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出於四面楚歌的狀況,進出的每個門都有人潮前撲後續的攻打著,甚至有一部分地方已經被突破了,到處都是喝殺之聲血肉模糊的屍體遍地甚至已經分不清你我了。
開打之初為了刺探皇宮里排兵布陣的消息,真龍會人的准備了一台十分強力的信號收集器,雖然不知道他們是從何渠道得到的,但那卻是工學院最新的產品,就連御用拱衛司平日里監聽都用的是這種款式,以皇宮內現有的科技和人馬暫時還做不到反監聽的地步。
這個情報很快就被查實,張聖陽一咬牙下令切斷宮內所有的通信設備,所有的命令只靠親口相傳,這樣的情況下導致了局勢更加的混亂,皇城禁軍一時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畢竟有現代化的通訊設備,所有的命令可以無時間差的到達,對於運籌帷幄的人而言這樣能很輕松的掌握大局。
而一但這種優勢失去了,傳達的方式得依靠古老的傳令兵時就會有時間差的出現,戰機稍瞬即逝根本等不起,這就會讓前方鋒线和指揮系統出現一個脫節的狀況,真龍會的人正是抓住這個機會才把戰局拖到了讓皇家手忙腳亂的地步。
朱威權指揮了一陣已經很是疲憊了,不敢注射藥物的他只能選擇沉睡休息,放權給手下的大將們讓他們來指揮,事已至此他就算疑心病嚴重也沒別的地方,恨也只能恨自己的身體不爭氣。
現在皇城九門無一例外的受到了真龍會如火如荼的攻打,張聖陽正坐於主事堂內,面色陰沉得發黑。
堂內傳令兵不停的進進出出,或是跑出去宣布軍令,或是帶來一個個最新的戰況消息,其中有好也有壞,但無疑拖了這麼久據守皇宮天險的他們越來越吃力了。
信息傳達用這樣落後的方式,難免會延誤一些比較好的戰機,可身為守方的他們本身就是被動的狀態,這也讓這種情況被數倍的放大,無可奈何的處於一種只能見招拆招卻不能主動出擊的窘地。
“報,歐陽武將軍殺回來了!”這時,傳令兵再次跑了進來,只是他帶來的消息卻無法讓人精神一震:“歐陽將軍本想借道四號門回宮效力,一開始那邊的叛逆是最少的戰斗力也是最薄弱的,按照他的估計是最容易拿下的。但不知道從哪冒出了一群人阻攔了將軍,似乎這伙人的目的就是伏擊歐陽將軍,現在將軍與他們混戰在一起根本脫不了身。”
雖然皇家的人馬可謂兵多將廣,可論起亂軍中的衝鋒陷陣歐陽家絕對是數一數二,現在歐陽武緊急的回援卻被不明來歷的人糾纏上,這絕對算不上是什麼好消息,因為皇室這邊對於這次的戰斗有估計不足的嫌疑。
“混帳,難不成他朱威堂有取之不盡的人,還是說他號稱百萬的真龍會人馬真的能全舉入境。”張聖陽終於沉不住氣了,拍案而起怒喝道:“別管歐陽武了,估計誰碰上他都沒好果子吃,現在的首要之急是把其他各門的情況迅速的通報,立刻命禁軍第四校立刻前往五號門增援。”
麾下之人答應一聲,一個個傳令兵再次跑了出去,每一次到這種戰亂的前线都意味著冒險,有沒有命回來都不知道,僅僅一個小時就有數十個傳令兵以此殉國。
皇宮九門,本來都有著韻味得到的名字,比如天勝門,安定門之類的每一個名字都有特殊的涵義。
但現在為了簡便起見只能從一到九依次排號,這樣做比較利於指揮系統的運作,最起碼不用一開口就惦記著那一個個繞舌的名字。
