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四卷 第7章 錢包丟了
老胡不知道這段時間怎麼過的。
只知道從開機到現在,每天就是三個苹果。
早中晚,各自一個。
想多吃一粒米都不行。
如今,他只想早點拍完那該死的劇,然後好大吃特吃。
《沉默的真相》中有一個情節相信網友們印象都非常深刻。
江陽剛出獄時,兩位老友接他去老地方一聚,喝酒到半晌,法醫老陳遞給江陽一個大紅包,說是給孩子一年級的禮物。
江陽一直推脫,最後朱偉說代表他接受了,此時江陽發現口袋的錢包掉了。
開始慌慌張張的找,兩位好友問錢多嗎。
江陽回答只有幾百,還有身份證等證件。
朱偉說,身份證等證件補辦我可以幫你辦,幾百塊錢讓老陳報銷。
可是江陽卻突然嚎啕大哭,錢包丟了,一直念叨3遍。
兩位好友似乎也明白了江陽的崩潰,紛紛上前擁抱住他。
其實對於江陽來說,丟的不只是錢包,不只是幾百塊錢和身份證件。
丟的是那意氣風發的自己,丟的是美好的青春,丟的是和家人的美好回憶。
幾百塊錢老陳可以報銷,身份證件朱偉也可以幫忙辦,可是自己丟失的那一切又如何尋得回來?
如今,胡歌,吳京,秦昊要飾演的就是這個片段。
“鏡頭,鏡頭給到位,對准胡歌的臉。”周昊文指揮著攝影機對准胡歌的臉龐。
如今的胡歌,剛剛從監獄里出來。
消瘦了很多,頹廢了許多,蒼老了許多。
此時的他已經不再是那個意氣風發的碩士畢業的檢察官,而是一個刑滿釋放的人員。
看著眼前的兩位好友,他有些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他已經沒了往日的氣質和精氣神,看起來就像老了十幾歲一般。
此時的胡歌,完全代入了江陽這個角色中。
他已經把自己當成了江陽。
任何表演中都會提到眼神這一個關鍵點,厲害的演員僅僅需要一個眼神就可以讓觀眾體會到角色內心的變化。
而胡歌的變化足以讓這些個老戲骨們稱贊。
短短幾秒之內,胡歌眼神的變幻,讓一旁圍觀的寧理和其余幾個老戲骨都忍不住感慨。
周昊文拍攝的方式是第一個,第二個則是胡歌的演技大幅度的提升。
周昊文幾乎都是拍攝的江陽的戲份,在加上吳京飾演的朱偉。
那種一次次挫敗的感覺,讓胡歌體驗到了什麼是絕望。
特別是江陽遭汙蔑索取賄賂。
政法系的高材生淪落到修手機。
一時間從天堂降到了地獄。
在加上吳愛可的父親來找他,甚至把證據交給他的時候。
那一瞬間,胡歌就繃不住了,他的腰婁著,宛如一個八十歲的老人,他情緒崩潰的質問道:“你當初要是查了的話,還會有那麼多人白白的被弄死?”
吳愛可的父親也是一個老戲骨,他抬起頭道:“我沒你的勇氣呀!”
對於一個檢查長來說,卻沒有所謂的勇氣,是多麼的諷刺。
一直到了夜晚。
胡歌的戲終於要引來重頭戲了。
周昊文甚至覺得,如果胡歌發揮好了,拿下金鷹獎的影帝也有可能。
重慶山城的一個火鍋店里。
江陽,朱偉,陳明章坐在一起喝酒,很顯然江陽顯得心事重重。
為了緩和氣氛,朱偉和陳明章在開著玩笑。
陳明章給了江陽一個大紅包,並訴說著他和紅霞也就是江陽老婆復婚的事情。
在這里說一下。
周昊文給江陽找的老婆,就是他的前女友薛佳凝扮演的紅霞,為此胡歌還用那種幽怨的眼神看著周昊文。
但作為導演,肯定權利很大。
陳明章掏出一個厚厚的信封,江陽極力推脫,但他們倆強行要他收下,他紅著眼睛拿住紅包,眼淚都快出來了。
胡歌收起紅包的時候,摸了摸自己的褲兜,隨即有些慌張的站起身。
吳京扮演的朱偉夾著火鍋,問道:“怎麼了。”
江陽看著兩人,再看看一旁的角落,小聲地說道:“我錢包好像丟了。”
這一刻,他沒有了往日的自信,也沒有了往日的意氣風發,就像一個小老百姓。
他說完拍了拍自己空空如也的褲兜,勾著腰,低著頭喃喃地說道:“不是,就揣兜里來著。”
現場,三個鏡頭全方位的對准胡歌。
另外一個鏡頭對准吳京和秦昊。
“錢多?”
胡歌抬起頭,滿臉胡茬,曾經的天之驕子,卻在這時有些羸弱地說道:“多倒是不多,就,就幾百塊錢。”
他的眼神有戲,有著那種辛酸苦辣在其中。
江陽低著頭,在周邊四處尋找著,陳明章問道:“你放哪兒了。”
朱偉也是環顧四周,看看是否掉落在了地下。
江陽吸了吸鼻子,難過的搬動著凳子。
朱偉連忙抬手道:“不是,你別著急。”
而此時的江陽仿佛沒有聽見朱偉的話一般,自顧自地說道:“就揣兜兒來著。”他說完話,再次吸了吸鼻子,繼而繼續尋找著遺失的錢包,宛如著魔一般:“就在我兜兒揣著的。”
鏡頭給了陳明章一個特寫。
這時的陳明章似乎發現了不對,嚼著嘴里的菜安慰道:“沒事。”
朱偉指了指陳明章道:“陳老板給你報銷了沒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了。”陳明章看著江陽道。
兩人安慰著江陽,卻不知道,錢沒了,只是一個導火线,實際上,是他的時間不多了,他把一切都放棄了,經歷了無數的痛苦與艱辛。
每一次,證據的出現和毀滅,都會讓他在心理上經歷一次又一次的過山車。
但終究,他等不起了,沒時間了,他得了絕症,他沒有時間再追查下去,堅持了7年,始終都到了要放棄的時刻……
真相一直在,但他觸碰不到,沒有人明白他此刻內心的絕望。
在這一刻,江陽的情緒爆發了。
成年人的崩潰也許就在一瞬間。
江陽也是人,他是一個政法系的高材生,如今淪落到給人修手機,他的鼻音似乎帶著一些委屈,還有心酸:“到時候銀行卡和身份證還要重新去補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