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卷 第1章 風流王爺
芙蓉帳,雕花廊,風起綃動,溢出陣陣香風,嬌啼軟語,好一派堂皇富麗、驕奢淫靡。
正是位於都城上京的“漱玉摟”——大佑名副其實的銷金窟,一晚的流水都能抵得上大佑國庫半年賦稅收入。
今日正是“漱玉摟”一年來最大的盛事,精心調教的新界花魁正式掛牌舉行梳攏儀式。
他們專門有一批人去民間收養美貌孤女,以秘法喂養調教,衣食住行極盡奢靡,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如果你要以為她們是賣藝不賣身的清倌人那就大錯特錯,更絕的是她們在床上的妙處,乳波生浪嬌喘鶯啼,更有絕世名器誘人沉淪。
其中最優者,便會被挑選為當界花魁,甫一亮相,就會引得無數公子哥爭相折腰追捧,亦會獲得文士賦詩詠唱。
此時敞闊大廳最中央的看堂,已聚集了上京有頭有臉的名流公子哥們——普通民眾自是消費不起的,能來這漱玉摟的非富即貴,不是家財萬貫,便是父輩官居高位。
而這當中最耀眼的,當屬豫王方君遲與“連勝將軍”郝連笙,一皇親一國戚,亦是二人的捧場使今晚的氣氛達到高潮,不出意外的話,明日花魁卿憐的艷名便會傳遍上京。
二人皆是翩翩佳公子,只見豫王隨意坐在那里,便有說不出的清高華貴,一身低調的月白綢衫趁得他是長身如玉,再往上看去,不由嘆道真真是“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更令人擊節贊嘆的是那一雙含情的桃花眼,溫潤如玉而多情。
真不愧為大佑第一美男子,難怪上京待字閨中的女兒家都傾慕與他。
而郝連笙、當今皇後的胞弟,則是另一種挺拔昂藏的氣勢,久經沙場的他皮膚呈古銅色,眉目深刻,坐姿也是金刀戈馬,最叫人驚奇的是這位少年將軍懷中竟抱著一只雪白的兔子,那滾圓的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靈動非常。
看眾似由二人為中心,分成兩派,大有分庭抗禮之勢。
有人悄聲低語:“看來郝將軍與豫王當真不和,歸京後將軍一直宿在別院,這日聽說豫王要來競拍梳攏,便立即來搗亂了。”
“是啊,希望戰火不要波及我等。”
就在這時,台上未曾被人注意的暗處,一層粉色布幔緩緩被拉開,一名亭亭站立的女子出現在眾人眼前。
頎長苗條、臻首娥眉、楊柳折枝自不必說,一身肌膚欺霜賽雪,寬大衣袍卷飛下,圓潤修長的大腿與呼之欲出的飽乳若隱若現,一雙琉璃似的眸子轉動間如煙如霧、如泣如訴,妖媚又純真,還未有動作,便有掩不住的絕世風情令人沉醉。
頓時前面歌舞的粉黛都失去了顏色,她不點而朱的檀口輕啟,聲音脆而柔,每個字都有撩人的上揚尾音,唱的卻是一闕艷詞——
“春風生綺帳,月色照蘭房,鸞鳳輕跨郎,光瑩可人腸。力怯巫雲散,嬌軀魂斷陽台上……”
“好!夠露骨,夠淫蕩,我喜歡!”吏部侍郎家的大公子一向直爽坦蕩。
見氣氛炒到最熱,濃妝的老鴇便開始叫價競拍當界花魁的初夜。
一束束花徑刻著“卿憐”二字的鮮花被侍女捧了上來,其中隨便一朵便價值十兩雪花銀,公子們隨意買上一束,送到卿憐面前,若為卿憐看中,今晚便可做為她梳攏的人。
就在眾人哄搶的時候,二人氣勢沉著,端然靜坐。
方君遲朝郝連笙挑挑眉,招手叫來管事的,開口時聲音清冽動聽,如上好琴弦:“剩下的,本王全要了。”
管事兩眼放光,舔舔唇道:“王爺,那可是萬兩雪花銀。”
方君遲輕笑:“我雖是一閒散王爺,這點錢還是有的。”他抬眉,正對上卿憐朝他拋來的目光,像小貓的爪子撓在心間。
“不敢不敢。方公子一千一百二十三朵!”管事忙大聲叫喝。
“哼,敗家子。”郝連笙不屑哼聲,大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著懷中小兔的毛。
今晚卿憐帳中的恩客,自是豫王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