御用拱衛司原本共有副司長四位,每個人都執掌著不同的部門可謂是人中豪傑,可在場的卻只有一人,因為除了身在宮外的賈旭堯外其余二人已經在前线抵抗叛逆的戰斗中殉國了。
現在皇宮內御用拱衛司獨攬大權,在皇帝身體不適的時候張聖陽全權坐鎮著,他的指揮能力有目共睹,直到現在真龍會的叛逆在他手上都沒占到便宜。
比之他地品老辣的修為,臨危不亂的指揮能力更加的卓絕有用,所以張聖陽不可能上陣殺敵。
不管他如何的驍勇,只要他身出什麼意外的話那是對士氣的一種打擊,就算他有取敵方首領之首如探囊取物的能耐也不行,因為區區幾條人命在這種時候無關緊要,他要走出什麼意外的話那才叫得不償失。
禁軍因為總兵所被清洗的關系也是群龍無首的狀態,所有的實權人物鋃鐺入獄無疑敲響了一個警鍾。
麾下各部也全都聽著御用拱衛司的號令,好在這時候還算是萬眾一心並沒產生隔閡,御敵的工作也算是有條不紊暫時沒出什麼漏子。
這得益於張聖陽雖是御用拱衛司的人,但早年間也是禁軍的出身有不少的門生舊部,而且他身後的張家也是數得上名號的名門望族,若是換一個人的話恐怕也鎮不住禁軍這幫桀驁不訓的家伙。
現在宮內唯一的副司長陳丹在各個戰线巡視了一圈後歸來,他無視張聖陽一臉的陰沉,匯報道:“司長,情況有些不對了,九門外的叛逆有一部分開始撤退,似乎出現了一種歸屬分明的狀態,我們注意到敵方的指揮系統似乎開始產生作用,這是對方在調兵譴將的信號。歐陽武在四號門那邊血戰情況特別的膠著,可那邊的人都是新冒出來的,原先的那一波叛逆全都撤退了,新的一波取而代之以逸代勞,歐陽將軍那邊的情況並不輕松。”
張聖陽並沒多少的驚訝,只是淡然的說:“管他何方的神聖,現在大家子彈都打光了拼的是真刀真槍,歐陽武為人鹵莽可身手卻是一等一的,手里的那把雙頭槍誰碰上都討不了好。四號門那邊有他鎮守的話想來也出不了什麼亂子,不管這股新來的兵馬是什麼來頭也肯定討不到好。”
陳丹點了點頭:“司長所言即是,屬下已經命人調查這些人馬的來歷了,想來不久之後就會有消息傳來。”
即使處於戰亂之中,但外圍情報人員的工作能力也不同小覷,畢竟龐大的皇權機構也不是全都用於戰斗,戰斗之外的輔佐和後勤補給也是重中之重。
戰爭中情報永遠是最重要的,所謂知己知此百戰百勝是亘古不變的真理,而現在軍令傳達的延緩性帶來的副作用更證明了信息傳達在戰爭中的重要性。
沒多一會關於增援人馬的消息就傳來了,這是一伙比較意料之外的力量,嚴格來說並不算是真龍會麾下的戰力,他們的出現倒是一個意外。
之前穆家用內大臣的權利秘密的向四周綿延,神不知鬼不覺的收攏了各地監獄里那些窮凶極惡的亡命之徒,威逼利誘又許與眾利讓他們為我所用,現在與歐陽武纏上的正是那被秘密聚集起來的近萬亡命徒。
“穆昭華,終於動手了。”張聖陽神色發陰,立刻嘶著聲說:“命令各門嚴陣以待,穆昭華既然動手的話皇後那邊不可能沒動靜,大家憋了那麼久也該是手底下見真章的時候了。”
手下眾人紛紛應是,和真龍會打了那面久還得防著皇後背地里捅刀子,這種束手束腳的情況早就讓人煩躁不堪了。
現在終於有消息,底下的人瞬間就精神一震,咬牙切齒就等著能放開手腳好好的干上一場。
話是這麼說,但張聖陽卻是滿心的疑惑,因為這消息也太過准確了,准確得讓他嗤之以鼻但偏偏在這時候沒辦法追究深查。
