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雲:
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拋卻給發妻,建蕩逞色相。
黃天須有報,叫他屍拋荒。
話說歷代君王俱知守成艱難,遂挖空心思欲網盡天下人才為他所用,故開科試以攬英才,另設舉薦一途,後稱“舉孝廉郎”。
一旦薦作“孝廉郎”,頃刻補入知縣、知府候補名額,若逢聖上龍恩浩蕩,御筆欽點,頓時峨冠翎帶,官袍加身矣!
平常百姓兒女,便存了僥幸心腸,至小飽讀聖賢書,平生做盡仁義事,希圖博個好名譽,萬一機緣湊合,豈不久仕為官,光宗顯姓,青史駐名乎!
卻有極貪圖富貴者,行賄弄巧,施盡齷齪手段,只求舉為孝郎廉,即使被人汙了妻女,他亦視作平常,轉而竊想:他淫我妻女,吾蟄伏不語,待我掌權執政,吾亦淫人妻女,不亦樂乎?
此輩實乃豬狗不如。
幸蒼天有眼,善惡自有報應,後人當戒之。
此處所言卻是另番蹺蹊事,一心向建之頑兒,肏他後娘,且不題,卻淫人妻女,那被汙人家老爺反與他孝廉郎做,真個是曠古絕今;不曾再有,遂輯之慣於世人,僅博一笑耳。
卻說世宗嘉靖中葉,權臣嚴嵩把持朝政,士大大趨附若雲。
王老倌時年五十有二,他自幼父母雙亡,由小便在故里浙江省余桃幫工混飯吃,壯年投軍,後人嚴府聽差,現置守門官職。
俗話說,宰相門人七品官,此話確然,欲巴結嚴太師之流,必先舍銀子與老倌,故他守門雖僅七年,竟累積五萬多兩白銀,連他自家亦不敢信。
子夜,其妻劉氏久不能寐,唯恐賊子自天而降搶了財寶,故雖年僅四十有七,卻已熬成花甲老婦矣,王老倌嫌她漸覺膩煩,竊思:早晚去了也順眼。
其子王景,年方十歲,生得獐頭鼠目。
人嚴府私塾充嚴太師之孫陪讀,四年僅識得本百家姓,子曰詩雲之類,他僅知“關關雎鳩,君子好逑”數句。
逾年,劉氏偶染風寒速亡,老倌草草埋了不提。
家里銀兩愈神愈多,他心里活絡:“想我辛苦大半輩子攢下財富,景地尚小,花消亦少,趁現時還能動,為甚不尋歡快話一場?”他原想揣上銀子至勾欄覓個相好,臨鏡自照,只見自家老朽呆納,似那枯枝犒木,誰個瞧得起?
他只得冷了心腸,悶悶不樂。
無巧不成書,另一門官肖三近日酗酒而亡,其妻喚做余娘,三十有八,雖是半老徐娘,卻風韻尚存,烏絲雲鬢,梨花帶雨,粉妝素衣,掩不住飽滿胸懷,遮不住撩情身段。
王老倌早先識得余娘,驚羨不已,現見她形只影孤,姿態迷人,心里便有那層意思,他又想人家人才一表,絕計瞧他不上,唯有太息,卻了欲念不題,偶爾路見,亦垂頭疾閃。
再說余娘自夫亡過,日子愈來愈據節,緣何?
只因肖三平生嗜賭,今日若掙得十兩,明日定輸他十二、三兩,他夫妻一直入不敷出,甚是緊張,肖三在時,尚借得到幾兩銀子過活,而今卻不方便。
余娘來嫁肖三前,本是勾欄妓女,她雖有重操舊業之意,無奈珠黃人老,沒幾成賣相,嗟嘆之余,徒自憂傷,雖有花三柳四來纏,不過貪一晌之歡而已,她思忖曰:“此時倘若有個財主,就算他無能行房取樂,只要一日三餐無憂,我也願從他。”
正是:
王老倌蓄財欲求伴,風流婦窘迫憂三餐。
一日,王景閒逛,適值余娘外出,王景橫跨一步,攔住余娘,露淫邪相,說道:“我聽得說,你原是陪人睡的,新近沒了相公,權陪我睡一睡罷!”路人聞言竊喜,俱閃一旁,看余娘作何對待。
余娘又氣又惱又覺好笑。
氣的是眾人俱無勸阻之意,分明欲看他笑話;惱的是丈夫新亡,便有人當眾調戲,俟後光景可想而知;好笑的是當眾逞強的竟是一頑皮小兒。
余娘見他一雙賊眼錐子樣盯著自家起伏墜閃的胸懷,便知這小兒不是善類,她惱怒罵道:“黃毛小子,閃過一旁!”
