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釧中心,西月廳。
夜已深。
河溪高爾夫愛好者協會舉辦的慈善酒會已經接近尾聲。
這樣的活動,身為控江三中常務副校長的費亮,是不太適應的。
從外貌氣質來說,費亮也多少算是個“帥氣大叔”;以身份地位來說,在河溪的教育、體育兩界,他也算是一號尊長,並不寒磣。
但這是涉外酒會,他畢竟只是體育老師出身,平日里更多是在機關里打滾,或者和那些體育特招生小屁孩打交道,在這種場合,他多少顯得有點窘迫,很難真正融入這所謂的“上流社會”,就連那套西裝,他都覺得穿得很不舒服。
剛才,他就希望能和晚晴集團的總裁夏婉晴寒暄幾句,套繞套繞;但是連他自己都感覺到了,在這個高高在上、優雅體面的商界女強人面前,自己就有點舌頭打結。
夏婉晴的回應,很禮貌,也似乎很熱情……但是仔細品味,依舊是敷衍。
他本來不想來的……但是沒辦法,今天實際上他是和人有約,要在這個不容易引起別人注意的地方,見一個在外人看來,和他毫無聯系的人:晚晴集團總裁辦公室總裁助理程繡蘭。
人群已經漸漸散去,悠揚的鋼琴曲還在大廳里飄蕩,就連大廳里彈奏背景音樂的女孩那漂亮的小胸脯,此時也都無法吸引費亮的注意力……好不容易尋到個空檔,他才若無其事的,在大廳一側稍微冷清一些的沙發座上坐了,和一旁跟個街道大媽似的程繡蘭,有了私下里對話的空間。
“我的程姐,你就不要玩我了……我可比不了你,說是個教師,其實也是個黨員干部,總要有組織紀律和黨性黨紀要講的……官身不自由,你們要理解。現在你們是得意了,又是贊助,又是注資,整個河西體育都是你們的戲,連萬年這種大集團都退避三舍了。還要怎麼樣?你們有的是錢,也有的是門路。何苦還來纏我這個流年不利的窮教書匠,有意思麼?……我現在的情形,都已經是架在火上烤了……陳處失意人快口,只要在里頭隨口咬上幾句,我趕明兒說不定也要去羅家村常住了……你們也不想被我牽連的吧?”
他今天有點守不住城府,心直口快,連珠炮似的,好像是求饒,又好像是威脅,好像是抱怨,又好像是發怒,就是為了打程繡蘭一個措手不及,要把事情撇撇干淨。
其實他心里,是非常怵這位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大媽的。
他和程繡蘭互相之間“合作”的那些秘密,在今天這個時刻,實在是太燙手了。
和程繡蘭搭上關系,是在六年前。
那時候,他還剛剛升任控江三中初中部的體訓主任,因為負責安排“省少年集訓隊學籍”的工作,求他辦事的人絡繹不絕。
一個才十三歲,卻長得非常靈秀,跟個小妖精似的初一小女生,為了謀一個學籍,三番兩次,幾乎是明著來勾引自己,口口聲聲“怎麼都行,就請費老師一定要指導我、幫幫我……”。
他倒不是怕玩小女生,也不是覺得這個幼嫩的小女孩不夠吸引力,不過那個時候,他正好在追求暫居控江三中的國家隊蝶泳隊花薛小藝,有點“無暇旁顧”;而且因為自己是出名的帥哥教練老師,這樣不諳世事的幼女女孩,他也玩過好幾個了,也逐漸有了些“不過是那麼一回事”的疲倦感,竟然起了“兌現”的念頭。
也是巧合,他通過關系遇上了一個所謂的“通路掮客”。
在C國,這種“通路掮客”沒有組織身份、卻游離在企業和政府機構之間,幫助企業和政府機關進行一些不方便走明道的交易,人脈非常廣博。
然後介紹他了一樁和程繡蘭有關的“買賣”。
說起來,倒也並不復雜,按照可以說得出口的說法是:某個影視公司,在拍攝“廣告”,要點“童星”;他負責推薦幾個“聽話乖巧,氣質好一些”的學生過去,可以拿一份“課外輔導費”。
程繡蘭口口聲聲只是以“雙方的朋友的朋友,牽個线”自居,其實在費亮心中,那是心照不宣,她程繡蘭才是那個所謂“影視公司”的後台老板,那個“小金導演”不過是個幌子。
當然了,再往深里想一層,她程繡蘭背後,甚至可能就是夏婉晴。
只這一點卻也無從證實,晚晴公司官面上的人,是一個都不會出現在這種買賣里的……那會兒,晚晴集團在河西的影響力還沒有今天那麼大,他費亮也還不是校長,雙方各取所需,有什麼不敢干的?!