張聖陽也不是傻子,知道太容易得到的情報不一定准確,哪怕這是一個不需要弄虛做假的時刻但這樣的情報還是讓他嗤之以鼻。
穆家有穆昭華這個勢力濤天的人臣坐鎮,亦有皇後這個母儀天下的存在,他們著的劍拔弩張的造反怎麼可能只有這點動靜,估計稍微有點腦子的都不信。
堂堂穆家,造反的手段就是召集起一些烏合之眾般的囚犯,這未免太小家子氣了。
這樣的情報張聖陽絕對不信,可眼下既沒時間追查真相也沒這個必要,這樣做任何好處都沒有反而會打擊到自己這邊的士氣,讓手底下的人對外圍的情報系統產生懷疑。
軍心不穩,猜忌,不信任,在這非常時刻絕對是致命的大忌。
張聖陽不傻,寧可裝傻充楞也不能在這時候耍小聰明,只有傻子才會在這時候意氣用事。
相比之下陸家的嫌疑更大,身為內大臣的陸舉掌管著刑罰這一塊,以他的權利更容易集合起這麼一批亡命之徒。
而這時候卻把髒水往皇後的身上潑,是不是栽贓嫁禍先不說,最起碼可以證明一點就是陸家並沒有多大的實力。
當然了不排除這是穆家為了掩人耳目用的手段,不過這樣的可能性太低了,穆家要造反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了,倘若他們的出手也這樣小家子氣的話未免太對不起皇家的嚴陣以待。
是陸家出手了,張聖陽已是心里篤定,忍不住是冷笑了一聲,果然在內政閣常年的競爭中陸家的勢力也是捉襟見肘,這樣的小手筆除了搗亂之外也不會發揮出決定性的效果,不過不得不承認這時機選得真好,這點小打小鬧確實給皇室造成了很大的困擾。
這是一幫烏合之眾,是一盤徹頭徹尾的散沙,不過卻是最標准的窮凶極惡之徒。
他們要麼是下半輩子得在牢里渡過,要麼就是等著死期的到來,在陸家的利誘之下肯定會發揮出不俗的戰斗力,畢竟左右是一個死字那還不如拼一下,這種背水一戰的情況自然能激發他們最大的戰斗力。
烏合之眾不假,卻也是一群讓人頭疼的烏合之眾,否則的話以歐陽家的戰斗力不會被糾纏得這麼慘。
傍晚時分,槍聲已經少了許多,激烈的慘戰中雙方都沒去補充彈藥的渠道了。
禁軍礙於賭約早就把那些衝鋒槍時候的都收了起來,這會有良好作戰素質的他們憑借著手里的兵器開始進行肉搏戰,雙方下手全都是一擊斃命的狠招,不過在這種情況下烏合之眾的真龍會整體實力肯定沒訓練有素的禁軍士兵那麼強,更何況還有御用拱衛司那些殺人不眨眼的魔頭穿梭其中。
不過占了優勢也沒用,禁軍的責任是防守,即使打出了優勢也得遵守窮寇莫追的命令。
相反真龍會的人就愜意多了,打不贏就後退,組織一下再來一次衝鋒,每一次都准備周全把禁軍累得夠嗆,加之真龍會雖然是一盤散沙但也不乏一些練家子的好手,這些不穩定因素有時候讓防守方的禁軍倍感頭疼。
黑夜降臨時,皇宮依舊四面楚歌,到處都是喝殺之聲和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每一個門都是血流成河的狀況,遍地的屍體幾乎成了天然的屏障阻蕩著叛逆們進攻的腳步,而那些受了重傷在地上呻吟的傷號敵我都無暇理會,或是被人活活踩踏至死,或是直接血流過多而亡,在這種時刻沒人有功夫去在意他們的生死。