誰知王景卻是個膽大的,敢情平時依仗豪權放肆慣了。
只見他自懷中掏出兩錠白晃晃銀子,硬要塞給余娘,一面理直氣壯地叫嚷:“我不會白睡你,依了我罷,依了我罷!”
某人識得他來處,遙指嚴府道:“別小覷了他,他家老子是太師守門官,銀子總是不缺的,可憐役了內室,誰從了他,也是享福的。”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且說余娘正欲發作,聽了旁人一席話罷,心里驚乍:“該不是月老牽线罷!”她拿眼瞅王景一陣,沉臉說道:“小子,這銀子八成是偷來的罷!”
王景頓時紅了脖子,扯直嗓門喊道:“笑話!我家多的是,裝了滿滿的幾櫃子。”
余娘呵呵冷笑,只是搖頭,她心道:“總想辦法入他家,才知真假。”遂撇下王景,徑直欲走,眾人哄笑,將散。
王景見眾人笑得暖昧,以為眾人俱疑他偷人銀子,只急得一蹦老高,恨恨罵余娘道:“賣肉的,挨千刀的,你才偷人銀子哩!還偷人哩!”
余娘聽他汙言穢語,正中下懷,佯裝怒極,返身,拎王景左耳,徑奔嚴府大門去,口中發狠道:“我找你家長評理去。”眾人見事鬧大,悄然四散。
話說王老倌侍立嚴府門坊,遠遠見一絕色婦人扯著自家小兒過來,他便知定是王景又惹了禍,乃擠笑顏遂迎上去,不待余娘開口,他先請罪道:“小娘子,犬子開罪與你,實乃為父之過,望釋了他罷。”
余娘抬眼,見一萎縮老兒至誠鞠躬,心中惋惜:“我見他兒年小,還以為他正值虎狼之年,誰知卻一老五,奴家命薄。”她強笑答道:“官人勿驚,實因汝兒欺人太甚,我方擒他來。”
王景卻不服,爭辯道:“父親,她說我偷人銀子,我才罵她偷人。”
“放肆!”王老倌斥喝,抬頭一望,才知絕色婦人是余娘,他見她杏臉桃腮,體態豐腴,不禁舊念泛起:“今生若得她陪睡一遭,即便即刻死了,也是值得的。”欲心飛掠,急火攻心,霎那,老倌胯中軟物憑空撐起,硬挺熱燙,大異尋常,他怔怔道:“肖三乃吾同門,小娘子有甚難處,但說無妨。”
余娘本欲離開,聽他言辭,便知老兒起了邪念,轉而思忖:“他雖其貌不揚,穿戴倒也齊整,亦非沒蕩之輩,將計過活原是不賴,只是他的銀子。”余娘拿捏不定,一時無語。
王老倌見她沉吟不語,秀眉壤春,別有風韻,不由呆了。
他只覺腰中硬物挺翹,無法收拾。
時值換班,另一守門官戲言:“汝去罷!余娘亦是單身,干脆你倆湊一處罷。”
余娘佯怒,疾行,王老倌跌跌撞撞見追不舍,他深深一揖,說道:“小娘子若不嫌棄,請至寒舍小坐。”
余娘不言語,心里亂念迭起:“想肖三舊時,日進十多兩銀子,可惜全花了去,若存積些,妾身何至今日這般狼狽!挑個行貨大的,你貪我愛,快活至極!也罷,權去瞅瞅,適機試試老兒功夫,若還過得去,從了他也無妨!他已是半百老兒,待奴家施展奪命絕招,催他到了地府,銀子便是我的!”
不說余娘心如蛇蝸,單說王景見婦人胸襟凸起,宛若一對玉碗倒扣,他壯膽把手去摸把握不住,又軟又硬,美妙無比,王景大道有趣,他見余娘揚手將打,忽閃一旁,只是笑。
王老倌大窘,奔上前扇他兩耳光,怒罵:“無恥之舉,小娘子乃他姬化身,怎敢放肆!”王景啼哭道:“八成你看上他了,亦欲摸耍,見我搶先便扇我。”
“滾!”王老倌聽被王景說破心事,不禁火冒三丈,猛的一推,王景跌坐在地,號哭不止,余娘懶得理會,埋首隨王老倌而去。
“小娘子勿要見怪,小兒愚劣,還望賜教!”王老倌說畢,心頭突突亂跳,因他說漏了嘴:王景與余娘無甚瓜葛,為甚托她教誨?
