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書碎片的秘密……洛玉衡心里一動,握著地書碎片的手緊了緊,防備許七安突然搶走。
她是有身份地位,有人設的,不能像慕南梔那樣一把年紀了,還對一個小男孩撒嬌耍脾氣。
嗯,以上是洛玉衡出於情敵心理的主觀臆測。
道長,我覺得阿蘇羅是開玩笑,我們不會把你逐出天地會的……李妙真看到金蓮道長的傳書,差點沒笑出聲。
【七:是地書融合後出現囈語的事?】
身為地書碎片的主人,李靈素同樣也聽到了可怕的囈語,後續阿蘇羅“威脅”金蓮道長時,他依然在場,所以立刻明白金蓮道長所謂的秘密,多半就是這件事。
其他地書碎片持有者沒有說話,全神貫注的盯著地書碎片。
這時,麗娜久違的跳出來傳書:
【道長,對不起啊,我什麼都沒做。沒能完成對你的承諾。】
心性淳朴的南疆小白皮,對這件事非常愧疚。
【九:無妨,世事無常,本就不可能按著我們的想法走。你當時不在中原,無法趕來,這不怪你。】
這條傳書剛發出去,他就看見麗娜又傳書了:
【但是道長啊,你融合了黑蓮後,會不會又墮入魔道?】
麗娜的一番話,就像警鍾一樣敲在眾人心頭。
【四:這,這……麗娜說的很有道理,我昨日竟忘了此事。】
【七:啊,對哦,道長融合黑蓮的話,萬一又墮入魔道怎麼辦。】
【六:不至於,不至於。】
恒遠大師替金蓮道長說話。
【八:甚至有可能已經墮入魔道了,現在與我們交流的不是金蓮,是黑蓮。】
阿蘇羅因為自身的遭遇,是個資深的陰謀論愛好者。
【二:聽八號這麼一說,我想起來,當初金蓮道長蠱惑貞德修道時,也是偽裝成老好人的模樣。】
我當初為什麼會把麗娜招入天地會……金蓮道長深刻反思了三秒,得出結論是,福緣有時候也不能盡信。
麗娜或許福緣深厚,但福緣和智商是沒有關系的,盡信福緣,不如無福緣。
【九:放心吧,黑蓮的意志已經被磨滅,即使將來貧道真的墮入魔道,也是很久很久以後的事了。百年之內,不存在這樣的隱患。】
棉被下,許七安的右臂輕輕攬住洛玉衡的小腰,手掌輕輕摩挲,感受著小腹肌膚的細膩和嫩滑,問道:
“國師覺得呢?”
洛玉衡沒搭理許七安的輕薄,淡淡道:
“要誕生一個邪惡意念,並非一朝一夕之事。另外,地宗修功德,因果反噬之下催化了黑蓮的出現。這是金蓮數百年行善積德積累的因果。”
同樣是道門大佬,洛玉衡的話在許七安看來,就是權威專家的發言。
於是更專心的享受國師的小腰。
女子纖腰是最容易被忽略的寶地,人們往往只顧著欣賞它,卻極少去把玩、品嘗它。
當然,這只限於身段好的女子,小肚腩不包括在內。
解釋完了,金蓮道長回歸正題:
【沒錯,地書確實隱藏著一樁秘密,此事要從地書的誕生說起,你們對地書了解多少。】
地書的誕生?我好像聽李妙真說起過,但忘記是怎麼回事了……許七安把半張臉埋在洛玉衡的玉頸,一邊親吻、舔舐,一邊抽空看著地書碎片。
李妙真和李靈素對地書有些了解,但沒搭茬,因為不想給金蓮道長東拉西扯的機會。
其他成員則對地書的來源好不知情,另外,也不想給金蓮道長東拉西扯的機會。
見無人應答,金蓮道長只好無奈的自己接過話題,傳書道:
【相傳在上古人皇時期,有一種修行體系,叫做“香火神道”,這種修行體系的核心,是以武力占據一條河流,一座名山,而後在占領的地盤上建立屬於自己的神廟。
【有了這個基本盤之後,再廣收信徒燒香上供,貢品有牲畜,也有童男童女,這得看神廟的主人是人族還是妖族。後者多數是靠威逼百姓。
【等信徒規模到達一定程度,他們就會慢慢凝聚出一種法寶,叫做“神印”,神印又分“山神印”和“水神印”兩種。手持神印的山神或水神,在他們領域內是無敵的。
【怎麼樣,是不是聽著很熟悉。】
和術士體系差不多啊,這不是弱化版的術士嗎……許七安想這麼回復,但“手機”被小姨女友霸占著,他無法傳書。
