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
李靈素驚的後退一步,側頭看向好兄弟楊千幻。
楊千幻也通過帷幔,看向了李靈素。
他們的目標是要讓許寧宴在眾目睽睽之下丟盡顏面,可現在人都走光了,再繼續鬧洞房還有意義?
繼續下去的唯一結果就是兄弟倆慘遭許寧宴的報復,死都不知道怎麼死。
李靈素“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道:
“寧宴啊,時辰不早了,我和楊兄先回了,不打擾你和新娘子洞房花燭。”
楊千幻張了張嘴,想說些服軟的話,但楊師兄是個要臉好強的人,不及聖子能屈能伸,因此悶悶的“嗯”了一聲,腳下清光亮起,就要傳送離開。
但這時,他腦子一昏,身子一軟,傳送法術中斷,留在了原地。
他被毒蠱麻痹了肌肉和經脈,無法再施展法術。
“別急著走,我送送兩位!”
許七安皮笑肉不笑的起身。
不妙……李靈素當機立斷,拋棄肉身,陰神脫殼而去。
許七安輕輕吹了一個口哨,聖子的陰神便僵在半空,難以動彈。
心蠱!
楊千幻和李靈素心里一沉。
“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李靈素陰神回歸肉身,一邊後退,一邊認慫。
“哼,李兄,成王敗寇,不必怕他。”楊千幻不愧是監正的弟子,有骨氣。
“好!”
許七安鼓掌:“我就欣賞楊師兄的傲骨。”
蠢貨……李靈素破口大罵,心說你是不知道許寧宴有多黑心腸啊。
許七安拎著李靈素和楊千幻出了婚房。
孫玄機則帶著袁護法傳送離開。
……
一刻鍾後,他孤身返回,婚房里還剩最後一位客人,萬妖國主,九尾天狐。以及她懷里的白姬。
因為還有客人在場,臨安保持著端莊的姿態,雙手放在膝蓋,端坐在床邊,但並不和九尾天狐說話。
一人挺著腰杆姿態優雅,一人翹著二郎腿慵懶坐著,時而撫摸懷里的狐狸幼崽。
“國主萬里迢迢來中原,到底是為什麼事?”
許七安正了正臉色。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找一個無人的僻靜之處。”九尾天狐淡淡道。
許七安神色嚴肅的點頭,轉而看向臨安,道:
“我出去一下,稍後回來。”
“嗯!”
臨安見有正事,即便心中不願,也只能點頭答應。
許七安領著九尾天狐前往自己之前居住的房間,這里尚還空著,推開門,點亮桌上的燭台,昏黃的光暈里,許七安示意九尾天狐入座。
九尾天狐把白姬放在桌上,笑吟吟道:
“去找你的新主人吧。”
“噢!”白姬嬌聲應了一下,化作白影竄出房門。
九尾天狐揮了揮袖子,把房門關閉。
“准備什麼時候進攻阿蘭陀?”
銀發妖姬開門見山的問道。
“初步開拓完航道後吧。”許七安說。
銀發妖姬微微皺眉,未能理解,但她沒能來許七安的解釋,便聽他繼續說道:
“剛剛大婚,再等一段時間。
“不過,拯救神殊頭顱的計劃可以開始制定了,娘娘有什麼想法?”
九尾天狐笑道:
“挑一個“黃道吉日”,奇襲阿蘭陀。
“佛門沒有巫師的卦術,不能趨吉避凶,也沒有天蠱窺探未來一角的能力,只要我們任意挑一個時間,奇襲阿蘭陀,便能打的他們措手不及。”
在攻打阿蘭陀的計劃里,她主動把普通士卒、妖兵摒棄在外。
這是一場超凡境的戰爭。
許七安分析道:
“佛門沒有趨吉避凶的能力,但未卜先知不一定要靠法術,也可以靠腦子。你覺得菩薩們,有沒有考慮過妖族和中原聯手進宮阿蘭陀的可能性?
“他們會不會提前知會巫神教,給薩倫阿古一個奇襲京城的機會?也許,巫神教和佛門就等著我們奇襲阿蘭陀。”
通俗的話說,這叫做——我預判了你的預判。
“不排除這種可能!”
