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病了?……那他這會兒在哪兒?……哦……找我媽?找我媽干嘛?……我……我來照顧他就好了呀……”
電話里,石瓊是這麼回答陳櫻的。
如火如荼的環溪月湖馬拉松國際邀請賽,和石瓊這樣的家世、品味、性格的河西大學在校生中的翹楚是沒什麼關系的。
什麼大學生志願者社團、馬拉松愛好者俱樂部,什麼世界名將貝爾勒、C國希望戴豪傑,什麼特邀發令的華衡城書記,代表參賽的裘嵩處長,……在石瓊的眼里,都只是無聊的人在做無聊的表演。
事實上,她壓根都不知道什麼貝爾勒、戴豪傑、裘嵩,就連華衡城書記身為河溪市的一把手、父母官,她也不過是聽過名字罷了……
她出生在首都,但是從幼年起,就在歐洲隨著父親的工作輾轉游學。
從童年時代開始,優質的基因、聰慧的天性、良好的家教,就讓她有著遠遠甩開同齡人的教養水准。
不僅基礎文理科課程,語言課程包括英語、法語和一點點的日語,藝術課程包括芭蕾、油畫,還跟著母親學習了一些小提琴,體育課程里,比較擅長的游泳、壁球,後來還學習一些網球,可以說是典型的“名門千金”形象的全方位發展。
她的初中時代是在首都慕文中學度過的,慕文中學是昔年洋務大臣和薌創辦的C國第一代現代教育制度的學校,因為和薌字慕文,所以後來命名為慕文中學,是目前C國首屈一指的私立六年制完中;父母離婚後,她來到河溪,高中又是在河溪的元海外國語中學念書;無論是元海外國語,還是首都慕文,都是C國最頂級的學校,但是即使在英才薈聚的這種環境下,她也是眾人眼中的才女中的學霸。
父母為她從小規劃的道路就是赴歐洲求學,所以,她早早完成了GCSE和A-Level的雙A課程考核。
即使不去考慮家庭背景的特殊性,僅憑她的學習成績和綜合素養,一早就被毫無懸念的內定為赴英求學交流生的第一批首選中學生。
要不是父親的案子導致的牽連,連河西大學這所C國排名前五的名門高校,她也看不上眼的……父親早在她少女時期,就在為她設計一路攀登劍橋的途徑了。
所以,即使被號稱“河西大學第一本科院系”的“C歐交流學院英文系”免試錄取本碩連讀,她也不會覺得有多少驕傲可言。
參加學校的各種社團活動,對她來說,也不過是某種必要的“社交禮儀”罷了,她家庭背景能夠提供的社交環境,已經遠遠超越學校機構能夠想象的范疇了……
像這次,省體育局來學校里招聘校園體育志願者,陳櫻和李謄作為學生中的佼佼者都參加了,石瓊卻在斟酌了一下之後,還是謝絕了學院老師的推薦。
她本來就是本碩連讀,對河西大學保送研究生加分這件事情,實在沒興趣,三年過去了,父親的案子風聲已經淡了……她的人生規劃,已經是在考慮完成C國的本科學業後,去英國或者美國進修。
當然,謝絕老師的時候,態度、口吻和表情,也要誠懇、禮貌、謙卑,偶爾要扮演幾分稚嫩和羞澀。
內心無論多麼驕傲矜持,在特定的場合,都不能表露出來,反而要更親切、更活潑、更純真一些……真正擁有值得驕傲資本的人,是不應該給身邊周圍的人太“空谷幽蘭”的感覺的,這一點,是母親歷來的言傳身教。
是的,父親,母親,曾經……自己曾經擁有過足以羨煞世人的家庭。
即使那個家庭已經化作了泡影,但是依舊在她身上刻下的濃濃的痕跡。
曾經……家……
對石瓊來說,今天是五一節假期中的普通一天,她按照自己日常的習慣,早起後一身換醫生運動衫,圍著河西大學的行政區的那條花園跑道完成4次400米的慢跑,回宿舍洗澡換衣裳後,去食堂吃一點早點,然後就去圖書館看看書,然後一個人去TopFun或者溪月老街逛街吃午飯,下午再約那時候才完成志願者工作比較有時間的陳櫻,一起去泓祺打網球、喝下午茶。
還有哦,自己那天在泓祺逛街時,偶然發現了一家挺炫酷挺藝術的叫做“WhyNot”的紋身工作室,也做彩繪。
里面的美女老板兼設計師叫玥玥的,其實年紀和自己都差不多大,人又漂亮身材又火辣作品又迷人,可惜居然是個後天殘疾的聾啞人,不過說實在的……這只能讓這一切顯得更炫酷更藝術。
自己已經和她約好了,改天去挑張圖樣……大面積紋身是不敢的,還不得讓老媽罵死,但是小小的在手腕處來一朵小浪花或者一行字母,是不是挺性格的?
