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某人又發情啦。”
慕南梔陰陽怪氣道。
掐指算來,距離上次雙修,過了將近一個半月,她原以為洛玉衡已經不會再來找許七安雙修。
心里暗戳戳的高興。
但她沒想到,最終這個老牛吃嫩草的家伙又來找姓許的雙修了,她都快四十歲了,難道就不能要點臉嗎?
至於只比洛玉衡小幾歲的自己,當然不能算老牛啊。
王妃一直覺得自己是小仙女的。
洛玉衡臉色一冷,看著許七安,面帶擔憂:
“許郎,我感覺到了她的敵意,慕南梔是大奉第一美人,我實在沒信心和她搶男人。”
說到這里,她眼里閃過一絲恐懼:
“為了不讓你離開我,我認為還是把她賣到窯子里,讓她變成殘花敗柳,這樣你便看不上她了。不,先賣給力蠱部的人。”
一邊說著,一邊抬起手扣住慕南梔的手腕,拉拽著她就往屋外走。
你也太穩健了吧,不對,力蠱部的人審美不一樣,瞧不上白妞的……許七安連忙把他的花神搶過來,沉聲道:
“國師,正事要緊。”
慕南梔依偎著許七安懷里,睫毛撲閃幾下,眼神里全是後怕,顫聲道:
“她,她真的要把我賣窯子里……”
相識多年,洛玉衡有沒有開玩笑,她是能辨認的。
“她現在狀態有問題,不是正經的國師。”許七安傳音解釋。
眼前的這位洛玉衡是“小懼”,她恐懼一切,因為恐懼,所以穩健。
每天醒來時,明明昨夜已經雙修過,她硬是要再修一遍。用過午膳後,她又拉著許七安進屋子雙修。
理由是,雖然業火通過雙修壓制、煉化,但只要仍有爆發的可能,那就不能掉以輕心。
九成八的概率不會爆發,四舍五入等於一定會爆發,沒毛病!
洛玉衡秀眉輕蹙,搖頭道:
“許郎是見過她真容的,我亦是見過,這種禍水,留在世上便是禍害。
“我不能坐視她勾引我男人,把她糟蹋了才是上策。”
七個人格全是神經病……許七安懶得和只能存在一天的人格講大道理,附和道:
“放心,我絕對不會背叛國師的。”
洛玉衡輕輕搖頭:
“我不信,除非你發誓一輩子不碰她,不愛她。”
啊這……許七安忍不住看一眼慕南梔。
豈料花神轉世也不是省油的燈,用力掙開姓許的懷抱,冷笑道:
“行,今兒你說了算,你想把我賣到哪個窯子,就賣到哪個窯子。”
說罷,她揚起手腕,摘掉手串。
美貌就是花神最大的武器,她無比堅信,任何男人都無法抗拒她的魅力。任何見到她真容的男人,都無法容忍她被賣到窯子。
摘下手串的刹那,明明是力蠱部簡陋的房間,卻滿室生光。
白姬痴痴的昂起頭,望著任何詞匯和語言都無法形容的美人。
或者說,如果“美貌”是為誰量身定做的詞匯,那麼就一定是眼前這位女子。
她艷而不俗,媚而不妖,五官沒有瑕疵只是最基礎的標准,她的面孔透著讓人沉醉的魅力,她的氣質讓人無法自拔。
縱使是洛玉衡這等自帶Buff的絕色美人,在她面前也遜色一籌。
“不能賣窯子,她是我的!”
白姬抬起爪子用力拍了一下,凶巴巴的宣布。
奶凶奶凶的咆哮聲驚醒了許七安,他連忙抓住慕南梔的手腕,把手串戴了回去,並且傳音白姬:
“你不是說有正事嗎,是不是九尾狐有事找我。”
“是噠!”小白狐半沉醉半清醒的說。
他看一眼臉色愈發陰沉,眼中恐懼加深的洛玉衡,急促低語:
“召喚她。”
只有鯊魚能對付鯊魚。
白姬“哦”了一聲,從慕南梔懷里跳出來,穩穩的站在地上,看著許七安,抬起爪子指向簡易的四方桌,嬌聲道:
“你把我放到上面去。”
許七安依言,把白姬放在桌上,它蜷縮了起來,松軟的狐尾蓋在身上。
幾秒後,一股強大的意志降臨,白姬緩緩睜開眼睛,左眼溢出煙霧般的清光。
它掃了一眼屋內三人,審視著許七安,嬌笑道:
“你看起來有些焦慮。”
聲音柔媚磁性,悅耳動聽,是九尾狐的聲线。
能不焦慮嗎,池塘里的魚兒要掐架了……許七安看了看慕南梔和洛玉衡,見她們都略含敵意的盯著九尾狐,便知轉移矛盾的方式奏效了。
他淡淡道:
“娘娘找我何事?”
“我近日就能返回九州大陸,你可以去十萬大山等候了。”九尾狐笑道。
許七安沉吟一下,分析道:
“以佛門在南疆的布局,僅憑一個阿蘇羅,恐怕很難與我們抗衡。度厄和廣賢是否有可能參戰?”
白姬在桌上蹲坐,顯得乖巧可愛,說出來的話卻是成熟的御姐聲线:
“得益於許銀鑼的威猛,佛門折損了一位羅漢,兩位金剛,伽羅樹身在青州牽制監正。佛門想保下十萬大山,度厄必然前往。
“廣賢的話,應該會派遣一具分身。”
許七安挑了挑眉:
“只出一具分身?”
