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京城蕭條了許多,或許是因為軍演的關系很多知道內情的大戶人家都外出躲避,一路上有禁軍和御用拱衛司雙重的哨卡在盤查著,不得已許平只能放棄了在車上享受洛研越發純熟的口交,一是因為有個女司機看著很奇怪,二也是因為遇到的盤查太多了被掃了興。
因為現在的盤查有夠森嚴的,就算洛研的車已經懸掛了象征身份的號牌,但在這特殊時刻依舊會被查上一番,態度是夠客氣的不過查起來一點都不松懈。
畢竟現在出了內鬼,所以即使有特權的人也不能放過了,別說區區一個少將就連張聖陽他們遇到路卡都會老實的下來接受檢查,深怕有些飛揚跋扈會遭來懷疑。
御用拱衛司和禁軍特務連都是皇權下的特殊機構,平日里雖然少不了和地方機構有摩擦,但互相之間也有點積怨,在這種情況下雙方互查起來都不會客氣,在一定程度上而言對於安全倒是一個不錯的保障。
京城西郊,一個廣場里燈火璀璨,廣場上人山人海的極端的熱鬧,一點都看不出有任何即將要戰亂的跡象。
不過廣場四周都有禁軍把守,而且人群里少不了御用拱衛司的人在警戒著,在人群這麼密集的情況下警戒自然不能放松。
“真熱鬧啊!”許平看了一眼感慨道,廣場上的小商小販,棉花糖和各種各樣的小吃無一不勾起許平的回憶,讓人有種身處於太平盛世的錯覺。
“老祖宗,這里是京城藝術中心。”洛研已經穿好了正裝,戴著軍帽的她看起來多了幾分冷艷,隨意的瞥了一眼後說:“想來應該是什麼小明星在這表演吧,現在的年輕人追起星來倒夠努力的,這里可以容納四萬人同時觀賞,看來今天的主角還滿有號召力的,不然的話也不可能熱鬧到這種地步。”
洛研自然對娛樂圈的事不感冒了,身為軍人的她一心追求的是力量,怎麼看都和追星族不搭邊。
不過她眼光十分的冷銳,因為這樣大規模的人群集中不是什麼好事,最有利於那些別有用心的人藏匿。
現在京城多事之秋還搞這麼大規模的演出,她都想查一下這幕後的公司是哪一家然後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嘟嘟嘟的信息鈴聲響了起來,許平拿起手機一看頓時笑了,現在能直接與許平聯系的人可不多。
陸吟雪怕被監聽不敢打電話來,而會與自己直接聯系的也只有那對活寶兄弟了,一個當著皇帝,另一個當著最有名的叛逆。
信息是叛逆朱威堂發來的:老祖宗,勞煩您派可靠之人前往京城藝術中心,威堂的人已經在那恭候您的大駕了。
此信息肯定會被軍事通訊部攔截,所以請皇兄不要多此一舉了,東西我會按約定交到老祖宗的手上,你最好別亂來,否則只能延誤我們的賭約。
這兄弟倆倒斗得明目張膽了,朱威堂這信息發得也夠肆無忌憚。
許平呵呵的一笑。
信息的後邊還附帶了特定的聯系方式,許平看完後搖了搖頭,看來自己的手機已經被皇家的人24小時的監視住了,以後想再聯系陸吟雪的話得另想辦法,要不是朱威堂提醒自己差點都忘了這事,看來現在自己有些麻痹大意了。
“開車,往地下停車場。”許平看了看信息,記住上邊的方法後隨手刪掉,至於朱威權會不會胡來就不知道了,反正自己的行動晚一點肯定會上報到他那里,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去吧。
不過事情這麼湊巧也滿好玩的,車子開進了地下停車場,意外的是停車場里的盤查也特別的嚴厲。
尤其是通往貴賓停車區那更是夸張,第一重卡哨是禁軍的人把守,洛研這個少將坐在副駕駛位充當了警衛的角色,他們連看後邊的人是誰都不敢問就放行了。
