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伴隨著一陣清脆的敲桌聲，睡夢中的林霖緩緩睜開了雙眼。剛睡醒的林霖顯然還有些迷茫，雙目直視前方，怔怔地看著面前那只修長白皙，溫潤如玉的手。不過很快，似乎是意識到了手的主人是誰，睡眼惺忪的林霖神色一變，迅速低下了頭，強迫自己將視线集中在了面前那尚未翻開的書本上。

　　 「咚！」似乎是不滿林霖的逃避，那只手又在林霖桌上重重敲了一下。見狀，林霖只得苦笑著抬起頭，雙手合十朝著面前的老師祈求原諒。

　　 淡淡地瞥了林霖一眼，身著套裙的老師又將目光投向了書本，繼續起剛才因林霖而暫停的課程。

　　 「牛啊林霖，楚老師的課你都睡？昨天晚上干什麼去了？」待老師走遠後，身旁的同桌一邊用胳膊捅著林霖的腰，一邊擠眉弄眼地對他說。

　　 以一記肘擊回擊後，林霖沒好氣地對身邊的胖子說：「孫胖子你給我滾蛋，別煩我。」

　　 胖子揉了揉腰，憤憤不已：「靠，要不是因為你喜歡楚老師，老子才懶得管你呢！」

　　 「第一，我不喜歡楚老師，第二，現在是上課時間，你能認真聽課麼？」不願意繼續在這個話題上與胖子再做糾纏，林霖果斷地與胖子劃清了界限。

　　 「你……」胖子好像還想再說什麼，可見林霖完全沒有再聊的意思，也只得作罷。

　　 「那咱們今天的課就上到這里，下課。」對於學生來說，從老師口中傳來的“下課”無疑於天籟之音，尤其當這節課是上午最後一節課時。

　　 「林霖，別愣著了，一起吃飯去吧？」早早就收好了書包的孫胖子拍了拍林霖的肩膀。

　　 林霖轉過頭去，衝孫胖子擺了擺手：「你先去吧，我還有點事。」

　　 「靠！你屁事兒可真多！」見狀，孫胖子也不再挽留，背上書包直接走出了教室。

　　 「呼～」長吸了一口氣，林霖神色有些復雜地望向了那個正在講台跟學生討論問題的身影——楚清容。

　　 在豐城中學的校園里，隨便拉住一個學生問，他可以不知道校長姓甚名誰，但是楚清容這個名字，他不可能沒有聽說過。在豐城中學的校內論壇上，每學期都會舉辦一個最受歡迎教師的評選活動，在楚清容入職以前，這個活動基本上每次評選結果都會有所變化，競爭相當激烈。不過自從她入職以來，這個活動就完全失去了懸念。每次評選結果揭曉前學生們討論的話題也從「楚老師這次能得第一嗎？」變成了「楚老師這次會比第二名領先多少票？」。雖說楚清容專業知識及能力確實過硬，可讓她能在這項評選中無往不利的，卻並不是她身上那所謂名校的光環，而是她本身堪稱逆天的顏值和身材。更為夸張的是，在豐城學院內部論壇上，至今還保留著一個點擊量破萬的熱帖，ID為一串亂碼的用戶洋洋灑灑寫了一篇上萬字的情書表達自己對楚清容的愛意，辭藻華麗感情熾烈，甚至還引得楚清容本人親自下場回復。

　　 雖說剛才在孫胖子面前，林霖極力否認自己喜歡楚清容，可此刻靜靜地望著講台上那道耐心為學生們講解問題的身影，林霖得承認自己確實對於楚清容存在著某些超出師生關系之上的感情，以及某些不切實際的幻想。所以在楚清容的課堂上，以往的他可以說是全神貫注，不放過一絲一毫表現的機會。這也是為什麼看到林霖因為上課睡覺被楚清容點醒，孫胖子會如此大驚小怪。

　　 待講台下問問題的同學走完後，楚清容這才慢悠悠地開始收拾教案，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在教室站了許久的林霖。

　　 見教室里此刻就剩下自己與楚清容，林霖咬咬牙鼓起勇氣說道：「老師，我想為我剛才上課睡覺的行為向您道歉！」

　　 楚清容愣了一下，似乎沒有料到林霖居然會專門留下來向她表示歉意：「所以你專門等到現在就只是為了向我說明這件事情？」

　　 「嗯。」林霖點了點頭。

　　 「其實這件事你完全沒有必要和我道歉，因為你上課睡覺與我並無影響，只關乎你自己的前程。」楚清容淡淡地說道。雖然那張清冷的臉上面無表情，可淡漠的眼神里卻閃過一絲轉瞬即逝的，極深的失望，

