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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94章 凶殺案

大奉打更人 賣報小郎君 2604 2024-03-05 10:53

  早起的許七安剛來到後廳,就聽見許鈴音吵吵嚷嚷的聲音。

  她光潔白嫩的小臉上,冒了一顆紅艷艷的痘痘,按一下就很疼。

  嬸嬸騙她說,這是臉蛋長了蟲子,蟲子在吃她的肉,明天她就毀容了,將來也嫁不出去。

  許鈴音不在乎自己能不能嫁出去,但她一直覺得自己是可愛的小孩,將來會和母親、姐姐一樣漂亮,成為優秀的搗蛋鬼。

  聽母親這麼說,她傷心的泫然欲泣。

  所以說嬸嬸也是蔫兒壞的人,連自己的幼女都騙,還洋洋得意,在邊上嘲笑。

  “大哥……”許鈴音搖著小屁股,跑到大哥面前,一個急刹,側著臉,短短的指頭點著自己的臉頰,癟著嘴:“我要毀容啦。”

  “你這不是毀容,”許七安摸了摸她的腦瓜:“你這是美的冒泡。”

  “什麼是美的冒泡?”

  “就是將來肯定比你娘和姐姐漂亮。”

  許鈴音相信了,很開心,早飯吃了三碗粥。

  ……

  到了打更人衙門,負責日巡的許七安、宋廷風和朱廣孝三人結伴在大街上溜達。

  “你這口刀不錯。”宋廷風察覺到許七安掛在後腰的佩刀,樣式變了。

  許七安單手按刀,拇指一挑,讓黑金刀出鞘三寸,又迅速回鞘,笑容得意:

  “司天監送的。”

  他沒說是監正送的,說了也沒人信,萬一信了,傳揚出去,還會惹來覬覦者的目光。

  “法器?”宋廷風和朱廣孝眼睛一亮。

  許七安搖頭,不是法器,沒有銘刻陣法,唯一的特點就是硬。

  這點倒是與許七安很吻合。

  內城街道寬廣,四通八達,許七安買了許多小食,分給兩位同僚,邊吃邊走。

  日巡有日巡的好處,除了打更人之外,還有巡城的御刀衛、府衙的捕快等。

  這讓打更人的工作壓力減弱許多,可以有時間摸魚,走累了,進茶館喝茶聽書,也可以勾欄聽曲。

  走著走著,許七安腳下踩到了硬疙瘩,他目視前方,幾乎沒有停頓,彎腰撿起。

  動作過於自然流暢,表情過於平靜,以致於宋廷風和朱廣孝以為他只是做了“摸褲管”、“拍靴子”之類平平無奇的動作。

  沒有發現這位新同僚剛才見了三錢銀子。

  許七安捏著銀子,提議道:“勾欄聽曲,如何?”

  宋廷風和朱廣孝遲疑了一下:“好。”

  三人輕車熟路的進了勾欄,來到二樓的雅間,桌子擺在欄杆邊,客人可以一邊喝茶吃酒,一邊俯瞰大堂舞台的節目。

  舞台上正進行著一場雜劇。

  “後天是陛下祭祖的日子,你們應該有過幾次經驗了吧。”許七安打開話題,順帶向兩位同僚求取經驗。

  “我們只要守著桑泊邊緣就行了,祭祖大典在桑泊舉行,這個你知道吧。”宋廷風嚼著花生米,啜了一口小酒。

  許七安點點頭,桑泊是皇城外的小湖,恰好在京城五衛軍營的拱衛之中。

  打更人的任務很簡單,就是維護秩序,保護皇室宗親的安全。

  祭祀流程有太常寺和禮部負責,外圍的巡邏有御刀衛、金吾衛等皇城禁軍。

  看完一場雜劇,宋廷風嫌無聊,喊來老鴇,俄頃,打扮花枝招展的一群姑娘就進來了。

  笑吟吟的站成一排,朝三位貴客拋媚眼。

  許七安三人身上的打更人制服,還是非常唬人的。

  許七安三天內不想碰女人,練氣境的武者不需要禁欲,但也要節制,不能放縱。

  “你們聽我說……”他招了招手,在兩位同僚耳邊低聲說了一句。

  宋廷風和朱廣孝難以置信的盯著他,仿佛在說:你是禽獸?

