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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原來也不過是個凡人”

春晝長長 冰原鼠尾草 2083 2024-03-05 08:40

  晏璀與姜如蘭到府中時李知晝還在和周公幽會,她是在夢中被青章拍醒的。

  “女郎醒醒,”青章的聲音由遠及近,起初只是模模糊糊,最終飄到了她的耳中。

  李知晝皺了皺眉,不想起床,聲音中還隱隱有怒氣:“怎麼了?”

  “國公與夫人到了,郎君吩咐我為您梳妝,去偏廳與他們相見。”

  一語畢,李知晝立刻清醒了,掙扎著就要起床,青章見狀連忙去攙扶。

  妝奩里首飾齊全,從花鈿至手鐲各式各樣都有。銅鏡中的李知晝柳眉杏眼,一嗔一怒都明艷動人,是屬於她獨有的美麗。

  大概晏璀與姜如蘭都不喜繁瑣之物,青章也特意替李知晝挽了個簡單的發髻,這正符合李知晝的心意,她不喜歡頭上沉沉的感覺,像頂了口大鍋。

  廚房每日都做補湯,加之李知晝年輕,腿傷也就恢復得七七八八了,靠著青章攙扶也能夠走一段路。

  青章扶著李知晝走到了快綠齋門前,那里有兩個小廝等著,他們要將李知晝抬去前廳。

  李知晝坐在竹轎上,觀察著晏府的格局,發覺這里設計得極為巧妙,每隔五步就能見一景,每隔十丈就有一大景,也能窺見其主人的品性與審美也是極好的。

  年幼時李知晝見過晏璀一面,記得他十分高大,除此外沒什麼記憶了,而姜如蘭她從未見過也從未聽過。

  不過兩人都是自己的長輩,李知晝就叫小廝在距偏廳不遠處停了下來,叫青章攙扶著自己走。

  牆根處有一顆梨樹,枝葉高大茂盛,結滿了果子,李知晝便問青章:“這梨子能吃嗎?”

  青章以為李知晝嘴饞了,就道:“每年郎君都會吩咐我們摘下果子分食。”

  李知晝點點頭,心中想的卻是到時候摘幾個送給晏照夜,獻獻殷勤。

  晏府的偏廳大部分時候是用來與親朋好友會面的,比前廳小了不少。

  還未進門,就聽的陣陣笑聲從廳內穿出來,真是未聞其人先見其聲。

  李知晝心下緊張,一瘸一拐地進了偏廳,只希望晏璀與姜如蘭不要怪罪她貪睡不醒。

  晏璀與姜如蘭坐在主位,晏照夜坐在下面,旁邊有兩個侍女垂手而立,等在一旁侍奉。

  三人都看著李知晝,不免叫她步伐微亂,她緩緩走到中央,福了福身,道:“見過國公,夫人。”

  晏璀與姜如蘭早就聽聞李知晝腿上有傷,見她果然行動不便,姜如蘭站起就要來攙扶。

  李知晝受寵若驚,這位夫人鵝黃衣裙,保養十分得當,看著不過三十歲出頭的年紀,她五官英朗,絲毫沒有柔弱之氣。

  她連忙道:“多謝夫人。”

  姜如蘭卻爽快地道:“你既是昀之心愛女子,以後便是一家人。何故言謝。”

  昀之是李知晝的小字,這她是知曉的,但心愛女子又是哪一番說辭,李知晝想,這定是晏照夜糊弄父母的話。

  李知晝坐在晏照夜身旁,大約是因為與父母相見,他的面容放松,唇角眉梢都有舒展的笑意。

  “原來也不過是個凡人。”李知晝想。

  晏璀原本不信晏照夜的說辭,卻見李知晝來後他的兒子似乎心情都變得好了許多,不得不信了,他從未見過晏照夜對一個女子如此上心。

  幸而李知晝於他而言是個知根知底的女子,他與李窈雖只有一面之緣,卻很志同道合,如今他家中敗落,不禁唏噓不已,李知晝是他唯一的女兒,他本就願意照拂一番,更何況如今她成了自己兒子的心愛之人。

  他拿出長輩的樣子,溫聲道:“我聽昀之說你的小字是玉娘,我們也這樣叫你,如何?”

  李知晝放下手中的茶杯,點點頭,又聽晏璀說:“府中規矩不多,你且隨心便是,不要拘謹,像從前在家中一般。”

  李家衰落後李知晝遭受過許多冷落和白眼,如晏璀這般真心實意關心她的她少有遇見,心下感動不已。

  晏璀與晏照夜說了一些回京途中的趣聞樂事,原來他們遇到了西域來的戲法團,其中女子個個妖艷美麗,男子也都黑發碧眸,他們的言談舉止都與中原人士大不相同。

  或許不日這戲法團就要抵達長安,在中秋佳節當天晚上表演,姜如蘭叫晏照夜那日可以帶著李知晝去游玩,看看這西域來的戲法團有能叫人眼前一亮。

  見晏璀與姜如蘭真把兩人當成了互有情愫的戀人,李知晝心里不禁發噓,側目去看晏照夜,他面色不改,溫聲迎客句“是”。

  李知晝可沒有把這句話當真,她又不傻,知道這只是場面話。

  晏璀二人沒有李知晝想得那麼難相與,相反的,這二人都十分和善,不像是那小肚雞腸城府深沉之人。

  姜如蘭笑意盈盈地望著李知晝,道:“來得匆忙,未曾准備見面禮,這只釵子就送與玉娘做見面禮了。”

  李知晝終於知曉了一旁的侍女托著的木盒中是什麼。

  盒中是一支碧玉釵,樣式很素淨,通體溫潤,雖然簡單卻大氣不凡,一看就是上好的玉料打磨而成。

  正當她猶豫不決,不知是否應該收下時,晏照夜已從侍女的手中接過木盒,望向姜如蘭:“我替玉娘謝過母親了。”

  他們舟車勞頓好幾日,閒聊幾句就去歇息了,留下晏照夜與李知晝在偏廳。

  侍女都在外面等候,此時此刻只有他們二人。

  晏照夜將放在小桌上的木盒推給李知晝,道:“這是母親送與你的。”

  如今這樣,再不領情反而顯得矯情,所以李知晝也不猶疑了,大大方方地接了過來。

  盒子很有重量,盒蓋上是繁復精致的纏枝紋,光是這盒子都能賣不少錢,李知晝暗暗估算著價錢。

  晏照夜問她:“腿上如何了,可要再叫郎中來瞧瞧了?”

  盒子被李知晝順勢攏在袖中,她瞧見了晏照夜搭在腿上的手,修長白淨,一時入了迷,沒有回話,回過神後有些發窘,狀似無意道:“無礙了。”

  晏照夜將她的舉動收入眼底,眸中有星星點點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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