至少,來一片可以抹去的彩繪不是問題吧?
要不就今天?
自己依舊應當是公主,應該有著公主的精致優雅的生活。
即使離開了公主的城堡……
誰知道,自己剛從圖書館回到宿舍准備換衣服出門,陳櫻居然給自己打來一個電話。
櫻子說她在後灣參加志願者社團活動的時候,碰巧遇到了自己的堂兄石川躍,但是觀察著,說她這位寶貝哥哥好像有點發高燒,可卻還在堅持工作什麼的;聽陳櫻電話里的意思,說她畢竟是外人也不好干涉太多,是要找自己聯絡母親柳晨……
石瓊幾乎想都沒想,一句話就給擋回去了。
哥哥病了?
是需要人去照顧麼?
還是只是需要有個親人去勸慰他別那麼拼命,回去休息?
……我去唄!
掛了電話,一抹紅暈染上她雪白的香腮,她居然心里有點美滋滋的,還有點志得意滿的小嬌羞……
她也不知道自己算是個什麼情緒,好像自己也並不是真的會很心疼哥哥,大概是在自己的心目中,那個“強奸犯”一直都是健碩、高大、俊朗的形象,即使是發高燒什麼的,也不過是一時的小問題罷了。
但是只要想到有機會可以讓自己,拋開所有的哥哥身邊那些可惡的女人,去照顧一下哥哥,盡一個“已經長大了的妹妹”的責任,她實在覺得有一股難以言狀的甜蜜和悸動在自己的胸腔里輾轉……仿佛曾經屬於自己最幸福、安全、美滿的生活,只有在哥哥身上才能獲得宛如時光回溯的慰藉。
對,還有那些可惡的女人,統統滾開。
什麼言文韻,什麼李瞳,還有什麼……孔什麼來著的小女生?
包括媽媽柳晨?
對,包括媽媽,統統滾開!
嗯……還有櫻子,櫻子這會兒還在後灣吧?
和哥哥在一起?
對,她也要滾開!
當然,她也知道,自己是不會照顧病人的,自己的性格,別人照顧自己還差不多。
但是那也不是重點……就好比現在,即使聽說哥哥有點發燒身體不太好,她也沒那個思維心急火燎的出門,而是倒像一個准備出門約會的小女生似的,打扮起來。
左右剛剛洗完澡,脫光衣裳,在自己如同櫻花一般的肌膚上,塗一些香體乳液,這是CHANELCHANCE5號乳液,自己去築基玩的時候買的,那粉色的乳汁滑溜溜的抹到自己如雪的肌膚上,慢慢的妍開,滋潤到自己的毛孔之中,從胸脯到背脊,從肩胛到臂膀,從小腹到臀瓣,從大腿到腳丫……好香。
光論身體肌膚這件事,自己可以絲毫不謙虛的說,自己通體纖細粉糯,毫無瑕疵,連個紅點結痕都沒有,就算是頂級模特兒也不過如此。
換一套純白色的純棉配小蕾絲邊的內衣,低腰三角褲,抹胸式的文胸,除了一小圈蕾絲邊之外一點多余的裝飾都沒有,顯得特別清純特別少女風,其實細節處精工細作,面料也是意大利原產,溫軟的罩杯包裹著自己嬌嫩翹彈的乳房,還有一小圈加松的棉墊,呵護自己的乳暈最嬌嫩部位,輕薄綿軟的襠部,親吻著自己的陰唇,勾勒那條美艷無雙的小溝痕,若有似無……自己從青春期開始,陰部就沒有恥毛生長。
