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黑影從櫃子里炸出,熟悉的景象讓李冉豪下意識地撲倒許婷婷,就地翻身一滾,哚哚數聲尖銳的呼嘯飛濺在地毯上,李冉豪雖然摟住許婷婷避過這牛毛細雨般的襲擊,地上的宣宜卻躲不過,身體被射中了幾針,使得她痛苦地哀號出聲,借著瞬間的空隙,黑衣人順勢一躍而出,從窗台處飛躍而下。
“宣宜!”剛剛衝上來的燕昴摯看到此情此景,痛得是心肝俱裂地慘叫一聲,雙眼猛然一片猙獰血紅的他,啪地一下猛然彈起樓房,夜梟般飛躍而下,朝黑衣人衝去,李冉豪一驚,馬上跟著追出,對著許婷婷大吼一聲:“快救人!”
大院亂成了一團,李冉豪在衝下樓底的瞬間看到了兩個黑影猶如蝙蝠一般展開雙翼,居然從樓頂一躍而下,不由一愣,耳邊就傳過了金福怪嘯:“小李!他們分散了!分頭追,玉扇在他們手中!”
眼看著黑影在空中劃過一道漂亮的弧线朝著地面落去,翻天蝙蝠與另外兩名特衛拼命地追趕,砰砰幾聲清脆的槍響,一名黑衣人慘叫著墜地,卻在陳芳等人趕到前踉蹌著彈躍而起,朝著後山衝去。
快速地奔下樓,樓底已經亂成了一鍋粥,飛賊沒有按照一貫的潛伏進入手法,而是野蠻地進行掠搶,兩名被制服的黑衣人被反扣在那幾名從省廳派來的大漢身下拼命掙扎。
“砸暈他們!追那幾個!”李冉豪毫不猶豫地下令。
幾個大漢一愣,隨即凶狠用手肘狠狠朝黑衣人頭上一砸,起身跟隨在李冉豪身後,拼命地朝D區趕。
沒有人會想過出現這樣地情況,先前的計劃沒有一項得到成功,李冉豪追出了數十米。
卻忽然一愣,懊惱地扇了自己的一耳光。
呼住了幾名莫名其妙的大漢朝更是拼命地朝回奔。
在這瞬間,他忽然想通了一件事,那就是這些都是男人,而血色郁金香呢?
從身材上看,只有那名從櫃子里炸出來,與上次在密室里出現的女飛賊一樣的黑衣女人一樣是女性以外,其他都是男人。
為什麼一貫以潛入偷盜為榮地盜賊團體會愚蠢地硬碰硬,這完全有失金福和自己談論過的盜賊精神,他們是來示威的。
是來向同行展現自己實力的,如此愚蠢與警察和獵頭者正面衝突,那豈不是犯賤嗎?
肯定是認為自己被人發現了,而迫不得已地出手。
那慌亂地逃竄讓李冉豪想起了自己在窺視陳芳與歐陽睿嬡時的情景,沒錯。
肯定是被人發現而且暗中阻止了他們,才會引得他們驚慌失措猶如無頭蒼蠅一般地四處亂竄。
而許婷婷暈厥過去了,醒來自然認為是她們竊走了,可是既然已經搶走了玉扇,她們仍有足夠的時間逃脫。
這一切……
“扇子不在他們手里!”狂嘯著,金福面色猙獰地朝著這邊衝來,看來制服了那幾名黑衣人後。
老練的他也發覺了不對,拼命地朝回趕,而其他追去的人卻還沒見蹤影。
“快告訴你們的人!不要放任何人出去!”李冉豪凌厲地怒吼一聲,一名大漢會意地朝出口狂奔而去。
幾人衝回別墅樓,在大門拐角看見了悍僧張風順倒在地上痛苦地哀號,卻費勁地指著C區的方向,使勁地想要開口卻憋不出一句話,滿臉通紅地啊啊哀嚎。
眾人只覺得腦中一炸,一窩蜂地朝著C區就要衝去。
李冉豪卻猛然一頓,千頭萬緒涌出一團亂麻,下意識地,他不知道為什麼,卻返身衝進別墅。
大廳里已經點上了燈火,許雲河癱在沙發上瑟瑟發抖,那兩名黑衣人被人捆住,手法專業,估計是悍僧綁住他們後,才被人偷襲。
從此可見,已經表明了這是兩伙人,一個游蕩者,二是天使,也是血色郁金香。
看來引起這樣大地陣勢,估計被自己人抓的應該就是游蕩者的人了,而郁金香呢?
想到這里,李冉豪忽然朝樓上猛衝,而許雲河似乎也愣過了神,哀號地衝上樓,他的女兒,他的心肝肉還在樓上。
衝進許婷婷房間地瞬間,李冉豪又一次有種無力的挫折感,房間里空無一人,地上的宣宜和許婷婷已經消失不見。
是許婷婷將宣宜救走嗎?