在這個你死我亡的時刻誰都沒心思仁慈,事實上能到這的人已經做好了戰死的准備,不必要的心軟只會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之地,這就是戰爭的殘酷,沒任何的人性可言有的只有對生命的抹殺。
雙方劍拔弩張的對殺著,下手能一擊畢命就絕不拖泥帶水,九個城門的混戰在考驗著雙方掌握指揮權的人排兵布陣的能力,如果一個不疏忽被真龍會的人長驅直入的話後果絕對是不堪設想,這種看似雜亂的混戰實際上一直保持著一個微妙的平衡。
夜幕降臨之時,皇城九門的壓力突然是倍增,據可靠消息至少有不低於五萬的禁軍士兵以勤王之名進了京城。
他們的行動很是突然,一開始沒什麼跡象但卻在同一個時間點不約而同的出發,趁著其他圍城的禁軍沒注意的時候長驅直入朝著皇宮殺了過來。
這些人應該就是皇後隱藏的殺手鐧了,他們的到來不慌不忙甚至可以用有條不紊來形容,動作悠閒無比顯出了一副攻入皇城游刃有余的派頭。
這幫人早有預謀且分工明確,離皇宮一里遠時就停頓下來開始布置各自的任務,雖然身穿禁軍的軍服卻沒和任何一門的叛逆起摩擦。
明顯他們和真龍會的人已經通了氣,分工明確各自攻打著四個皇門,似乎有默契一樣的避開了歐陽武所鎮守的四號門。
相比於已經撕殺得筋疲力盡的真龍會而言這些叛軍以逸待勞,戰斗力可以說更加的強悍,刹那間展現出來的戰斗力就讓人有些頂不住,那潮水般的攻擊明顯已經有事先的計劃而且也做了十分周密的部署。
這些叛軍為了成功的進入京城不與其他圍守的軍隊產生摩擦,也按照之前張聖陽的命令全都卸了槍交由其他人統一保管,盡管這樣一來戰斗力肯定大打折扣,但為了不打草驚蛇也沒辦法,畢竟要是被外圍的守軍糾纏上的話那之前所做的一切就前功盡棄了。
誰都明白這是最後決戰的時刻了,即使陸家的人還沒出現,但皇後這五萬大軍的到來對於守軍而言無疑是雪上加霜的壞消息。
這才是真正的大手筆,穆家和皇後這麼多年來的心血所在,除了之前一些內鬼的身影外沒這樣的底氣他們也不敢公然的造反。
終於來了,得到了消息的張聖陽表情無比的凝重,因為他清楚這該是皇後所有的底牌了,既然亮出來了那也意味著戰爭也該到了決定性的時刻,接下來守軍要面對的不將是那種三三兩兩的衝鋒,而是真正以死相拼的強攻。
四號門戰場上,數千人混戰著,遍地血流成河屍骨成堆。
只有偶爾幾聲如是漏網之魚的槍聲響起,其余的人都是手握趁手的兵器進行無差別的白刃戰,這里的近萬亡命徒素質參差不齊,可以用烏合之眾來形容但實力也不容小覷。
這批被臨時集合起來的亡命徒自然沒紀律,也沒所謂的排兵布陣,但原本等待死刑的他們現在看到生存的機會暴發出來的殺性是驚人的。
盡管有一部分悄悄的跑了,但大部分都是那種死了就當睡著的狠人,穆家許以的好處讓他們很走動心,當一個人展現出人為財死的狀態時才是真正的瘋狂。
這群亡命徒多是普通人,但卻不乏一些身手過人的強者,雖然看似一盤散沙一點規矩都沒有,可這樣散漫的表現下卻隱藏著更多的危機,其中精銳的部分用高手如雲來形容也不為過,但凡疏忽大意的話很可能就會被莫名其妙的殺掉。
歐陽武的近身親兵有百余人,此時已經戰死一半了,剩余的一半這時也不輕松。
與他們對上的全都是衣著破爛的囚徒,但他們個個身體都很強壯,時間匆忙即使沒趁手的兵器但也是殺性十分打起來十分的棘手。
連連的慘叫聲似乎刺激起了人性里陰暗的一面,讓屠戮成為一件讓人興奮無比的事,歐陽武的親兵也算是一等一的好手。