另外,他想起來了,當初聊到地書碎片時,李妙真說過,地宗的地書好像是道尊從一群傳說中的山神水神手中獲得,嗯,應該是李妙真說的。
【一:術士體系?!】
懷慶腦子永遠是最靈光的,立刻給出答案。
【四:路子是和術士很像,但沒有術士那麼夸張,監正是能調動整個中原的氣運的。】
楚元縝分析了片刻,傳書說道。
宗門的古籍里沒有說的那麼詳細……李妙真和李靈素想起來了關於地宗地書的記載,只知道是源於古代山神水神,但古籍里沒有記載的那麼詳細。
另外,值得一提,李靈素和李妙真可謂博聞廣識,天宗的古籍,他們都看過,且牢牢記於腦海。
這並不是說臥龍雛鳳有多好讀書,而是身為天宗聖子聖女的硬性指標。
連幾百本書都記不住,那當什麼聖子聖女,什麼?你說不想當?行,那今天就清理門戶。
天宗的教育方式大概就是這樣。
而且師父們清理門戶起來,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畢竟太上忘情。
【九:沒錯,與術士體系的一品天命師非常相似。】
【五:那這個體系為什麼消失了呢?】
【九:香火神道的消失,有一部分原因是時代發展的因素,歷代人皇都把這些神道人物、妖物,當成必須要打壓和鏟除的對象,這大大限制了香火神道的傳承和發展。
【另外,道尊在成立地宗前,把這些神道人物給一鍋端了。】
道尊把香火神道滅了……天地會成員盡管心里有所猜測,但看到金蓮道長點明,仍難掩驚嘆。
道尊這位最神秘的超品,背地里做的大事,真是一件比一件震撼。
【八:地書碎片,和這些神印有關?】
阿蘇羅提出猜測。
【九:沒錯,道尊當年滅香火神道,就是為了奪取山神水神手中的神印,後來,它把所有集齊起來的神印煉成了一件法寶,稱為“地書”。】
這就是地書的來歷啊,難怪地書能收取龍脈,難怪地書能克制地脈……天地會成員恍然大悟。
【一:這和器靈有什麼關系?】
【九:道尊為了煉制地書,自己當做材料之一。】
!!!就像一道驚雷,在天地會成員耳邊炸開,炸的他們汗毛瞬間豎起,雞皮疙瘩爬滿全身。
果然是內容越短,事兒越大。許七安吞了口唾沫,喃喃道:
“地書碎片的器靈,難道是……”
他感覺到懷里的洛玉衡,嬌軀緊繃了一下,似乎也被這個消息震撼到了。
【九:沒錯,地書的器靈就是道尊的元神,地書煉成當日,發生了非常可怕的事,地宗古籍中記載:地書成妖,噬生靈,吞萬物,本宗弟子傷亡殆盡,將地書碎九塊,封鎮妖靈!】
很長時間沒有人說話。
洛玉衡和許七安沉浸在這則震撼人心的消息里,久久無法平靜。
洛玉衡默然片刻,道:
“手給我。”
許七安一愣,然後心領神會,把按在小姨腹部的手伸出被窩。
洛玉衡抓著許七安的手指,快速書寫:
【三:道尊煉地書的目的是什麼?他一氣化三清,成立“天地人”三宗時,應該已經修為大成,晉升超品。還有什麼東西,值得他這般折騰的去嘗試?】
許寧宴還是那麼的條理清晰……天地會成員腦子里有十萬個為什麼,但又不知道從何問起。
見許寧宴清晰直觀的指出事件的核心原因,眾人心里松了口氣,一邊在心里夸贊許寧宴,一邊靜等金蓮回復。
國師你還是不夠聰明啊,道尊的目的,我已經猜出來了……許七安輕嘆一聲,還是小惡聰明,小惡是國師智商巔峰的表現。
【九:地宗沒人知道道尊的目的,我以前也不知道,直到從寧宴那里得知了守門人的隱秘,我才明白,能讓超品趨之若鶩的,只有守門人了。當然,守門人代表是什麼,我們至今也不清楚。】
他的話,說服了天地會成員。
【四:還有一個問題,道尊成為器靈後,為何會異變成妖?】楚元縝不解道。
【二:對於這一點,我倒是有數了,道尊的那尊化身,修的是功德之力。他煉成地書後,出於某些原因,可能遭了天譴,變的和金蓮道長一樣變態邪惡。】
邏輯清晰!