在費亮看來,那個所謂的“影視公司”也算很有“創意”,應該是弄了些模樣出眾的嫩模、想撈點外快的小明星,給指定的貴客“拍片”……有的可能只是拍點A片牟利;有的可能拍片是幌子,就是和客人“玩玩”;最有“創意”的,其實還是為客人設計腳本,按照某種情趣的扮演套路,來陪客人玩“拍片”;甚至發展到後來,真的拍下來片子,留給客人“做紀念”。
至於找到他費亮,無非是因為,總有客人“口味特別”,嫌棄那些模特個個都是皮肉生意的氣場,要點“純的”、“小的”、“嫩的”、“有學生味的”……這方面,他費亮可以說是有著得天獨厚的資源。
控江三中里的小女生,來自窮鄉僻壤、完全依靠政府補貼才能繼續學業的無知女孩很多。
和那個小金導演“合作”了幾次,費亮也是鼻子靈,隱隱聞到,這個影視公司的“贊助商”,就是客人,其實都是些有錢有權人家的子弟,甚至很多服務,都是免費的……這幾年,他除了“輔導費”之外,利用這個“特殊平台”,也算結交了一些了人物,獲得了一些政治資源,他能夠39歲就當上控江三中常務副校長這樣的職位,除了自己鑽營之外,也頗有一部分是借助了這種渠道帶來的助力。
但是最近幾年,情勢卻發生了變化。
一方面,晚晴已經漸漸壯大,就連程繡蘭,主要的精力也都集中在“正道”上,明顯對那個“生意”有回避的意思;對費亮來說,自己的常務副校長當得有滋有味的,跟著陳禮處長,明顯在河西還有更寬廣的政治前途,那種太見不得光的生意,他也避之唯恐不及。
但問題是,雙方都掌握了對方太多見不得人的秘密,程繡蘭固然不會讓他輕易上岸,他也不能輕易放過程繡蘭去;雙方都想脫手,雙方又都沒興趣接手,這個生意幾乎徹底轉成個黑道買賣了。
當然了,這幾年,他也這門“勝利”里借鑒了不少靈感。
過去一兩年,他自己也認識了一些官員里的“客戶”和“需求方”,諸如省局的陳處長之類的;他出手“教育、訓導、提點”的,學籍掛在控江三中里“有姿色,沒成績”,所以有求於人的小女娃是還有好幾個。
比如田徑青少年隊的那個叫盛小玫的,小妞水靈靈的,又自稱是個沒交過男朋友;年紀雖小,卻有一股天生的風騷氣質;奶子雖然不大好像沒發育成熟,但是小屁股特別翹,腿又特別長,簡直跟嫩模一樣誘人。
去年被查出藥檢陽性,報告還壓在省局這里,發回控江三中來“安心讀書,反省錯誤”。
這種女孩子,錯過了多少光陰,哪里還有能力讀書參加高考?
自己已經“教育”了好幾次,盛小玫就差直接表態:願意陪任何領導上床,但求放她一碼了。
這小尤物還是個小處女,把柄還捏在手里,他既不舍得用來換錢,也能忍住自己不去碰……這種好貨色,他寧可孝敬陳處長之類的實權人物,換點人情來……費亮已經習慣了這一類游戲規則,嘗到了擔任官員漁色“中間人”的好處,又何必僅僅替程繡蘭或者小金導演他們做一個“貨源方”?