不過血戰了幾天,每一場都是惡戰也是消費很大,再次碰上這些以逸待勞的強人時也不可避免的露出了頹勢。
“操,這就是所謂的歐陽家親兵,媽的這麼弱!”一個瘦小的中年人,但身體卻異常的結實,手握著兩把細長的刺刀橫衝直撞,一流顛峰的修為在這樣的混戰中可謂是如魚得水。
手上的兵刃似是匕首,但又細長無比有點奇怪,似乎是為他量身打造一樣。
這伙烏合之眾有一個最明顯的特征,尋常人用的都是撲刀或者開山刀之類的大路貨,而像這一類身手高強者都有屬於自己的趁手兵器,明顯陸家為了這一天也做了充足的准備。
他話音一落時刀下又多了一條亡魂,中年人下手極端的狠辣,尤其有趁手兵器的情況下戰斗力更不容小覷。
或許是與他修煉的門派有關,他揮出的每一刀幾乎都抱著斬首的目的,直到現在他得意的大笑著,因為他手底下的人命有多少已經忘了,這些人在攔在他面前被砍瓜切菜般的蹂躪著全無抵抗之力。
“爽,爽!”中年瘦子哈哈的狂笑著,手起刀落又有一人命喪黃泉,鋒利的刀刃上散發著體溫的險些讓日的精神無比的亢奮。
中年人眼睛都是紅的,有暴力傾向的人是法制社會所不容許的,他從沒像今天這樣興奮過。
生死還是罪惡與他無關了,因為他只想好好的殺一個痛快,地上的鮮血和屍體,那種將人頭砍下來的感覺讓他血脈噴張有種銷魂至極的快感。
嗜殺的人格似乎有些扭曲,他招數的狠辣實際上是發自內心而非派別的原因,手上的動作就如是一面鏡子一樣照射出心里的陰霾。
別的人或是有仇有恨,或是想求保命想要榮華富貴才來這拼死一戰的,而他不是,他只是來殺人的。
他珍惜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不追求功名利祿,他只享受著這種可以隨意殺人的快感,哪怕誤傷了自己人也沒關系,因為他根本沒有敵我的概念,只想盡情的享受眼前的鮮血和人類骨骼破碎時那宛如天籟般美妙的聲音。
“混帳,要你命!”血霧翻飛,雪肉模糊的屍體在這劇烈的衝擊下如是天女散花一樣四下飛去,血霧彌漫著一個混身上下都是血幾乎看不清容貌的人橫衝過來。
怒吼聲伴隨著憤恨,銀光覆蓋著血光劃過無數道的寒光,阻攔在前的亡命徒無一不是一擊斃命,疆場殺氣此時的窮凶極惡即使有幾分疲憊之態但也不容忽視。
歐陽武一身是傷,衣服幾乎被血浸透了,盡管他很疲憊動作已經有點慢了,但雙頭槍殺來還是把那中年人嚇了一跳。
歐陽武面色猙獰,扭曲,充滿了掩飾不住的殺性,咬牙切齒凶神惡煞,這樣的一個煞星估計誰見了都怕。
中年瘦子不怕死但不代表他會蠢到白白死掉,一流顛峰和老辣的地品之境差別有多大他還是清楚的,盡管歐陽武現在很是疲憊但要殺了他絕不是什麼問題。
而且他也不是那種心高氣傲之人,他是來殺人的不是來比武的,自然不想和歐陽武這樣的煞星糾纏上。
“來呀來呀,哈哈!”中年人一看大叫不好,面對歐陽武瘋狂的衝殺自然是避其鋒芒,握著刀一轉身就跑進了混戰的人群里,趁機偷襲又是幾條人命在不注意的情況下被他帶走。
中年人明顯享受著殺戮的游戲,他不與實力有差別的歐陽武起正面衝突,選擇了避讓只是為了那種殺戮的快感,享受著人命在自己刀下漸漸銷蝕的那種美妙。
歐陽武一看頓時是怒火中燒,舞著雙手槍就要追上去時,一聲細微卻又犀利的破空之音瞬間就讓他感覺頭皮發麻。
