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10章 山中獵戶
回門那天,霍雲山找來一根扁擔,在其中一頭掛上三只野雞、兩只肥鴨、兩只鹿腿,還有前日打的新鮮獐子,外加去年冬天獵的一張上好狐狸皮。
寧宛奇道:“你搬家呢?”
熟練將東西穿扎綁好的男人頭也不抬:“娘喜歡吃,我給她多帶點。”
心下好笑,感情自己那句“因為我娘把聘禮吃掉了”的玩笑話被他當了真呢,不過這從另外一個側面來講,說明男人對自己也算上心。
又去問他:“明明是根扁擔,你為什麼只綁一頭?”
霍雲山試著繩索的松緊:“誰叫你身體差得不行,另外一邊預備著挑你,不然天黑也走不到你家。”
“喂,我的腳早就好了!”寧宛惱羞不服氣,就是那兒……被男人擦了藥膏之後,一個晚上便也復原如初。
還待分辯,就見男人蹲在地上,笑得胸腔振動,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兩人一路笑鬧著,不過午時便到了村西娘家,寧宛娘早就等在門口翹首盼望,待看見一前一後、一高壯一嬌小兩道身影後,滿臉褶子都笑開了花。
“回來啦?帶這麼多東西,真是太客氣了。”
對這個虎背熊腰能打獵的女婿,她是一百個一千個滿意。
迎上前去試圖接過霍雲山手中的扁擔,那傻大個當真手一松,寧宛娘常年繡花的一雙手哪里接得住,頓時一扁擔的雞鴨肉的都掉在了泥地上。
寧宛柳眉一皺,嬌喝道:“你傻嗎?這麼重我娘哪里接得住。”
“個死妮子,嘴這麼厲,掉地上撿起來不就行了。雲山別置氣,是老婆子手沒勁兒。”寧宛娘順手給了她一肘子,和“呵呵”傻笑的霍雲山一個拍灰,一個捆鴨。
寧宛不滿地嘟嚷:“娘,這才幾天,你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都一家人了,說什麼外不外內不內的話。”
霍雲山在寧宛娘看不見的角落滿臉促狹地挑著眉毛,一個大男人故作可憐:“就是啊,娘。”
吃過午飯之後,霍雲山便忙前忙後,幫寧宛娘砍柴劈柴,成捆成捆地碼在屋檐下。
他人高馬大,渾身有著使不完的勁兒,做起事來麻利無比,劈完柴後又接著幫她娘去村頭的井中挑水,總之所有的體力活都被他承包了。
而寧宛娘則扯著她坐在屋子里,一人一根繡花針,手中不停穿針引线,開口壓低聲音問道:“誒,他行嗎?”
“你不是滿意的很?”寧宛哼了一聲。
寧宛娘不樂意了,繡花針恨不得戳到女兒臉上去:“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你這條件能找著雲山這樣頂事的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
“有你這樣貶低自己女兒去抬舉別人的嘛。”
“那是事實!看他樣子應該比前頭那個能干,啥時候給我添個外孫抱抱才是正經。”
寧宛怕她提起這茬沒完沒了,想起王大娘那攤子爛事,遂岔開話題:“這兩日沒聽見別人說我啥吧?”
“沒啊,有怕也是妒忌你嫁得個可靠漢子。”
哼,還真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兒。兩個人閒話家常,你來我往,時間過得倒也快。外面時不時傳來幾聲狗吠,天色已是見晚。
寧宛皺皺眉:“那呆子忙活啥去了?”
“瞧瞧,你這不是緊張的很嘛。李家嫂子昨日說送我一摞玉米杆子,冬天里好做引火柴,雲山說是去幫我扛回來……”寧宛娘本來是打趣,又想著李家離得不遠,兩個來回就該搬完了,於是也跟著皺眉。
繡活是做不下去了,寧宛將繡了一半的牡丹雲紋裙丟進籃子,一溜煙兒的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