　　 「老師……我……我之所以會上課睡覺是因為……因為我昨晚熬夜看小說，所以今天實在是太困了。實在是……對不起。」敏銳地捕捉到楚清容眼神的變化，林霖慌忙之下，竟把實話說了出來。

　　 「嗯……雖然讀書是個好習慣，老師也知道你確實很喜歡讀書，」將林霖臉上的慌張神情盡收眼底，對於這個算不上解釋的理由，楚清容已有七八分相信。倘若是換作其他老師，林霖這般實話實說怕是沒有什麼好下場，但恰逢楚清容極愛閱讀，所以這個蹩腳的解釋卻誤打誤撞的被她接受了，不過明面上，礙於高三老師的身份，楚清容還是嚴厲地說道：「但也要分時間場合，知道嗎？」

　　 意識到剛才自己做出了多麼離譜的解釋，林霖的聲音不由自主的低了下去，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請老師放心，我保證以後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了！」

　　 「嗯……」楚清容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接受了林霖的道歉，「不過閱讀是個好習慣，可不要荒廢了。」說罷，沒有給林霖回話的機會，楚清容便轉身走出了教室。

　　 正午的陽光下，楚清容那燙成波浪的如瀑黑發閃著淡淡的光，此刻正隨著她的步伐上下跳躍，掩藏在套裙下完美的腰臀比例和修長筆直的雙腿曲线更是刺得林霖有些頭腦發熱，在他自己都沒注意到的時候，胯下早已悄然堅硬如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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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所謂青春期的躁動嗎？」沒有楚清容的下午對於林霖來說格外難熬，特別是當林霖努力想把精力集中在課堂上，卻發現腦海中今天中午楚清容留給自己的那個背影始終揮之不去的時候。

　　 「林霖，今天周六，晚上開黑嗎？」放學後孫胖子問。

　　 林霖一邊收拾書包，一邊說：「今晚有點事，下次吧。」

　　 「靠，上周你就這麼說，我們每周能玩的時間本來就沒多少？你還要拿這一點時間來學習？林霖，你實在是太讓我傷心失望了。」孫胖子雙手捂住胸口，作傷心狀。

　　 「我怎麼可能拿這個時間學習，我是真有點事，下次吧。」林霖背上書包，拍了拍孫胖子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後飛奔出了教室。

　　 望著林霖離去的背影，孫胖子有些無語地說:「靠，這小子變了，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愛學習了？」

　　 告別了孫胖子的林霖一路飛奔，回到了家。

　　 「霖霖你趕快去洗手，飯快好了!」按照慣例，每周林霖回到家的這個時候，等待他的都會是一桌豐盛的飯菜，這周也不例外。

　　 「知道啦!」在門口就聞到香氣的林霖放下書包，草草洗完手後，來到了廚房，「那這些我都先端上去了？」

　　 「小心點，別把手燙到了。」林母手中端著鍋上下翻炒，嘴上卻不忘叮囑。

　　 「我都多大了，別總把我還當小孩。」林霖哼哼。

　　 「多大了在媽眼里你也是小孩!」林母轉過頭來，瞪了林霖一眼。

　　 「切～」見母親又有要開始嘮叨的趨勢，林霖趕緊把菜端離了廚房。

　　 「誒媽，我爸今天怎麼沒在家吃飯？」林霖一邊狼吞虎咽，一邊與母親閒聊，「還有，咱家以前用了好幾年的那個大碗呢？怎麼不見了？」

　　 「你爸今天單位有事，加班去了。」林母回答，「那個碗前幾天媽不小心打碎了，買了個新的。」

　　 「那媽你沒事吧？」林霖關切地問。

　　 「沒事，你看媽這不是好好的嗎？」林母說著，伸出手來在林霖面前晃了晃。

　　 「沒事就好。」林霖心中舒了一口氣。

　　 「倒是你，在學校學習不累吧？」林母夾了一塊雞肉到林霖碗里，「多吃點，這些都是你愛吃的。」

　　 「不累不累。媽，我吃完了，先回屋了。」林霖三下五除二將碗里的飯扒完後，站起身來向臥室走去。

　　 「你這孩子，一回來就往屋里鑽。」林母有些無奈地說。

　　 「嘿嘿。」看見母親這幅模樣，林霖只得一邊傻笑，一邊向著臥室慢慢移動。

　　 走進自己的房間，林霖趕忙打開電腦，熟練地點開了一個名叫“催眠教師”的游戲。

　　 這個游戲是上個星期林霖在瀏覽網頁時偶然間彈出來的，作為一個催眠文愛好者，在看到標題的一刹那，林霖就完全無法抑制住心中的那股衝動，直接點擊了下載按鈕。而這款游戲也沒有讓他失望，精美的cg以及頗具創意的劇情設計都相當契合林霖的胃口，所以這幾天他每天放學寫完作業後都會玩上一會。不過由於高三的作業量實在有些嚇人，加之林霖有睡前閱讀的習慣，所以每天他都是凌晨才上床睡覺，今天甚至還史無前例地在楚清容的課堂上直接睡了過去，所以為了防止以後再出現這種狀況，林霖決定趁著休息，今天晚上就算通宵也要把這款游戲通關。