殺得性起的歐陽武疲憊卻又有些麻木,在千軍萬馬中衝殺的他一直是所向披靡的,但現在察覺到這異樣以後第一時間選擇的是躲閃,這是他的天賦,一種戰場上對於危險的敏感。
“歐陽武,拿命來。”這一聲怒喝,低沉無比,卻又讓人感覺靈魂發顫。
凌厲無比的殺氣閃爍而過,歐陽武跳到了一旁落地的時候有些狼狽,但好歹毫發無傷的躲過了這雷霆勢猛的一擊,這一擊速度之快簡直如靈蛇吐信一樣,如果再疲憊一些的話恐怖就躲不過去。
好身手,歐陽武躲過後感覺心有余悸,倘若不是自己反應快的話,恐怕這會已經躺地上了。
站於歐陽武面前的是一個衣著襤褸的男子,胡子拉餷看起來很是狼狽,但破爛的衣物下是黝黑的肌膚和充滿暴發力的身體。
他穿著一套不知道多久沒洗過的灰黑色囚服,蓬頭垢面幾乎看不出原來的樣貌,但那眼神犀利無比充滿了狂熱的戰意,對上成名許久的歐陽武一點怯意都沒有不說,反而似是針對他而來的。
“來吧,戰個痛快!”男子似乎是針對他而來,等歐陽武站定身姿後才怒吼了一聲,手指靈活的一動立刻朝著歐陽武衝了上來。
他手上舞的是一把十分古老的戰戟,那是這年代幾乎淪為了古董的東西,甚至不少年輕人都不知道這一種兵器的存在。
但這把戟在男子的手里卻如同擁有生命一樣,靈活的翻轉間呈現了一陣秋風掃落葉的去世,雖然是開刃類型的兵器,卻將棍的揮,舞,圓發揮得淋漓盡致。
男子怒喝間地品之境的真氣蓬勃而出,或許與歐陽武比起來略微遜色,不過眼下的歐陽武已經疲憊不堪了倒是有旗鼓相當的趨勢。
“劉甚,是你!”歐陽武明顯認識他,一時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怒吼間手里的雙頭槍翻滾成形,毫不畏懼的迎了上去。
二人皆有地品的修為,都是自小苦練的練家子身手十分的卓絕,動手的時候老辣無比又凶狠異常。
多少年來雙頭槍都被贊譽成疆場殺器,有當年血閻羅歐陽復的使用更是凶名在外,而戰戟是一種幾乎能與之齊名的兵器,眼前這個叫劉甚的囚犯明顯與歐陽武有過節,動起手來一點都不客氣,處處都是殺招顯得是凶狠異常。
二人殺得是你來我往,寒光閃爍間盡是火光的耀眼,速度快得讓人感覺幾乎是兩個殘影在戰斗一樣。
兩個疆場強者這樣拼盡全力的撕殺讓人感覺膽戰心驚,稍微一靠近就會卷入其中死得不明不白,一瞬間兩人的四周就出現了一片生人勿近的真空地帶,即使這是一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戰斗,但誰都不想在這種被牽連的情況下死得那麼冤枉。
從一開始劉甚就是這伙亡命徒的首領,雙方一起衝突的時候他就和歐陽武殺到了一起,可惜的是局面一亂二人的纏斗圈即使凶險但還是無奈的被人群衝散了,而劉甚似乎一直在尋找歐陽武,只是歐陽武還得顧全戰局即使心里疑惑但也沒刻意的去找他。
劉甚衣著襤褸披頭散發,就算拿著那柄戰戟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畢竟歐陽武貴人多忘事心有疑惑卻想不起這人是誰。
現在好不容易碰了頭,兩個怒氣正盛的強者立刻殺到了一塊,只是即使殺得興起但雙方卻不約而同的有所改變。
出招的時候不敢像之前那樣的大開大合,因為之前面對著那麼多不是對手的游兵散勇,戰斗對於他們而言不過是屠殺而已。
