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客棧坐落在一條寧靜的街道上,古老和端莊的磚紅色外牆和灰色屋頂見證了陳明新從一個不知名的小作家成長為了一個在一個領域內,家喻戶曉的人物。
這間客棧的老板是陳明新的朋友,也是他的忠實讀者,他以很低的價格在這間客棧里租了一個寬敞的套房給陳明新,其中的客廳已經轉變為了一個高效的工作室,而臥室則保留給了他自己,作為精神的避風港。
這里離北京大學很近,在陳明新和劉月保持情人關系的期間,劉月曾經頻繁的到訪,兩人在這里共度了許多珍貴的時光。
陽光斜斜地從窗戶灑進工作室,溫暖地撫摸著整齊的文件和那些掛在牆上的榮譽獎項,營造出一種和諧且靜謐的氛圍。
陳明新靜靜坐在辦公椅上,雙手輕輕搭在扶手上,眼神焦急地盯著門口的方向,似乎在等待著什麼的出現。
陳明新的辦公室里還有一個年輕的女助理。
她是他的經紀人和寫作助理,她幫助陳明新管理日常的商業事務和協助他的創作過程。
女助理知道陳明新和劉月之間的關系,但她始終保持著適當的距離,不僅是為了保護陳明新的隱私,更是為了給他提供一個可以安心創作的環境。
今天她被特意放了個假,此刻,整個工作室中只剩下陳明新一個人。劉月沒有回信息告訴自己,她會不會來。但是直覺告訴他,他應該等。
陳明新開始回憶與劉月在這個空間里一起度過的時光。
他記得她喜歡坐在窗邊,喜歡靜靜地聽他講述他的創作靈感和故事的源頭。
他知道,她現在已經開始了新的生活,有了新的開始。
陳明新靜靜地坐著,心里既有些許的焦慮也有期待。
他知道,無論今天的見面結果如何,他都應該勇敢地去面對,去嘗試,哪怕只是為了一個可能存在的機會。
北京城的另一處,位於城市中心的心髒地帶,繁忙且龐大的富東大廈凌立在天際。
王林的辦公室坐落於這座摩天大樓的頂層。
王林此刻正站在這五十層高的空中,觀瞰著腳下繁華的世界。
這里是他沉思和決策的聖地,也是他實施計劃和達成目標的戰場。
透過寬大的落地窗戶,王林可以清晰地望見北京市中心的風貌。
這里的每座建築都在向他訴說著這座城市的歷史和未來,讓人不禁為之心動。
遠方,天安門廣場和故宮的屋脊若隱若現,仿佛訴說著無盡的故事,把古老與現代緊緊地纏繞在一起。
轉過頭來,他的視线可以透過另一扇窗戶,直達北京的西部。
那里,西山的輪廓逐漸變得清晰,那片山脈沉睡在古老的傳說中,像是一位智者在默默地守護著這座古老而又年輕的城市。
這個辦公室不僅僅是王林工作的地方,更是他與這座城市對話、感受其脈動的地方。
他在這里,感受著城市的心跳,體驗著它的繁華與寂靜,思考著如何在這座永恒與變遷交織的都市中,書寫屬於他的篇章。
金色的陽光透過落地窗輕輕地撒在房間內,為深色的木質辦公桌和高背皮質座椅鍍上一道溫柔的光輝。
房間的一角,高大的書架上擺滿了各類經濟學術和企業管理的權威著作,映照出房間主人過去的學術深度和權威地位。
然而,此刻的他,面對著桌上堆積的文件,卻顯得有些力不從心和迷茫,他失去了過去的記憶,眼中流露出一絲無奈和掙扎,仿佛在努力追尋著自己失落的影子。
桌上的文件早已經是堆積如山,而王林卻常常失神,眼前的文字仿佛成了一種遙不可及的語言。
他試著讓自己專心,抓住那些漸行漸遠的記憶碎片,但他的大腦似乎總是拒絕配合。
車禍後的失憶讓王林處在一個非常微妙的境地。
一方面,他知道他是這家企業的掌舵人,負責指引公司的方向,這讓他感到自豪而驕傲,而另一方面,失去了過去的記憶,使得他的每一個決定都變得異常艱難和痛苦。
他的秘書走了進來,小心翼翼地把一份報告放在他的面,說道:“王總,這份文件需要盡快簽署,我已經幫您初步看過了。”
秘書能看出王林的困惑和掙扎,但也能感受到他那堅定不移的決心和力量。
王林點了點頭,示意她可以離開。
他深吸一口氣,試著集中注意力,然後拿起了秘書剛剛放在桌上的文件。
盡管他不能完全把握所有的細節,但他仍然能夠依靠他的直覺來做出決定。
他知道他不能讓失憶成為他的絆腳石,他必須找到一個辦法來重新認識和掌控他的事業。
王林覺得,他必須以一個勇士的姿態,去努力找回自己的自我和方向。
就在此時,電話響起打斷了他的沉思,一看是兒子王龍的,他馬上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即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傳來:“爸,今晚我想帶女朋友回家見你,你在家嗎?”