“喲,是洛少將啊!”第二重由御用拱衛司的人把守,一上來的語氣那叫一個皮笑臉不笑的:“公職在身麻煩您配合一下,讓你們的人下車出示證件接受檢查,您放心,我們這邊也有女隊員參加行動,一會麻煩您按照慣例搜一下身,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還請洛少將海涵。”
“是麼,這麼嚴格,你們倒是夠有責任心的。”洛研冷笑著和司機一起下了車,雖然心里不悅但還走出示了證件交由他們檢查。
這個哨卡有四十多個御用拱衛司的好手,事實上他認識洛研的話,這盤查多少就有些刁難的意思,眼見他們的頭兒要刁難禁軍的少將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想來是平日里摩擦不少抓住了機會不會輕易放過。
這種事許平倒是理解,畢竟作為一個好皇帝而言就必須讓手底下的人有摩擦有爭斗,這一來能促進競爭力也能更容易的制橫他們,這算是一個亘古不變的道理。
“還有你呢,下車下車,沒看我們執行公務麼?”御用拱衛司的人一看後座上還有人,立刻叫嚷上了,現在的權利平等可以互相盤查,他們這樣不客氣也意味著禁軍中的某些人對他們也不會客套,這種情況是互相的絕不是刻意要找某人的麻煩。
“執行公務當然會配合,不過我們也有特殊的任務,最好不要耽誤我們太久的時間。”許平下了車,一身軍裝襯托著挺拔的身材,英俊而又年輕的面龐讓所有人為之一楞,因為禁軍中有權利的人貌似都不年輕吧,更重要的是這臉也太陌生了。
這樣一個美少年居然讓一個少將當護衛,這事太匪夷所思了,更匪夷所思的是一身軍裝的許平掏出不的是禁軍的證件。
而是一本他們沒見過的金黃色證件,這個規格明顯是屬於御用拱衛司的,帶頭的那人也不是傻子,一看情況不對路立刻雙手接過了證件,謙聲說:“您稍等,我這就核實一下。”
御用拱衛司的人雖然想找麻煩,但他們又不傻,一看情況這麼詭異態度也客氣起來,之前說的搜身什麼的也不敢了。
接過證件的人心都涼了一半,因為這種手感太過嚇人了,這是龍袍專用的絲綢,一看這工藝就是宮里造辦處才有的材質。
這樣的規格待遇連司長張聖陽都沒有,通過上邊的條形碼和編號一查詢所有人冷汗都冒了出來,這人到底什麼來頭啊。
明明穿的是禁軍普通特務兵的軍裝,但手持的卻是一本如此詭異,詭異到讓人無法想象的證件。
總指揮所回饋的信息是一切資料嚴格保密,並命令絕不可以怠慢,上邊一句如朕親臨,斬之不用後奏的話看著更讓人毛骨悚然。
現在這時候想混水摸魚的話,根本沒必要用這麼引人耳目的證件,更何況總指揮所那邊已經得到了司長張聖陽的確認,要求所有的御用拱衛司麾下之人不能無禮,也證實了這本證件的真實性和有效性。
這些人又不是傻子,一看大供奉長這四個字立刻齊刷刷的朝許平敬了個禮,雙手遞還證件後朗聲說:“大供奉長,屬下正在執行警戒任務,請問有什麼屬下可以效勞的。”
他們態度十分的恭敬,盡管疑惑是大供奉長為什麼和禁軍的人在一起,不過這時候沒哪個腦子進水的敢問。
洛研在旁邊難得的一笑,這一笑可謂是百媚橫生,在場的男人都有些傻眼了。
洛研臉微微一紅又板了下來,狠狠的掃視了一眼,所有人立刻心虛的低下了頭。
許平把證件收了回來,琢磨了一下吩咐說:“通知藝術中心所有的人馬,不管禁軍還是御用拱衛司的人,從現在開始他們都被我接管了。禁軍可以向總兵所請命,你們也可以請示張聖陽,總之你們繼續警戒任務,不過有一條命令我先和你們說明白。”
“是,請講。”御用拱衛司的人一聽是精神大震啊,連禁軍的人馬都要接管,這大供奉長得牛逼到什麼程度啊,不過說起來禁軍那些死板的家伙肯麼?