除非余娘她做王景後母。
余娘心知深義,只是不答,忖道:“這老兒恁急色了些,想他尊居已久,不曾泄火,可諒可諒,若他?伙碩大愈者愈硬,倒也是奇貨可居!”余娘想得熱烈,心里色欲沸沸,自不待言,方才又經王景捏拿玉乳,那久曠之物勃勃挺挺,幾欲破衣而出,雙頰桃花隱隱,下陰處便添了無限酥癢,甚是難受,但行走在外,無法立行人事,騷余娘只得挾持大腿,一蹭一蹭前行,皮肉擦著皮肉,皮肉碰上衣物,雖不比如意郎耕耘犁把那般解急,卻也能煞煞火兒,救急自慰。
有詩為證:
半百老兒動欲念,腰下厥物硬如杴。
妖冶尤物色小心,蹭蹭擦擦兀自玩。
自嚴府門坊至老倌居處,不過一柱香工夫,他倆卻如行了兩三個時辰,王老倌推門駐足,欣然道:“寒舍粗陋,仙姑駕臨,小老兒不勝感激,尚請納足入戶,王老倌搜出平生攢到的華麗辭句,恭敬余娘。”
余娘定睛看他一眼,見他滿臉誠摯,激情洋洋,便知老兒有異。
只見他腰中別出一物,撐翹而出,雖被皂色官衣蓋著,不知具體,卻也幾近肖三舊物,她喜忖:“月老果遂吾願否!”遂舉步入門。
老倌緊隨其後,余娘故意停頓,老倌厥物先行,猛然戳入余娘豐臀,陷入幾分,余娘芳心亂跳:“粗硬火燙,老而有用!”王老倌心跳不止,如鼓樣擂擊:“肥美沃厚,幾近涼粉,小老兒有緣乎?”他一面想那妙物,一面不由自主聳身推近硬物,哪想余娘猛跨大步,閃過─邊,王老倌若觸牆老牛,牆既拆,老牛前趨,踉踉蹌蹌幾步,亦屬正常。
余娘笑語:“官人勿怪,奴身還以為官人手握門杠,無意碰上賤身,故閃避耳。”
王老倌面紅耳赤,幾欲滴血,倉慌應道:“娘子所言不假,門杠橫擔,不利行走,故拆耳。”
不說王老倌左顧右盼言它,單說水娘心中主意:“老娘我若僅為求歡,恐怕京城里排上十萬八萬你老五世輪不上,今兒雖然一時火起,實因汝家銀子太誘人矣!政且忍耐片刻,打探實在後,方可下手。”
王老倌挺著硬物沏茶待客,心念急問:“今兒老天開眼,余娘勞駕光臨,我為甚不來個生米煮成熟飯,只要把她抱上了床,她還有甚話說?”王老倌老實一輩子,為何瞬時便生歹念?
皆因色膽包天乃人之本性也,他想得莽烈,卻遲遲下不了手。
忽然,他腰中硬物一聳一聳,抽打得水櫃“鐺鐺”直響,只因他欲火熾熱迅猛,兀自泄火了。
余娘見他異狀,覺得好笑,心道:“老牛反芻也!”只見她連眨妙目,假意說道:“官人居家多年,實該另結新居,若此破房,鼠兒多否?”
老老倌不解其意,急道:“小娘子但請放心,吾家雖顯粗陋,卻無鼠子!”
余娘故作驚訝:“怪哉,既無鼠,何來啃噬之聲?敢清官人拒久盛香物,招鼠入櫃中央!何不啟櫃清除,奴家亦當效力!”
王老倌方理會她將自家陽物抽擊大櫃響聲比作鼠叫,不覺好笑,但又不便點破,只得依了余娘,掀開木櫃,佯查。
余娘趨前視之,乃一雜物櫃子,油鹽醬醋,凌亂不堪,老倌窘笑,道:“老妻逝去已久,不曾收拾,徒令仙子笑話。”
“何笑之有?男外婦內,古訓也,官人失婦,誠可悲也。”余娘移視它櫃。
王老倌幡然而悟:“此好精明至致,托言驗鼠,實查吾家底。”王老倌猶豫不決,擔心余娘另有它圖,因他時常聽人言及某家某家銀兩不翼而飛之奇事,他雖急色,卻心有所惕,磨蹭不啟另櫃。
余娘肚內齒冷:“小老兒外拙內精,看某家施個手段。”余娘自懷里拽出一番帕兒,揉了揉眼,哀哀的,似哭似訴:“想我那冤家,丟下我先去了,冤家,心肝尖兒寶貝。”
王老倌聽她情真意切悼夫,心中頓添幾分感慨:“此等人絕不至為非作歹。”繼而乜視余娘,見她杏仁眼兒似閉欲閉,琥拍淚珠兒團團涌流,白玉般淨潔細嫩臉蛋地上扭行著兩條濕漉漉的淚痕兒,真是:
麗婦假哭排亡夫,老天真情寄美婦。
余娘擠出幾趟淚水,見王老倌痴痴的望她發愣,便知他著了道兒,三五兩下撇了個哭腔,著帕子擦拭干淨,道個萬福,扭捏作態,嚶嚶道:“官人,擾你興致,奴家請罪了。”
王老倌晃自夢中驟醒,慌張說道:“不妨事,不妨事。”他見余娘頷首,不知甚時,脖頸處那顆布紐也自個散開了,酥雪也似的白嫩肉兒坦露手掌大一塊,衣襟兒半扇著若隱若現,老倌恨不能即刻順那縫兒鑽了過去,一睹為快。
余娘假裝不知,湊上前去,頓時,泌人心脾之香氣薰昏了老倌,他顧不上許多,猛力握牢余娘玉腕,切切說道:“仙子納於寒舍,可否?”