沒必要次次提黑蓮,好歹給我些面子啊,你們這些小輩安全不懂尊老……金蓮道長傳書道:
【這也是地宗歷代道首的猜測。現在唯一的疑點就是,煉制地書,和守門人有什麼關系?這個問題涉及到守門人,注定沒有答案。】
道尊滅了香火神道,煉制地書,香火神道煉化氣運的方式與術士幾乎如出一轍……許七安腦子像是被人敲了狠狠一棍。
瞠目結舌!
一瞬間,他想明白了很多事,過往不解的线索,在此刻全部串聯起來。
【二:許寧宴,你有沒有眉目?】
李妙真對許七安有迷之自信,遇到燒腦推理的難題,第一時間想到大奉的傳奇推理專家——許銀鑼!
洛玉衡看到鏡面傳來的文字,扭動螓首,回眸看了一眼身後的許七安。
許七安回過神來,凝視著靈動的美眸,笑道:
“國師,我要是能想出來,再來一次好不好?”
說完,他把小腹貼了上去。
洛玉衡皺了皺眉,朝床邊退了退身子,賭氣似的不搭理他。
許七安才剛體會到那柔軟綿彈的觸感,立刻就沒了,一陣失望。
【七:愚蠢的師妹,你想什麼呢,許七安又不是天命師,他是個破案的。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地書碎片的器靈便是道尊,哪來的线索。】
李靈素跳出來打臉。
他現在可討厭許七安了,在劍州坑的他顏面掃地不說,他的徒弟昨晚讓他在一眾大人物面前再次顏面盡失。
【四:妙真確實為難寧宴了。】
【八:此事就如佛陀隱秘一般,短期內無法有任何進展,以後可能會浮出水面,蠱神不是說,時代即將落幕嗎。】
阿蘇羅已經從天宗的臥龍雛鳳口中,得知蠱神和白帝的談話,是和“相親相愛修羅王一家”這個笑柄同步知道的。
洛玉衡看著地書碎片,秀眉微蹙,似是有些不高興。
“我確實推測出一些東西了,只是有些讓人驚悚了。”許七安嘆息道。
洛玉衡抓起他的手,按在地書碎片上,淡淡道:
“說!”
許七安醞釀斟酌片刻,以指代筆,書寫道:
【我確實有些不成熟的推測而已。】
還真有想法?
天地會成員精神一振,金蓮道長也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傳書道:
【說來聽聽。】
【三:不了不了,聖子說的對,我了解的情況也不多,我又不是天命師,我只是一個破案的,萬一推測錯誤,反而誤導你們。】
【二:他向來狗嘴吐不出象牙。你別搭理他。】
【一:聖子方才的話並無不妥,這符合他的認知。】懷慶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
“……”李靈素一臉郁悶。
許七安傳書道:
【我只說三件事,剩下的你們自己去思考。
【一:道尊煉化神印,目的與守門人有關,我可以肯定這一點,理由在第二件事。
【二:香火神道的特征與術士很像,而當代監正疑似守門人。
【三:初代監正崛起的秘密,是不是就可以看出一二了!】
超品圖謀守門人相關事物,道尊把香火神道一網打盡,這說明香火神道與守門人有關,監正就是守門人,而術士體系與香火神道的關系宛如前世今生,這樣就能解釋道尊為什麼要滅香火神道,煉制地書……雖然只是推測,但我相信真相多半就是許寧宴推測的這樣,又知道了一個大秘密……李靈素嘖嘖贊嘆,感覺跟著許七安這個狗賊蹭秘密,實在太爽了。
待會兒我還可以向楊兄炫耀,他心里羨慕嫉妒然後嘴硬的樣子特別有意思,嗯,這樣會不會顯得太不講義氣?