利潤不夠豐厚,風險還不是一樣大?
至於到了最近一段時間,一切已經更加另當別論了。
陳禮處長出事,費亮已經是驚弓之鳥,他甚至非常擔心自己會被牽連進去,那些榮華富貴、風流金銀、孌童嬌娃都要一炮變成灰了。
在這種時候,他還怎麼肯招惹什麼“影視業務”。
“脅迫幼女參與賣淫”,光這一條就足以讓他萬劫不復,何況真要徹查,那個河渚碼頭的倉庫根本很可能是“河溪歷史上最荒淫最轟動的社情案件”。
他真恨不得自己從來沒認識過這個程繡蘭……
但是世界上沒有後悔藥,那個小金導演前幾天又打電話給自己,支支吾吾說著“新項目”,他是躊躇再三,決定來見見程繡蘭,一開口就是轉守為攻,連連抱怨,甚至在威脅“你們不想被我牽連的吧”。
但是程繡蘭,依舊是那副嘰嘰喳喳的街道大媽的模樣:“費老師……你都說到哪里去了啊?還不是就是那些小年輕、搞文藝傳媒的,有一些推廣特種體育方面的想法。這一不違法、二不違紀,其實都是為了咱們河西老百姓的群眾體育工作謀福利麼……你是做校長的,什麼沒見過,現在的小孩子,動不動就網吧打游戲啊、早戀啊、也不注意鍛煉身體;咱們國家的體育宣傳片啊,動不動就是第幾套廣博體操,啊呀,不要說現在的年輕人不愛看,就算是我這個老阿姨,也膩味啊……我看,一些省隊里的小孩子隊員,又跟裝在瓶子罐子里似的,跟社會脫節,這樣下去,對身心健康和全方位發展都沒有好處的。您是教育家,肯定比我們都懂行啊,如果有一些好的課外社會實踐,讓運動員可以參與到帶領普通群眾也開展一些比較少見的運動……推廣了有益身心健康的活動,又能夠起到走入社區,是件好事麼……一些企業又願意贊助,它們的企業品牌也露出了,學生也能勤工儉學,父母的負擔也減少,也不用擔心小孩子課余沒有好事情做……簡直是三全其美啊……當然了,我懂什麼,我就是牽個线、搭個橋,一切都要看費校長您斟酌啊……其實也怪我,我就是瞎熱心,就喜歡兜攬朋友的事……哈哈……弄到現在……都說是我的主意,其實我真是上船容易下船難啊……哈哈……”
費亮真是打心眼里佩服這個程繡蘭的滴水不漏,兩個人可以說是知根知底的,偏偏就是能硬著頭皮說的那麼冠冕,一句露骨的話都不肯漏,而且那句“上船容易下船難”,怎麼聽著都是點點自己的。
他只好搖搖頭:“那這次,‘他們’是想拍哪個運動項目的宣傳片呢?”
程繡蘭歪著頭,似乎是在回憶:“嗯……我記得……是什麼團體項目……不是足球排球什麼的,好像也不是籃球……其實我這個年紀了,哈哈……能懂什麼……反正就是那些老外玩的,弄的神神道道的唄。”
費亮沉吟了一下,知道程繡蘭是要逼自己說出口。
攏共就這麼幾個省青訓的出挑的小美人寄在控江三中的學籍,以他的“工作習慣”,這些集訓女生的成績他未必記得住,但是里面有幾個模樣出挑的女孩,他當然門清。
團體項目,又不是排球、籃球、足球三大球,還能有什麼?