余根拂甩衣袖,勃然作聲:“妾身乃良家婦女,雖不希圖貞女烈婦之美名,卻亦願三年不嫁,為夫守基。”
王老倌頓覺無話可說,心底泛生涼意,可那胯下硬物閃閃躍躍,他雙膝撲地,拽余娘裙裾道:“我可是一刻也等不及了。”
余娘莞爾一笑,款款彎腰,貼近老倌耳語:“官人請起,來日方長,何必急在一時?何況,你家櫃中尚有老鼠未除,噬壞了物件,甚是可惜。”
王老倌大步流星,逐個逐個掀開五個大水櫃,慷慨而語:“小娘子何須再看,余櫃中俱是黃白之物,縱有鼠,亦無憂耳。”
余娘芳心劇震,想她做妓女時,也曾見闊戶筐載馬拉白銀,但僅不及此老兒家蓄財產十之一,他雙手額慶曰:“妾身下半生有靠了!妾身下半生有靠了!”喜極而泣,狀若瘋癲。
“娘子。”王老倌知他願意,雀躍而起,攔腰抱起余娘踏向臥室。
余娘心里眼里僅是白銀,彷若那白銀幻變成一翩翩郎君,扯住她欲行那雲雨事。
卻說王老倌性急如火,撕下余娘外褲,亮出自家陽物,只圖立馬肏了進去。
無奈余娘下衣褲帶系得甚是?
雜,他胡亂扯,竟系成個死結,急得他老臉漲紅,只有持自家硬物往那高高聳聳肉堆兒上亂捅。
且說余娘自狂喜中醒來,星目猛睜,見一老丑兒在自家私處猛戳,心中快意先減幾分,但她甚是明白他乃白銀主人,故又現出幾絲笑意。
她見他只管胡來,不得章法,心中慨嘆:“枉他過活半百,尚不知這等事乃精雕細作之活計,哪有像他這般莽撞的?”她爽性閉眼,由他瞎肏。
王老倌急語:“娘子幫我。”
余娘初時不理。卻說她私處被老兒隔山打炮般弄了許久,心底里欲火卻也燒撩開來,陰戶里淫淫春雨下個不停,又滑又癢,令她忍禁不住。
王老倌見她內褲潤濕,喜道:“娘子亦耐不住火了。”
果然,余娘騰地坐起身來,朝老兒胯中望去,只見一根烏精賊亮肉根兒斜插向天,雖不巨大,卻見冠頭開放,飽滿如熟桃,她心中喜孜孜想:“果不教人失望,但不知耐得久否?”只見她玉手捉住硬物,便往自家兩腿間塞,她亦忘了未解下衣。
“娘子,使不上勁。”王老倌從未見過婦人主動若此的,又驚又喜,高聲提醒。
“忽煞我也,先將就解解饞!”余娘只覺戶內騷熱流火燙,似有一大堆莫名蟲兒又叮又咬,她只望老兒那根大蟲殺進,將那小蟲兒全部碾死,方才解恨。
王老倌瞄准那片浸濕處,猛烈撞擊,他甚覺有趣,這等玩法乃他平生想也未想,故而賣力得緊。
他風急火燎地擊打了五百余下,自家那根兒熱硬更勝此前,心頭旺火熊熊大著,恨不能將整個身子都肏將進去。
“快!快拿刀來!”余娘急切喊道,只見她玉勝烏紅,香汗泌額,櫻桃口兒圓張,似若空中懸掛一串解渴的葡萄,不論她怎樣掙動,就是夠不著、吃不到。
有詩為證:
急色男人急惶惶,隔山打炮兀自忙。
久曠怨婦酒似醉,痴言狂態難舒暢。
婦喊拿把利刃來,割個縫兒忙肏將。
王老倌抱著余娘亂肏,雙雙僅覺未落到實處,心里癢極,身子癢極,俱覺里里外外布滿了蟲兒,情急色慌,余娘疾喝拿刀來。
欲知她要刀來做甚麼用?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