銀發妖姬認同粗鄙武夫的看法,點了點頭。
許七安順勢道:
“所以,大奉必須留下足夠強的超凡高手坐鎮。”
九尾天狐自行在腦海里估算各方超凡高手的數量、層次差距,這一路走來,佛門雖然損失慘重,但高層次的超凡強者仍有不少。
一品領域:琉璃菩薩、伽羅樹菩薩、廣賢菩薩。
二品領域:度厄羅漢。
超品領域:佛陀。
即使佛陀有神殊負責應對,排除在考慮范圍之外,佛門依然有三位一品,我和阿蘇羅聯手,可以勉強牽制伽羅樹之外的兩位菩薩,要是再有一位非武夫體系的三品輔助,把握更大……
許寧宴對付伽羅樹菩薩,剩下的一名菩薩,原本可由洛玉衡應付,但考慮到巫神教伺機而動,大奉至少要留下一名一品,一名二品,或者兩名三品。
“就算合理的搭配各大體系,把戰力最強化,我們也難以同時對付佛門和巫神教,人數不夠。”九尾天狐秀眉緊蹙。
“所以我說要等一段時間。”許七安沉聲道:
“用不了多久,大奉會出現兩位三品。一位三品武夫,一位三品陽神。”
九尾天狐眉頭跳了跳,凝視著他:
“當真?”
許七安點頭:
“懷慶已經到四品巔峰,吞服血丹後便能晉升三品。李妙真元神早已開始蛻變,等她轉修地宗功德後,應該能順利踏入超凡領域。”
銀發妖姬清亮的眼波有些發愣,她抿了抿嘴,吐出一口氣:
“平定雲州叛亂後,氣運凝聚,中原否極泰來,讓本國主有些嫉妒。”
許七安搖頭:
“中原超凡一直就不少,並不弱於佛門,只是元景之前,這些超凡們猶如一旁散沙,各有各的心思。
“言歸正傳,巫神教體系單一,對付他們,不需要考慮各大體系結合問題,留下差不多層次的高手就行。所以,留下洛玉衡、寇陽州、懷慶和楊恭就行了,對了,楊恭也順利踏入超凡境。
“雖然初入三品火候太差,但儒家的三品還是不錯的。”
九尾天狐磨磨牙:
“你是在氣我嗎?”
不,我是在凡爾賽……許七安繼續道:
“剩下的人隨我們出征阿蘭陀,足夠對付佛門。”
出戰名單:
許七安、神殊、九尾天狐、熊王、阿蘇羅、趙守、孫玄機、李妙真、金蓮道長。
其中,金蓮道長、孫玄機和趙守是必須要奔赴西域的人物,因為只有花里胡哨的他們,才能應對一品菩薩的法相。
“這麼多超凡強者齊聚阿蘭陀,說不定會把那座佛門聖山夷為平地。”許七安玩笑了一句,接著說:
“娘娘找我,不僅僅是為了商議這些吧。”
九尾天狐“嗯”道:
“前陣子派夜姬去尋了當年一位妖王的後人,從他們那里得知了五百年前佛妖之戰的一些端倪。”
“怎麼說?”許七安挑一下眉頭。
“大日輪回法相是從神殊體內誕生的。”九尾天狐低聲道。
燭光里,許七安臉色愣愣半天,盯著桌面發呆許久,緩緩吐出一口氣:
“我明白了,這次出征阿蘭陀,說不定能解開佛陀的秘密了。”
九尾天狐微微頷首,正要告辭離開,收回神念,就看見許七安摸出一面殘缺的青銅鏡,對准她猛的一照!
這……九尾天狐的神念一僵,像是陷入泥沼的牛,一時間難以掙脫。
許七安順勢點在她眉心,施加了一層封印。
“你要做什麼?”
銀發妖姬美眸圓睜,帶著幾分薄怒,幾分嬌嗔,凝視著他。
許七安不理她,自顧自說道:
“浮香啊,咱們好久沒圓房了。”
九尾天狐瞬間睜大眸子,惡狠狠的瞪著他,威脅道:
“你敢碰我,我就把夜姬賣了。”
……
婚房里。
臨安在陪嫁宮女的服侍下,換下嫁衣,洗去鉛華,坐在床邊等了許久,婚房的門“吱”的推開,許七安邁過門檻,進入屋子。
“回來了?”
臨安迎上去,一邊偷偷嗅著氣味,一邊擔憂的說:
“懷慶和國師會不會報復我?”
人菜癮大……許七安吐槽了一句,安慰道:
“你都過門了,她們就算想報復,總不能殺到許府來吧。”
臨安一想,覺得有道理,忽地蹙眉:
“怎麼有股怪味道……你吃橘子了?”
許七安給自己倒了杯水,解釋道:
“剛才看見廳里有青橘,就吃了一個,解酒消膩。”
臨安皺了皺鼻子,滿臉嫌棄,推他一下,催促道:
“快去沐浴。”
於是安排宮女們去院外的水缸里挑水。
這個過程中,許七安和臨安坐在桌邊,感慨道:
“今晚被袁護法一鬧,不知道多少人原形畢露,要很久才能緩過勁來。”
臨安想起自己剛才被念出心聲的尷尬,氣呼呼的捶了他一下,然後想起了那些落荒而逃的可憐蟲,又好氣又好笑:
“那你還讓它來攪局?”