“現在開始,查到真龍會的叛逆凡是要進藝術中心的,一律放行知道麼?”許平陰森的一笑:“我這邊有更重要的任務,你們就抓外圍的那些人就好了,警戒的態度可以稍微松懈一些,進來的不用查就查那些出去的人就可以了。”
“是,明白!”御用拱衛司的人天性是執行命令,一句為什麼都不會問,在這點上他們倒是有幾分軍人的風范。
吩咐完後許平帶著洛研徒步來到了貴賓專用的電梯,洛研雖然不明白要干什麼,不過也不會出聲詢問。
許平是怕這邊盤查得太嚴了,真龍會的人沒辦法把東西送進來,當然了也不排除他們早就潛伏在藝術中心的可能,反正能成功交接就行了其他的不用管。
演藝中心這邊分普通的場區坐椅,價格比較便宜一般都是狂熱的追星族在看表演,不過事實上離得那麼遠什麼都看不清。
就算說是聽歌的話現場那麼吵聽起來肯定也不行,這堆人就是花著錢來聞汗臭味順便體驗一下這個氣氛而已,真說到什麼藝術表演的話這麼吵雜的環境可不適合,完全和那所謂的體驗藝術沾不到邊。
藝術中心最高的位置有十多個貴賓房專門為那些不想受人打擾的權貴服務,不僅離舞台很近而且影象效果奇佳不用去聞汗臭味,說到底有錢還是大爺這道理千古不變。
藝術中心內是人山人海,粉絲們尖叫著蹭得一身大汗,當然少不了一些咸豬手在趁機占著便宜,那樣的擠法很容易把人擠懷孕,所以被摸幾下也很難發覺。
貴賓電梯門口有人把守著,一看兩個穿軍裝的來了什麼都不敢問就引著二人上了最高層,門開的時候這才小心翼翼的問道:“二位軍爺,不知道您是來找誰的,定的是哪個房。”
“V1!”許平看了看眼前這人,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龍會的人。
樓層經理一聽馬上就過來了,只是他的表情卻是有幾分困惑:“二位軍爺,你們是不是搞錯了,V1可一直是皇室御用的場所。就算不來人也不會對外開放,更何況現在里邊根本沒人,你們找錯地方了吧。”
“那就沒錯了,你可以找人核實一下。”許平笑了笑,心想這朱威堂還滿有閒心的,居然選擇了皇室御用的地方交易,真不是一般的狗膽包天,總的來說這也算是一種示威吧。
“這個,小的位低權卑的,那勞您稍等吧。”經理苦笑了一下,現在他只能去聯系這里的負責人了,畢竟他這樣的小經理怎麼可能聯系得上皇室的人呢,說難聽點哪怕是下邊一個跑腿的都聯系不上。
朱威權想來也知道了這事,知道許平親自來了,所以倒是很快就有了回復。
樓層經理再過來的時候已經笑得和狗一樣了,獻媚的哈著腰在前邊帶路:“不知道大供奉長來這執行任務,實在是怠慢了,您這邊請!”
V1號貴賓房就在舞台的正中央,看似是懸空的設計不過里邊的面積四百多個平方大得嚇人,想來除了是御用之外也是招待外賓的首選之地。
不同於夜場的包廂,這里更像是一個規格隆重的會議廳,四處布置得金碧輝煌的盡顯皇家的大氣,桌子上的杯都是白玉所做,椅子清一色的金絲楠木,這樣的包房想來就算對外開房也沒人敢進來消費。
說是貴賓包房不如說是正規的會議室,想來是有什麼重要活動或者儀式的時候才會啟用,因為這里的布置十分的大氣,怎麼看都不像是喝酒娛樂的地方。
“大供奉長,不知道您需要酒水麼?”經理點頭哈腰著,十分獻媚的說:“我們這里還有皇室專享的五十年十里香酒,皇室那邊吩咐過了您想干什麼我們都一力配合。”
命令當然不可能這樣簡單了,皇室的原意是把這拆了或是放把火燒了都沒問題,不管他要干什麼都不許阻止,甚至他要放火的話你們還得准備好氣油讓他燒個痛快。
“隨意吧,緊接著給我清場,所有貴賓房,包括樓梯和電梯口都不留一人。”許平已經站到了巨大的落地玻璃前,看著底下的燈光璀璨和狂熱的氛圍不由的感慨了一聲。
經理猶豫了一下,畢竟能在這一層消費的都是達官顯貴,這要貿然的清場肯定是得罪人的活技。
洛研回頭看了他一眼,冷笑說:“是不是事事都得請示啊,如果這種小事還需要請聖旨的話,我倒是樂意代勞。”
“不敢不敢,小的這就去。”經理自然沒那個狗膽了,立刻獻媚的一笑聯系負責人去了。
緊接著貴賓區真的被清場了,不少達官顯貴無奈的走了,脾氣不好的免不了罵罵咧咧但也不敢造次,畢竟有一句皇上有令也沒人敢找不自在。
