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個小時，周海輝還沒有要離開的打算，正聊得盡興，但周漫漫待得無聊了，腦袋很沉，酒精開始泛上來，讓她想吐又覺得飄忽，她見她大哥起身似乎要走，她強撐著理智問她大哥是不是要回家，如果是要回家就順便把她帶回去。

　　“可以，去跟他說一聲。”

　　周海鋒抬抬下巴示意她去跟在陽台那邊聊天的周海輝說一聲，她過去跟周海輝說一聲後便跟著周海鋒離開，比起她熟悉的周海輝，她跟她大哥無話可聊，在電梯里，他們都保持沉默。

　　出了電梯，她大哥才問她什麼時候開學，她說二月二十號，然後又是一陣沉默，到了車上，她才發現司機另有其人，應該是她哥自己的司機，所以她跟她哥一起坐在後座。

　　雖然車子平緩地駛行，喝了不少酒的周漫漫還是感到不舒服，肚子跟胃里仿佛有什麼東西在翻騰，直衝喉嚨，她想如果此時叫停車，會不會太麻煩，她偷偷瞄一眼已經拿著手機開始回復工作信息的周海鋒，不知要不要麻煩周海鋒，她對周海鋒有天然的敬跟畏，又不熟，所以起初半個小時她還拼命忍著，想把嘔吐的衝動壓下去。

　　過了半個小時後，她實在忍不住，胃里翻涌上來的液體上到嘴邊，她又咽下去，咽下去的同時她伸手無助地拍周海鋒側臂幾下，示意停車，然而沒等到車子停在路邊，她就有點吐出來了，手上沾了嘔吐物，原本她想接過周海鋒遞過來的紙巾，結果又沒忍住吐在周海鋒手上，她看見周海鋒愣了一會才縮回手，車子一停，她便立即打開車門下車，在路邊大吐特吐，仿佛要把膽汁吐出來。

　　後背被輕拍安撫，她回頭看一眼周海鋒，眼前的人已經變成重影，看不清的臉與虛影般的街景，看了一眼後她又接著吐，吐到後面她都快虛脫，被攙扶上車的，再之後她就沒有記憶了，在車上睡過去。

　　再次有意識的時候，她發現她不是在自己家，周圍環境是陌生的，床是陌生的，她扶著炸裂疼的腦袋從床上坐起來，意識慢慢回籠，她記得自己是上了她大哥的車，沒等她想清楚，她意識到自己醒來是被尿憋醒的，她此時應該上廁所，她趕忙下床到衛生間上廁所，好在房間里本身就有衛生間。

　　上完廁所她才有空思考這里是哪里，不是她家，應該是她大哥某一處公寓吧，她檢查自己身上，完好無損，衣服都是完好的，完好到身上帶有嘔吐物的味道，一股餿味，她忍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味道。

　　因為在安全的環境，周漫漫沒有太多防備的心，想去洗澡，洗掉身上的味道，她打開衛生間的櫃子，里面有好幾件干淨的浴袍疊放在櫃子里面，她拿最上面的一件，開始洗澡洗頭。

　　洗好之後，她穿上浴袍，里面什麼都沒穿，頭發濕漉漉的，她手機屏幕顯示凌晨六點，外面的天還是黑的，整套公寓也是很寂靜的，她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間。

　　原本以為周海鋒已經睡著，但她發現有一處房間透出一點光亮，她走過去，門是虛掩的，她輕輕一推，沒想到看到兩具交纏赤裸的身體，兩人正在做愛。

　　周漫漫愣住了，兩人是她大哥跟她未來的嫂子蘇紅，周海鋒在蘇紅背後，兩人均是雙膝跪在床上，周海鋒從後面進入，因都是背對著她，誰都沒有注意到門口的她，她看到她大哥光潔的後背與挺翹的屁股，一縮一緊。

　　她正准備抬腳離開時，卻看到周海鋒回頭，他們視线一撞上，她是完全愣在原地，腳被定住了，她看到周海鋒又一個挺腰，蘇紅長呻吟一聲，反應過來的周漫漫轉身就跑，臉頰通紅，不可置信。

　　她大哥肯定看到她了，回到房間驚魂不定，她明顯感覺到她大哥看到她一點都不驚訝，驚訝的是她。

　　凌晨六點鍾在做愛，這是什麼鬼作息。

　　頭發還是濕的，把肩頸上浴袍弄濕一點點，她完全不敢出去了，恨不得沒看到剛才的畫面，她懊悔，頭疼加劇，早知道不喝那麼果酒，太折磨人，她想睡過去，可是頭發還沒干，頭疼欲裂到手機也看不下去，只能在房間來回徘徊。

　　一空下來就忍不住想剛才的畫面，雖然只是一個背面，周漫漫忍不住想他們結束了沒有，凌晨六點鍾的性愛應該是速戰速決吧，她大哥為什麼要帶她來他們兩的公寓，應該送她回家的。

　　她在房間里沒過一會就聽到敲門聲，她驚得從床上坐起來，想假裝自己睡著了，不想面對尷尬的場面，所以她把燈關了，又意識到突然把燈關了才是有鬼，於是又把燈開了。

　　敲門聲又傳來三下。

　　她想不去開門都不行，只好硬著頭皮去開門，明明頭疼，還是強扯出笑容，討好道：“大哥……”

　　“酒醒了嗎？有沒有不舒服？”

　　“我很好，大哥……你不用管我。”

　　“需要吹風機吹頭發嗎？在衛生間里面就有。”

　　“行行行，我知道了，大哥，你快去睡吧。”

　　周漫漫只想快點打發掉周海鋒，門都沒全開，隔著一條不大不小的縫跟他說話。

　　“行吧，我去睡了。”

　　周漫漫點頭如搗蒜。

　　打發掉周海鋒後，周漫漫才去衛生間尋找吹風機，剛才沒細找，沒想到還真的有吹風機，她把頭發吹干後才回床上睡覺，與暗本以為睡不著，但又很快睡著了。

　　第二次醒來，頭疼好了很多，一看時間，下午一點，這一睡睡得夠久，她起來，發現她房間內有干淨的牙刷牙膏衣服之類的用品，她洗漱，穿好衣服後才出房間，這次不敢去那間臥室，而是直奔前廳。

　　這套房子並不大，兩百多平，她沒看到蘇紅，而是看到在客廳里的周海鋒。

　　“大嫂呢？”

　　“出去了，想吃什麼？”

　　“大哥，你做飯嗎？”

　　“蘇紅把飯做好了，熱一下就行。”

　　周漫漫點點頭，又不知道說什麼，誰都沒提起昨晚的事，她不會熱飯，飯還是周海鋒幫她熱的，不過她沒胃口，最後吃了一盤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