不可能,李冉豪迅速地做出了判斷,自己沒跑多遠,許婷婷那荏弱的身體抱著一個人,絕對走不了幾步,自己跑回來居然沒看見她們,而且悍僧倒下了,這說明了什麼,一是除非許婷婷被人抓走。
二是許婷婷不是許婷婷,黑暗中,自己根本看不清她的樣子,她就一頭撲進了自己懷里,而地上地宣宜也倒在地上,除了從衣服上辨別外,自己根本就沒法看清她的模樣,而許婷婷說到玉扇被搶走時,語氣很果斷,自己也是心急,加上黑影猛然襲擊後帶來的驚怒,野貓也恰時趕來,如果說一切都如自己想象地話,那麼這個所謂的血色郁金香的心計就太可怕了,完全將所有人考慮的一切因素算計其中,而且能夠從容地應對一切,甚至敢在黑夜中替身投入自己的懷抱,讓自己起不到半點疑心。
“太可怕了!”李冉豪心里一陣虛寒,使勁地吞咽了一口唾液。
“李先生……我……我的婷婷呢?我的婷婷呢?”許雲河看到房間里空無一人,不由兩眼一抹黑,差點沒當場暈厥過去。
李冉豪卻瞬間想到了一個問題,對啊,如果說那許婷婷是假的話,那麼真的許婷婷呢?
郁金香只是來盜取玉扇,卻不是來抓人質地,不過以今天她們的作風來看,這樣地人估計什麼都做得出來。
只要對她們有好處,不過仔細一想,李冉豪蹲下地,摸索起地面上的飛針,冰冷細微的牛毛細針入手卻光滑無比,沒有任何菱角尖刺。
瞬間李冉豪就明白了,這又是一個局,一個騙過了所有人的障眼法,利用假的牛毛針激怒這里的人,然後從容引開所有人地注意力,讓真正拿走了玉扇的同伴輕易地從無人防守的別墅中離開。
念頭一轉,李冉豪忽然開口問道許雲河:“許總,宣宜是不是也是住在這層樓?”
急切地詢問雖然讓許雲河摸不著頭腦,可是卻清楚地回答道:“她就住尾樓客房!”
呼,李冉豪迅猛地衝出房間朝著樓層尾部奔去。一腳踹開房門,鼻子就傳來一陣甜膩的香氣,很香,是女人獨有的體香。
眼神掃過沒什麼擺設的房間,目光凝固在了那不大睡床上。
猛然走過一翻被窩,只穿著一件薄絲睡衣,幾近赤裸的許婷婷就這樣映入眼簾,李冉豪心中一動,熟悉的一幕又出現在腦海中。
可是來不及多想,伸手攬過抱窩,將她卷起抱出房間。
手又觸到了她那吹彈可破般粉嫩晶瑩的肌膚上,溫熱觸感讓李冉豪不由蕩過一絲柔情,可憐的女人……
“咿唔!”一聲,許婷婷轉醒過來,借著燭光悠悠睜開如熏杏眼,臉腮猛然一紅,身體不由地緊縮一下,又羞又喜。
真地是他,又是他救了我。
難道他真是婷婷命中的貴人嗎?
他的手……怎麼能放在人家的屁股上,羞死人了,他的手好粗,好熱,這樣地男人一定很有力量,能夠保護他的女人,他有女朋友嗎?
他喜歡婷婷嗎?
嗚,我怎麼想到這些了。
抬起頭,看著一臉焦急的他,粉唇一咬,這樣的感覺真的很好,很安全,很溫暖。
希望他能永遠都這樣抱著自己。
許婷婷甚至希望家里能一直這樣亂,那就能一直看著他,很是溫馨。
愛情地種子在這一刻埋在了她的芳心中。
李冉豪卻沒有許婷婷這女人隨時隨地都可能迸發出來的泛濫浪漫,迫不及待找追問道:“許小姐,宣宜呢?她去哪里了?剛剛是不是她做地手腳?”
沉浸在他寬厚溫暖的懷抱中,許婷婷一心都投在了這從未感受過的美好感覺里,眯著粉紅色的眼皮,忽聞李冉豪這一咋呼,猛然一皺眉頭,一股莫名的哀愁涌上心頭,鼻子一酸,哏咽道:“小宣被那些強盜打倒了!人家一醒來,就被你……被你……抱住了!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啊!你說她會不會被那些壞人抓走了!”
“她真是被打倒了?”李冉豪的頭一暈,難道自己的判斷又失誤了嗎?可是沒理由啊?飛賊抓她去,又有什麼用?
冷靜!
李冉豪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下來。
畢竟自己不善於搞這些陰謀詭計,他喜歡用最凌厲迅猛的方式解決問題。
果斷、迅速、干淨利落地完成攻堅任務,才是他最擅長的。
可是面對這些突如其來,千頭萬緒難以整理地事件,他也同樣能夠用敏銳地直覺來抉擇,可是今天,一連串怪異的事情發生在自己周圍,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絞盡腦汁,得出的卻又是一個無法解釋的空白。
ABC三處都是隱約的火光和人影,只有D區已經是一片死寂,黝黑的山谷叢林猶如一頭張著血盆大口的猛獸,等待著吞噬所有撲到那里的一切。
不管從那一方面來說,D區都是最難防范的地方,如果是自己執行任務,也會從那里逃走,天然的掩體,就是掩蔽行蹤,擺脫追捕的最佳途徑,相信被重重包圍飛賊只能從那里作為突破口了,而且從他與陳芳、金福做的預先觀測來看,這里人為的痕跡最多,也最隱蔽。
來不及多考慮了。李冉豪將許婷婷抱出房間拋給許雲河,大致地判斷了一下方位後,衝向了D區。
而宣宜是被人擊倒的事卻猶如幽靈一般地環繞在他心頭,揮之不去,這一點讓他始終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