之前他們的招數肆無忌憚,只追求著最大程度的殺傷可謂是大開大合隨意至極,因為強如他們面對這些人而言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只要殺倒眼前的人就不需要任何的防御。
雙頭槍,戰戟,這二者都號稱是疆場殺性,最犀利的一面自然是大面積屠殺時暴發出的特性,於單打獨斗而言或許就沒那麼凶猛,不過有苦練的底子在倒也不算吃虧。
而現在是高手對決,實力相當拼的是耐性,心態和沉著的警惕,進攻方面雙方一樣犀利。
在看似凶狠的拼殺之間雙方幾乎不相上下,但防守也是同樣的謹慎,因為強如他們都知道一但露出破綻那後果肯定是不堪設想,這時候沒人敢有半絲的麻痹大意。
戰局混亂不堪,但兩個絕頂高手糾纏上的時候也沒人敢靠近,畢竟誰都害怕靠得近了會被殃及。
比起其他地方,四號門這里的戰斗最是猛烈,或許因為歐陽武性格暴躁他手下的兵也夠野,也因為這里主攻的力量是一群不知道進退的亡命之徒,戰斗剛開始沒多久就已經是屍橫遍野的狀態,甚至撕殺中的人不小心都會被地上血肉模糊的屍體拌倒,而是這樣凶險的情況下只要一倒地的話那就意味著死亡。
四號門的戰斗凶險異常,但好在歐陽武的手下也有一股狠勁,哪怕是疲憊不堪但依舊凶猛異常。
這些亡命徒根本就衝不進去,戰況激烈無比但卻一直保持著膠著,雙方殺得難解難分但誰都占不到便宜。
就是雙方打到白熱化幾乎是一副不死不休的狀態時,亡命徒中突然有人驚喊了起來:“有人來了。”
這時候身手不濟的早就倒在了血泊之中,能站著的無一不是強者,一聽這話雙方的人頓時是警惕起來。
亡命徒們以為是皇家的援軍,而歐陽武又知道皇家的人馬現在捉襟見肘不可能有增援,突然有大批人馬到來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最起碼在雙方的心里都認定那肯定是對方的援軍。
這是一批數百人的隊伍,行色匆匆明顯也經歷過血戰不少混身都是傷,而更為重要的是被他們團團護住是幾個明顯綁了人的麻袋。
不似是一般的勒索綁票,這幫人的舉動證明他們很在意被綁人的安全,在這人命賤比草芥的時候這種舉動很是異常。
現在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要活口,這就證明了被綁的人身份不簡單。
更為異常的衝在最前邊的兩個領頭人都揮舞著雙頭槍,雖然不及歐陽武那般凶猛倒也頗有幾分他的神韻,他們衝過來一個照面就把衝上拉的亡命徒斬於刀下,其中一個青年似乎早有准備,朝著歐陽武的方向一邊靠近一邊怒吼道:“大哥,速速為我們開路。”
“好!”歐陽武無暇多問,一轉身趁著劉甚一時失神脫離了戰圈,集合了自己的親兵趕緊前去接應。
“哪里跑!”劉甚哪會讓他打這樣的如意算盤,立刻怒吼了一聲追了上去。
不過歐陽武的親兵也不是吃素的,盡管劉甚身手高強猶如煞星,但還是馬上被十多個好手糾纏上了,這伙人紅著眼一上來就是一副拼命的模樣。
劉甚無奈與他們糾纏到了一起,怒目圓瞪的看著歐陽武率部突圍,氣得咬牙間方寸一亂竟然一時間無法擺脫這些親兵的糾纏。
這伙把雙方都嚇了一跳的人是歐陽武的兩個胞弟和他們麾下的親兵,二人同樣是使著雙頭槍帶著自己最精銳的人馬,明顯也是彈盡糧絕後不得以使用起了冷兵器。