超品強者圖謀守門人的目的,香火神道和術士之間的聯系,以及初代監正不合常理的崛起速度,厲害哦,一切都臉上了,這就是破案的魅力,這就是我為什麼沉迷破案的原因……李妙真感覺周身電流劃過,帶來戰栗般的感受,當場就顱內高潮了。
飛燕女俠當初沒少向許七安討教破案的經驗。
初代監正是不是得到了香火神道的傳承,觸類旁通,因而創立術士體系,這好像是唯一的解釋,我的疑惑終於解開了……楚元縝“嘖嘖”驚嘆。
他曾經有過質疑,初代監正和其他體系的開創者都不同,所有的超品強者,他們創立體系的經過不是從無到有,而是先修行到一定境界,再高屋建瓴逆推體系。
從各大體系之間,或多或少都有交叉的領域和法術,就能看出來。
唯獨初代監正,雖說術士是脫胎於巫師,但初代創建術士體系,是從低品級開始的。
這就很離譜,因為低品級的修士,根本沒這個能力開創體系,天賦再強都沒用,眼界這東西在於經驗,跟天賦沒關系。
就好比一個智商再高的童子雞,也有可能被綠茶玩弄於鼓掌。而一個智商平平的老海王,卻有頂級的鑒裱能力。
但如果初代是有傳承的呢?他得到香火神道的傳承,再憑借驚人的天賦,以香火神道為基礎,去嘗試摸索,走出新的道路。
這是完全有可能的。
而且,恰好當年中原大亂,群雄逐鹿,這正是香火神道茁壯成長的沃土。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有點意思啊,出關以來,我從天地會內部得到的隱秘,比我過去上千年的積累還要多……阿蘇羅忽然嘗到甜頭了。
跟一群幼崽級別的人族相處不過半月,竟然讓他了解到這麼多,層次這麼高的隱秘。
他們在說什麼啊,感覺很厲害的樣子,但看不太懂……麗娜撓撓頭,有些愁,但又害怕被天地會成員嘲笑,忍著沒問。
畢竟她一直假裝自己和許七安幾個是一樣聰明的,至今為止,偽裝的很好,沒人發現。
恒遠大師有些驚訝,驚訝過後,便不當一回事了,只是欣慰的感慨一聲:
不愧是許大人!
洛玉橫微微睜大眼睛,失神的盯著地書碎片。
以她的智慧,當然能輕易解讀許七安給出的信息背後的真相。
讓人顱內高潮的真相。
今天地書里的這番交談,如果不是恰好被這個色胚纏著修行,就算是她的位格,恐怕也很難知曉這樣的隱秘。
天地會這群人,大部分人品級馬馬虎虎,接觸到的層次倒是夸張的跟。
思緒飛揚間,她感覺一只滾燙的手伸入了股間。
洛玉衡勃然大怒:“滾!”
祖傳神劍“咻”的穿過床幔,准確的扎入許七安小腹下三寸,“刺啦”一聲,棉被撕裂,里面傳來叮的一聲。
叮叮叮……洛玉衡這回是下狠手了,神劍不停的刺擊。
來啊,擊劍啊……許七安心里是不服氣的,自己的二品體魄絕對要強於絕世神兵。
但他知道方才的親昵動作,讓洛玉衡覺得自己被玩弄了。
連忙說好話哄她,求饒認錯。
這條魚就吃這套。
“國師,還沒談完呢,您稍後再找我算賬成嗎。”
洛玉衡冷哼一聲,讓神劍飄落,躺在枕邊,繼續看天地會的傳書。
【七:呐呐呐,金蓮道長,你早就知道術士體系和上古時代就已經消失的香火神道有關?好啊,我們掏心掏肺的對你,你竟然藏著掖著,完全沒把我們當自己人。我李靈素在此建議,把金蓮道長踢出天地會。】
【二:附議。】
【四:附議。】
社死三人組在報復。
金蓮道長一點也不慌,傳書道:
【一來,你們品級太低,知曉這些沒有意義。二來,當初監正沒被封印,誰敢把術士體系的隱秘泄露出去?那老東西永遠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其實最心狠手辣。】