九尾狐嬌笑道:“廣賢坐鎮阿蘭陀,五百年不曾離開,你以為他在看守什麼?”
看守沉睡的佛陀,如果是這樣,奪回十萬大山的難度就會降低,到時候扶持南妖與佛門對峙……許七安莫名的有種參與歷史,改變歷史的感覺。
“甲子蕩妖”是記載於史書中的戰役,而他現在要做的,是為這段歷史添加一筆反轉。
很多年後,後世人或許會在史書上這樣寫:
甲子蕩妖後五百年,南妖在大奉銀鑼許七安的幫助下,將佛門趕出南疆,奪回故土!
九尾狐目光旋即落在洛玉衡身上,眯眼笑:
“人宗道首也要助我妖族一臂之力?嘖嘖,不愧是你,把九州大陸最強的女修之一收入後宮。”
不是,你這是在作死啊,洛玉衡是你能這樣調侃的?許七安心里嘀咕,觀察了一下洛玉衡的神色,見她冷著臉不搭理,無奈道:
“不,國師過幾天就會閉關,不會參與到南疆戰事。”
對他來說,洛玉衡盡快平息業火,渡劫成為陸地神仙,才是重中之重。
有一位一品劍修坐鎮,大奉才跟穩固。
在此之前,任何有可能打破洛玉衡“平衡”的戰斗,都是沒必要的風險。
九尾天狐有些失望的頷首。
“娘娘先別走,我這里有個重要消息,不知是否有興趣交易。”
許七安本著知識就是財富的原則,打算把蠱神和白帝的對話販賣給九尾天狐。
大家都是超凡領域的高手,對這種機密消息,不會不感興趣。
九尾天狐“呵”了一聲:
“那就要看你的消息值不值得本座關注。”
許七安沉聲道:
“不久前,曾在雲州出現過的白帝,來蠱族找過蠱神。問了祂三個問題。”
九尾天狐左眼溢出的清光震顫了一下,收斂媚態:
“你成功引起了我的興趣。”
許七安便把白帝和蠱神的對話,告知九尾天狐。
說完,他笑道:“娘娘打算用什麼報酬換這個隱秘。”
“巧了!”
九尾天狐媚笑道:
“我前往海外時,也曾遇見過白帝,從它口中得知了當年神魔血裔逃離九州大陸的原因,而且與這三個問題有關。”
許七安臉色一肅,脫口問道:
“什麼原因!”
盡管後世人族時常宣傳,神魔時代是被人族先祖終結,神魔隕落後,神魔血裔也被人族屠戮殆盡,但許七安知道,遠古神魔隕落後,其後裔曾經統治九州很多很多年。
那會兒,人妖兩族雖漸漸崛起,但超品沒有出現,一品恐怕都是鳳毛麟角。
很難與數量龐大的神魔血裔對抗。
只不過沒有神魔時代那麼絕望罷了。
但如今的九州大陸,確實是人族主宰,九尾狐上次說過,神魔後裔在上古時代,突然大規模離開九州大陸,遠走海外。
洛玉衡和慕南梔也來了興趣,前者身為九州大陸巔峰強者之一,自然關注。
後者則是純粹的吃瓜。
九尾天狐一字一句道:
“它們是被道尊趕出九州的。”
被道尊趕出去的……所以白帝要問道尊在哪里……道尊當年為何要把神魔後裔趕出九州,他媽媽也被神魔後裔吃了嗎?
另外,守門人到底意味著什麼,會不會和道尊有關……
這一刻,許七安腦海里,仿佛有閃電劃過,一個個靈感如氣泡般涌上來,又轉瞬破碎。
他隱約間把握到了什麼。
這種狀態,就如同查一個线索不足的案子,有了猜測,卻無法證實。
同時,他還想到一個問題,得知道尊可能隕落後,白帝是不是要重返九州了?
……
青州布政使司。
堂內,楊恭坐在案後,聽著幕僚們爭論不休。
前线傳來兩份軍事情報,宛縣被兩萬大軍包圍,雲州軍圍而不攻,將前去支援的三路兵馬盡數剿滅。
青州軍隊損失慘重。
東陵城情況更糟糕更復雜,孫玄機和姬玄大戰了一場,把半個城牆打成廢墟。
東陵已經不是守不守得住的問題,這座城已經廢了。
如今原本駐守東陵的青州軍撤出了城郭,與雲州叛軍展開野戰,戰況膠著。
雖然沒有敗,但東陵這道防线,已經沒了。
“子謙!”
李慕白緩緩吐出一口氣:
“派往宛縣的援兵之所以會被伏擊,是因為叛軍中有一支飛獸軍。在飛獸軍斥候面前,我方行軍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此為死局啊。”
眾幕僚沉默下來。
大奉沒有飛獸軍,等於把天空讓給敵人,一舉一動都將在敵人的眼皮子底下,豈有不敗之理。
而能對付飛獸軍的,只有飛獸軍。
楊恭捏了捏眉心,吐出一口濁氣:
“我已經發急報給朝廷,請求征調雷州的赤尾烈鷹。”
一位幕僚沮喪道:
“可是根本不夠,雷州能征調出幾只?朝廷早就把赤尾烈鷹賣給當地的商會和望族。
“再說,赤尾烈鷹就不出戰,能有多少戰力。楊公,若不能扼制敵人的飛獸軍,後續的作戰對我們很不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