整個貴賓區沒了嚴格的把守,這時候是一副完全開放的狀態誰想進來就能進來,當然了想來那些粉絲們肯定沒這個興趣,因為歷來貴賓區這邊對於普通的觀眾而言就是禁地,這已經是潛移默化的一種規矩了,一般而言是不會有人上來的。
許平清走了人只是為了真龍會的人方便進來而已,說實在的對這樣的場合沒什麼興趣,尤其是這個看起來富麗堂皇的大會議室,嚴肅得讓人一點興致都提不起來。
洛研搬來了一只沙發,笑吟吟的說:“老祖宗,這的音樂很吵,不知道您會不會不習慣。”
這體貼的舉動倒是讓許平暗爽了一下,大大咧咧的坐了下來後搖了搖頭:“那倒不會,年輕人有時候就是喜歡吵,只是這後世的子民生活倒是夠熱鬧,哪像我們那時候出去踏青一趟都說得多隆重似的,相比之下以前所謂的花會都老套了。”
洛研很自覺的充當起了侍女的角色,為許平倒了一杯十里香的陳年佳釀,不需要任何的勾兌只需要加上冰塊那份醇香中就會帶著讓人冰爽的涼意。
許平輕抿了一口,味道確實不錯,瞬間讓人感覺血液一熱又有種透心涼的感覺,在這樣的天氣里喝加了冰塊的白酒不得不說是一件舒服而又奇怪的事。
洛研柔媚的一笑後站在了許平的身後,身姿筆直更顯曲线的火辣,她明白現在要做的是等真龍會的叛逆出現,即使環境引人遐想但也不能逾越。
舞台上勁歌熱舞的,一群打扮得英俊無比的美男子熱舞過後,又是性感女孩的載歌載舞,小腰一扭舞姿美不美先不說但起碼動作十分的有誘惑性。
洛研已經打聽了一下,今晚這場演出實際上是皇家慈善基金舉辦的,邀請的是國內外一线內至是頂級的明星來這里無償演出,所得的所有收益都會用於今年南方台風災害的重建上。
皇家慈善基金的面子自然夠大了,只要被他們邀請的明星全都來了,就算不在被邀請的行列中不少人都會毛遂自薦擠破了頭想來露一下臉。
盡管不可能有一分錢的收入,不過能參加這樣的表揚本身在身價上就是一種被肯定,而且還能為形象加分。
這樣的慈善演出已經籌劃很久自然不可能臨時停演,如果換作一般娛樂公司的演唱會什麼的早就關門大吉了。
許平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下邊的歌舞,一直是勁歌熱舞的氣氛在不知不覺間突然安靜下來,全場的燈光一下全暗了。
只有舞台上的聚光燈一直閃爍著,這時,一個升降的小舞台緩慢的升了起來,伴隨著一陣悠揚的鋼琴聲讓全聲瞬間沸騰了,尖叫著卻又不雜亂不像剛才那樣喧嘩。
鋼琴聲緩慢,隱隱還有二胡的聲音相隨,兩者似乎讓人感覺格格不入,可偏偏在這一刻一起響起的時候又有一種混然天成的肅殺感。
“當你的肉軀在烽线上燃燒,身後意味著家園,家人,抬著高昂的頭挺立著自己的尊嚴,手里沾血的刀渴望著赫赫功勛,保衛著你身後的一切,唯一的方式只有無情的屠戮…”寧靜而又平緩的節奏,女孩子的聲音響起,純美清澈,宛如是天籟之音讓人瞬間精神一陣。
明明那該是如天使般寧靜的聲音,可歌曲卻充滿了淒涼和慘烈,不是述說愛情,不是歌頌和平,這完全是在贊頌著戰爭,贊頌著那些為國捐軀的戰士。
“睜開眼看見眼前的血流成河,遍地的橫屍,踉蹌的步伐在血肉模糊里尋找熟悉的身影。那是倒下的戰友,他的肉體成了守護家園的城牆,他只有靈魂能榮耀的回到天勝門,他擁有的將是榮耀,你看見了人民的歡樂,可你又無法面對他家里人的哭泣,那曾經在你身邊談笑風生的人,那只留下名字的人…”在這一刻全場幾乎跟著一起唱,那悲涼無比的歌詞,那似乎帶著陰霾的旋律讓人仿佛看見了盛世背後的屍骨如山,一瞬間沉重的壓迫讓心髒幾乎都喘不過氣了。
“好悲傷的歌啊!”許平聽得眉頭一皺,淒涼,而又熱血。
這樣的感覺很容易讓人振奮,這種旋律讓許平想起了所謂的自殺禁曲,可又比那些只有淒厲的歌多了幾分鐵血的味道。
閉上眼睛,沉浸在旋律和歌詞之中,完美的融合仿佛在你腦海里織造著一副副屍骨如山的畫面。
血肉模糊倒下的人,站著的勝利者滿身的血腥沒有半點的喜悅只有無盡的悲涼,戰爭只有生命的消逝,勝利不屬於軍隊,只屬於被保護的人民。
