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誰?”
許七安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美貌少女,目光同樣冰冷,緩緩道:
“不想死的話,老實回答我的問題。”
說話間,他彈出幾道氣息,封住對方的穴位。
少女抬起水汪汪的眸子,看了他一眼,既不點頭也不拒絕。
“那我就當你默認了。”
許七安在她對面坐下,叼了一根稻草,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許元霜沉默一下,臉頰滾燙,曲著腿,低聲道:
“我們是青州秋草堂的弟子,這次隨著大師兄來雍州歷練,見見世面。我,我叫陳元霜。”
“你的江湖經驗確實是初出茅廬水平……”
許七安把手伸向她的纖腰,許元霜臉色微變,身體用力往後仰,試圖避開對方的侵犯。
但她想錯了,這個相貌平平的男人,並不是要扯她的腰帶,而是摘下了她掛在腰間的錦囊。
許元霜下意識的想奪回,握住對方手腕的刹那,觸電般的收了回來,呼吸加重,臉頰的紅暈更甚。
她竭力壓制著情毒,可在觸及男人肢體的瞬間,意志險些崩潰,無法自控的撲上去,祈求歡愉。
許七安打開香囊,往里看了一眼……
發財了!
里頭的法器琳琅滿目,攻擊的、傳送的、防御的……種類繁多。
當日如果我有傳送法器,也不會被度難金剛逼的那麼狼狽。術士果然是狗大戶啊……許七安面不改色的把錦囊收進懷里。
許元霜張了張嘴,眼神閃過委屈和心疼,但沒敢說話。
“據我所知,只有司天監的術士能批量煉制法器。秋草堂是什麼地方?”
許七安眯著眼:“你若不肯說實話,便不要怪我不當人。”
許元霜倔強的抿著嘴,俏麗的臉龐布滿憤恨。
和我耍小性子……許七安手指輕輕戳在她的側腰。
“嗯~”
許元霜嬌軀一顫,美眸水汪汪的一片迷離,雙腿不受控制的摩挲了一下。
“你若是不配合,我便在這里先爽一回,再把你丟給附近的村民,他們可能一輩子都沒見過你這麼水靈的姑娘。”許七安恐嚇道。
“你……”
許元霜嬌俏的臉龐略微扭曲,眼神里滿滿都是恐懼。
“你要是乖乖聽話,我便解了你的情毒。”許七安道:“如何?”
許元霜咬著唇,泫然欲泣:“情毒無藥可解。”
“是情蠱,不是情毒。”許七安糾正道。
少女小心試探道:“你先解了情蠱。”
不見許七安有所動作,嘴唇開闔,俄頃,一條細小的蠕蟲從許元霜腳踝處鑽出,許七安伸出手指,它緩慢蠕動到指端,消失不見。
這條蠕蟲離開後,許元霜立刻感覺到身體的燥熱消失,摧毀理智的情欲正在減弱。
呼……少女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氣,緊盯著許七安:“你是蠱族的人?”
“回答我的問題,你們是什麼人。”許七安面無表情的問道,對少女轉移話題的舉動視為不見。
“閣下究竟是何人……”
許元霜話音方落,胸襟突然裂開,露出嫩綠色的肚兜,以及白皙的脖頸。
她尖叫著捂住胸口。
許七安冷笑道:“拖延時間,等待佛門和同伴搜尋過來?我的耐心有限,每個問題只給你三息時間回答,再耍小伎倆,你會嘗到比死亡更糟糕的待遇。”
小心思被戳穿的許元霜再不敢拖延時間,她不敢把自己名節,寄托在敵人的道德上。
“我們來自雲州潛龍城。”
“潛龍城是什麼地方?”
許元霜臉色出現掙扎,停頓幾秒,緩緩道:“是一個大勢力。”
“五百年前,大奉皇室那一脈的?”
許七安以平靜的語氣,說出了堪比重磅炸藥的情報。
許元霜臉色大變,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你……”
她似乎明白了這個男人的身份,一字一句道:“你是徐謙?”
還算敏銳……許七安既不承認,也不反駁,說道:“姬玄是誰,修為如何?”
