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姑娘小心翼翼近乎乞求的樣子,簡直是要把嚴伯嘯的心從里到外撕開。
小姑娘平時在他面前乖巧,可他知道小姑娘也有她的驕傲。
而自己卻害她放下所有驕傲哀哀的求著想抱抱他。
想著剛剛小姑娘摟著他哭,梨花帶雨,嬌嬌軟軟的。
他竟有些貪戀起來,他想看小姑娘在他懷里撒嬌,跟他耍脾氣,哪怕使小性子,他也是很樂意的。
他要好好護著她,把別的小姑娘有的沒有的都給她。
這麼多年小姑娘該受了多少委屈,可她從來沒有說過,還處處想著自己。
他這些年的溫暖都是小姑娘帶來的,而自己又為她做了什麼。
她問他知不知道愛一個人是什麼感覺,他不知道,他覺得自己甚至不配知道。
似乎經過昨晚的事情後,父女倆之間恢復了像往日相處時那般。嚴苓不再整日待在屋子里不吃不喝。嚴伯嘯也不再整日早出晚歸。
只是,父女倆都在躲著對方。
這天,嚴伯嘯在後台趕裝的時候,跟包兒的人遞來水給他潤嗓子。
他沒有飲場的習慣,都是趁趕裝的時候喝水潤嗓子。
他剛喝一口,嘗出來今天遞來的不是往常一樣的白開水。
跟包兒的人趕忙說是大小姐剛剛來過,給大爺專門備的潤嗓子的茶,還給大家帶了富華齋的點心。
環顧一看,一些人正在吃點心,他又問跟包兒怎麼沒見著嚴苓人。
跟包兒的說:“剛大小姐還站側幕那兒看呢,您剛光顧著台上了估計沒瞅著她。”
嚴伯嘯趕好裝再上台的時候,往台下留意了一圈,沒看到嚴苓。
後來幾天,兩人除了吃飯的時候能見著,還是盡量躲著對方。
書房的桌上,一朵朵繡球花錯落有致的插在青釉花瓶里,給頗為無聊沉悶的書房添了一絲明麗。
嚴伯嘯知道這是嚴苓擺的。
桌上還放了一些信件,都分好了整齊的排放著,有些是友人寄給他的信,有些是嚴苓拿不定主意不好回人家的信和一些請客帖子。
書房一直是嚴苓幫他收拾,從不假他人之手。她倒也不是什麼都管著,書房里不該動的她從來不碰。里間是他的臥室,嚴苓也不進去的。
父女倆似乎是形成了一種默契,互不打擾卻能會意對方。
嚴苓正在書房里把新買來的荷花插到瓷瓶里時,嚴伯嘯回來了。
嚴伯嘯一推門就看到站在桌前專心侍弄荷花的女孩兒,人面花面相映,他看得有些呆住。
嚴苓沒想到他這時候會回來也愣了一下,很快便反應過來,問他“爸爸,你回來取東西的嗎?”
嚴伯嘯也斂了神色,“嗯。來拿之前和天蟾舞台簽的合同。”
“我去給您取。”嚴苓放下手里的花。
從抽屜的盒子里找到合同後,嚴苓遞給嚴伯嘯。兩人的手不經意間觸碰到,仿若有電流劃過般。只一瞬,兩人瞬間抽回各自的手。
為了緩解尷尬,嚴伯嘯看著瓶里的荷花問嚴苓,“這荷花看著不錯。今兒剛買的?”
“今早去花市聽人說這荷花香味不濃,我想著擺到屋里正好就買了些來。”嚴苓回道。
嚴伯嘯細細地看著荷花,往桌前走了一步,不經意間離嚴苓也近了些。嚴苓悄悄往邊上退了退,沒想到嚴伯嘯余光還是掃到了。
嚴伯嘯回神,告訴嚴苓:“我中午和人去泰豐樓,你們吃飯不必等我。”
“好。”
出去的路上,嚴伯嘯心里有些悵惘。感覺就像是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但卻又想不起來自己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