  挑了兩個面容姣好的女人後,兩人沒出雅間,而是進了里屋,勾欄這種地方,當然不會純粹聽曲,大多時候,是一邊聽曲,一邊把完成了生命的傳遞。

  “勾欄就相當於前世的演唱會+馬戲團,花樣真多,真好看。”許七安喝著酒,小口吃菜,興致勃勃的欣賞。

  ……

  臨近中午,三人離開勾欄,因為一肚子的糕點茶水小食和酒,午飯索性就不吃了。

  今天玩的還挺盡興。”宋廷風眯著眼,心滿意足。

  “這算什麼。”許七安撇嘴。

  宋廷風一臉陌生,但不妨礙他的興趣:“什麼東西。”

  “我也不太清楚。”許七安聳聳肩。畢竟這游戲有錢人才玩得起。

  宋廷風一臉“你在逗我”的表情:“那你與我說啥。”

  許七安無奈。

  邊走邊聊,忽然看見前方一隊穿公服的府衙捕快,快馬加鞭的趕來。

  為首的是個女子,身材高挑,五官秀麗,眉毛比一般女子濃,英氣勃勃。

  呂青一眼就看到了三人,畢竟打更人的差服又帥又惹眼,當即勒住馬韁,在馬匹高高揚起前蹄的長嘶中,聲音清越:“許公子,又見面了……兩位別來無恙。”

  喊他許公子,到我們就是“兩位”,合著我和廣孝只是倆沒有名字的小角兒……宋廷風臉上笑吟吟,雙眼眯成一條縫,招呼道:

  “多日不見,呂捕頭愈發英姿颯爽。”

  呂青抿嘴一笑,隨後想起正事,開門見山道:“三水街發生了一起命案,也在你們巡查的范圍內,既然遇上了,就一起去吧。”

  有命案……宋廷風臉色一肅:“行,呂捕頭先去,我們後面跟來。”

  ……

  許七安和同僚趕到三水街,在一處宅院門口看到了府衙捕快栓在路邊的馬。

  進入大門,穿過院子,看見幾個府衙快手在問話,家中女眷們紅著眼圈,哭哭啼啼的。

  呂青在屋內,不在院中。

  許七安審視著容貌姣好的女主人,道:“死者是你丈夫?”

  女主人瞅見打更人的差服,溫順的點頭,一邊用手帕抹眼淚。

  許七安在她玲瓏浮凸的身段上掃了一眼,沉聲道:“把你兒子喊出來。”

  女主人不懂這位銅鑼的想法,遣仆人去了,幾分鍾後,仆人領著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出來。

  “還有嗎?”許七安問。

  “……只有一位獨子。”女主人把孩子攬在懷里。

  是我想多了!許七安放心的點點頭,越過眾人,與兩位同僚進了屋子。

  這是一間書房,死者就趴在書案上,干涸的鮮血凝固、覆蓋半個桌面,出血量很大。

  僅是看一眼,許七安就估測出對方被割破了喉嚨。

  呂青帶著兩名府衙的快手,在檢查書房的角落、門窗和房梁。

  許七安問道:“有沒有什麼發現?”

  呂青搖了搖頭:“各處完好,沒有被撬動的痕跡,也沒有翻窗的腳印,房梁上同樣沒有。”

  許七安道:“熟人做的。”

  這麼快得出結論?

  知道許七安是高手,眾人沒有反駁,看著他,等待解釋。

  “門窗完好,房梁沒有腳印,基本排除是闖入書房行凶。”許七安繞著死者走了一圈:

  “死者坐姿端正,從趴桌的角度來看,是一瞬間死亡,沒有掙扎。這說明死者與凶手是認識的,不但認識,還是讓他非常敬畏或害怕的人。”

  “何出此言?”呂青虛心求教。

  “死者應該不是讀書人吧。”許七安問。

  呂青不明白他這麼一問的意思,回答道:“金吾衛小旗官。”

  許七安點點頭:“正常人,在家里書房坐著,應該是放松的,愜意的。不應該是這麼端正的,一絲不苟的坐姿。除非面對的人讓他不得不恭敬對待。

  “另外,死因乍一看是割喉,但我猜真正死因是這里……”許七安抓起死者的頭發,把那張慘白的臉抬起頭。

  屋里眾人看見死者額頭有淺淺的凹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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