　　 「終於打完了！」看著屏幕上大大的“游戲結束”字樣，林霖心滿意足地伸了個懶腰。

　　 「叮咚！」林霖剛准備關閉游戲，一個彈窗就彈了出來。

　　 「作為首個通關游戲並達成全cg收集成就的玩家，恭喜您獲得游戲隱藏獎勵，請在下面的對話框中輸入一個你想要催眠的人的名字，系統會將其催眠，具體形式可參考游戲內容」

　　 「這tm把我當傻逼了吧？」林霖有些無語地看著彈窗里的文字。

　　 「楚清容」不過抱著玩笑的心思，林霖還是將楚清容的名字輸了進去，並按下了回車鍵。按下回車鍵後，屏幕上便出現了一個不斷旋轉的不規則幾何圖形，好一會，才有新的文字顯示在屏幕上。

　　 「根據玩家個人信息，系統已將名為楚清容的教師成功催眠，催眠指令為“春天的冬雪”，注意，該指令只有玩家本人說出方為有效，祝玩家玩的愉快！」這道彈窗出現的時間相當短暫，大概5秒後，游戲就自動退出，回到了名為“學習資料”的隱藏文件夾。

　　 「做的倒是挺像模像樣的。」林霖心中默默給這位惡趣味的游戲作者點了個贊。

　　 注意到屏幕右下角的時間已是凌晨，林霖打了個哈欠，准備將電腦關機，眼神卻無意間掃到了一個名為“楚清容”的文檔。

　　 「沒想到我以前居然真的干過這種事啊。」熟悉的記憶襲來，林霖癱倒在椅子上，頗有些感慨。

　　 沒錯，豐城中學論壇里那個一串亂碼的ID就是林霖，而那篇寫給楚清容的情書，也出自林霖之手。

　　 從上了鎖的抽屜里翻出一本上了鎖的日記本，扉頁里有著這麼一段話，「在文中，你用了好多種不同的修辭向楚清容表達愛意，可其實你對於楚清容這個人缺乏足夠的認知，你所了解到的，只不過是身為老師的楚清容的一部分罷了。縱使文筆再華麗，辭藻再豐富，這樣缺乏了解的情感，也遠遠達不到愛情的高度，稱之為青春期的欲望可能更為恰當。」

　　 回憶起自己當初是如何懷著憤恨的心情將楚清容的這部分回復抄在了日記本的扉頁，林霖不由得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嘆息道：「楚老師，我不清楚這是不是愛情，可是，您的話不也是錯的麼？這可絕對不是什麼“青春期的欲望”啊……」

　　 「臥槽，我游戲呢？這作者不會還專門設置了個自毀程序吧？」第二天中午，起床吃完早飯的林霖本想重溫一下游戲中那些令他血脈賁張的橋段，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原本靜靜躺在他特意設置的隱藏文件夾里的游戲離奇地不見了。

　　 幾番尋找無果後，林霖癱倒在椅背上，長嘆了一口氣，「我的全cg收集存檔啊！」

　　 不過這時的林霖還不知道，相比於失去的全cg存檔，他所得到的饋贈，是多麼的豐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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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霖，你今天精神狀態可以呀，黑眼圈都淡了好多。」林霖剛到座位，孫胖子就轉過頭來對林霖說。

　　 林霖放下書包，有些好奇地問：「我上星期的黑眼圈真有那麼重？」

　　 孫胖子點了點頭，說:「確實比現在重很多。」

　　 「唉，別提了，一提我就來氣。」一想到自己熬了好幾個夜辛辛苦苦打的存檔如今已徹底消失不見，林霖就不禁悲從中來。

　　 「上課！」楚清容那清脆如鶯啼的聲音將林霖的思緒拉回了課堂。今天的楚清容依舊是一身標准的教師套裙，淡妝點綴的面龐潤白似玉，白色襯衫掩蓋不住的是胸前的高聳入雲，黑色裙邊下的小腿素白纖細，一眼望去，像是一朵黑白兩色的花。