“是啊,戰爭之歌,讓人感覺充滿了控制不住戾氣,每次一聽都會覺得靈魂都在發顫。”洛研身為一個軍人很是熟悉,一邊輕輕的吟唱起來一邊面露哀傷:“這是一首由海外駐軍的老兵寫出來的歌,大明每年在海外的戰爭都沒停止過,那一次他們遇到了無比慘烈的進攻。雖然他們頑強的堅守,但在強大的火力攻勢下最後一千多人死剩不到十個,包括那里的戰地醫生都沒幸免。回國以後他就寫了這一首歌,可惜的是那次對他的刺激實在太大了,寫完這首歌他就崩潰了,沒多久就郁郁而終。”
只有身臨其境,才能感受那一刻的淒厲,慘烈的戰斗過後幸存的勝利者是不會感到喜悅的。
“這就是戰爭,有時候活著的人比死去的還痛苦。”許平難免動容,忍不住嘆息道:“國破山河在,戰場上死去的士兵往往只剩下一個數字,連名字都沒人記得住。歌頌著戰爭帶來的盛世跟和平,可有多少人為此付出了生命,在和平年代這樣的歌太殘酷了,不過那些紙醉金迷的人需要這樣的歌來振奮他們頹廢的心。”
“恩,戰爭,是這些幸運兒永遠不明白的。”洛研的眼眶微微的有些發紅,無聲間淚水劃過美麗的臉龐:“非洲那邊的局勢嚴峻,實際上比那慘烈的戰斗比比皆是,二十年前東南亞阿瓦地區的戰爭更是殘酷。那一次除了一千多號軍人為國捐軀,還有不少的大明華僑遭受到迫害,那才是真正的恥辱,因為鐵血的大明那次並沒有出兵復仇,時縫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斗爭水深火熱,誰都忘了那里有那麼多的冤魂等待著復仇。”
一朝天子一朝臣麼,皇位的爭奪中或許會被刻意的忽視,即使分出勝負但為了安穩起見也沒大舉報復,結果這種事靠外交手段解決的話,往往頂多就是銀子的賠償而已。
“你為什麼要哭?”許平看著洛研無聲又充滿仇恨的眼淚,也不知道是聽著這歌有所感觸,還是她心里也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那時候的阿瓦暴亂,讓我成為了一個孤兒,即使還有所謂的家族,但沒了父母的庇護我一切都只能靠自己。”洛研默默的流著淚,面色陰冷間充滿了戾氣:“當今聖上登基以後隱瞞了傷亡,那一次死傷的禁軍足足五千人,受到了當地叛軍和真龍會的前後夾擊最後全軍覆沒。里邊有我剛升上士官的父親,而死去的戰地醫生多達九十多人,里邊有生下我不久就臨危受命的母親,最終有多少大明華僑受到迫害,那恐怕是一個恥辱得皇家不願再提的數字。”
“阿瓦?”許平腦子微微一楞,這才想起這世界和自己記憶里的不同,本身一開始就不是一樣的平行世界,大明王朝這蝴蝶又煽動了四百年的翅膀,這個世界的一切根本與自己的認知沒半點相同。
“沒錯,阿瓦這個偏激的國家。”洛研流著淚,忍不住咬著牙說:“原本是我們的臣屬國,可它看准了我們內亂的時機不知道怎麼的就分離出去,自此以後生活在那的大明子民就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二十年前就是為了爭奪那個地區的石油資源才有了叛亂,原本那些資源已經屬於我們大明了,但最後卻被他們奪了回去,通過這二十年的發展阿瓦地區已經很是強盛,也無恥的從來不提過去的累累罪行,把一切都推到了民眾的頭上想用法不責眾的大旗在國際社會上爭取支持。”
許平細問了一下,果然不是自己的常識所能理解的,阿瓦這個國家的地理位置很是奇特。
地理上是東南亞一個大形的島國,不過領土形狀和許平記憶里的不同,這里除了零星分布的島嶼外還有一個比較大的主島就是阿瓦。
阿瓦是這一帶的海上霸主,盡管科技並不先進但領土面積大有著很多的海域,以前大明的軍隊打到這里打得他們臣服了。
後來就按照資源掠奪的計劃奪取了這里的各種礦產資源,包括海石油之類開采的權利,在那戰亂的年代這是作為不滅國的條件,按理說是強盜行為不過好過把那里夷為平地或者直接侵占。
戰爭就是殘酷的,唯一能作為條件的只有利益,大明可以為了豐富的資源出兵,那肯定有其他人會為了這些開發成熟的資源而造反。
“這麼多資源被他們搶回去了?”許平眉頭一皺,膽子也太肥了吧,而且朱威權是干什麼吃的,不是號稱海軍力量世界第一麼,就算不報仇難道不打回來?