她知道那其實是一種基因特征而已,但是她也知道,和那些刻意清理的無毛陰戶不同,這種被男人稱為“白虎”的形態,最為世上男人們傾倒迷戀,可惜……這個生理上的“小秘密”,只有媽媽和櫻子有緣觀玩過。
當內褲貼合到自己光潔的陰阜上,輕輕的和自己的肌膚毛孔吻合起來,簡直如同雅典神話中的普緒克一般,象征著極致的純潔和唯美。
本來因為是少女風格,這種內衣最講究的是“舒適”而不是“誘惑”,但是越是這種少女貼體清純的視覺感,穿在自己身上,卻是比情趣內衣都要迷人。
把頭發一左一右扎一個韓式的雙麻花,用咖啡色的橡皮筋扎一下,很俏皮很可愛,有點小蘿莉風格,又很簡單干淨,在哥哥面前,自己是不應該扮演女神而只是應該扮演小妹妹的。
穿一件純白色的短袖T恤,外頭配一條背帶牛仔七分褲,兩根背帶寬寬的扎上自己的肩膀,很純情很學生風。
但是……嘻嘻……,即使是牛仔背帶也擋不住自己迷人的身材,小奶包鼓鼓的又很緊實,在牛仔背帶的勾勒下渾圓嬌翹,小屁股圓圓的又不肥大,像顆小桃子那麼緊實,還那麼性感,這是自己得天獨厚的資本,無論穿什麼都有料。
七分背帶褲,露出腳踝,還露出一小段雪白細膩的小腿,再來一雙松糕涼鞋吧,墊高4公分就夠了。
今天是裸著腳丫子,給哥哥看自己粉紅色的腳趾上的美甲光澤,還是穿雙襪子,更增幾分公主風?
還是穿一雙月白色的短筒棉襪吧……再背一個自己日常出門的“小惡魔”黑色挎包,在一片如夢似幻的少女風中,偏偏來點小個性,顯得格外的時尚。
粉底?
彩妝?
腮紅?
睫毛膏?
眼影?
口紅?
這些……自己也有頂級品牌的,但是不太適合這個場景,稍微夾一下睫毛,然後用那管也是CHANNAL的RougeCocoGloss唇彩稍微在嘴唇上化開一些……很好,夠粉夠水,有晶瑩的亮澤,和自己飽滿的唇珠搭配得非常默契,絲毫不破壞自己天然的唇色。
打扮完畢……驅車去後灣。
但是,自己的車還行駛在繞城高速上,就像是有意和她開玩笑似的,陳櫻又打電話過來,說石川躍已經回天霖公寓去了。
石瓊真是……又噘嘴、又賭氣,又有點小尷尬……
哥哥已經自己回去休息了,並沒有自己這個“懂事的妹妹去勸慰哥哥,送病了的、不方便開車的哥哥回家休息”的戲碼可以上演……怎麼辦?
而且這個場面,似乎顯得自己實在有點多余。
好像自己這個時候,更合理的選擇,是干脆去後灣接了陳櫻一起出去玩……
但是,可能是那種“想好了,卻沒見到”的失落感占了上風,她竟神差鬼使的讓陳櫻自己忙自己的,她決定……就今天,就這會兒,去天霖看看哥哥。
去哥哥的公寓看看哥哥。
……
翻著手機,找聊天記錄,找到了以前母親和自己說起過的哥哥的具體住址。
三年了,哥哥來河溪已經三年了,說實在的,自己還從來沒去過哥哥的住所呢。
當然了,那也不過是個單身公寓,自己一個堂妹,也沒什麼理由跑到那地方去騷擾他。
不過……現在想想,自己為什麼完全去過哥哥的公寓呢?
為什麼呢?