他們似乎經歷了一場十分凶險的惡戰,此時就和血人一樣混身上下都沒一塊好肉,看他們的樣子明顯傷得不輕甚至是呈現出一種強弩之末的感覺。
他們沒有多說,咬著牙似乎憋著一股勁,借著歐陽武開路的凶勢迅速的衝向宮門。
這時候誰也無暇多問,歐陽武也知道兩位胞弟這次也被召喚回京,同回的還有他們手下各自的三千精兵,可看現在就剩這點人就知道他們肯定經歷過一場惡戰,想必皇帝安排給他們的肯定是那種凶險異常的任務。
“歐陽武,哪里跑。”歐陽武根本沒喘息的機會,劉甚瞬間就追了上來,帶著人衝向了這伙歐陽家的殘兵,一個照面撲哧的一下血霧噴飛就挑翻了擋在他面前的一個人。
淒厲的身體口吐鮮血無力的倒下,那熟悉的身影,一起長大的臉孔。
幼弟被穿胸而過的一瞬間歐陽武楞住了,眼睛似乎定格在他死去的那一刻看著自己時不甘的模樣。
隨即劉甚把那屍體隨意的一丟再次追了上來,狂笑著:“來啊,和我殺個你死我活!”
“小弟…”歐陽武傻住了,滿是血水的臉上頓時殺氣迸現,立刻握著雙手槍衝了上去,尖銳的槍頭直指著劉甚,瘋一樣的怒吼著:“王八蛋,我要你償命。”
“命在這,有本事你來拿啊!”劉甚毫無恐懼,怒喝間亦是凶猛異常,大有一副與他同歸於盡的架勢。
剛才被那伙子親兵糾纏得不清,好不容易才在別人的幫助下擺脫了他們,這會劉甚殺意大氣亦是一副要玉石具焚的架勢。
劉甚只是殺了他弟弟,卻沒去阻攔衝往皇宮的人馬,為的就是徹底的激怒歐陽武一決生死。
與目的性極強的叛逆不同,他為的就是尋仇,為的就是與歐陽武痛快的戰上一場,盡管他們之前有何過節旁人並不清楚,不過劉甚與歐陽武明顯是一副針尖對方茫的趨勢。
雙方再次的殺到了一起,你來我往呈現了一副拼命的架勢,幼弟已死。
老二歐陽用指揮著人馬在歐陽武的掩護下准備迅速的進宮,就是他們艱難的抵御著叛逆的圍堵快要成功突圍的時候,突然被殺得節節敗退的亡命徒中響起了一陣癲狂又帶著點點興奮的笑聲:“又是姓歐陽的,來來來,老子要殺一個試試看是什麼感覺。”
聲音響起時,歐陽用瞬間感覺後背有股讓骨髓都發冷的寒意,下意識轉過身來,手握住雙頭槍揮舞成圓,秋風掃落葉般的橫掃出去。
金屬撞擊的聲音分外的刺耳,雖然沒被傷到但疲憊的歐陽用卻是咬了咬牙,即使來人並不比他強,可接連的血戰已經耗掉他太多的力量,瞬間讓他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快點把人送進宮去!”歐陽用並沒有懈怠,連來人的模樣都看不清就舞著雙頭槍殺了過去,一邊抵擋著潮水而來的叛逆,一邊大吼道:“我與兄長在此斷後,你們務必把人送進宮去,記住了。”
“人不人的別管了,來和老子打一架先。”偷襲他的是剛才那個使雙手匕首的瘦子,瘦子明顯看出歐陽用力不從心的狀態,狡猾的一笑後立刻狗皮膏藥一樣的粘了上來。
歐陽用不敢大意,牙一咬舞著雙頭槍迎了上去,雙方眼一紅立刻殺了個難解難分。
他手底下的親兵一看這也不是矯情的時候,留下了一半人馬增援,其余的人趁著歐陽用一夫當關的守住宮門時立刻潮水般的衝進宮里。
對於他們而言把人安全送進宮里才是真正的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