反正監正已經沒了,他說話也不用太顧忌。
道長,你大意了啊,監正只是被封印,不是真的死了……許七安心里一動,覺得沒必要提醒金蓮道長。
【一:接下來你們有什麼打算?】
懷慶傳書問道。
【二:我打算把手底下的將士帶去雍州打仗。】
其他人的想法和李妙真一樣,養兵多日,是個上戰場的時候了。
【一:雖然潯州大捷,但這只是暫時的。白帝一旦歸來,大奉又將面臨大危機,諸位可有對策。】
地書群一下子安靜了。
硬實力上的差距,很難用計謀來彌補。
許七安也沒了法子,心頭有些沉重。
【一:無妨,白帝既然未歸,那便還有時間,期間有什麼計策,便在地書里提出來,我們一起商量。】
這場天地會內部會議,暫告一段落。
……
收好地書碎片,洛玉衡察覺到“不對勁”,收了收臀,正要起身穿衣,忽聽許七安嘆息道:
“其實,剛才我還有一件事沒說。”
洛玉衡側了側頭,躺著沒有動彈。
“我現在終於明白佛陀和巫神,為什麼要爭奪中原。也終於明白他們為什麼凝練氣運,卻依舊可以長生。”
洛玉衡心里一動:
“你是說,祂們也用了香火神道的手段?”
許七安點點頭:
“只有這種方法,才能凝練氣運,卻又不受壽元桎梏。我到現在才明白,所有與氣運相關的人、物、體系中,儒家是最特殊的。
“儒家凝練氣運的方式,恐怕與香火神道完全不同。這也導致了儒家壽命短,卻強大的可怕。”
洛玉衡微不可察的點頭,認同了他的說法。
“算了,這些距離我還是太遙遠。”
許七安突然又不正經,“嘿嘿”一聲:
“國師,大奉就靠你了,我們繼續平息業火吧。”
洛玉衡柳眉倒豎:
“昨天剛說完的話,你就忘了?”
許七安不吃這套:
“可我剛才也說了,如果我能回答他們的疑惑,你就與我再雙修一次。”
洛玉衡冷哼道:“我答應了?”
“你也沒拒絕啊。”許七安振振有詞,他委屈道:
“難道不是默認?
“再說了,我們這不是還沒下床嘛,並不算第二次。我保證,就這一次,下了床,我便不纏著你。”
說著,他去搬洛玉衡的肩膀,想讓她躺平。
小姨連忙一個側身,不讓他得逞,背對著他。
旋即察覺到這個姿勢更危險,又慌忙扭過神來,睜大美眸,怒氣衝衝的瞪著他。
許七安輕嗅著她發絲間的幽香,手臂緊緊摟著光滑細膩的小腰:
“就一次,真的就這一次。”
洛玉衡緩緩吐出一口氣,似乎有些無奈,把頭扭到一邊,冷冰冰道:
“就這一次。”
許七安壓了上去,雙臂撐在她腰身兩側。
……
宅子里還是有仆人的,雖然數量不多,但總歸要照顧到主人的衣食住行。
楊恭年輕時,也是滿樓紅袖招的風流讀書人,他給許銀鑼安排的全是妙齡美婢。
本就給許銀鑼暖床用的。
得知是派遣服侍許銀鑼,美貌婢女們那叫一個興奮,若是被許銀鑼看中,收入房中,那就是土雞變鳳凰,從此飛黃騰達。
誰想許銀鑼入住當天,帶回來一個國色天香的仙子,一看便不是凡間俗物。
這不,太陽都升的老高了,眼見要用午膳了,還把許銀鑼死死的制在床上。
真是個磨人的妖精,分明長的跟天仙似的,沒有半分狐媚勁兒。
丫鬟們假裝在院里做事,聽著屋內床鋪不堪重負的“咯吱”聲,心說真能忍啊,從清晨到接近午膳,愣是不發出半點聲音。
……
同樣的清晨。
京城許府,嬸嬸在綠娥和幾個小丫鬟的服侍下,穿上一品誥命夫人常服。
自從懷慶登基後,她便被封為一品誥命夫人,許七安沒爹沒娘,叔嬸養大,這份好處,自然就落到嬸嬸頭上了。
一品誥命是什麼概念?
