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祖賢愣神了許久，兩人也維持了這樣的姿勢許久。

　　等到王祖賢好不容易回過了神，她顫抖著、緊張不已地開口道：“你……你開什麼玩笑呢！”

　　“我沒開玩笑啊！”韓諾鄭重其事道，“我是很認真地在和姐姐你表白。從第一眼見到姐姐開始，我就喜歡上姐姐你了。”

　　韓諾很自然地更換了對王祖賢的稱呼，而王祖賢聽到這一聲普普通通的“姐姐”，心卻開始狂跳不止。

　　“不，不行！”

　　王祖賢的身子往後退了一下，韓諾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容給她帶來了極大的壓迫感，“我們的年齡差距太大了，我都能當你媽了！”

　　韓諾一把握住王祖賢放在桌上的小手，輕聲道：“所以姐姐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們倆的年齡差距不大的話，你就願意答應我，做我的女朋友咯！”

　　“我……我……”盡管很不可思議，但王祖賢不得不承認韓諾的確說出了她心底的意思。眼前這個小男生，對她有著莫名而強大的吸引力。

　　最終王祖賢還是沒有否認，只是反駁道：“可是沒有如果！我就是比你大這麼多，這是既定的、無法改變的事實。要說如果，那如果我有女兒的話，我肯定把她嫁給你，我做你的岳母。”

　　韓諾清楚，王祖賢口中的這個“如果”只會是如果，而他說的“如果”則是可以實現的。

　　“不！就算姐姐你有女兒，我也只要你。”

　　這句話狠狠地擊中了王祖賢的心。

　　“要”，很多時候是比“愛”更加戳心的字眼。

　　但她畢竟早已不是什麼小女孩，經歷過兩段失敗感情後的她對於男女之情也早已看淡。

　　如今不知為何面對眼前這個小她二十多歲的男人動了心，王祖賢還是倔強道：“不行，絕對不行……我們是不可能的！”

　　韓諾雙手撐在餐桌上，臉離王祖賢越來越近；王祖賢雙手抓著裙子，腰直挺挺地靠著椅背，退無可退。

　　她想要逃離，可雙腿卻像是被焊在了地上完全動彈不得，最後只能是認命地閉上了眼睛。

　　韓諾看著閉上雙眼的王祖賢，勾起嘴角微微一笑，卻並沒有如她所想的那樣吻上去，而是起身離開餐桌，輕輕走到了那架古琴前坐下。

　　王祖賢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韓諾的唇，反而是聽到他的聲音從一旁響起——

　　“現在我可以回答姐姐你之前的那個問題了，我是做音樂的。今天第一眼見到姐姐，我就想到了一首曲子，現在我彈給你聽吧！”

　　婉轉悠揚的旋律很快在韓諾手中響起，王祖賢有些尷尬地睜開雙眼，一聽到這股旋律，立馬有一種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覺。

　　陌生，是因為這段旋律她真的沒怎麼聽過；熟悉，是因為它好像又存在於她的記憶深處。

　　那段記憶，是她腦海中最為柔軟、最刻骨銘心、最難以忘懷的記憶。

　　《倩女幽魂》，聶小倩。

　　韓諾彈的這段旋律，正是《倩女幽魂》中，王祖賢所飾演的聶小倩，一身白衣坐在湖心亭中，彈琴吸引寧采臣時所奏的曲子！

　　而這把琴，也正是當年的那把琴。

　　王祖賢想了起來，同時也明白了，韓諾其實認識她，之前的一些反應和表現是演出來的。

　　但是，知道真相的王祖賢說實話並不介意，畢竟她自己也是戴著一層面具在和韓諾交談、認識。

　　曲子並不長，在不經意間韓諾已經將其彈完，但他的雙手卻並沒有就此停下，而是繼續進行著彈奏，指縫間流淌出的旋律變得讓王祖賢感到更加熟悉。

　　《倩女幽魂》，張國榮。

　　“人生路，美夢似路長。路里風霜，風霜撲面干……”

　　韓諾的粵語有些出乎王祖賢意料地標准，而且不管是唱腔還是咬字，亦或是現在他這個人本身，都讓王祖賢感受到了當年張國榮的影子。

　　唱得這麼好……做音樂的……是一名專業的歌手吧！或許……在國內早已很有名氣？肯定比我這個過氣演員有人氣！

　　王祖賢並沒有陷入到對過去的懷念，而是思緒更多地集中在韓諾這個人身上。

　　她越聽越看，便越對韓諾感到好奇，越想去了解他。

　　總之，就是深深地被他吸引。

　　窗外，泛黃的陽光終於停止了最後一絲掙扎，被黑色的夜所吞沒；窗內，最後一個音符落下，開始在屋里跳躍回響，也跳躍在王祖賢的心尖，回響在她的心間。

　　彈奏完畢，韓諾將雙手放在古琴上，端坐著，沒有進行下一步動作的打算。

　　倒是王祖賢立馬就有些按捺不住，起身來到韓諾身後，微微俯下身，雙手環住了韓諾的脖子。

　　“你騙我！~”

　　韓諾知道王祖賢應該並不是故意的，但她確實將這三個字喊出了一股小女人的撒嬌姿態，有些撩人心弦。

　　“我騙你什麼了？”韓諾明知故問。

　　“你明明知道我是誰！卻裝作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