當然是這次全運會里出了不小風頭的曲棍球小美女——那個叫唐漪的了。
那個小妞的背景費亮也大約了解一些,本來是河溪市少兒女子壘球隊的小孩子,但是沒通過省級選拔,也不知道走了什麼後門,莫名其妙調任到非常冷門的曲棍球隊。
曲棍球這種項目,河西根本還是剛剛起步,論水平完全屬於不入流,想進國家隊也是根本不可能,想在國際上出成績更是屬於天方夜譚,想來家長無非也是想通過全運會打個替補,給這個唐漪弄到加分或者特招,幫助這種文化課早就拉下的小丫頭上個像樣的大學罷了。
但是這個叫唐漪的小丫頭,形象氣質卻是特別出眾。
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兩片天然嘟起有點可愛風的粉嫩嘴唇,連著那胸前兩顆“會彈跳”的水滴型的乳球,雖然略略有些小胖,但是脂肪都算是長點子上,完全是那種吸引男人的“肉肉的性感”。
這次全運會,明顯也有攝影師和記者刻意在“捧”,抓了好幾個鏡頭,球技雖然看不過去,但是論上鏡,卻是“美輪美奐”,頗為引起了一些關注。
後來還發生了,全運會期間,有觀眾妄圖闖入曲棍球隊的更衣室偷拍,成為了全運會的花邊新聞。
這一來二去的,在黑暗世界里,這個女孩只怕早就有了不菲的“標價”,還有人叫她“小言文韻”……當然還不能和河溪當紅的諸如言文韻、許紗紗等人相提並論,那兩位畢竟是有世界一級至少也算是國家級的實力做基礎的,但是也算是一些人競相追逐的對象了。
他實在不耐煩跟程繡蘭玩這種捉迷藏的游戲,嘆了口氣,四下張望一下沒人,才冷冷的開口說:“冷門團體項目?那是曲棍球吧?是有個形象不錯的孩子……叫什麼唐漪的?這次全運會可出鏡了。還鬧什麼‘偷拍風波’,這又是哪位‘制片’給看上了?程姐……這種孩子又不是農村里來的,地地道道的河溪本地人;要戶口有戶口,要身份有身份的……我有什麼能耐,說服她去拍什麼宣傳片?”
程繡蘭似乎也看出來今天自己的火氣大,她笑了一笑,在這一笑之間,似乎有一絲陰冷流過她的眼眸,只在那一瞬間,費亮好像才看到她胸中的千丘萬壑:“‘說服’的工作麼……讓制片方去做麼。我們都只能算是幫忙的,只需要從旁邊協助一下就好了……”
費亮吁了一口氣,揉揉自己的睛明穴,似乎思索著,才淡淡的說:“我把話說在前頭,我這次只安排她去和制片方談談。談得成、談不成我都絕對不摻和,連‘輔導費’我也一分錢不要的”他頓了頓,又說:“你……也最好和制片方說說,不要亂來……盡量用說服教育、片酬回報來討論。清清世界、朗朗乾坤的,違法亂紀的事情,是不能做的。”他似乎不甘心,又冷冷的笑了笑,追了一句露骨的譏諷和敲打:
“程姐啊,我是好心勸你一句。你常說,這個事情和你們公司沒關系。但依著我看,你們晚晴集團可不比當年了,如今上上下下好幾千個員工,人也多,做的事情也多。萬一……有個什麼張三李四王五趙六,什麼司機保安攝影攝像,遇到個熟人,或者有什麼特征給人認出來,隨口說一句‘好像是晚晴集團的人’……嘿嘿,你沒聽過一句古話麼?‘一個线頭,扯翻一艘船’呢。”
這幾句話,他其實憋了很久了,今天算是徹底跟程繡蘭攤牌:這個事情,以前規模小,大家也都做的收斂謹慎,費亮和程繡蘭都可以自我安慰“和我無關”。
但是搞了那麼久,控江三中的那麼多女生,晚晴集團的那麼多“特殊員工”都有參與,萬一哪天不小心,在江渚碼頭遇到個熟人?
或者漏了些風,讓人感覺到“和控江三中有關”,或者“有晚晴集團有關”。
一旦事發追索起來,哪里那麼容易過關?!
