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覺了嘛?]
[還沒,現在在床上。]
抱著手機,鄧兮抑制不住自己瘋狂上揚的嘴角,正打著字,對面又發來一條。
[明天有空嗎?]
她最近在寫的小說已經完結,未來一個月,如果不開新書的話,可以說天天都有空,指尖在手機屏上滑動。
[有的,不過,你明天也休息?]
[嗯,有沒有什麼想去的地方?]
這麼說的話,鄧兮還真有想去的地方,她一直很想試試密室逃脫,但奈何能約的朋友都太膽小,沒人願意和她一塊兒,自己去的話,未免太無趣。
[我想去玩密室逃脫,你去嗎?]
[可以,有看好的店嗎?]
[沒,我就想玩恐怖一點的那種。]
[那我來訂,明天來接你。]
[好的,那晚安?]
[晚安,好夢。]
心中雀躍難掩,臉笑得發僵,鄧兮口干舌燥,翻身下床踩上拖鞋去客廳倒水喝。
樓上傳來悶悶的咚咚聲,東西被掃倒發出噼里啪啦的雜亂聲音。
“操你媽的,拉個死臉給誰看!”
拳頭砸肉的悶聲和女人痛苦到絕望的哀嚎聲音刺耳。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鄧兮腦海中無端想起那雙死氣沉沉的眼睛來,她頭一次在孩子身上看到那樣的眼神,毫無任何生氣。
那是樓上夫妻的兒子,看樣子七八歲。
她管過,警察剛走樓上就傳來更大的吵鬧聲,那女人被打得更慘,那瘋男人不知道是誰報的警,隔天挨家挨戶敲門,開了門就要被他一通罵,不開他就站在門口罵,髒得不堪入耳,差點隔著兩道門把她媽氣暈過去。
根本無法插手,也不能插手。
真正的救贖,從來都是在於自身。
好在房門很隔音,進屋之後就聽不見什麼。
無論夜晚多黑暗,新的一天總會到來。
鄧兮起得不算很早,因為孟涼訂的是11:00到14:00的場,讓她慢慢收拾,九點左右出門就可以。
所以等他們一起吃完飯到了地方,也才十點五十。
這地方有點偏僻,從外觀看像是年久失修的老舊廢棄醫院,只有一樓大門口裝修的偏現代化一點。
已經有四個人在那等著了。
應該是他們這場的拼友,一對穿著灰色情侶衫的情侶和兩個挽著手的火辣女孩,短T長褲,黑色長發高高扎起,和另一個粉色丸子頭穿著玫粉吊帶,黑色短褲下的細腿又白又直,看起來性感可愛。
反觀鄧兮自己,朴素的寬松白短袖下是蓋到腳踝的灰色束腿褲,除了臉上化了個心機素顏妝,再沒別的亮眼之處,身旁男人一身稀松平常的黑色襯衣,寬松的白色工裝褲也擋不住那雙長腿。
有點後悔。
光顧著方便逃跑了,她想著里面漆黑,哪能看清什麼。
扎著粉色丸子頭的女孩迎上來,“小姐姐,你們也是下一場的嗎?”
“對,你們來得好早。”和身旁人十指相扣,鄧兮自然沒錯過她掃視的眼神,面上掛著淡笑。
“各位玩家,請跟我來。”
來之前鄧兮查過,這次密室的主題是無人生還,為了保持神秘感,她特意沒看簡介。
戴上黑色眼罩,只余一條縫透出光亮,那緊拉著她的大掌始終沒松開半分。
最後一絲光亮也消失。
他們被領進完全黑暗的空間。
不安和恐懼在心中升騰而起,脊背生出幾分寒意,所有的安全感都來自於身邊把她緊緊護在懷里的高大男人。
沉重的鐵門被吱呀一聲關上,黑暗中聽覺和觸覺被無限放大,鄧兮耳間滿是他平穩的呼吸,單薄的肩頭被他攬住,身體隔著布料都能清晰感知他肌膚的熱度。
脖子上掛著的對講機傳來滋啦的電流聲,緊接著是平淡的男聲,“請各位玩家摘下眼罩。”
聞言鄧兮摘了眼罩,但眼前仍是一片漆黑,絲毫沒有任何光亮。
他們的身份是前來這家廢棄已久的精神病院探險的游客。
“大家都在嗎?”顫顫巍巍的女聲,是那個粉色丸子頭。
“嗯。”四道聲音在不同方位同時發出。
鄧兮整個人都貼在孟涼身上,他身材比以前更好了,處於放松狀態的胸肌綿軟,她臉頰不小心蹭到,下意識要躲開,卻又被他緊緊摁住。
離得太近了。
“那,那咱們現在該怎麼辦啊?”是那個同樣窩在男朋友懷里的灰裙子女生。
被孟涼帶著摸過一排櫃子到鐵門處,鄧兮的眼睛適應了漆黑的環境,這才看見鐵門上被一把巨大的鎖鎖住,上面貼了張白字條,由於太暗根本看不清上面的內容。
“這兒有個手電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