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行,給三號一個面子,我會替你留意的,雲州這一片,我還是有幾分薄面的。想找人,不難。只要周赤雄在雲州,我就能把他揪出來。】
口氣這麼大?許七安愈發肯定二號不是朝廷的人。原因兩點:一,她天天詛咒元景帝升天。
二:雲州匪患嚴重,流民遍地,官府式微。如果二號是朝廷里的人,不敢這麼打包票。
嘶……不是官府的人,卻天天熱衷剿匪,二號是個俠義心腸的人啊。
【一:可以。】
交易達成,矛盾解決。
天地會眾人松了口氣,三號不愧是讀書人,手腕還是很強的,換成平時,一號和二號說不准要掐起來。
金蓮道長拉三號進天地會,確實走了一步好棋。
三號加入天地會後,地書傳訊就開始頻繁、活躍起來,眾人交換信息的次數開始增多。
對於眾人來說,是一個喜聞樂見的現象。
【四:妖族為什麼要覬覦桑泊底下的封印物,嗯,應該是北方妖族干的,歷史上,大奉與南疆的萬妖國沒有什麼衝突。】
北方妖族與大奉勢如水火,南疆萬妖國則與西域佛門不死不休。
聽頭兒說,北方諸部和北方妖族近年來時常騷擾邊關,似乎有重啟戰事的征兆,那麼,北方妖族暗中下絆子,在京城搞事情,也就合理了……許七安心里一沉。
【五:所以,桑泊底下到底封印著什麼呀,讓北方妖族圖謀了這麼久。】
小妹子,你是否有許多問號?叔叔不能回答你,因為叔叔也想知道……許七安心里吐槽。
【九:不管怎麼樣,肯定是讓大奉皇室焦頭爛額的事物。希望不要禍及京城內的普通人吧。】
許七安見縫插針,傳書說:【司天監監正生病了,你們怎麼看?雲鹿書院得到的隱秘消息,桑泊湖底確實有陣法,我判斷是司天監的手筆。】
【二:假的,一品高手怎麼可能生病。】
二號一口否決。
【五:嗯,一品高手是屹立在世間之巔的存在,不可能生病,何況是術士體系。】
術士體系的起始就是醫者。
四號也發表了自己的看法:【監正透露出的態度,可能是不想參與這件事。】
四號是個聰明人,因為他的想法與我差不多……監正不想參與這件事……這種曖昧的態度是怎麼回事,他不是應該守衛京城嗎!
許七安沉吟不語。
【一:我現在就可以償還一部分債務,關於桑泊的信息,價值可能不大,三號你想聽嗎。】
價值不大,但想償還上一次的債務……你這個一號有點過分啊,反手薅我羊毛?
許七安有些生氣,這筆買賣他是虧的,只是他目前非常需要桑泊的相關信息。
周百戶這條线索斷了,他得重新尋找突破口。
許七安以無所謂的態度,傳書:“我且聽聽吧。”
【一:我查閱了關於桑泊的卷宗,發現一個很顯眼的時間點,或許桑泊底下封印的東西,就與此有關。】
一號停頓了一下,傳出信息:【五百年!】
【一:大概在五百年前,當時的太子在桑泊游湖,不慎落水,從此精神失常,不久後溺死在桑泊里。但是在五百年前,還有一件大事,史書上只有寥寥幾句,朝野上下對此諱莫如深。
【我相信三號應該想起了吧。】
我沒有,我什麼都沒想起來……不,我甚至都沒讀過史書!
許七安涌起了這個世界為什麼沒有百度的懊惱情緒,不然小手一點,什麼都能解決,衣食住行等等。
包括生病……嗯,也可能小手一點,來生再見!
