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言芝現在算是理解葉羽為什麼看不上這些土夫子,本質上對這類人有些反感了,想也知道這些人會把這些冥器珍貴文物賣給誰。
國內風險太大,很容易就會被順藤摸瓜一網打盡,而且國內其實不缺這些東西,是賣不起價格的,所以基本都是賣到了國外,而類似裘德考這樣的中間商只怕不少,站在傳承跟保護文化的角度,這些人確實是該死。
吳邪他們自然沒有注意到這些,而是在研究這些人俑,跟這里很是奇特的布局。
按照兩邊的距離來看,這些人俑站的溝渠,位於護城河的中央最深的地方,在皇陵剛修建完成的時候,這些東西應該都是沉在護城河的水底,給水面所掩蓋,人俑模糊的面部也是它們曾經長期浸沒在水中的證據。
也就是說,當時皇陵修建完成之後,上面的人,是看不到這些東西的存在的。
那把這些人俑放在這里,有什麼意義呢?
難道這些是建築廢料,人俑的次品?
工匠偷懶把這些垃圾沉到護城河里了?
又不像,擺的如此工整,不像是堆放次品的方式。
這時候,王胖子突然“嘖”了一聲道:“你們有沒有發現,這里所有的人俑,都是面朝著一個方向,做著走路的動作,和咱們在市場上看到的很不相同。”
吳邪本來沒有注意到,但是胖子這樣一說,吳邪也就順著他的意思去看,果然是如此。
本來陪葬俑朝一個地方排列,是很平常的事情,從來沒見過亂七八糟面向的情形過,但是王胖子說的走路的動作,倒是十分的奇特,他從來沒見到過。
吳邪用手電仔細的照了照人俑的下部分,突然,一股奇怪的感覺涌了上來。
“這些人……好像是在行軍。”
“行軍?”潘子看向吳邪。
“從馬車個人物的衣飾來看,這是一只帝王出行的隊伍,你看這些馬,這些車,這些人的動作,他們都在朝同一個地方走,這些人俑這樣擺列,他們的動作,似乎是在表示這樣一種動態情景。”
吳邪他們都朝人俑隊列朝向的方向看去,只見這支詭異人俑的長隊,延伸到了護城河深處的黑暗中,無法窺知它們的目的地是哪里。
一陣閒聊之後,吳邪瞬間反應過來自己三叔給自己留下的暗示了,玄武拒屍!狗屁的玄武拒屍。
想通了之後的吳邪,一切都豁然開朗,不由得笑了起來,這完全是一個誤會,自家三叔說的四個字,根本就不是這四個字,因為他們對於葬經的先入為主的概念,一聽到發音相近的四個字,就把它對號入座了,而且正如他預料的,這個暗號其實根本就不是暗號,三叔用了一個非常巧妙的辦法,使得他這一句幾乎是直白的話,可以在別人面前傳達,但是真實的意思卻只有他能知道。
不過這也在側面說明了群眾中間有壞人,有些信息已經不能直接暴露,這也是三叔現在基本上沒有跟他還有潘子、王胖子他們扎堆交流的原因,所以……
吳邪瞬間反應過來,潘子跟王胖子有問題。
王胖子完全就是自來熟,是突然闖進來的,而且非常喜歡惹事,經常是充當豬隊友的角色,例如剛才……
所以原本傻白甜很是天真的吳邪,突然是提防起了這個兄弟,至少現在這樣的地方,確實是不能太過信任,所以是把自家三叔傳遞的關鍵信息隱藏了起來。
其實他三叔的暗語不是四個字,而是“玄武拒屍之地”這六個字,第一個字‘玄’,杭州話的發音同‘圓’,又相似於‘沿’,‘武’的發音,和‘湖’的發音是一樣的,但是在杭州,‘湖’這個發音,即可以說是湖,又可以說是河,‘拒’和‘渠’,發音是一樣的,‘屍’和‘水’同音,‘之’和‘至’同音,‘地’和‘底’同音,連起來就是……
沿河渠水至底!
而陵墓中肯定沒有河,陵墓中可以有泉,但是應該不能有河,因為河的水位不受控制,水太高了會淹,水太小就會破勢,而且河水會暴露古墓的位置。
所以這里說的河渠,應該就是指這條護城河。
如果說河就是護城河,那渠,應該就是他們剛才看到的那條,吳邪立馬站起身看向一邊那條全是石俑的殉葬溝,那簡直就是貼合三叔的暗號出現的,不過吳邪也出現了一些疑惑,自己三叔為什麼會對這里如此熟悉?
因為都累了一天了,之前甚至還經歷過生死搏殺,所以見這里環境還行,相對比較安全,一行人商議一會兒後決定先在這里安營扎寨休息一下,修整好後再次出發。
這也是吳三省跟吳邪都沒有說明接下來應該如何行動的原因,畢竟現在就只有他們兩叔侄知道應該怎麼走。
這一路過來,已經用了快10個小時,相當於強體力勞動一天一夜,其中包括攀岩、狂奔、跳遠,光是想著都累,在簡單的吃了一頓飽飯後,吳邪一進睡袋,很快就睡著了。
這一覺他睡的很香,因為本身也沒什麼戰斗力,所以自然不需要他守夜,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四周還是一片漆黑,風燈暗了很多,守夜的人已經換了潘子,他正靠在石頭上在抽煙,一邊王胖子的呼嚕打的像打雷一樣。
吳邪看了看表,也只睡了五個小時,不過受傷跟身體疲憊的時候,睡眠質量一般都非常好,因為身體強烈的修補,人基本都處於半昏迷狀態,但是醒過來腦子是清爽的,身體卻更累,腰酸背疼的厲害。
正常情況下吳邪應該是會主動上前去跟潘子攀談交流才對,不過因為之前的暗示,他對潘子也有了一些防備,不再那麼信任,是繼續休息起來,同時也仔細回憶起了之前的很多細節。
第二天大家一休息好,吃過早餐後就再次上路,因為這里比較昏暗,不存在什麼白天黑夜,所以是打著手電,一行人試探性的沿著殉葬渠前進,一路上都有些沉默,沒有了交流的心情。
很快殉葬渠的盡頭就已經到了,人俑的隊伍消失了,面前是一塊巨大的石頭河壁,應該是到了護城河的另一面,河壁上似乎有雕刻著一個樂山大佛一樣的巨大的東西,因為手電根本照不出全貌,也不知道是什麼,只看到河壁的根底下,有一道被碎石掩蓋的方洞,現在石頭已經給搬開了不少,露出了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不出意外這個洞也是當年修陵的工匠們偷偷挖掘的通道之一,這是他們在地宮封閉之後逃出的唯一通道。
“開口怎麼會在這里?這不可能啊。”張日山有些疑惑地問道。
“怎麼會不可能?又不是你修的。”
“這里當年是在水下,你以為那些工匠全是魚嗎?”
霍秀秀:“過來看,這里有東西。”
慢慢是恢復精神變得有些活躍起來的霍秀秀說著用手電照過去,大家順著一看,只見方洞一邊的石頭上,有人刻了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