　　 今天這節課林霖上的格外認真，所以當楚清容宣布下課的時候，林霖還有些詫異地看了看時間，這才發覺確實到了該下課的時候。

　　 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已經走到教室門口的楚清容突然轉過身來林霖說:「哦，對了，林霖，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聞言，林霖趕緊站起身來，一路小跑到了楚清容身邊。

　　 「老師，叫我是有什麼事嗎？」林霖有些緊張地問。

　　 沒有回答林霖的問題，楚清容自顧自地往辦公室走著。從她的表情里，完全分辨不出是喜是憂。

　　 「我這節課明明很認真吧？」一路上的沉默讓林霖心中慌亂，他忍不住問道。

　　 「這次叫你來，是因為你的作文獲獎了。」走進辦公室，楚清容將擺在桌面上的獲獎證書遞給了林霖，「這是你的獲獎證書。」

　　 雙手從楚清容手中接過證書，林霖說:「這都多虧了老師您對我的悉心指導。」

　　 「過分的謙虛可不是什麼好品格哦！你的努力老師都看在眼里。」像是冰雪消融一般，楚清容的臉上泛起淡淡的笑容，並順手從桌上拿起一本書遞給了林霖，「這本書是老師私人給你的獎勵，希望你能保持住這份對於寫作的熱情。」

　　 「我會的。」林霖有些受寵若驚地接過書來。瞥了一眼，是他喜歡的作者的書。

　　 「好了，沒事了，你可以回去了。」楚清容說。

　　 「嗯，謝謝老師。」再次表達對楚清容的謝意後，林霖拿著書和獲獎證書離開了辦公室。

　　 「喂林霖，不就是拿了個獎嗎？高考又不能加分，至於高興這麼久嗎？」看到林霖自打回來以後時不時傻笑，孫胖子說。

　　 「你怎麼這麼掃興呢？我就愛高興不行啊？」望著桌上的獲獎證書，楚清容的笑容仿佛又浮現在眼前，林霖悄悄地把手伸進抽屜，滿心歡喜地摩挲著那本書的封皮。

　　 「真不知道這有什麼好高興這麼久的。」孫胖子嘟囔。

　　 對孫胖子的嘴碎程度早有領教的林霖深知這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無視他，所以林霖沒有再搭理孫胖子，只是將其晾在了一邊，自顧自的聽起課來。

　　 時間如流水，轉眼間又到了這個星期的最後一節課——語文課。林霖坐在窗邊，淡黃色的光芒越過他灑在講台上，將楚清容的身影拉得修長。林霖就這麼望著楚清容，輕輕哼著不知名的歌。

　　 「都說高三是如何的地獄，可現在這樣不是也挺好的麼？雖然學習很枯燥，可家里有獨屬於家的溫暖，學校有意氣相投的朋友……以及絕世的佳人和佳人送的書啊!」

　　 「下課，希望同學們都能有一個愉快的周末。」下課聲傳來，教室里瞬間響起無數噪聲。

　　 「晚上回去開黑？」林霖拍了拍孫胖子那寬厚的肩膀。

　　 「喲，咱們的林大少總算有時間了？」孫胖子有些詫異地說。

　　 「這星期沒事了。」林霖收拾好書包，臨走前還專門拍了拍孫胖子的肩膀，「別忘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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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這是怎麼了？」用鑰匙開門回到家後，等待林霖的卻不是預想中豐盛的飯菜，而是碎裂一地的餐具。望著這滿地狼籍，林霖心中產生了不祥的預感。

　　 「冷靜？我怎麼冷靜？我告訴你，想讓我淨身出戶？不可能，哪條法律也沒有離婚我就要淨身出戶的道理!」臥室里傳來林父的喊聲。

　　 「這幾年你干過什麼你自己心里沒數嗎？淨身出戶你覺得委屈你了是嗎？非要我把你干過的事一件一件說出來你才能死心是嗎？」在林霖面前一向溫柔待人的林母也以毫不遜色於林父的聲調大喊著。

　　 「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輕聲輕腳地來到了臥室門前，林霖心下充滿了疑惑。

　　 「你倒是說說我干了什麼？要不是為了霖霖的學習，幾年前我就要跟你離婚了!」

　　 「你以為我想跟你過？要不是為了霖霖，我怎麼可能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跟你演恩愛夫妻？早就跟你離了!」

　　 「明明上上周一家人還在一起吃飯來著……他們不是還互相夾菜來著麼？」回想起升入高中以來，父母對自己的關懷與鼓勵以及家庭成員間那和諧的氛圍，林霖感到一陣衝擊，「怎麼會……」

