錢買了包“芙蓉王”,服務員讓我交錢時我竟愣了片刻,回過神來便想起似乎有好幾年沒掏錢買煙了,心里不免涌上了一絲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