“女朋友?”王林看了一眼手表,回道:“我在公司,那我6點左右回來。”
劉月此刻自然還不知道王龍的這些想法,她正身處在陳明新那充滿深邃藝術氛圍的工作室中。
兩人的目光相碰,相互穿透,試圖在這無言的交流中尋找一线通融。
兩人之間的空氣仿佛凝固,都在暗流涌動的沉默中摸索著彼此的心弦。
陳明新的一切,無論是面部輪廓還是微妙的表情,都帶著一種深刻的熟悉與神秘。
劉月能感受到,這種深刻的認同感是自己的這具身體與生俱來的回應。
一種無法言說的、源於身體深處的情感在涌動,好似這具身體在無聲地吟唱:這個男人,就是我的另一半。
經過昨夜漫長的思考,劉月最終得出的結論是,只要能夠確認王林的狀態,就能知道自己究竟是誰了,如果王林一切正常,那她就是劉月。
因此,她現在迫切地需要見到王林。在今天趕來的路上,她已經仔細想過了,今天回去後,她就會立刻設法讓王龍帶自己去見他爸。
然而,盡管目前尚未能確認王林的真實狀態,但結合各種跡象,以及自己身體對陳明新的反應,她內心的天平已經大大地傾向於認為自己就是劉月。
她覺得,現在她所缺少的就是一個確認。
因此,在揭開真相的那一刹那到來之前,她不能讓眼前的這個男人再受到來自她的傷害。
如果她真的是劉月,那麼這個男人就是她內心深處揮之不去的愛人。
在這一瞬間,一種無法名狀的懊悔在她心中彌漫開來。
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答應王龍,做王龍的女朋友。
如果現實真如她所覺,她實際上就是劉月,那麼她該如何正視自己真正的愛人呢?
這些紛擾的思緒並非劉月主動尋找,而是在見到陳明新的一瞬間自然而然涌現在她的腦海里的。
劉月很快意識到眼前的陳明新正在痴迷的凝望著自己。
於是,她展開了一抹甜美的笑容,用溫暖的笑聲打破了空氣中的靜默,輕聲說道:“不請我坐下嗎?”
看到劉月輕柔地微笑,側頭望著自己的樣子,陳明新終於從呆愣中回過神來。
他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露出一抹尷尬卻又溫暖的笑容,說道:“對不起,是我粗心了。”隨後,他迅速走向劉月,輕輕地接過她的手提包,放在了進門的桌子上,並溫和地說道:“坐。”
劉月環顧著整個辦公室,只是瞥了一眼。
窗戶旁邊整齊地擺放著兩把椅子,之間是一張精致的小茶幾。
她沒有猶豫,直接走向其中的一把椅子,仿佛那里就是自己經常坐的位置。
陳明新緊跟在劉月身後,隨之,在另一個位置上坐了下來。
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面前的劉月。
這一刻世界變的安靜極了,只有窗外的微風吹進來時,才能聽到一點聲響。
劉月今天身著一襲純白的連衣裙,彰顯出她的純潔無瑕,露出的香肩透露著一絲青澀的誘惑。
她的頭發隨著微風輕輕擺動,飄舞在她的肩膀上。
每當秀發飄過她清澈如水的面孔時,她都會輕輕捋著被風吹散的發絲,那一刹那,仿佛時間都為之凝固。
現在的劉月,雖然只有王林的記憶,無法從劉月過往經歷中知道劉月的行為模式,但她仍然能夠通過這具身體,展現出她心中所理解的完美女性形象。
這並不需過多的思索,因為人的大腦便是依照一種擇優選擇機制來運作的。
所謂的擇優選擇機制,就是大腦在執行一個指令時,一定會通過調取腦內相關的一些信息,然後整合分析,做出最優選擇。
人們可能會認為這是自己的意識做出的選擇,實則不然,意識只是最終結果的表現,一切選擇其實都是在人類無感知的情況下進行的。
比如同等大小的鑽石和黃金放在人們的眼前,如果沒有任何附加條件,人們只要知道相應價值,就一定會選擇鑽石。
再比如,人們學會了如何正確的計算出一加一等於二後,想要讓他們再不小心算錯這道題,就是不可能的了。