這也太扯蛋了,堂堂四百年的王朝被人家弄得那麼慘還不打回來,這樣怯弱以後怎麼在直接上立足又何談天朝神威。
“是啊,礙於國際輿論,對於當年不平等的條約有顧及。”
洛研嘆了口大氣:“還有就是,聖上登基以後忙著處理的事也多,他根基未穩的情況下不敢貿然興師問罪。大明在海外資源地的戰爭沒停止過,阿瓦那邊有其他的國家背地里的支持,隱隱還有真龍會的人撐腰才敢這樣行和大明對抗,事實上現在大明纏身的國際紛爭不少,外交上大明一直處於焦頭爛額的地步,皇室也有點顧得了東卻顧不了西的感覺。”
這時,音樂剛好停了下來,全場起立鼓掌,那個演唱的女孩很有規矩的鞠躬道謝。
一場看似時尚熱辣的音樂會,卻出現了一首這樣壓抑而又悲涼的歌,可偏偏一點違和的感覺都沒有,不得不說這首哥確實能刺激到你的心靈。
“老祖宗,其實這女的我不太喜歡。”洛研嘆息了一聲,擦了一下眼淚後轉移了話題:“那首歌的作者本來是軍人,按照他的遺願是這首歌想獻給軍方,所得的收入全都捐獻給皇家。用於那些為國捐軀的戰士們的撫恤之用,可是這些娛樂公司太無法無天了,竟然在譜曲還沒完善的時候就搶先演出,在沒任何授權的情況下把這歌據為了己有。”
這也就意味著,哪怕是權利是屬於軍方的,但娛樂公司可以含糊不清的據為己有,大不了賠一筆錢,而這樣的一首歌肯定意味著一個名利雙收的好機會。
“狗膽倒是夠肥的,現在大明的軍隊這麼不受尊重麼?”許平冷笑了一聲,盡管遠遠的看不清那穿得天使般的女孩子是誰,不過好感瞬間當然無存只剩厭惡。
“您說過,一切都秉公無私的話治不了國。”洛研也是滿面的厭惡,但說出的話難掩的不滿:“這家娛樂公司是好幾家名門望族一起合資的,目前是國內規模最大想整治他不容易又會引起不必要的動蕩,而且他們的靠山特別的硬。盡管軍方很是憤怒但皇上不得不顧及會產生的影響還有內政閣的顏面,最終那家娛樂公司拿出了一筆錢來平息了這事,不過道歉有什麼用,軍方這次可謂是顏面掃地。”
“內斗不可避免,當皇帝的確實也有他的難處。”
許平陰聲的一笑:“研兒,其實有時候當惡人特別的有快感,如果你說我現在下令讓禁軍徹底的清查這家公司會怎麼樣。”
“老祖宗,這家公司背景復雜。”洛研猶豫了一下,輕聲說:“內政閣三大巨頭,洛家,陸家和穆家都有持有股份,而且其他的名門望族也有份,也正是如此皇上才會顧及。要查的話恐怕很難,即使禁軍去了亮明證件,但他們還是能第一時間的找人說情,畢竟這里邊牽扯到的勢力又多又雜。”
“這樣才有意思嘛,想找人麻煩肯定得找些硬點子,和那些慫蛋沒什麼好玩的!”許平看了看時間,忍不住罵了一聲:“朱威堂這混蛋,東西怎麼還不送來,耽誤老子找樂子了。”
“老祖宗,時間似乎有多久了,未防夜長夢多您看是不是?”洛研也有點擔心了,畢竟朱威堂可是個惡名在外的家伙,誰知道他是真的想交東西還是制造機會刺殺許平,這一點不能不防。
就在她話音一落的時候,許平的信息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恰好是朱威堂發的:老祖宗見諒,威堂的人被皇兄的那些瘋狗盯得有些動不了了,潛伏在內的人也身不由己,為防損兵折將威堂只能另找渠道了。
聽聞鬼谷百花宮宮主葉雙語已經抵達京城進行深切治療,威堂會命人將東西放在她的病房里,想來皇兄也沒膽子去打擾葉宮主的清靜。
“這家伙,倒滿有心思的。”許平笑了笑,想起了乖巧如斯的安輕雪心里一暖,她是這一世自己意義上第一個女人,那麼的乖巧可人實在討人喜歡。
葉雙語來京城治療了,那她也應該跟來了,算算時間她們也該開學了。
鬼谷派里她給自己的感覺如是青春活潑的鄰家小妹一樣,不知道到了校園里會不會有別樣的滋味,想來以她的甜美可人最少也是校花級別的吧!