“明明是他們不懷好意在先嘛。”許七安嘿嘿道。
“思慕原來那麼忌憚嬸嬸啊,你妹妹可真壞,一直在心里腹誹我。還有你生母也不是省油的燈,嗯,她對我還是有善意的。”臨安假裝自己是個宅斗高手,展開分析。
直到宮女們灌滿浴桶,她催促著許七安沐浴。
許七安本來想拉她一起洗,轉念一想,慕南梔和洛玉衡兩個老司姬,在這方面都無法徹底放開,何況是臨安。
簡單的泡澡後,臨安又安排宮女燒熱水,為節省時間,許七安以氣機加熱涼水,縮短了臨安沐浴的時間。
等臨安穿著白色單衣,扭扭捏捏爬上床後,許七安看一眼准備在廳里軟塌睡覺的大宮女,沒好氣道:
“你怎麼還不回房。”
兩位陪嫁宮女的房間在外室。
大宮女理直氣壯的說:
“奴婢要伺候殿下。”
這是規矩。
許七安心說那可不成,我的雙修秘法不能被你一個黃毛丫頭白嫖。
於是把她趕了出去。
臨安全程沒有開口,但悄悄松了口氣,她當然也不希望在宮女的眼皮子底下和許寧宴圓房。
婚房安靜下來,臨安蜷縮著身子,一動不動。
許七安聽見身邊的佳人,心髒怦怦的狂跳。
身為老司機,他懂得此時應該做一定的安撫,不能驅車直入,於是柔聲道:
“殿下,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臨安抿著唇,眼珠子一轉,小聲道:
“皇城湖邊的宴會上。”
許七安嘲笑道:
“沒錯,你想耍風頭騎靈龍,結果被它抖落水中。”
臨安掐他一把,哼道:
“那時候你還是懷慶的跟班。”
她果然沒那麼緊張了。
兩人繼續聊著,聊到許七安的第一桶金,是在發狂的靈龍面前救下臨安,臨安替他向元景帝討來的。
當時許家過的頗為拮據,正是那筆賞賜,緩解了許家的財政窘迫。
再往後,臨安總是隔三岔五的借著理由送他金銀,那會兒許七安只是一個小銅鑼。
說著說著,許七安感慨道:
“殿下,我欠你甚多啊,我得想辦法還清。”
臨安昂了昂雪白的下巴,恢復了往日的狀態,哼哼唧唧一聲:
“你要怎麼還?”
許七安沉吟著,就當臨安以為他會說“用一輩子還清”時,她聽見許七安嗓音低沉的說:
“一次性還清!”
趁著臨安睜大眸子,茫然之際,他撩起臨安的小衣,露出柔弱無骨、細膩瑩白的水蛇腰。
果然是極品水蛇腰……許七安心里暗嘆一聲。
臨安走路時,身姿搖曳,小腰扭的特別有風情,許七安猜測多半是個極品,只是平日里穿的保守,無法親眼看見。
現在他驗證了自己的猜測。
小臀兒不大,但勝在與身材相配,比例很完美……
有些女人屁股大,但整體比例卻不好,反而缺失美感。
相比起花神和國師的橫看成嶺側成峰,臨安還是年輕了些啊,但也比褚采薇的平鋪直敘要強……
不多時,床下邊就丟滿了單衣、肚兜和褻褲,散落一地。
許七安掀起臨安的背,讓她面向外面,背對自己。
……臨安連忙躺直,一動不動,羞紅了臉,怒視著他:
“你,你不能這樣。”
“為什麼?”許七安反問。
“嬤嬤不是這麼教的,你,你不按規矩來,我就不跟你圓房。”臨安大聲說。
威脅完,她又小聲商量,細若蚊吟說:
“我,我可以教你,我昨日跟著嬤嬤學了很多的。”
教我?!許七安心說,你一個檔位都沒摸過的菜鳥,教我這個職業賽車手?侮辱性好強,你行你來。
“殿下,招無定式,不用那麼古板。”
許七安循循善誘道:“當你把所有招式了然於胸時,你會發現自己推開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這一晚,許七安為臨安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
次日。
許府,門房老張打開府門,愣住了。
許府的大門前,懸著三個人,身上各自掛著兩條布幅,左邊那人戴著兜帽,身上的布幅寫著:
手邀明月摘星辰,大奉敗家第一人。
中間那人身上掛著的布幅寫著:
不肖弟子,欺師滅祖。
右邊那人身上掛著的布幅寫著:
吾乃世間薄情人,天宗聖子李靈素。
街上行人不多,但也不少,站在路邊指指點點。
“你們這是……”
老張驚呆了,心說這不是許府的三位貴客嗎,怎麼被吊在大門口?
李靈素、苗有方面無表情,一副“活著沒啥意思了”的表情。
楊千幻占了便宜,他戴著兜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