而且,由於大腦和身體構成了一個高度協同的系統,當大腦作出某個決定時,身體會自動執行這一決定。
這就解釋了為什麼,當劉月構想出她心中的理想女性形象時,她的身體能夠無縫地、准確地呈現出這一形象。
如果劉月的潛意識也存在於這具身體內,再結合王林男性記憶對女性的認知,甚至可能可以呈現出比真正的劉月更女性化的外在形象。
這也可以說明為什麼陳明新此刻如痴如醉地凝視著劉月,似乎完全沉浸在了她的美麗中無法自拔。
劉月感覺到了陳明新深深的目光,有些害羞,不禁輕聲問道:“你就准備一直這樣看著我,不想說點什麼嗎?”她的聲音不大,露出一絲女孩應有的羞澀。
陳明新似乎並未聽到劉月的言語,他只是含情脈脈地注視著劉月,說道:“你捋頭發的樣子,依然和以前一樣動人。”他停頓了一下,深深地吸了口氣,仿佛在收集著心底的情感,繼續說道:“你知道嗎,自從我們分開後,每次坐在這個位置上,都常常有一種錯覺,仿佛你就坐在這個地方,像以前一樣專注地聽我分享著我的各種故事。”
劉月聽到這里,內心震動,陳明新的話像是觸摸到了她靈魂深處的某個角落,她面無表情地、輕聲問道:“我捋頭發的樣子跟以前一樣嗎?還有,我以前總喜歡坐這個位子嗎?”
陳明新不解劉月為何忽然如此詢問,他本能地回答:“是的,一模一樣,而且你也總是坐在這個位置。”然後他滿懷疑惑地反問:“你為何突然問起這些?”
“我的記憶是王林的,而身體的下意識反應卻全部是劉月的,這說明什麼?”劉月在心底問自己,“果然劉月本身的記憶都在大腦中,只是我的表層意識無法感知到,但潛意識可以。否則我不可能表現出劉月的習性。”
劉月心中涌動著種種思緒。
她開始反思自己在車禍後的種種行為。
她忽然明白,之所以自己能迅速學會化妝,學會蹦迪,不是因為她天賦異稟,而是這具身體本就知道這一切,她不過是在不自知之間調用了這些能力罷了。
現在看來,她的每一次無意識的舉動和行為,都是這具身體原本的習慣和基因在指引著她。
不僅如此,她還回想起了幾次,她不經意中所選擇的衣著,與劉月相冊中的一些裝扮幾乎是一模一樣。
她不再能將這些歸為巧合,這些無疑是潛意識的影響。
一切證據都在說明,劉月的身體一直知道它是誰,知道自己要什麼,一直在按照它以前的記憶在指引劉月的意識做出身體想要她做的事,而她的表象意識因為無法獲得車禍前劉月的記憶,所以出現了意識跟身體的對抗。
說到底身體內的大腦是劉月的,起碼在物理上腦細胞中的基因都無不在說明這個大腦是屬於劉月的。
再生物學理論上來說,基因是誰,這個人就應該是誰,因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代表這具身體基因的決定,基因才是身體的根本,她身體的一切反應,喜怒哀樂這些情緒,都是受道身體激素影響的,而這些激素是如何產生,什麼情況下產生,都是由基因決定好的,而且基因是無法改變的,因此,身體是誰,才是誰,意識不過是一種記憶的表現。
意識出了問題,可以理解為跟身體其他地方出了問題一樣,就是一種病灶。
就比如牙疼,比如炎症。
“是啊,大腦沒有交換,基因也沒有變化,我怎麼可能是王林,一定是某種原因,我得到了王林的記憶,而失去了自己的記憶。又或者我可能得了精神分裂症。”
“對,沒錯,我一定就是劉月,只是我自己沒有意識到,我的意識被不知道哪里來的王林的記憶影響了,我沒辦法發現我就是我。如果我真的就是劉月,這也能解釋,為什麼王林始終沒來找我,因為他根本沒有認為自己是我。”
以前,她常在心中將這具身體的主人視為“劉月”,但隨著思維的演變和無意識的影響,她已經逐漸將劉月認為是“我”。
這同樣是大腦的擇優選擇機制在作用,她之所以會覺得自己是劉月,是因為她從記憶中搜集的所有线索都在暗示著她:認為自己是劉月才是正確的。