　　 「說到霖霖，霖霖這個時間快回來了，你還不去收拾收拾客廳？」

　　 「憑什麼我收拾，要收拾也是你收拾。」

　　 臥室里的爭吵似乎還會持續很久，靠在臥室門上的林霖突然感覺一陣疲累襲來。或許是不想再繼續聽到這樣刺耳的爭吵，或許是下意識地想要逃離這有些陌生的家，林霖沒有出聲，只是默默背上書包，悄悄地離開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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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隨手拿起手邊的酒杯，林霖狠狠地灌了一大口酒。辛辣的酒液順著喉嚨流下，胃里那仿佛灼燒的感覺令林霖不禁皺了皺眉頭。

　　 「～」鈴聲不合時宜的又響了起來，是備注為老媽的聯系人打來的電話，林霖按掉電話，編輯了一條「這周想留在學校自習。」的短信發了過去，便關掉了手機。

　　 酒吧里放著舒緩的鋼琴曲，三三兩兩的人群錯落在吧台，帶著不同的表情各自品嘗著杯中的酒，林霖擺了擺手，示意酒保倒酒，酒保嫻熟地將冰塊與威士忌混合倒入酒杯中，遞給林霖。

　　 酒意逐漸上頭，林霖感到一陣陣眩暈。說真的，林霖以前總覺得借酒消愁是一件很扯淡的事情，可此刻伴隨著舒緩的旋律，陣陣醉意襲來，林霖卻感覺自己似乎真的暫時忘卻了煩惱，輕飄飄的仿佛身在雲端。

　　 「happy birthday!」香檳酒開瓶，有人振臂高呼。

　　 「謝謝親愛的。」身著紅色連衣裙的女孩滿懷笑意。

　　 男孩放下手中的香檳酒，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盒子，打開盒子，里面是一串項鏈，在燈光的映襯下顯得流光溢彩。女孩伸出手捂住了嘴，大大的眼睛里滿是笑意，任由男孩親手為她戴上項鏈。

　　 見此情景，這對男女周圍的客人圍成了一圈，齊聲唱起了生日歌。林霖仰頭喝下最後一口酒，轉身准備離開。

　　 「happy birthday to you～」歌聲整齊，被圍在中間的男孩女孩手牽著手，也跟著唱。

　　 「連夫妻之間都能像仇人一樣大打出手，你們？說不定明天就分了。」背對著人群，林霖搖搖晃晃地走著，臉上帶著不屑的笑。

　　 走出酒吧大門，街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霓虹燈牌的光芒四射，渾然沒有一點深夜的感覺，林霖看了看表上顯示的時間——十一點，正是許多酒吧客流量開始集中涌入的時刻。

　　 不遠處寫著「XXXX」字樣的燈牌顯得格外耀眼，林霖依稀記得這好像是豐城最大最有名氣的一家酒吧。據孫胖子說，里面的女生都十分開放，只要聊得投機便能與你貼身熱舞，發展成一夜情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對於這類場所，林霖一向敬而遠之，而對於這些在酒吧門口進進出出的男女，林霖對他們也難以抱有什麼好印象。

　　 「楚……楚老師？」人群中一男一女的身影引起了林霖的注意。

　　 「不可能，楚老師怎麼可能出入這類場所呢？」林霖安慰著自己，可卻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向酒吧方向前進的步伐。

　　 「這……這不可能!」待那熟悉的面容印入眼簾，林霖頓時感覺一陣天旋地轉。

　　 今天的楚清容穿了一件白色羊絨大衣和一雙棕色絨面的靴子，這是對於她來說相當低調的一身，將其火熱的身材曲线盡數掩藏了起來。楚清容身邊的男子身著灰色西裝，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苟，一身行頭相當考究。

　　 站在不遠處，林霖只看見那個男的不停向楚清容說著什麼，楚清容不怎麼回話，只是嘴角微微上揚，始終帶著淡淡的笑容。

　　 望著楚清容那微微帶笑的嘴角，林霖只覺心髒一陣抽動的痛。這個笑容林霖太熟悉了，參加作文比賽期間，每當林霖拿著修改好的稿子去找楚清容時，楚清容總會帶著這樣的笑容不厭其煩地給出這樣那樣的指導意見。還有那本送給他的書，林霖清晰的記得楚清容當時也是帶著這樣的笑容將書遞給了林霖，書的扉頁上有人用娟秀的字體寫下「每一個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對生命的辜負。」，這幾天每當林霖感覺疲累的時候，都會拿出這本書，對著扉頁來來回回地看。

　　 洶涌的回憶像是潮水般淹沒了林霖那在酒精作用下已經無法正常思考的大腦。他無法再克制住自己內心的那股衝動，於是，迎著無數路人詫異的目光，林霖大步衝了過去，牽起楚清容的手就向外跑。

