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別在於你的身體一言不合就解體,然後自己跟自己打架?
許七安先是吐槽了一句,旋即沉默下來,在心里默默分析。
首先排除神魔血脈,修羅族應該是神魔和人類雜交後形成的族群,擁有神魔血統,但血統還不足以凝成靈蘊,頂多是讓修羅族天生強大。
但沒有九尾天狐這樣得天獨厚的水准。
其次排除“佛陀”身份,因為這不可復制,神殊不可能拿這事來回答他。
最後又回到了開頭……許七安心里一動:
“不死不滅的特性?”
沒錯,神殊與普通超凡武者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不死的特性。
許七安如今也是二品武者了,知道“合道”境的武者,依舊是會死的。
但神殊這樣的情況,委實有些難以理解。
他被分屍封印五百年,彈盡糧絕五百年,在沒有外界靈力補充的情況下,憑借自身的生命力,堅強的存活五百年。
就連超品的佛陀都殺不死他。
“沒錯,與其他武夫相比,我最大的特殊在於不死,超品也殺不死我。”
神殊的肚臍眼裂開,化作嘴巴,開口說道:
“一品武夫修的,就是這種不死之術。”
許七安沉默許久,道:
“這聽起來,似乎有些平平無奇。”
不死之軀是三品武夫的能力,到了二品境,這種能會有一個大飛躍,就許七安目前的生命力,即使被分屍,也不會死去。
這樣一看,一品武夫只是提升生命力,就顯得德不配位了。
要知道武夫可是攻殺之術最強的體系啊。
而且,普通的一品武夫,還不可能有神殊這樣強悍的生命力,因為神殊是半步武神。
半步武神被超品佛陀封印,那麼就算是武神,似乎也只是比超品略勝一籌?
委實有些配不上“單挑最強”這四個字。
“有些失望?”
神殊“呵”了一聲,自顧自說道:
“你應該知道,武夫體系和所有體系不同,各大體系到了高品,有的可以隨意修改規則;有的能點石成金操縱地風水火;有的凝練氣運,運用眾生之力;有的直接借用一方天地之力。
“唯獨武夫,不與天地交匯,只修自身,所有的神異都來源於自身。”
要不怎麼說武夫粗鄙呢……許七安為自身的體系感到悲傷。
神殊說道:
“這其實就是武夫最核心最本質的道路,它告訴了你該如何晉升一品。”
不等許七安詢問,神殊便說出了答案:
“把精氣神融合為一,元神便是身軀,身軀便是氣機,氣機便是元神,周身之力凝成一股,你的戰力會突飛猛進,成為當世數一數二的強者。”
這還算說的過去!許七安點點頭,表示能夠接受。
可神殊卻說道:
“但這依舊不能匹配一品武夫的位格,武夫體系從九品到二品,每提升一個品級,都會獲得一種全新的能力。其他體系亦是如此。
“可是一品武夫,只是提升了三品不死之軀的能力,提升了近戰搏殺能力,並沒有獲得新的能力。”
聞言,許七安皺起眉頭,如果神殊說的是對的,那麼這確實值得奇怪。
一品作為武夫體系最後一個品級,卻只是加強了三品和五品階段的能力,的確說不過去。
雖然這讓武夫變的更難殺死,且戰力會有大幅度提升。
神殊肚臍眼發出嘆息:
“其實儒聖已經給出答案了。”
?許七安腦海里閃過一個問號,旋即瞳孔微微放大,靈光一閃,他脫口而出:
“一品武夫並不算一個正常的品級,只是一個過度?”
儒聖將各大體系劃分為九品,每一品級都有各自的名稱,唯獨一品武夫留白。
千百年來,無人知曉其中緣由。
但現在,許七安心里閃過一個大膽的猜測。
神殊替他說出了那個猜測:
“因為一品武夫,極有可能是武神的一部分,它不是一個單獨的品級。”
沉默了一下,許七安也如神殊一般,嘆息道:
“我就知道武夫體系的水很深,但,從古至今,似乎並未出現過武神?儒聖是如何得知的。”
神殊微微搖頭:
“我不知道,我還有許多關鍵性的記憶留在頭顱那里。儒聖的依據是什麼,沒人知道,但借儒聖的品級劃分,猜出一品武夫是半步武神的人不在少數。
“不然,你覺得為什麼南疆蠱族的人會把我稱為半步武神?如果非要給我一個准確定位的話,我是一品大圓滿。”
一品武夫是武神的一部分,所以一品大圓滿的神殊被稱為“半步武神”。
看來天蠱婆婆知道的不少啊……許七安聽麗娜說起過,當年甲子蕩妖里,有半步武神出手。
而麗娜又是從父親龍圖那里得知,根據許七安和力蠱部的接觸,深刻知曉這個部族是什麼德行,所以有理由懷疑,龍圖也是從天蠱婆婆那里知曉的。
不管怎麼樣,一品武夫還是足夠強力的,沒有新技能無所謂,只要能拳打白帝,腳踢伽羅樹,這就足夠了……許七安虛心求教:
“該如何將精氣神凝練成一股?”
