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刺!!”
李冉豪舔舔有些發澀的嘴唇,情不自禁地摸了下衣腋下的匕首,手又慢慢地放了回去。
房門很嚴密,屋內的兩個家伙開始商量起什麼,李冉豪雖然豎直了耳朵聽,可是卻細若蚊呐,碎碎叼叼的聲音好似蜜蜂嗡鳴一般,很難聽清楚。
正想輕輕拉開一絲門,腳下一動,踩著了地扳上一個微微凸起的圓弧,陷入地板半寸左右的距離,心中不免生疑,又不敢輕易地松開腳,因為這十有八九是一個機關。
一時間,居然僵立在原地,眉頭深蹙著不敢動彈,一絲絲細密的冷汗從他額頭上順著面腮滑落。
“好了!那就這樣說定了!我們先不動手,看看能不能哄她拿出東西,如果她不識相,那我們就……!”
哈塞的聲音忽然變大,最後一句話沒說,可是李冉豪知道這代表什麼。
心中不免愈發焦急,有著哈塞的身份,熙箐是很難做出防備的。
即使是做出了防備,相信在這伙職業軍人的控制下,憑著阿廖沙和三個笨蛋保鏢,別人還是吃豆腐一樣簡單地干掉他們。
自己該怎麼辦?
李冉豪迫使自己冷靜下來,眼下首先要處理腳下的圓形凸球,他之所以不敢移動,是拿不准這個球形凸點的受力點究競有多大而不敢輕舉妄動。
非常小心地抬起了一點腳掌,一聲細微的喀察聲從背後猛然響起。
驚得他一身狂冒冷汗,身體當即一動不動。
好在外面地兩人正干杯相慶,聲音又很小,終是沒有驚動他們。
“現在就過去嗎?”哈塞的聲音響起。似乎在詢問對方的意思。
“當然不!拖下時間,等那邊准備妥當了,我們再過去……!”那個嘶啞的聲音響起,讓李冉豪一楞,心中多了一絲不安。
他話里的意思究竟是什麼,那邊是什麼地方?
他們還有什麼陰謀?
兩人似乎淫笑了一陣過後,又開始細聲交談。
李冉豪腳壓著圓球在堅持著,大粒大粒的汗珠滑落下地,將地板都滲濕了,舔了舔苦澀的嘴唇,李冉豪慢慢地扶下手到腳底,試著觸碰了一下圓球。
好險,沒有動彈。
慢慢地將腳移開。
憑借著經驗用手試著力量按住了圓球,那喀察聲又一次響起,李冉豪頭皮一麻,飛快地掏出匕首准備與外面的人來個魚死網破之際,哈塞和那毒刺頭目卻在這關鍵時候哈哈大笑起來,而掩蓋了那喀察作響聲地干澀齒輪摩擦聲,李冉豪的一顆心在這瞬間猛然提到了嗓子眼上。
外面還在淫笑不斷,看來兩人的確是沒聽到這里發出的聲音。
呼出一口濁氣的李冉豪正要轉過頭,一絲腐臭的味道伴隨著絲絲清風吹入刮在了汗漬漬的脊梁上,居然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輕輕地撥動蓋在牆壁上地雜物。
灰塵蛛網隨著牆壁的拉動而紛紛落下,一個陰森狹長地壁間通道出現在了他眼前,伴隨著那股今人作嘔的腐朽氣息,陰森幽暗的壁間內,一個僅能容一人通過的挾長石梯緩緩升起。
“密室?”李冉豪看著這牆壁都浮出一層霉霜的通過,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密室。
一般這樣的密室不是為了緊急躲避危險。
就是來儲藏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或者用來囚禁他人的。
這里出現也不足為奇,只是這迷道究竟是用來干什麼的?