“潛龍城主的庶子,排行老七。”許元霜不情不願的回答,問什麼說什麼,絕不過多透露。
“你們這次出來,是收集龍氣?”許七安問。
少女微微點頭:“大奉龍脈潰散,城主把這個任務安排給姬玄。”
“有收獲嗎。”
“找到了幾位龍氣宿主,但都是散碎龍氣,價值不大。”
他們讓公孫向陽尋找的那個年輕人,應該也是龍氣宿主……許七安沉吟道:“說說你的同伴。”
許元霜道:“除了姬玄與我之外,方才在擂台上邀戰的少年是我胞弟,剩下的四個人,道號蕉葉的道長,是雲游的散修,後來加入潛龍城,一直是姬玄府上的客卿,對他最忠心。
“蠱族心蠱部的乞歡丹香,在雲州時因為把一個貪官全家滅門,被官府通緝,流落到潛龍城;妖獸白虎,是,是天機宮主早年收服的妖族。
“萬花樓的弟子柳紅棉,因不滿師妹蕭月奴而退出萬花樓,游歷江湖。”
她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同伴。
那個小妖精是萬花樓的弟子,難怪感覺氣質那麼熟悉,有股煙視媚行的魅力……許七安緩緩道:
“潛龍城可有超凡境的高手?”
許元霜搖頭:“超凡境鳳毛麟角,除了天機宮主是二品術士,潛龍城沒有這個境界的高手,但宮主可以依靠法器和陣法,組成戰陣,威力不弱超凡境。”
以術士的法器和陣法加持,統合多人力量,達到超凡境的戰力……雖然戰力有超凡境,但不滅之趣這種內核是不可能靠人多達成的,利弊很明顯……
對於這個答案,許七安並不驚訝,五百年前那一脈確實缺少頂尖高手,所以許平峰過去的謀劃,目標很明確。
鏟除鎮北王和魏淵。
短期內無法培養超凡高手,那就把對手拉到和自己相同的水平。
接著,許七安又問了幾個問題,比如潛龍城打算何時起事,天機宮宮主下一步計劃是什麼。
但沒有問題想要的答案,這位少女似乎接觸不到這麼高層次的核心機密。
“最後兩個問題。”
許七安吐出嘴里的草根,“你是幾品術士?”
許元霜抿著唇:“六品,煉金術師。”
“我記得術士需要依靠朝廷,你們這一脈是怎麼晉級的?”
“對於低品術士來說,一個雲州和一個潛龍城足矣。但想踏入超凡境,就得有朝廷依附。”
知道對方是徐謙後,許元霜對這些事更加坦然,因為以徐謙和司天監的關系,或許早就知道這些隱秘,之所以問出口,是在試探她是否誠實。
許七安頷首,問出最後一個問題:“你的身份!”
“我是宮主的弟子。”許元霜不見情緒地說道。
“區區一個弟子,有那麼多法器?”許七安質疑。
錦囊里的法器,每一件都是精品,尤其之前碎掉的那只手鐲,可以輕松抵擋四品武者的攻擊。
若非許七安有著三品的內核,剛才只能無奈退去。
就連褚采薇,都沒有這樣的防身法器,當然,這也和大眼萌妹被好好的養在京城,從不外出游歷有關。
可也側面證明,這個叫陳元霜的,絕非普通弟子。
“宮主很賞識我,說我天賦過人。”
在對方笑吟吟的注視下,許元霜竭力保持冷靜,面不改色,一副問心無愧的模樣。
她不可能暴露自己是許平峰長女的身份,這會招來更大的危機。
索性這個徐謙並非術士,也不會佛門戒律、儒家言出法隨,無從得知她是否說謊。
之前的回答,對方或許能根據自身對術士的了解,對五百年前那一脈的了解,來甄別她是否說謊。
但身世這件事,徐謙絕對不可能發現她的端倪。
這時,她看見徐謙袖子里又鑽出了那條赤紅的,細長蠕蟲。
“你……”
許元霜面露驚恐之色,嬌軀劇烈痙攣,可是不管如何使勁,都無法動彈分毫。
他果然沒打算放過我……少女心里閃過這個念頭,她幾乎預見了自己接下來的遭遇,在這個荒涼的郊外被男人侵犯。
甚至還會有更可怕的後續……
“嗯~”
她眼睜睜看著蠕蟲鑽入體內,那股熟悉的,火燒火燎的情欲再次涌起。
她的眼神開始迷離,臉頰滾燙,雙腿不自覺的開始摩挲……
就在她意亂情迷,意志力薄弱之際,許元霜看見徐謙的雙眼一下變的幽深,仿佛化作旋渦,讓人意識墮入其中。
心蠱!