　　 「林……林霖？你怎麼會在這里？」迷迷糊糊被林霖帶著跑，楚清容有點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不過聽見灰色西裝男子高喊報警，楚清容還是下意識地說道，「這是我的學生，沒事的，不需要報警。」

　　 直到跑到了一個無人的巷子，林霖才停了下來，松開了一直緊握著的手。

　　 「楚老師，你為什麼會在這里？那個男的又是誰？」林霖直視著楚清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

　　 被林霖拽著跑了一路，楚清容本就有些生氣。此刻更是見林霖的態度有些咄咄逼人，於是她只是冷冷地說:「林霖同學，這些都是我的私事，我認為跟你並沒有什麼關系。」

　　 「是和我沒有什麼關系，可是楚老師，你難道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你怎麼會去那種酒吧呢？」林霖有些激動。

　　 「我想去哪里是我的自由，倒是你，林霖同學，就你現在的狀況，我認為有必要讓你的家長把你接回去。」聞到林霖身上的酒氣，楚清容皺了皺眉，從包里掏出手機，決定把這件事情交給林霖的父母處理。

　　 「不，不要告訴他們!我現在不想回家!」聽到楚清容說要告訴父母，林霖的瞳孔猛地一縮，哀求道。

　　 細長的眉峰微微蹙起，面如寒霜的臉上帶著隱隱的不悅，楚清容絲毫沒有理會林霖的哀求，撥通了林霖父母的電話。

　　 「不……」見楚清容絲毫不為所動，林霖不禁感到有些絕望。

　　 可突然，像是混沌的腦海里，一道閃電劃過，五個字不受控制地從林霖口中脫口而出：「春天的冬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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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林霖緩緩地睜開眼睛，宿醉帶來的後遺症讓他現在仍感覺有些頭疼。

　　 林霖掙扎著想起身，卻發現床邊趴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楚清容。刹那間，像是打開了記憶潮水的閘門，支離破碎的記憶碎片如電影放映般在林霖眼前重演。

　　 「楚清容老師，我是你的學生林霖，當你醒來之後，你會愛上我，你會發自內心的愛上我，你會用盡你的一切來愛我，你會把你的一切都奉獻給我，無論發生了什麼，你永遠也不會離開我，你永遠也不會和我分開……」即使身體已經搖搖欲墜，可林霖還是直視著楚清容失神的雙眼，一字一頓地說道。

　　 在酒精的影響下，林霖已經記不太清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可這段對話卻清晰得有如刀刻。

　　 熟悉的，在昨晚也曾熊熊燃燒的強烈的占有欲再次於林霖心底升騰而起。林霖低下頭，顫抖地伸出手，像是撫摸一只小狗般輕輕撫摸著楚清容的頭。細如纖絲的發絲輕柔而順滑，像是水波一般滑過林霖的手掌。

　　 此刻趴著林霖面前的楚清容穿著一件簡簡單單的白色睡衣，烏黑的長發散落在床上，窗外的陽光透過紗質的窗簾灑在她的身上，為她的身影鍍上了一圈瑩白色的光暈。

　　 被林霖的動作所驚動，楚清容猛的直起身，面露驚喜地說：「林霖，你醒了？」

　　 楚清容素面無妝，白皙的面容在陽光的照耀下泛著淡淡的，乳白色的光。 如水的清澈眼眸緊張地望著林霖，長長的睫毛在陽光的映照下歷歷可數，林霖呆呆地望著楚清容，想起一句俗語“柔情似水”，那麼多那麼多的關切就藏在楚清容的眼神里，濃的好像能滴出水來。

　　 楚清容人如其名，清冷的面容極少表現出大的情感波動。林霖從未看到過她對任何人露出過這樣的眼神。「難道這催眠……是真的？不然楚老師怎麼會把我帶回她家還對我露出這幅表情？」林霖覺得自己是瘋了，居然已有七八分相信昨晚那場催眠是真實存在的。

　　 突然想起了什麼，楚清容站起身來，一路小跑著去了客廳。過了一會兒，才端著個茶杯，向林霖走來。

　　 「我聽說酒醉之後和蜂蜜水有助於解酒，所以給你沏了蜂蜜水。」說著，楚清容把手中的茶杯遞給了林霖。

　　 「楚老師，我好累，你喂我吧。」林霖搖了搖頭，沒有接過茶杯。

　　 「還會感覺很累嗎？那林霖你好好休息，我來喂你就好。」只是宿醉而已，怎麼會到喝水都要人喂的程度？可在催眠的影響下，楚清容完全沒有質疑林霖這略顯荒唐的說辭，只是用滿懷擔憂的眼神望了林霖一眼後，就轉身准備回廚房拿湯匙。