“有一個口訣:以身為爐,神為柴,氣為火。”
神殊說完口訣,道:
“知道為什麼氣運加身的帝王,更容易踏入一品嗎?因為這個過程無比凶險,稍有不慎就會魂飛魄散。氣運加身者,不容易走火入魔。”
許七安默念了幾遍口訣,又問道:
“大師,你對武神有什麼看法?”
肚臍眼沒有開口,反而是右臂傳來溫和的聲音:
“我在你體內寄宿許久,始終沒看明白監正到底為何要培養你。但我能看出,他在有意識的替你疊加氣運。
“龍氣可還在你身上?”
許七安頷首:
“尚在地書碎片中。”
右臂語氣溫和地說道:
“留著它,莫要歸於龍脈,或許將來有用。你不覺得奇怪嗎,龍脈潰散後,監正為何自己不收集龍氣,偏要讓你去走江湖?”
許七安陷入沉思。
……
遙遠海外。
漆黑無光的深海里,一條寂靜幽深的大海溝。
海溝深處,隱約閃爍著淡淡的白光,越往下,白光越濃郁。
一顆顆璀璨的夜明珠點綴在海溝崖壁,散發柔和純粹的光輝。
海溝底部,躺著一只體長百丈的怪物,它通體漆黑,其身似羊,頭長六根彎曲的長角,長著酷似人類的面孔。
白帝靜靜的站在這尊沉睡的巨獸面前,望著其中一根繚繞清氣的角。
“我的角能吞噬萬物,縱使你為守門人,也休想擺脫它的吞噬,別指望脫困了。”
白帝沒有開口,而是以傳音之術與角里的守門人交談。
“難怪你要奪取我的靈蘊,原來是這具身體出了問題。”
監正的聲音從角里傳出,同樣以傳音的方式回答:
“你巔峰時期,應該是超品吧,與蠱神同階。”
白帝道:
“准確的說,是靈蘊出了問題,當年神魔之間內戰,我遭受難以想象的重創,靈蘊半數融入大道,返還這片天地。最後我以假死之術逃過了大劫。
“但失去半數靈蘊的我,根本爭不過超品。這些年我在海外獵食神魔後裔,試圖修補我的靈蘊,但它們的力量都太過弱小。好在我得到了你,我只要煉化了你,其他超品根本爭不過我。”
監正笑道:
“你知道為何守門人沒有出現在遠古時代,沒有出現在道尊時代,而是出現在人族崛起之後?”
白帝坦然問道:“為何?”
監正答非所問:
“因為遠古時代,沒有武神誕生的條件。”
白帝蔚藍的豎瞳盯著長角,緩緩道:
“我聽二品術士說過,各大體系中,只有術士和武夫沒有超品。你似乎知道如何晉升武神?”
監正笑道:
“你猜!”
白帝不是很喜歡這個老頭子的說話風格,淡淡道:
“再過幾日,就能壓制你的元神。而後便去九州大陸,滅了中原王朝。”
這時,白帝遍布鬃毛的耳後,一枚白鱗亮起,他側耳聆聽,聽見許平峰的傳音。
“人宗道首渡劫在即,速回!”
……
靖山城。
腰間纏著趕羊鞭的薩倫阿古,緩步登上祭台,在頭戴荊棘王冠的長袍男子雕塑前停下。
俯身一拜,微笑道:
“弟子剛卜了一卦,上上大吉,大吉在春祭。”
巫神雕塑靜默不動,頭頂一道虛幻的青衣身影浮起,繼而下沉,像是被什麼力量拉扯了回去。
……
潯州。
大院的東屋里,許七安在夜姬的服侍下更衣,兩人身後是凌亂的床鋪,屏風後是漆紅浴桶,浴桶邊緣一圈是昨夜濺出的水花。
從南疆返回後,許七安把夜姬帶回了中原,目的性很明確——修行(雙修)!
道門上古房中術確實厲害,氣機增長幅度,遠比吐納要快。
如果能找洛玉衡這樣的道門頂尖人物雙修,但洛玉衡經過上次的雙修後,便回京城閉關了。
本來還有更合適的人選,花神目前還在司天監,日夜盤著與他雙修呢。
只是既然去了南疆,索性就把夜姬帶回來住一段時間,正好雙修。
其實許七安有些“害怕”和慕南梔雙修,不是對小欲的那種害怕,而是花神魅力太強,他害怕自己從此不願下床。
距離南疆回來,已經過了半旬。
夜姬尖俏嫵媚的臉蛋,布滿疲憊,但雙眼燁燁發光,神華內斂,她也在雙修中得到巨大好處。
“府上的丫鬟有些碎嘴,你閒著的時候,多管教管教。”
夜姬翻了個白眼,嗔道:
“你日夜折騰奴家,奴家哪來的精力管丫鬟。”
許七安笑著在她臀上掐了一把,笑道:
“接下來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折騰你了,我去一趟京城。”
洛玉衡昨夜玉符傳信,三日後渡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