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羽去了趟大超市，打算買點營養品，順便送給紀文博父母，再買點水果給紀文博，袁棋陪她一塊來的，推著購物車直奔零食區，他喜歡各種口味的薯片，購物車一放，那手直接成排往購物車里推。

　　袁羽：“……”

　　這死小子。

　　她挑苹果的時候，碰上一發小，兩人自從長大後很少見面，通常都是過年了回來能在路上碰上面，發小見到她還挺高興的，問她什麼時候一塊吃飯聊聊天，袁羽點頭應了。

　　發小又說：“過年的時候都沒見到你。”

　　袁羽笑笑，她那會沒工作，又沒臉出門，一直窩在家里當米蟲。

　　“不過，我見到紀文博了。”發小話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多，說話語速也快，“還是在庭郊，我跟他打招呼，他不理我，對了，紀叔叔和你媽媽也在。”

　　“庭郊？”袁羽有些意外，這個地方挺遠的，紀文博為什麼去那，以及……紀叔叔和她媽媽為什麼也在？

　　“對啊，你不知道？”發小想了想，“應該是年初三吧。”

　　“大年初三？”袁羽記得很清楚，她一個人在家，袁父去跟人打牌了，袁母帶著袁棋去奶奶家了，紀文博第一次，一整天沒有找過她。

　　之所以記得那麼清楚，是因為，從那天之後，紀文博對她的態度就冷淡了，起初，她以為是因為自己沒找到工作，所以格外自卑敏感，後來找到工作後，紀文博還是對她不冷不淡的，她就以為他工作忙，還給他找了很多借口和理由。

　　現下看來，紀文博有事瞞著她，或許和那天有關。

　　袁羽跟發小告別後，拉著袁棋匆匆結了賬，直接拎著購物袋去了紀文博家，紀媽媽開的門，看見袁羽進來，又驚又喜，拉著她說：“快，你快勸勸文博，讓他吃點東西，好不容易病好了，說是吃不下飯，這都中午了，一口東西都不吃。”

　　“好。”袁羽接過紀媽媽端來的碗，底下一層米飯，上面有肉有菜。

　　她先敲了敲門，見里面沒反應，這才開門進去，房間昏暗，窗簾還拉著，密不透風的，紀文博就躺在床上，背對著房門，聽見動靜就說了句：“我不餓。”

　　“是我。”袁羽把燈打開。

　　紀文博從床上起身，他確實瘦了很多，整張臉透著病態的白，袁羽試了試桌上的水，還是溫的，她端起來，遞到他嘴邊：“喝點水，吃點東西。”

　　“你怎麼來了？”紀文博嗓子是啞的，咽喉發炎，他說話都很難受。

　　“來看看你。”袁羽把碗端到手里，問他，“要我喂你嗎？”

　　袁羽以前生病，都是紀文博喂她。

　　紀文博沒說話，默默伸手接過碗，用勺子挖了一口米飯塞進嘴里，吞咽時喉嚨很疼，他皺著眉忍了忍，又吃了一口肉一口菜。

　　他不看她。

　　袁羽卻一直看著他，看他艱難地吃下一碗飯，把杯子遞過去，等他喝完水，這才開口問：“紀文博，你根本沒有喜歡別人對不對？”

　　紀文博拿紙擦嘴的動作頓住，抬頭看了她一眼。

　　袁羽立馬就知道答案了。

　　她不知道自己這一瞬間腦子里在亂七八糟想些什麼，只知道，自己的嘴巴不受控地問了出來：“大年初三那天，你去哪兒了？”

　　紀文博瞳孔縮了下。

　　袁羽察覺自己的心髒跳得很快，她拿手指掐著掌心問：“紀叔叔，和我媽媽，在庭郊做什麼？”

　　“別問了。”紀文博拉住她的腕子，“袁羽，別問了。”

　　袁羽眼眶一下紅了：“你什麼意思？紀文博！你說啊！你什麼意思！”

　　“對不起。”紀文博低頭，他拿手擦掉眼淚，又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你為什麼要道歉？！你為什麼要道歉？！”袁羽瘋了一樣推他，眼淚卻流了滿臉，“你說啊！他們干什麼了？！”

　　“袁羽，對不起。”紀文博始終不抬頭看她。

　　“我不信，我要去問我媽媽。”袁羽搡開他，轉身就往外走。

　　“袁羽！”紀文博下床拉住她，“不要讓他們難堪好不好？我媽她如果……知道，要瘋的。”

　　袁羽吸了口氣，眼淚大顆大顆往下落：“我不信！我不信！你騙我！你騙我！”

　　紀文博低著頭，不敢看她的眼睛，只一遍又一遍地說：“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