一直到自己把車停在天霖公寓的室外公用停車位,到了12棟甲的門樓前……看著門樓電子監控門禁上顯示屏的數字按鈕,要按下去還沒按下去的時候……她才想明白,為什麼自己從來沒來過哥哥的公寓。
是啊,在想象中,或者說,是基於對哥哥的了解,她一直都很清楚,那個臭強奸犯的“個人生活”是非常精彩或者說混亂的。
別人不說,言文韻那個大奶體壇明星哥哥肯定睡過了,還有他的那個小秘書,還有……在潛意識中,她描繪的哥哥的住所的畫面里,是不適合她這個小公主去的。
這不是髒的問題,哥哥是很愛個人衛生的,而是……那里,哥哥的公寓里會不會有女人呢?
該不會這會兒就有吧?
甚至會不會有兩個、三個女人?
至少……會不會有女人的衣服,有安全套?
有內衣?
有情趣用品?
甚至有……兩具赤裸的肉體在哥哥的床鋪上翻滾的畫面?
她咬著嘴唇,唇彩都差點被捻開了,有點胡思亂想,甚至都開始自己嚇唬自己描繪一些極度淫蕩的畫面……但是又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小醋意,有點小氣惱,來都來了,難道自己就這麼不爭氣的跑掉?
呸!
憑什麼?!
我才是哥哥最喜歡的!
那些女人,應該給我回避才對!
自己童年的城堡,已經被“那個女人”占據了。
難道哥哥的公寓里……也有其他的女人來壞自己的心情麼?
她賭氣似的按下了那個數字按鈕。
“嘀嘀嘀……”
“……”
好一會兒,綠色的攝像頭指示燈亮了。
“瓊……瓊瓊?”通話器里,傳來熟悉的、親切的,那堂兄石川躍驚訝的聲音,還有一點點的睡意。
“開門。”她甩甩頭,把腦海里亂七八糟的念頭甩掉。
防盜門“嗶”的一聲開鎖了。
她走進大堂,走進電梯,點亮按鈕,電梯上升,發出“嗚嗚”的纜繩聲響。
行了……自己留了時間給哥哥清理戰場了,也留了時間給哥哥房間里的女孩子躲起來了?
她想到這個更加荒誕的畫面,又覺得有點搞笑笑起來……自己是妹妹,又不是妻子,又不是女朋友……自己怎麼想得跟來捉奸似的。
但是……這還真有點難得的“回家”的感覺。
而電梯才到21樓,門打開的時候,哥哥石川躍已經在電梯門口等著她了,有點憔悴,笑眯眯卻又是掩飾不住一臉的疑惑和疼愛的看著她……
那種疑惑,遮擋不住疼愛;那種疼愛,也遮擋不住哥哥看見自己的扮相那種“驚艷”和“怎麼看都看不膩”的喜愛表情。
石瓊的心,瞬間……就化了。
對,這才是對的,這才是當然的,這才是自己最想要的感覺。
不管是現在,還是過去,不管是什麼情況下,她都很肯定,自己永遠是哥哥捧在手怕摔了、含在嘴里怕懷了的寶貝妹妹。
自己永遠是和哥哥一起長大,差了八歲,像個小跟屁蟲似的永遠牽著他衣角的小丫頭。
自己也是他在少年時代就偷偷摸玩過的幼嫩胴體,是他在停電的深夜里,曾經摟在懷抱里唱歌安慰,就把自己安慰到平生第一次性覺醒的那個小女孩。
仿佛只有在哥哥身邊,自己就有了“回到過去”的感覺。
……
他是自己的堂兄……甚至也是唯一一個,自己內心深處認定了,有資格,來享用、淫玩、得到、侵犯、糟蹋自己身體的男人。
自己的一切美好、一切純潔、一切嬌香暖糯、一切玉骨冰肌、一切女兒私密,都只為他而存在的男人。
看見哥哥那熟悉的臉龐,她又忍不住抿嘴笑了,剛才那一陣尷尬和惶恐也早就飛去了天邊。
因為,哥哥石川躍,果然是一副“病了”的模樣。
估計是從被窩里爬起來起床給自己開的門,……這會兒是五月里的下午,他卻亂蓬蓬的穿著一身暖暖的藍格子睡衣,眼圈黑黑的,鼻子紅紅的,眼簾里還有惺忪的睡淚,站在自己面前,哪里還有那個被人說成“深不見底”的京城石少的模樣。
那副驚訝於自己的到來,又很高興,又很意外,好像很想抱自己一下,親自己一口的模樣,像個懶惰的在家里養病的大孩子。
真的很像過去。
過去,在首都的時候,哥哥也是副模樣,在外面玩的瘋,打扮的人五人六的,在家里……卻總是慵慵懶懶的,像個大孩子。
那時候……公主的城堡里,有爸爸,有媽媽,有哥哥,沒有那個女人…………
“瓊瓊?你……你怎麼來了?”哥哥甚至忍不住看看身後,是不是懷疑母親柳晨跟在身後什麼的……
“嗯……來看看你麼……”她別了別嘴巴,探頭探腦的張望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你房間里……沒人吧?”