　　 將楚清容臉上那擔憂的神情盡收眼底，林霖得寸進尺地說:「楚老師，我要你嘴對嘴喂我。」

　　 准備踏出的腳步停了下來，楚清容緩緩地轉過身，白嫩的脖頸上逐漸染上了淡淡的粉紅色，「哪有嘴對嘴這種喂法……」，雖然這麼說著，可楚清容卻還是端著茶杯，緩緩向林霖靠近。

　　 楚清容這般嬌羞的姿態徹底打消了林霖的最後一絲疑慮，「據我所知是有的，難道楚老師你不相信我？」

　　 「嗯……我相信你。」楚清容哪能識別不出林霖這拙劣的謊言，可如今的她對於林霖幾乎是一種盲目的信任與寵溺，於是楚清容盤腿在床上坐下，默默地將一口蜂蜜水含進嘴里，主動將自己溫軟的唇貼上了林霖的唇。

　　 像是千萬朵的煙花在腦海里盛開，只在瞬間，林霖的理智便蕩然無存。

　　 大力地啃噬著楚清容嬌嫩如花的唇瓣，林霖雙目通紅，幾乎只是遵循本能在行動。

　　 「林霖……輕……輕一點」被林霖狠狠地抱在懷里，楚清容模糊不清地說。

　　 楚清容的哀求不僅沒有起到作用，反而助長了林霖心中那股升騰的欲火，舌頭大力地撬開貝齒，狠狠吸吮著楚清容的舌尖，蜂蜜水混合著楚清容舌尖上的津液流入林霖口中，香甜的氣息頓時盈滿了林霖的整個身心。

　　 漸漸的，這股熾烈的情火也蔓延到了楚清容身上。雙手摸索著將林霖緊緊抱住，滑膩香甜的舌尖也笨拙地與林霖糾纏在一起，迎合著林霖貪婪的索取。

　　 良久，就連林霖都感覺快要窒息時，兩人那緊密相連的唇終於彼此分離。

　　 「楚老師，這是你的初吻嗎？」如果說在今天以前，吻對於林霖來說僅僅是一個蒼白而單薄的詞語的話，那麼從此刻開始，這個詞就將被打上名為“楚清容”的烙印，鐫刻於他靈魂深處。

　　 「是的……」楚清容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激吻過後的櫻唇泛著盈潤的光澤，微微的紅腫著。

　　 「但昨晚的那個男人又是怎麼回事？他跟你是什麼關系？」經過剛才那深深一吻，林霖已不再懷疑楚清容對自己所抱有的炙熱情感，可想起昨晚的情形，林霖還是感覺一陣妒火中燒。

　　 見林霖面露不滿，楚清容慌忙解釋道:「他只不過是我媽媽的好朋友的兒子罷了，我們兩家關系很好，但我跟他也不是很熟。」

　　 「既然你跟他不是很熟，那我讓你把他的所有聯系方式都刪掉也沒什麼吧？」林霖相信現在的楚清容是絕對不會欺騙自己的，可是一想到昨晚楚清容對那個男人露出的笑容，林霖還是決定讓她與他徹底斷絕一切聯系。

　　 「嗯，我聽你的。」楚清容站起身，從床頭櫃拿出手機，當著林霖的面把名為“王浩”的聯系方式全部刪除。

　　 見楚清容如此聽話，林霖嘿嘿笑著說：「這才是我的好老師嘛。」

　　 「你……你怎麼還叫我老師啊。」嘴角微微抿起，楚清容面帶羞澀，聲音細若蚊嚀。

　　 「那不然呢？」

　　 「你剛才都吻我了……」對於自幼家教嚴厲的楚清容來說，剛才與林霖的親吻毫無疑問是情侶或者夫妻之間才能進行的活動。言外之意即是希望林霖主動表態，承認兩人如今的情侶關系。

　　 楚清容這卑微的，小心翼翼的試探不僅沒有激起林霖的保護欲，反而激發了林霖心底那有些陰暗的，暴虐的欲望，「老師，你是不是完全不記得你以前對我說過什麼？」林霖想讓楚清容承認自己錯了，即使她根本沒有做錯什麼。在催眠的扭曲下，得到了楚清容發自內心的依戀的林霖清楚地知道，自己如今擁有這樣的權力。