就算程繡蘭,聽了這話,瞳孔里仿佛閃過一絲惱羞,冷冷的回了一句:“真要有什麼誹謗我們的人,我們也是相信……法律的。”
她看了費亮一會兒,又換了笑容,嘆了口氣說:“費老師您放心……這是最後一次……”
費亮皺了皺眉,問一聲:“哦?”表情卻是一副不相信的意思。
程繡蘭的目光卻變得柔和起來:“費老師。我知道你最近壓力很大……不過你也不要太擔心了,陳處長是陳處長,您是您,能有什麼關聯?劉局長目光如炬,作為領導是很有大局觀的,我相信他不會把省局鬧得風風雨雨的。大家都要開展工作的麼?河溪的體育教育工作沒了誰也不能沒了您啊……您只管想開點,過一陣就好了……河西現在體育事業可以說是如火如荼的,我看大有未來呢……如果實在覺得工作太累了,你可以聯絡小金他們,一起放松一下……相信我,姐姐我什麼沒見過,但凡這種煩心事,十有八九都是杞人憂天,過一陣再回頭看看,就都沒事了。”
費亮聽她說起這話,尤其是“可以聯絡小金他們,一起放松一下”居然連雞巴都忍不住跳了一下……小金就是那個“導演”……因為參與這個事情,有過幾次,作為某種答謝也好,作為某種“上船的憑證”也好,小金還特地為自己安排過“節目”。
這些“搞文藝工作”的說起“花樣”來真是層出不窮,總能在非常安全的環境下,搞出讓人意想不到的驚喜。
有一次,本來是乘著周末,約他去屏行縣郊外采摘,小金還安排了兩個當真是如花似玉、豐乳翹臀的年輕女演員,居然在采摘園里,和自己玩了一出“大戲”……在其實是私家看護的桃樹園深處,和兩個精心裝扮的女孩子,玩虛擬的“土匪強奸村姑”游戲。
自己假扮土匪,要進村搶劫殺人,兩個女孩子假扮姐妹村女,顫顫巍巍跪在地上,假戲真做十足十的柔聲“大王饒命,只要不殺奴奴,奴奴願服侍大王,只求大王不要殺村里人”,簡直跟真的一樣。
然後在光天化日之下,桃花疊影深處,兩個水靈靈的女孩子,主動脫了外頭衣服,而且里面貼身都穿著很古典又很精致的肚兜,一個跪在地上,居然當場假戲真做,哭得很傷心,一副很無奈的脅迫模樣為他口交,一個則貼上身體來用乳房按摩他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膚……事後,這麼一次“角色扮演”,小金只收了他500元象征性的“試鏡費”。
“付了錢就是兩不相欠,您不欠我人情”、“不插入就不算嫖娼”,這幫人連客人的心理都照顧到了細節……但是那滋味、那場景、那種新鮮刺激、滿滿的角色扮演的真實感,簡直令他如在雲端了好幾天,連夢里都是“土匪大王奸淫村女”的爽快感。
但是到了此刻,他是真的沒有興致。
程繡蘭的意思其實已經很明白,這個唐漪她志在必得,她費亮辦也得辦,不辦也得辦。
脅迫要挾這女孩子就范的工作應該由“制片方”去做,但是協助工作,他費亮一樣無法回避。
唉,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啊。
自己可是一個教育工作者,靈魂工程師,怎麼淪落到這般田地,人不人,鬼不鬼的……
費亮無奈的搖搖頭……左右是左右,反正也是這樣了,還不如就聯絡小金,再玩玩,得快活時且快活吧。
程繡蘭的意思,這次,該是她程繡蘭來買單,他只需要享受就可以了。
何況,程繡蘭似乎也隱隱的暗示:陳禮的事件,省局的意見是到此為止,不願意再擴大了,自己並不在清算范圍內,無需杞人憂天。
周圍,如同迷幻夢境一般悠揚的鋼琴曲,又再回蕩著……仿佛是慰勸著香釧中心里的男男女女:夜還漫長,盡情享受。
是啊,夜還漫長,反正,這座表面上光鮮亮麗、時尚明快的河溪城,當夜深時,有多少有頭有臉的人物,不在一個個夜色籠罩的角落里,縱情的狂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