石川躍似乎聽懂了她言外之意,揉著眼睛咧嘴一樂:“沒人,進來吧。”,讓她進屋視察。
天霖公寓是河溪城里比較高尚的單身公寓,房間都設計的很有格局,但是並不講究功能性。
整個小區里最大的房子,也不過就是兩室兩廳的規劃。
但是這里的硬件條件和配備設施卻絲毫不讓那些高檔住宅樓,要什麼有什麼,連電梯都是一梯兩戶,不吝成本的配置。
石川躍的這間公寓,是一室一廳一廚一衛兩陽台南北通透,標准意義上的那種“單身公寓”。
雖然是一室一廳的配置,但是面積很寬敞,其實放在其他小區,這麼大的建面,格出個三室戶都不奇怪。
至於房間里,當然了,裝修豪華、設備齊全。
石川躍也是舍得在家具、電器、家居用品這些地方花錢的那種人……一切都很有品味,很干淨,很舒適。
對於石瓊這種家世的女孩來說,要真是個亂七八糟的男生宿舍……她是受不了的。
石瓊踢里踏啦的度步進房間一間間跟檢查衛生似的看過來,似乎也很滿意房間里的整潔、明亮和軟硬件設施……當然,不會有自己胡亂想象中的,滿地垃圾或者女子內衣什麼的……整個公寓是一色素灰色性冷感的美式簡約裝修設計,很男人,很MAN,但是細節處也很精致。
客廳里是一張素灰色的布藝長沙發,一張異形幾何茶幾,一面電視牆,旁邊還有一部動感單車,一台熱帶魚缸,一根楠木衣架。
靠著窗戶有一張黑色大理石的吧台,吧台後是個木格紅酒櫃,不過里頭並沒有擺著酒品,哥哥還是那個習慣,在家里是不喝酒的……吧台上有一部Mac筆記本半合著。
客廳的南側,是開放式廚房餐廳一體化的設計,很明亮,廚房設備也很齊全。
不過看得出來哥哥也很少做飯,只有那一部碩大無比的對開門冰箱,才估計是他常用的。
一張素色的木質餐桌上擺著一套咖啡杯具和一台小咖啡機。
客廳西側通道里有一扇磨砂玻璃小門……估計那就是衛生間,天霖的房間是講究情趣的,衛生間都設計的很豪華很寬敞,都有淋浴和盆浴雙重設備,不過自己也沒好意思進去查看。
客廳南側,本來應該是臥室牆體的地方,也不知道是原來就是這樣的設計,還是哥哥自己給改的,客廳和房間之間的門牆都被拆掉了,做成了半開放式,設計成只有一道如同整個牆體一般高寬的那種木質衣櫃給隔開……大概哥哥一個人住,就算帶女孩子回來,也不需要考慮隱私和隔音問題吧?
那麼大的衣櫃?
里面會有女孩子的衣服麼?