沒有戒律,一樣能讓你說真話。
“你的真實身份。”
耳邊,想起男人低沉的聲音。
許元霜臉色略作掙扎,回答道:“許平峰是我父親,我的真名是許元霜……”
簡單的一句話,讓許七安維持不住心蠱的操縱。
!!!他的內心掀起驚濤駭浪,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審視著媚眼如絲的少女。
她是不當人子的女兒?!
我的親妹妹?!
許元霜霍然清醒,想起自己剛才的回答,紅暈的臉頰一點點褪去血色,變的蒼白。
完了……她腦海里只剩這個念頭。
她還是說出了自己的身份。
現在,死是最好的結局了吧……許元霜閉上眼睛,睫毛顫抖,淒然道:“你殺了我吧。”
半晌沒有動靜。
她睜開眼,小心翼翼的觀察徐謙,卻發現這個男人的目光無比復雜。
許平峰不當人子,他的女兒能好到哪里去,殺了吧……不行,無論如何都是血親,她沒有對我暴露強烈敵意之前,我下不去手……
她長的根本不像許平峰,那個使槍的小子也不像許平峰,是隨了生母的長相?結果到最後,是我長的更像許平峰,這特麼不是造孽麼……
劫走吧,把她關在浮屠寶塔里……
種種念頭在心里掠過,許七安深吸一口氣,已然有了決斷。
冷處理!
他不想和許平峰的血親有什麼瓜葛,骨肉相殘對他來說,不是一件令人愉悅的事。
許七安想鏟除許平峰,主要是自保,逼不得已。
如果這個丫頭和許平峰一樣不當人子,殺她只是有些許心里不適,不至於有太強的負罪感。
但許七安顧慮到了那位沒見過面的生母。
原主許七安能活到現在,其實是當初生母的舐犢之情,讓他有了一线生機。
許元霜絕望之際,峰回路轉。
她見徐謙俯身靠過來,心頭一顫,還不等悲哀和恐懼的情緒發酵,就看見徐謙又一次收回了蠕蟲。
?許元霜臉上殘留恐懼,驚疑不定的看著他。
許七安不再搭理,彈出幾道氣機,解開許元霜體內的封印,接著從錦囊里取出一塊圓形玉佩,捏碎,一陣清光自下而上騰起,包裹住他,下一秒,他消失不見。
走,走了?
許元霜茫然起身,謹慎的四下張望,確定那個徐謙真的離開後,她提著裙擺,一邊哭泣,一邊逃走。
……
她在曠野狂奔了半個時辰,終於找到官道,再用了一個時辰,沿著官道回到了雍州城。
見到熙熙攘攘的人流,終於如釋重負,找回了安全感。
寒冬臘月,她硬是跑出一身汗,纖瘦的雙腿發麻發脹。
一路尋回大角場,回到落腳的院子,只見柳紅棉獨自一人坐在廳內喝茶,悠哉自得。
“呦,回來了?”
柳紅棉詫異的審視著她,笑吟吟道:“許元槐說你的神秘人劫走,可把大伙給急的。”
她滿臉的幸災樂禍,撐著椅子扶手起身,湊到許元霜身邊,嗅了嗅,愈發詫異。
“整整兩個多時辰,竟然沒有失身?莫非劫你的人,還是個正人君子?”
許元霜冷著臉,淡淡道:“與你何干。”
柳紅棉“嘖嘖”兩聲:“錦囊沒了,嗯,但對方應該不只是衝著寶貝來的,是不是還問了你什麼?我先去通知他們,有什麼事稍後再說,你先去洗個澡,嘖,這一身汗臭味。”
許元霜轉身就走,不給她繼續奚落的機會。
她燒好熱水,泡完澡,洗漱干淨了,沒多時,許元槐、姬玄等人陸續返回,見她安然無恙,都松了口氣。
許元槐眉宇間洋溢著煞氣:“姐,怎麼回事?劫你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