丈夫或兒子必須是一品大員,女子才能被封為誥命夫人。
一品大員是三公級別,當朝的一品誥命夫人都已白發蒼蒼,或步入老年,或早已故去。且都是妻子,沒有母親。
但凡能爬到一品的,哪個不是半只腳入棺材的,自身都半只腳進棺材了,父母當然早就躺進棺材輪回去了。
嬸嬸大概是當朝唯一以“母親”身份成為一品誥命的天才人物,且最年輕。
擱在修行界,同行們要倒抽一口涼氣,說一聲:
此女恐怖如斯!
但嬸嬸其實什麼也沒做,在家里種種花,喂喂魚,就莫名其妙的天下無敵,舉世無雙了。
就連許二叔,剛聽說嬸嬸被封為一名誥命夫人是,也忍不住在心里感慨:
傻人有傻福!
當然,嘴上說的是:
夫人是有大氣運的啊。
一品誥命夫人的常服極其奢華,從頭飾的數量,到絲絛和圖案等等,都有嚴格的講究。
就比如嬸嬸現在頭上頂著的清鍍金鋪翠鳳冠,由於過於華麗和沉重,讓嬸嬸每走幾步就得扭一下脖子。
“玲月,你准備好沒有?”
嬸嬸穿著華麗的服裝,帶著丫鬟們,推開了許玲月的房門。
嬸嬸本就是極美艷動人的女子,穿上奢華常服後,美艷中便多了一份貴氣。
見長女一身家常衣裙,坐在桌邊翻書,嬸嬸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老娘跟你說的話,你有沒有聽進去?怎麼還不換衣服,馬上要進宮了。”
許玲月淡淡道:
“穿了這身衣服,娘就不能在自稱‘老娘’,粗鄙之語有失體統。”
嬸嬸被女兒懟的愣了一下,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只好說道:
“綠娥,快幫小姐換衣。待會兒就要進宮見皇後娘娘,商量你大哥和臨安公主的婚事。”
許七安和臨安已經訂婚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婚期也被安排在春祭後半個月,而現在距離春祭,也是半個月。
也就是說,許七安和臨安公主的婚期,在一個月後。
身為“母親”的嬸嬸,現在要去宮中和皇後娘娘商量婚禮的細節、禮儀等等。
這是長輩之間必須要走的過場。
許玲月放下書,面無表情的說:
“我今兒頭疼,便不去了,早膳時不是與娘說過了嗎。”
嬸嬸又是一愣,納悶道:
“我這不是忘記了嘛。”
許玲月說:
“沒事,我不怪娘。”
……嬸嬸噎的說不出話來,心說這閨女今兒是怎麼了,我那麼軟弱可欺的長女,今日竟如此牙尖嘴利。
竟把老娘都說的無言以對,實在是罕見。
許玲月似乎心情不佳,語氣冷淡:
“不是有思慕姐姐陪娘一起去嗎。”
她審視著母親,“哦”了一聲,道:
“娘是緊張,怯場。想拉女兒去撐撐場子。可女兒一個柔弱無能的女子,哪見過那種陣仗,不去就是不去。”
“我會怯場?胡說八道!”
嬸嬸掐著腰,覺得女兒是在貶低她,雖然她確實慫了。
許玲月想著畢竟母女情深,雖然心情很差勁,但還是給她支了一招,道:
“娘什麼都不用說,臉上帶著笑兒,有答不上來的問題,直接看一下思慕姐姐就成。她會幫你應付的。”
直接看一下思慕……嬸嬸聽進去了,嘴上啐道:
“黃毛丫頭,少出餿主意。算了算了,你不去便不去,老……為娘自己去。”
當即帶著丫鬟去了內廳,一邊叫人備好馬車,一邊等待王思慕。
不多時,穿著鮮亮衣裙,保持端莊姿態的王思慕來到許府,進入內廳,一臉乖順地說道:
“伯母,時辰到了,我們進宮吧。”
嬸嬸挺胸抬頭,微微昂著雪白下頜,矜持道:
“嗯!”