房間里,床很大,2米寬的KingSize木質床身還加了床凳。
日式藍灰色格子的床品被褥枕頭……還亂糟糟的。
果然,哥哥是睡著了被自己叫門聲吵醒才起來應門的。
房間里當然沒有女人,她甚至有點神經病式的看了一眼陽台和衣櫃……到底也沒好意思打開衣櫃,但是又不是拍電影,肯定也不會女人藏在哪里的。
“瓊瓊?你……怎麼跑這兒來了?也不打個電話?”哥哥還是無法理解自己這位突然到訪的妹妹的來意。
“嗯,是櫻子打電話給我說……遇到你,說你病了?還在堅持工作?哈哈……嗯……那什麼……我媽說了,要我多照顧你……嘻嘻……我就來……照顧照顧你啊。”
她終於感覺自己就好像有某種女主人的感覺,很舒服,一邊胡亂答應著哥哥,一邊把小惡魔包往哥哥的沙發上一扔,看看哥哥那副睡迷迷病懨懨的模樣,又咯咯笑著說:
“行啦,行啦,你去睡吧……老妹我,也難得的……我來給你做晚飯吃?”
哥哥好氣又好笑似乎要說兩句,但是她也覺得實在有點尷尬,就又推又拉的幾乎是把穿著睡衣的哥哥按回到床鋪上:“叫你睡你,就睡吧……是有點發燒啊,有點燙啊……我先給你去燒點熱水,回頭伺候你喝點,我給你做晚飯,燒個湯,你冰箱里應該有吃的吧?再給你收拾房間,你一覺醒過來……就什麼都是現成的啦……要是再不好,我陪你去醫院……”
個子高高的哥哥,倒像個牽线木偶似的,被她按到床鋪上,真是一臉無奈:“我……是在睡覺。不過……我這里本來就什麼都是現成的啊。我就是感冒而已……那個……小陳真是能多事。又不是什麼大病,我需要什麼照顧啊?瓊瓊你難得來,我洗個澡,洗把臉,陪你出去玩吧?”
“玩什麼?!就知道玩!叫你睡,你就睡!”
也不知道為什麼,石瓊真是覺得此刻滿足極了,一邊調皮的裝大人說話,一邊把哥哥幾乎是“塞”進被窩去,還裝模作樣的把哥哥架在椅子上衣褲疊了起來……她有一種濃濃的,女朋友照顧自己男朋友的成就感。
從來都只有別人照顧自己,就連老媽生病自己好像都沒有做過什麼,自己好像只是照看過病中的陳櫻……有照顧一下哥哥,她覺得甜蜜極了。
她把哥哥按到被窩里,甚至像個大人照顧小孩似的,替哥哥把頸子旁邊的被褥掖緊一些,說話卻已經溫柔的如同湖水一般蕩漾:“發燒麼,出身汗就好了……要是被子濕了,我就替你換一套干淨的。我吵醒你了是不應該……你繼續睡就好了。”
哥哥的眼睛,好像被自己哄著還真的閉上了……那睫毛,那眼簾,那棱角分明卻有些酥軟表情的五官……她甚至都有一種衝動,要像媽媽哄孩子睡覺時那樣,親哥哥的額頭一口。
她又替哥哥擰滅了剛剛打開照明的床頭燈……然而,她那一眼掃過的時候,卻臉紅了……
哥哥的床頭櫃上,也是挺干淨的,只有一副板材邊框眼鏡……哥哥並不近視,那是哥哥到了河溪以後的打扮,是用來裝飾的?
是用來完成他“陽光紳士大男生”的角色扮演的?
床頭櫃上,還有一個小木頭雜物架……這也很平常。
但是,她注意到了,那雜物架里,除了一個電視遙控器之外,還有一盒安全套……
按照一般的情況下,她應該別過頭,裝沒看見……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麼,沉默了一會兒,她又有點氣苦和酸澀,也有點調皮和捉狹,也是神差鬼使,居然嘟著小嘴忍不住輕聲損了一句:“是不是……現在沒有女人陪你,你都不知道自己一個人怎麼睡覺了?”
石川躍本來眼睛都快閉上了,聽她這麼嬌嗔譏諷,又睜開眼,苦笑著,似乎想分辨兩句…………
但是石瓊也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答錯了,或者是自己內心深處,那糾纏了很久的種種念頭,居然……呢喃似的,說出了自己都不相信是自己說出口的話,雖然說的很輕很輕。
“那……瓊瓊陪你睡好不好?”
她是帶著嘲諷的口氣說的。
但是,話一出口,她都不肯定,自己的口氣,夠嘲諷麼,夠揶揄麼?
她不知道自己那細不可聞的聲音,哥哥是不是聽見了?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這句話,自己究竟想表達什麼意思?