　　 「我對你說過什麼？」楚清容不解地問。

　　 林霖笑了笑，這份濫用權力的快意讓他感到無比的舒爽。他沒有回答楚清容的問題，只是拿出手機，熟練地進入校園論壇，點開了那個創造了論壇回復記錄的帖子。

　　 「如果我現在告訴你，這個帖子是我發的呢？」

　　 楚清容怔住了。

　　 她當然記得這個帖子，華麗的辭藻修飾所掩蓋不住的是青春年少的那份幼稚與衝動。楚清容不希望這位匿名的同學被這份注定不會開花結果的感情所困擾，所以她才寫下了那篇文章，以一種充滿理性的口吻否定著青春期常見的這種躁動的，散發著滿滿荷爾蒙氣息的感情。

　　 從林霖手中要過手機，楚清容開始細細研讀起那篇帖子。她依稀還記得當時自己在看這封情書的時候，只是感嘆於青春期少年的不成熟，文中那些大膽地表達著愛慕的句子並沒有在她心上掀起哪怕一絲波瀾。

　　 可如今再看，楚清容只感覺此刻她就像是大海中的一艘迷失了方向的小舟，莫大的歡喜像是海潮向她襲來，她無從抵御，也不想抵御。這份她當初認為注定無疾而終的感情如今卻以一種蠻橫的，完全不講道理的方式在她的心里開出了絢爛的花。

　　 沉默了許久，似乎是做出了什麼決定，楚清容的臉又一次紅了起來，她放下手機，說:「林霖，等我一會好嗎？」

　　 林霖點了點頭。

　　 見林霖點頭表示同意，楚清容飽含深情地望了林霖一眼後，起身離開了臥室。

　　 「林霖……」許久，臥室門口傳來楚清容略帶顫抖的聲音，林霖回頭一看，整個人像是被石化般愣在了原地。

　　 只見楚清容不著寸縷，赤裸地站在臥室門口，香肩圓潤滑膩，雪白而細長的脖頸如天鵝般優雅。高聳的乳峰豐碩而挺拔，豐腴的乳肉潔白細膩，嫣紅色的乳頭周圍恰到好處地環繞著一圈深紅色的乳暈，干淨得像是盛開在白雪中的梅花。纖細窈窕的腰肢有著淡淡的肌肉曲线，展現出一股朝氣蓬勃的，健康的美感。筆直而修長的雙腿沒有一絲多余的贅肉，潔白無瑕的肌膚下隱約可見淡青色的血管。兩腿間的神秘花園若隱若現，令人對其中美景更生遐想。

　　 「我的名字是楚清容……」楚清容想自己一定是瘋了，居然赤身裸體地站在自己的學生面前。

　　 「我是豐城中學的一名語文老師，生活中的愛好是看書和舞蹈，嗯……還有廚藝……」可她發現，自己真的一點也不討厭這樣的瘋狂。見林霖一動也不動地呆立在原地，目光卻始終流轉於自己裸露的肌膚，一種淡淡的，甜蜜中略帶一絲羞澀的感覺在她心頭蕩漾。

　　 「我有好多從來沒有告訴過別人的秘密，比如我有些討厭和我同一個辦公室的馮老師，因為我覺得有些時候他看我的眼神令我感覺不適，比如我曾經狠狠踢過一個我的追求者，因為他想要對我動手動腳，再比如」楚清容頓了頓，看向林霖的目光滿是柔情，「我想我愛上你了，林霖同學。」

　　 「在文中，你用了好多種不同的修辭向楚清容表達愛意，可其實你對於楚清容這個人缺乏足夠的認知，你所了解到的，只不過是身為老師的楚清容的一部分罷了。」楚清容重述著當時她所親自給出的回復。這全由自己寫下的，以一種充滿理性的口吻否定了林霖的情感的文字如今卻有些微微刺痛她的心，「縱使文筆再華麗，辭藻再豐富，這樣缺乏了解的情感，也遠遠達不到愛情的高度，稱之為青春期的欲望可能更為恰當。」想到林霖當時可能受到的傷害，濃濃的愧疚之情便從楚清容心底油然而生，酸澀的感覺充斥著整個眼眶。

　　 「但現在，我之前說的話已經不成立了。」在楚清容二十六年的人生中，這是她第一次如此大膽地表達著她的感情，沒有退縮，也沒有遲疑，「因為關於我的一切，林霖同學，都已經被你知道了。」

　　 這是一朵含苞了二十六年的花，最終卻只為了林霖一個人而盛放。

　　 再也抑制不住心中那快要爆炸的欲望，林霖幾乎是連滾帶爬地來到楚清容身邊，一把將她攬入懷中，「還沒有全部了解呢……」

　　 未完待續……

　　 文末碎碎念：雖然看上去這篇文好像是純愛而我也是純愛黨，不過突然覺得後續搞一些調教戲碼也許也不錯？（雖然好像並不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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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者：https://www.pixiv.net/novel/series/8262986

　　總之就是這倆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