至於朱威堂這樣做是不是無奈之舉就不知道了,反正不管出於什麼目的他想和朱威權一斗都得保留實力這點倒沒錯,朱威權也恨不能把他殺之後快再來個斬草除根,自然是無所不用其極見一個殺一個了。
雖然自己有吩咐在先,不過他們是可以把人放進來,等出去的時候再解決就行了。
朱威權絕不會放過任何剿滅真龍會的機會,而朱威堂肯定不會白白的犧牲自己的手下,沒意義的犧牲對他而言是實力上沒必要的折損。
“皇家醫學院,制服誘惑,聽著滿不錯的。”許平想起了夜勤病棟這個詞,半個月不見小輕雪了倒有幾分想念,不過現在還有別的樂子要找,還是等這兩天徹底閒下來再去找她,到時候來個小別勝新婚什麼的肯定很刺激。
葉雙語來京城肯定誰都瞞不住,現在局勢這麼亂還是暫且別去,要去的話得等這哥倆掐上的時候,到時候自己可以坐壁上觀一邊享受美人的軟玉溫香一邊心安理得的看大戲。
“走吧研兒,閒來無事找點樂子去!”許平忍不住想惹事生非了,估計自己太老實的話朱威權肯定會起疑心,所以要鬧的話自然得把事鬧大一些,這樣才好玩嘛。
到了樓下,演唱會還沒結束這里依舊處於戒嚴的狀態,許平命令御用拱衛司繼續進行警戒任務。
隨後下令讓附近所有的禁軍立刻集結,剛才禁軍已經從總兵所收到了服從指揮的命令,所以剛一收到命令立刻全員集合,約摸三千人的規模清一色的著裝看起來整齊劃一特別的有序,這樣肅殺的場面一般的百姓一看全都會退壁三舍。
“老祖宗,您,這是要干什麼?”洛研有些吃驚,她以為許平是玩笑話而已,畢竟在她的心里老妖怪也是個很是穩重,怎麼看都不像肆意妄為的人。
“都說了去鬧事唄!”許平打了個哈欠,伸著懶腰蠢蠢欲動的說:“現在京城的人安逸得太久了,資本發展固然重要,不過他們都忘了軍隊的重要性了。現在我就教教他們一個老道理,讓他們知道什麼叫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也算是幫那些長眠於地下的禁軍士兵出一口氣。”
“報告,禁軍集合完畢,請指示。”三千禁軍集合完畢,肅殺一片鴉雀無聲十分的骸人。
“趙少將,你好!”洛研上前行了一個軍禮,她面前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同樣的膺眉劍目看起來煞氣騰騰的,一看就知道是那種真正百戰余生的強者。
“洛少將,禁軍京城駐軍二千人,連同惡鬼突擊隊一千名特務戰士集結完畢,請指使。”趙敢身為河北趙家的後人,說話間剛勁有力絲毫拖泥帶水都沒有。
“出發,目標是環球娛樂公司總部。”許平走上前去,看著這整齊劃一的軍容,再一聽這竟然是自己惡鬼營衍生下來的惡鬼突擊隊立刻心生好感。
“是!”趙敢作為軍人一句多余的廢話都不問,一回頭立刻大聲的喝令:“全軍聽令,整裝上車,保持軍形,目標環球娛樂公司總部,就地實行包圍。”
“是!”禁軍的士兵們不需要知道干什麼,只需要執行命令就行,這是他們的天職。
許平和洛研上了車,三千多號禁軍也上了軍用越野車,大排量的軍用車油門一轟那聲音震耳欲聾,前方有專門的開道車簇擁著,聲勢浩大讓路上的行人紛紛側目。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到了環球娛樂公司的總部,位於京城西郊的繁華地帶,占地百畝有幾棟高達三十多層的辦公樓,外表一看就有跨國大公司的氣派。
身為名門望族聯合持股的第一娛樂公司,這里的一切盡顯奢華大氣,對於全世界追夢的年輕人而言這里就是成名的聖地,因為除了這個辦公樓外環球娛樂公司還有好幾處的影視基地,實力之雄厚找不出可叫板的對象,在大明他家的規模是絕對的第一。
門口倒是有不少來這漂泊尋夢的年輕人在等待著運氣,不過夜里的轟鳴聲把他們嚇得退開一邊,長長的車龍基本看不到邊,三千禁軍的座駕看起來是那麼的骸人。