對了,找辭舊,辭舊通讀史書,是個學霸。
許七安腦子里浮現小老弟音容笑貌的同時,驚喜的發現四號搶答:【奪位?!】
看到這里,許七安就放心了,因為他知道必然有其他人替自己問,因為群里除了四號和一號,其他人都是九年義務教育都沒完成的學渣。
【二:奪位?】
【五:奪位?】
【四:五百年前,大奉皇室發生過一起叛亂,叛軍首領是平海王,也就是後來的武宗皇帝。盡管武宗一直以清君側來掩蓋自己篡位的事實,但終究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後世史官諱莫如深,只敢寫:天傾之年,妖孽橫生,武宗於東方崛起,平定大亂!
【現在的大奉皇室,都是當年武宗的後人。】
【五:這和桑泊有什麼關系?】
這丫頭確實腦子不太聰明……
【二:一號是懷疑,永鎮山河廟里鎮壓的封印物,與五百年前的皇室有關?】
【一:你們不覺得奇怪嗎,監正為什麼要裝病?】
桑泊底下封印著五百年前皇室的某個重要人物……涉及到篡位的往事,是皇室不願意多提的禁忌,所以,只有元景帝一人知道……那麼五百年前那位太子的死,就絕不是偶然了,是被報復了?
因為也是皇室成員,算是家事,所以監正故意裝病,不想參與?
北方妖族搞這麼一出,就是想讓大奉京城陷入混亂,甚至朝局動蕩,他們好趁機在北方搞小動作?
許七安倒抽一口涼氣,不由的挺直了腰背,桑泊案的水比想象中的要深。
我特麼還是跑路吧,感覺跑路的風險都比參與此案的風險要低。
許七安慫了。
【三:對了,我忘了一件事,桑泊底下的封印上,刻著一些字符,非常有意思,我覺得應該和你們分享,嗯,這是免費的。】
他沒有問“大家知道這是什麼字體”這樣的問題,那樣就太愚蠢了。
萬一這只是古代字體呢,豈不是暴露他文化水平低,雲鹿書院的馬甲就掛不住了。
於是,許七安在玉石小鏡的鏡面寫下兩個扭曲的字體:【三:兩個扭曲的字體。】
【九:這是佛文。】
佛文?許七安愣了一下。
【五:佛文怎麼會出現在桑泊封印法陣里?】
群里有一個智商低的群員,還是很好的嗎……許七安笑了笑,靜等哪位大佬給出解釋。
【四:按理說不應該啊,如此隱秘的事,皇室不可能讓佛門的人參與。】
其他人紛紛表示不解。
等了許久,沒有人說話了,各自有各自的猜測。
許七安問道:【最近沒看到六號發言。】
【九:嗯,六號似乎遇到了什麼麻煩,早已離開城東的養生堂多日,貧道會負責找到他的。】
這光頭是事逼嗎,怎麼老是遇到麻煩……許七安吐槽了一句,又等了一炷香時間,才確定群員們都下线了。
下线要說啊,你們這群沒素質的家伙。
……
吹熄油燈,許七安躺在床上,枕頭底下擱著玉石小鏡,他望著漆黑的屋頂,讓思維發酵。
“如果桑泊底下封印的是前皇室的強者,那事情就麻煩了,知道這種隱秘的我,肯定會被砍頭的吧……不,如果對方堂而皇之的鬧事、公布身份,我反而不怕被元景帝滅口。”
“魏淵說過,追索封印物的任務有其他人辦,我不必插手,我的任務應該是找出桑泊案里的諜子……可是周百戶逃走了啊,這條线索斷了,只能寄希望於二號。”
“不,不對!”黑暗里,許七安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他忽略了一件事。
白天在議事廳與呂青討論案情,得出的結果是:九名失蹤者不可能瞞天過海,將火藥偷偷運進永鎮山河廟。
而周百戶是金吾衛,金吾衛只負責守衛,不負責祭祖大典,也就是說,他根本沒機會進入永鎮山河廟。
周百戶不是幕後主使,金吾衛的周百戶只是案件里的一環,負責把火藥送進宮。其他人負責把火藥藏進永鎮山河廟。
他背後還有更高層次的黑手。
幕後黑手與妖族聯手,主導了桑泊案,放出了永鎮山河廟里的封印物。
我真正的任務是揪出這個黑手!
許七安翻身坐起,振奮的握了握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