李冉豪取出一只迷你小電筒,憑借著幽暗的綠色螢光,照射著下邊那今人恐懼地暗道。
里面是風吹來。
看來另一個出口有通風的地方,牆壁有霧霜,看來是因為這里被常年堵住,而使得空氣不流通,造成這里發生霧變現象,這樣看來,應該是哈塞用來緊急避險的地方。
李冉豪沉思了一下,在這里待著遲早會被發現,還不如硬著頭皮走下去。
根據他的經驗,這些密室往往四通八達,如果運氣好,或許還能直接找到趙熙箐暫時落腳的地方。
借助著小電筒昏暗的光线,李冉豪慢慢地摸索著走下樓梯,剛走了十三步台階,牆壁又傳來細微地摩擦聲,不用想,他就知道自己腳下的台階就是關閉牆壁的機關,現在只能祈禱他們沒聽見這聲音,也只能橫下心一路朝下走了。
台階很長,左曲右拐。
漸漸適應了黑暗,李冉豪摸索了一下,腳步在地上劃了幾下,發現終於是平地了。
走了幾步,發現前方一道石門縫里竟然透過光线,蹙了一下眉頭,李冉豪摸出匕首,奮力地推開石門,小心翼翼地朝著光线的方向走了過去。
“呀……?”一句微弱地聲音猛然從他右邊的角落響起,一個黑影猛然從角落中撲來。
李冉豪聞聲而動,幽靈般地一個箭步滑向的黑影,鋒利的匕首在空中劃過一道犀利的呼嘯,黑影似乎預感到生命的危機,居然身體一側,堪堪地避過了這一致命一擊,只是身體過於虛弱,踉蹌一下,李冉豪趁機一腳掃倒黑影,黑影正要慘叫出聲,李冉豪卻搶先一步捂住了他的嘴,匕首一揚就要割斷這人的喉嚨。
媽的,這黑影居然能避過自己的敏銳的聽覺,在這寂靜的黑暗中居然無聲無息的襲擊自己,一定是高手,不趁早殺掉將是一個隱患。
可是匕首揚在空中,他卻一楞,忽然呼出一口長氣,放開了這個黑影。
“你是誰?怎麼在這里?”李冉豪相信這個老頭沒有任何傷害自已的能力,當下放下了心來,用匕首指著他問道。
黑影是一個虛弱的老人,無神的兩眼散發著黯淡的神采,手里還握著一把古老長統獵槍。
只是鏽跡斑斑地獵槍早已因為年代久遠,而失去了原有的光澤和威力,只能當做一根橇棍使用。
就是這樣一根爛橇棍,也被李冉豪一把奪去扔到了一邊。
老人痛苦地癱到地上,咳嗽了老半天,這才捂著嘴,扶著牆角站了起來。
苦澀地一笑,老人皺起的皮膚扭曲得異常猙獰。只是身體的虛弱已經讓他的猙獰變得沒有任何意義。
“你……是哈維叫來殺我的嗎?”
李冉蒙沒有回答他,只是冷漠地收起匕首,環視了一眼這周圍的環境,再仔細地看了一眼老人,發現他居然有點面熟,好象某個人……,猛然一楞,這老人不就是縮水了的哈塞嗎?
如果不是他地臉顯得特別的老。
身體又風干一般地瘦弱,可是那臉型和表情神態卻和那胖子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想到這里。李冉豪更加摸不著頭腦了,這老頭的年紀應該比哈塞大,這樣象應該是親人,怎麼他會躲在這該死的密室里,還想襲擊自已。
老頭看他沒說話,只是一直看自己,不由奇怪皺了一下眉頭道:“你不是哈維派來找我的人?”
隨後哨釋然地道:“是了,他怎麼還會想到我還活著。就算要找我,也不可能讓你一個人進來,這個膽小鬼。從小就窩囊,如果不是因為外人的幫助,他怎麼有這膽子背叛我!”
李冉豪點點頭道:“我不認識什麼哈維,不過你說的應該是這島上地主人,胖子給塞吧!你是他什麼人?”
老頭一楞,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是那樣的淒涼,伴隨著劇烈地咳嗽,老頭痛苦地掙扎了很久,這才抹了一把嘴里涌出的血沫。
舔了一舔,無比淒涼地道:“還能看出來我和他很象嗎?他是這里的主人?哈哈,小伙子,你知道什麼鳩占鵲巢嗎?”
李冉豪死死地盯著這老頭,冷靜地分析了一下,帶著一絲焦急地問道:“能不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因為現在我的朋友很危險!或許你的故事能幫助我?”
老頭細細地揣摩著他臉上的表情,太陽的光线從另一邊的岩石牆壁里透過,老頭的臉顯得異常蒼白,頓了頓道:“你朋友是誰?”
“趙熙箐,趙夫人,M……!”話還沒說完,老頭一驚,一把抓住了李冉豪的肩膀,急切地道:“是她?她怎麼來我這里?該死地,哈維那混蛋一直都對她不懷好心啊!我跟你說……!”