“我從來就是劉月,我可能真的是得了精神病了,居然相信靈魂互換。”雖然心底的理智在告訴她,她還需要確認王林的狀態,只有證實了王林就是王林,那才能證明她才是劉月。
但在這一系列念頭閃過之後,她的眼角濕潤了。
這是由認知的改變和明悟而來的眼淚。
劉月覺得自己終於想明白了,確不確認已經只是一個形式問題了。
她現在覺得她終於可以松一口氣了,她覺得自己不再是一個行走在兩個世界之間的異類,她是劉月,一個二十歲,對愛情和文學懷抱熱切期望的女青年。
“怎麼哭了?”陳明新愣住了,看著眼前突然落淚的劉月。
他的腦海中飛速轉動,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立刻站起身來,本想走近劉月,給予她一些安慰,卻被突然站起來的劉月緊緊地抱住了。
劉月抱得那麼緊,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抱入懷中。
她的臉頰靠在陳明新的肩膀上,由最初的低聲抽泣,逐漸變成了無法控制的哭泣。
她所有的痛苦、委屈和悔恨,在這一刻找到了出口,如同開閘的洪水,無法遏制地涌出。
陳明新不知道劉月為什麼而哭,但他猜測跟自己有關,他一時無法找到合適的言語來安慰劉月,只能靜靜地,緊緊地擁抱著她,希望他的懷抱能為她帶來一絲的慰藉和安寧。
陳明新緊閉雙眼,他的鼻息間彌漫著劉月發絲上的淡淡香氛,他心中清楚,眼前這位,才是他真正深愛的女人。
“對不起,我太傻了,我錯了。”伴隨著她逐漸確信自己是劉月的認知,心底深處那些被封鎖的情感仿佛找到了釋放的通道,涌出無盡的愧疚和懊悔。
每一個與王龍的纏綿畫面都在她的腦海中不斷回放,她感到深深的自責和羞愧,同時對那個屬於王林的意識感到深深的反感。
她還懊悔自己居然被靈魂交換迷惑了這麼久,到今天才幡然醒悟,這才造成了現在的局面。
“唔……”劉月淚眼婆娑,她的臉突然被陳明新輕輕探起,陳明新無法找到合適的言語來安慰她,他只能以吻來試圖緩解她的痛苦。
他不確定這樣是否妥當,但直覺告訴他,這是此刻能做的唯一之事。
聽到劉月的道歉,他已經深深地理解了她眼中淚水背後的深意。
劉月說過,她跟男朋友該干的都干了,但陳明新知道,這不能怪劉月,她並沒有錯,畢竟是自己跟她分手在先,然而,不得不否認,一種如失去至寶般的遺憾和痛苦卻在陳明新的心底沉淀了下來。
面對突然其來的吻,劉月先是一愣,隨後感到一股溫暖從心底蔓延至全身,完全軟化在陳明新的懷抱中。
她知道這是愛的觸感,是身體渴望的人。
盡管她並沒有劉月的記憶,但是身體在激素的驅動下,已經清晰地告訴了她,眼前這個男人才是你的愛人。
在這場意識與身體的斗爭中,很顯然,身體成功了,劉月已經不再相信她的意識了,她決定跟著身體的感覺走,因為她覺得那才是真正的自己。
她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她決定要把自己交給陳明新,這是她身體渴望的,這些不需要經過她的意識,身體已經指揮了她的手伸向了陳明新的褲襠里,她先找到,然後捏住,最後溫柔的撫摸起了他那已經堅硬的下體。
陳明新稍微有些愣住了,但他沒有做出任何反抗的舉動,他的目光帶著一絲羞澀地落在了劉月身上。
“要我。我已經不再是那個純潔的我了。”劉月含情脈脈的看著陳明新,含羞說道。
在劉月來之前,陳明新的腦子里,閃現過一百種與劉月見面後的情景,但卻唯獨沒有預見到這一幕。
此刻,他無暇考慮其他,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我心愛的月月,我真的可以擁有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