壓力好大……王思慕看一眼不怒自威,板著美麗面孔的未來婆婆,深吸了一口氣。
……
潯州。
許七安和國師的雙修被提前打斷,孫玄機帶著袁護法登門拜訪,商議搭建傳送法陣的事宜。
孫師兄你過分了啊……許七安心里暗罵,本來想讓丫鬟傳話,叫孫師兄稍等幾個時辰。
但洛玉衡卻不給他機會,一腳把這個索取無度的混蛋踢開,快速穿上肚兜、小褲,套上羅裙羽衣。
並施了小法術,掩蓋自己身上的氣味。
許七安和洛玉衡在內廳接待了孫玄機和袁護法,丫鬟們奉上熱茶。
“雲鹿書院和司天監,靈寶觀,還有皇宮都要搭建一個傳送台。”
許七安心里早有相應的部署,道:
“其中,傳送司天監和皇宮的傳送玉符給我,傳送到雲鹿書院的玉符給院長,傳送靈寶觀的玉符給國師。”
傳送皇宮的……洛玉衡冷冰冰的斜了他一眼。
“至於雍州這邊,首先是我這座宅子要一座傳送陣,能讓我從京城迅速回到此處。另外,雍州防线上的各大城池內,都要有傳送陣,以確國師和院長能隨時隨地的支援。”
孫玄機點點頭,看一眼袁護法。
袁護法展開一份地圖,道:
“楊恭已經在地圖上做了標記,定好了搭建傳送陣法的地方。”
這可比許七安說的要細致多了。
不錯,有了這些傳送陣,我方的機動性會強的讓雲州軍絕望。如果傳送術能傳送軍隊就好了……許七安滿意點頭。
袁護法正專心讀取孫玄機的心聲,沒有注意他。
傳送玉符是一次性物品,需要不停煉制,造價不貴,但也不便宜,不可能讓幾百幾千,乃至幾萬士卒同時持有。
氪不起!
而術士雖然也能帶人傳送,但以孫玄機的三品位格,一次性帶幾十個就是極限了,難以承擔幾千幾萬人的傳送消耗。
“皇宮的傳送玉符我也要一個。”洛玉衡淡淡道。
孫玄機頓時看向許七安,後者立刻說:
“國師的要求,當然要答應。”
孫玄機頷首,沒有意見。
……
俏麗婢女們抱著床單和被單走出東屋的門,穿過大院,來到僻靜小院浣洗。
她們抖手展開床單,掛在竹竿上,發現床單濕漉漉的,就像被浸泡在了水里,水印子沾滿了一半。
“呵!”
那抖開床單的美貌婢女嘲笑道:
“還以為是多清冷矜貴的仙子呢,看看這床單。”
“真是人不可貌相,正常女子哪有她這般天賦異稟的,難怪讓許銀鑼下不來床。”
婢女們圍在床單邊,嘖嘖稱奇,旁觀起來,說著葷話。
內廳。
洛玉衡粉面驟然漲紅,惡狠狠的瞪著許七安,那架勢,仿佛要和許七安拼命。
高冷國師的范兒,瞬間破功。
以他們的修為,宅子里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五感。
你哪次和我雙修不是濕半張床單,還沒習慣呢?就會假正經……許七安心里嘀咕一聲,臉上露出慚愧之色,剛想傳音認錯,說些好話。
邊上的袁護法眼睛一亮,蔚藍的眸子審視著許七安,沉聲道:
“許銀鑼的心告訴我:你哪次和我雙修不是濕半張床單,還沒習慣呢?就會假正經……”
???許七安僵硬著脖子,目光從洛玉衡臉上挪開,一點點的扭向袁護法。
幾秒後。
“轟!”
內廳的屋頂突然掀飛,斷木和瓦片朝四面八方拋射。
一道暗金色的身影御空而起,朝天空逃去。
羽衣翻飛的女子緊追其後,森然道:
“劍來!”
東屋,一道劍光衝天而去,落入洛玉衡手中,與她一起消失在蔚藍的天空中。
內廳里,袁護法不受控制的讀心結束,扭頭四顧滿地碎瓦斷木,驚覺自己闖大禍了。
毛臉煞白煞白,望著孫玄機,顫聲道:
“孫,孫師兄,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控制不住自己……”
孫玄機搖了搖頭,一臉溫和的拍打他肩膀。
袁護法讀出了他的心:
“沒事。”
袁護法剛松口氣,便聽到了後半句:
“這輩子你沒得選,下輩子,做個好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