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超市?”
“嗯,買些酒水食物,以備不時之需。”
虎牙隱在薄唇下微微顯露,鄧兮腹部莫名再現被輕輕啃咬的酥麻感,她喉嚨發緊,手指飛快掐了把自己大腿,應道:“好,我可以幫你拿東西。”
捏著湯勺的手動作快了起來,唇邊沾了些水漬。
“不用著急,時間很充裕。”他手指時不時地推鏡托,看起來不大習慣的樣子。
“你近視?”最後一口豆腐腦被送進口中,鄧兮起身准備將塑料盒丟進垃圾桶。
“不,只是偶爾戴,”自然接過她手中垃圾,順手扔進桌旁垃圾桶,彎腰拎起桶里垃圾袋,對杵在原地的鄧兮道:“走吧。”
鄧兮總算發現不對勁的地方在哪了,她二十,比孟涼大兩歲,按理說來應是她照顧他才對,如今卻是完全反過來。
他應該喊她姐姐才對。
“我來拿吧。”她伸手想去接過垃圾袋,卻被他輕松躲開。
“沒事,你跟著我就行。”
戴著口罩跟在孟涼身後,她發了條消息給孟茜夏,[今天是什麼安排?]
可能她還在睡,畢竟也才剛九點一刻。
出了小區直走左拐沒幾步就是超市,剛進門就見許多人排成長隊,保安正組織秩序,桌上的喇叭重復著一句話:“進門先掃健康寶,自覺測體溫,沒帶手機的自覺進行登記。”
“好多人啊。”她嘟囔了句,今天不是周四麼?
身後人彎腰靠近她,“嗯?”目光無意瞥見屏幕里她健康寶的圖片,正襟危坐,微嘟的唇瓣緊抿著,眼睛看著鏡頭,表情嚴肅,某人藏在口罩下的唇角勾了勾,好乖。
沒想到這麼嘈雜他都能聽見自己說話,鄧兮不著痕跡地挪了下身體,跟他保持了些距離,側頭道:“我說今天人怎麼這麼多?”
“或許是因為今天確診的病例吧。”
“嗯,那我先給我媽打個電話。”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還是先提醒她這兩天當心些。
正撥著號,鄧英蘭女士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喂媽,”
“水兮,媽剛看見新聞,你參加婚禮的時候當心點。”
“好,您也小心些,多買點菜放家里,人是鐵飯是鋼,囤點總是沒錯的,嗯,那我掛啦。”
手機音量不大,但孟涼聽得清楚,口罩掩著的嘴角就沒放下來過。
隊伍雖長,但好在速度快,沒一會便排到他們,孟涼推了購物車,鄧兮跟在旁邊,心中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婚禮,還能如期舉行嗎?
不過確診病例離市區很遠,應該不會受太大影響。
先去乳制品區拿了兩提牛奶,酸奶什麼的也拿了些,鄧兮就靜靜地跟在他身側,目光打量著四周,卻無意聽見幾聲隱晦的呻吟,“嗯…有人…”
她屏氣凝神目視前方,余光偷偷打量身邊人的表情。
這邊沒什麼人,確實是個“偷情”的好地方。
購物車被推動,她心不在焉地跟著向右邊走,抬眼便看見那對野鴛鴦,女的手撐在貨架上,男的手伸進裙底,黑色裙邊被帶起露出白花花的大腿,她瞬間轉身卻撞進一個有力的懷抱。
肩頭被人攬住,熱氣灑在耳邊,“有人在做壞事,咱們從那邊走。”
超市里空調開的很足,鄧兮臉卻紅得像熟透的蝦,手指緊緊捏住購物車邊緣,一言不發地跟著購物車走。
怎麼偏偏就看見了?又怎麼偏偏就撞上了?怎麼能隨處發情呢?
她可是成年人,怎麼還是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你很熱嗎?”
對上他探究的目光,鄧兮語速快得像踩了油門,“熱嗎?我不太熱,你熱?”
“你臉很紅。”
“……”
“我有點熱,可能是這兒空調不行,呵呵。”她訕笑兩聲,站在土豆堆旁撥弄那圓丟丟的一堆。
“小姑娘你四不四上火啦呀?這種溫度還覺得熱的呀,泡點菊花喝喝哇,年輕也得保重森體的呀,”旁邊挑土豆的阿姨熱情極了,“你男朋友不錯的噢,阿姨見過好多年輕人連超市都不來的呀!”
“呃,”她後背已經出了汗,看著面前阿姨顫動的口罩,憋半天也接不上話來。
“阿姨,我們是姐弟,不過我會監督她多喝菊花茶的,謝謝您,那我們先走了。”孟涼拿著袋土豆將她拉走,還回頭跟那熱情的阿姨揮手再見。
“謝謝你啊,”鄧兮有點不好意思,她一緊張就不知道說什麼,“幫我解圍。”
“沒事,”他低頭看了眼手機,表情卻凝重起來,“咱們得快些回去。”
“怎麼了?”
“另一個小區查出疑似病例,距離咱們只隔了兩個馬路。”
回去路上這人毫不費力地拎著三大包東西,負重前行也比她走路快,光是跟上他的腳步,鄧兮就已經氣喘吁吁了,但還是倔強地緊跟著他步伐,絲毫沒表現出任何疲憊。
他好能走。
應該去參加競走大賽。
總算到地方,鄧兮換了鞋坐在沙發上覺著好像跑了次八百,手機忽然叮叮鈴鈴地響起來,原來是孟茜夏。
“喂?”
“喂,水兮,婚禮辦不成了,我們現在都被隔離在酒店,你們那邊情況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