門口有十多個保安,一看這陣丈立刻用對講機朝上邊匯報,保安隊長第一時間關上了鐵門。
這時候禁門的人馬也紛紛的下了車,迅速的對這里采取了包圍的態勢,訓練有素的控制了每一個入口和這里進出的路。
沒有人言語半聲,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聽著就讓人膽戰心驚,尤其這些士兵一下車就已經把子彈全都上了鏜一副殺氣騰騰的模樣。
許平摘去了軍裝上的軍銜走在了最前邊,身後兩位特務連的少將跟隨著,一路上閒聊了一下發現環球娛樂倒是財大氣粗,不過也夠肆無忌憚的。
這些年為了追求票房也拍了不少得罪人的電影,除了皇室他們不敢編排之外,什麼《驍騎將軍一生之敗》《餓狼營的覆滅》,更絕的是有的後人居然還在里邊參了股。
這些電影的票房不錯,不過得罪人是肯定的。
現在的人為了錢真是什麼都干得出來了,安逸久了資本開始蠢蠢欲動,開始不尊重那些保護國家的軍人,甚至連過去的歷史都可以肆無忌憚的修改,揭開一些連皇家都不願意去提及的歷史。
大門緊閉著,迅速集合的一百多保安嚴陣以待,一個金絲眼鏡的四眼仔第一時間走到了門前,皺著眉頭問:“你們這算什麼意思,之前不是已經來檢查過一次了,我們這里是正規的影視公司,不可能藏匿什麼真龍會的叛逆。”
“檢查,那是沒軍演之前吧。”趙敢來之前已經做好了功課,立刻冷笑說:“現在連禁軍都可以肆意查御用拱衛司的基地,御用拱衛司進禁軍的軍營也是橫行無止,這非常時候你們這種民間集團居然敢大言不慚,太自以為走了。”
“那是因為你們內部出了叛逆,我們是老實的生意人又沒做什麼違法犯罪的事,怎麼說也搜不到我們頭上啊。”四眼仔倒是夠硬氣,不客氣的頂嘴說:“再說了就算有什麼問題要查,也應該是其他的部門來查吧,你們有搜查令麼,我可警告你們我們環球娛樂公司可是納稅大戶,要是你們敢亂來的話告上內政閣你們總兵所也不能包庇。”
“今天我們是搜定了,再不開門的話我們就先拿人再搜。”洛研面若冰霜十分的硬氣,因為許平的面色有些發黑,大概是看禁軍的行動竟然被人攔在門外有些惱怒了。
“那你們稍等吧,我需要向上級匯報一下。”四眼仔一看對方人多勢眾還有兩個少將,深怕吃虧立刻掏出手機。
砰的一聲槍響格外的刺耳,四眼仔拿著手機嚇出了一聲的冷汗,因為子彈打在了他旁邊的霓虹招牌上,瞬間就電花四濺。
保安們一看紛紛拿出了警衛棒,不過禁軍的人在槍聲響起的一瞬間反應十分的靈敏,雖然不允許攜帶其他的武器,但還是第一時間舉起了槍對准了門口的位置。
趙敢楞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議,因為響的是他的佩槍,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被拔出來的,這一切發生的一瞬間他什麼都沒察覺。
這一槍自然是許平開的,槍口上還冒著硝煙,眼見四眼仔態度那麼囂張立刻冷笑說:“干什麼,著急通風報信啊,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狗東西,我們禁軍查處叛逆進去搜查還要你們允許,你是腦子進水了吧。”
“你,你…”四眼仔被槍口一對准,立刻嚇得滿頭的冷汗,不過還是倔強的說:“我們,就是正規的影視娛樂公司,你們這樣亂來,小心我們會上報天聽,到時候就算上軍事法庭我們也不怕。”
“還敢嘴硬!”許平頓時眉頭一皺,軍隊在資本的面前如此無能,這一下許平是火大了,立刻嚴聲喝令:“趙敢,洛研,你們兩個是木頭做的麼,環球娛樂公司涉嫌藏匿叛逆,公然阻礙禁軍執行軍令,你們還想等人開著門八抬大轎的把你們請進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