老頭的話說得不是很清楚,大概是很久沒和人說話了,加上激動的心情,李冉豪鬧了很久才明白他的意思,一張俊朗的臉唰地一下慘白一片。
這個老頭才是其正的卡菲塞爾,哈塞。
島上那胖子是他地攣生弟弟卡菲塞爾。
給維。
因為卡菲塞爾世襲長子制,因為哈塞比弟弟給維早出世20秒,於是兩人的身份就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是哥哥是家主,卡菲塞爾家族的一切都是他地私人財產,而弟弟卻注定了一輩子成為附庸品。
因為忌妒和給維狠毒的心腸,終於是在外人的幫忙下,趁著哥哥出門參加拍賣會的機會,趁機霸占了家產,並殺掉了所有忠於哥哥的仆人和保鏢,等哈塞買回菩提根到家的時候,一個假意順從給維的仆人,不顧一切地提醒了他,才讓他在隨身保鏢的拼死保護下跳海逃生。
從而從通往海邊的溶洞里鑽進這密室,由於沒有體力,對於這世代流傳下,只有家主才知道的密室過於陳舊,很多機關都無法啟動,老頭只能靠著隨著暗流游進來的魚和通往小島的一個淡水池泌進來的水為生,就這樣過了整整四年。
如果不是因為還想報仇,還想見到自己的老婆孩子,可能早就自殺了。
李冉豪沉默了,老頭肯定是知道他老婆孩子已經死了,可卻一直在幻想,靠著這幻想才生存到了今天。
哈維和毒刺這樣心狠手辣的人在一起,是不可能留下活口的。
“哈哈,沒有我,這個笨蛋只能靠著每月匯到帳上的家族開銷混日子,一年50萬歐元,怎麼夠他用,家族所有的資金調動都只能通過我這個家主才能運轉,難怪他想要拍賣菩提根,按照他那樣的花銷,50萬歐元還不夠他賭一場,他不賣寶貝,他吃什麼?”哈塞忽然大笑起來,異常地苦澀。
李冉豪不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老頭忽然止住了淚水,望著李冉豪道:“你是夫人的保鏢,一定很有本事,你救我出去,我給你1……不10億歐元!只要你幫我救回我的家人!”
李冉豪的頭立刻大了起來,膛目結舌地道:“多……多少?10億?老頭你瘋了!”
“不!沒有,我沒有!”老頭忽然蒼涼地抽泣起來,異常難過,異常悲痛,他知道自己的親人肯定已經不在人世,可是他心里卻總存著一絲奢望,希望弟弟能看在親人的份上,放過他唯一的兒子,可是忠實的仆人臨死前的話卻告訴他,他的親人全沒有了,只剩一個禽獸。
李冉豪沉默了一下,點點頭道:“救你可以,不過現在不行,我還要在他們行動前救出我的家人和朋友。不過你放心,等我干掉他們,會回來救你的!不過在這之前,我需要先將我朋友救出來。相信我,只要我沒死,就一定救你出去,懲罰那畜生!”
老頭沒說話,只是默默地看著他。
李冉豪可沒精神和這個老頭用眼神交流,不耐地催促道:“這里還有其他路嗎?我想盡快地趕到他們之前把我朋友救出來!”
“有!”老頭點點腦袋,把著身後光线照射住的牆壁道:“推開最上面那抉烏石,就能找到通往整個莊園暗道,如果不是這該死的密室太過陳舊,機關都失靈了,我早就出去了!現在得花很大的力氣來絞動磨盤,開啟石門!”
李冉豪立即找到了烏石,好在力量大,費了一陣工夫才把門打開。
石門後,七個蛛洞一般的洞穴布在了兩人眼前,洞穴的中央,堆放著小山一般高的破舊箱子,從外表上看,倒是些歐洲中世紀時最流行的紅皮銅扣箱,老頭隨意地打開一個箱子,從里面取出一把鏽跡斑斑的十字刺劍,很是瀟灑地揮舞兩下。
李冉豪不理這個快死了還想表現一下紳士派頭的老家伙,正尋思著怎麼走,走那條道。
老頭詼諧地一笑道:“小伙子,我想我知道你的朋友在什麼地方。”
“那你還不指路?”李冉豪怒氣橫生地道。
“當然,作為主人我當然要帶客人游覽一下我偉大的卡菲塞爾島,不過我有個條件,那就是你必須帶著我走,否則,我寧肯在這里再待幾年,反正這門也開了,我想出去隨時都可以!”
“媽的……!”李冉豪恨罵了一聲老狐狸,可是時間緊迫,卻逼不得已點點頭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