純粹是損損這個私生活混亂的臭強奸犯?
還是……在試探?
在尋覓?
在邀請?
自己……多想做這房間的女主人啊。
哪怕是做……一時的也好。
哪怕是哥哥的那些女伴們,在這個時候,和哥哥說兩句這樣的“騷話”,也是一種生活的情趣吧?
她害羞,她慌亂,她還有一點點的……難過,甚至鼻子都酸了。
她想轉頭走開,去打掃房間、去燒開水、去做晚飯熬湯……盡管她其實也不太會。
她知道,自己不是哥哥的女人。
自己怎麼都不會變成哥哥的女人。
即使哥哥和自己做愛,享用、淫玩、得到、侵犯、糟蹋自己的身體,她依舊不會變成哥哥的女人,至少,不會變成哥哥的公寓里的女主人。
這件事……是沒有機會的。
去打掃房間吧,去燒開水吧,去做晚飯熬湯吧……,也許,反而能找到一點點那種感覺。
她依舊有些難過……
時光不會倒流,公主離開了她的城堡,哥哥的公寓,也不是她的城堡……
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之間,思緒萬千……竟然好像想到了很多人,很多事……
這里是哥哥的公寓,不是自己的家。
自己的宿舍……宿舍畢竟是宿舍,也不是自己的家。
那麼……媽媽在溪花苑的那棟小別墅呢?
應該算是自己的家吧?
……但是,那里也很冷清。
沒有哥哥,沒有……爸爸。
是啊……自己的家,自己可以作為一個任性的小女孩溫暖、安全、幸福、調皮、歡愉生活的地方,是不是只是在北山的那棟房子呢?
那時候,有哥哥,有爸爸,有媽媽……但是現在,那棟房子只存在於自己的記憶之中。
那棟房子里,只剩下一個自己發自內心深處厭惡的女人。
一只寬大的手掌,居然從被窩里伸了出來,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她一愣,一羞,本能的忍不住掙扎了一下……
但是,那只拉著她手腕的手掌,非但無視她的掙扎,還順勢向床鋪上一拉……
那拉的力度簡直恰到好處……她幾乎腿一軟,腰也一軟,整個身體……也都軟了……
“砰……”的一下,她嬌小玲瓏的身體,就整個的……倒在了哥哥的身邊,倒在了哥哥的臂彎里,就像妻子倒在丈夫的懷抱里應該的位置那樣……雖然,她還穿著衣裳,還隔著一床被褥……但是已經足夠了,足夠溫暖,足夠曖昧,足夠親熱,足夠旖旎……她居然一瞬間就放棄了掙扎和站起來的念頭。
她覺得好困,好暖,這麼躺著,就好舒服……
哥哥沒有說那些奇奇怪怪的或者循序漸進的話,她也不想說……好像說那些話,解釋、說明、分辨、理解、了解、認同、推脫……都太累,太累……
好困,好暖,這麼躺著,就好舒服……
也不知道是哥哥是不是也有這種舒服感覺。
但是對於石瓊來說,哪怕就這麼和衣躺在哥哥的身邊……她就有一種很舒服很舒服的感覺,甚至舒服到可以閉上眼睛,可以馬上睡覺,可以變成才四歲的她,和哥哥睡在一個房間,甜甜的,香香的,暖暖的……而哥哥,還在偷偷摸摸的婆娑自己的小內褲里的肉肉的股皮。
哥哥……玩我的身體吧!瓊瓊的身體,就是給哥哥你玩的啊!
她沒有說出口,但是靠上去,把自己玲瓏的身體,把自己的乳房,把自己的頭顱,把自己的腿,卷起來,像個小肉團,像個小貓咪一樣,更加貼近哥哥的懷抱。
呼吸,沉重,渾身都很酸,但是依舊很暖……而哥哥的臂彎,明顯也在用力,更加用力的摟抱著自己。
厚重的落地窗簾,遮掩了室外的光芒,房間里……一片昏暗、幽靜,只有哥哥和自己的呼吸聲……一股濃濃的男人的氣味,還有自己都能聞到,自己身上那甜甜的少女體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