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半躺在大轉椅上,我把兩只腳蹺到了辦公桌面上,心里面還在回味著昨天的甜蜜。
是啊,吳琴待我實在太好了。
“我怎麼這麼笨!吳琴到公司好幾年了,她的心胸如此開闊、那麼善解人意、又對我那樣的一往情深,我居然一點也沒有看出來。要不是她大膽的向我表白,我就會和她這個紅粉佳人擦肩而過,失之交臂了。那可是要後悔一輩子的啊!”兒子的感冒已經好了,又送到幼兒園去了,我輕松了許多。
快到下班時間了,今天也沒有應酬。
我想下班以後,去逛一逛百貨商場,買點首飾。
買個大一點的鑽石戒指,做為定情的信物送給吳琴,向她求婚。
再買一條精美的鑽石項鏈,我要親手戴到她頎長的頸脖上。
舉辦一個大型晚會。
在晚會上向全公司宣布我和吳琴訂婚之事。
擇好吉日良辰,我就和她舉行婚禮,娶她做我的太太,和她生活一輩子。
我還要她為我生一個女兒……
正沉浸在甜美的遐想之中,老李急衝衝地走進了我的辦公室:“王利宏好幾天沒有來上班,他好像失蹤了。財務部報告,他從公司的銀行賬戶上,劃走了一百五十萬元。”老李急急忙忙的對我說。
“一百五十萬?萬元以上的支出,必須有我們三人的共同簽字才能支付。他是怎麼劃走一百五十萬元的?”“我查看了原始記錄,王利宏模仿了我們倆的簽名。
“老李邊說邊遞過來幾張單據。”王利宏搞什麼鬼!”我氣急敗壞地對老李說:“他需要用錢,完全可以直截了當地對我說,根本用不著搞這些亂七八糟的鬼名堂!他要這一百五十萬干什麼用呢?”老李思索了一會兒,對我說:“很可能就是因為不能把這些錢的用途告訴你,他才出此下策。按理說,王利宏的住房、用車公司全包。他年薪十幾萬,日常的費用應該是足夠的。一下搞走了這麼大的一筆錢,我想,他決不會是用於一般性的開支!”
“……關於這筆錢的真正用途嗎?不外乎是嫖、賭、毒!但他平時並不嗜賭、也不好色。就算是他嫖、他賭,或是受騙、受到敲詐,那也完全可以對你直說,根本不用搞鬼呀!不過,最近他的精神狀態和臉上的氣色都不大好,我猜測,他吸毒的可能性極大!如果他在吸毒,那麼,他的這些做法也就不難解釋了。”老李說的話很有道理。
沉思良久,我問老李:“這件事還有哪些人知道?”“除了你、我,只有財務部的張經理了。”
“請你告訴張經理,不得再跟任何人提及此事,也不要去報案!叫他從我個人的賬戶上轉過賬來,把公司的賬目填平。”老李答應著離去了,我痛苦的伏在辦公桌上:“王利宏啊王利宏,你怎麼跑到這條道上去了?怎麼會成了粉癮君子?就憑我們倆的生死之交,我可以把我的一半財產送給你!但是,我不能資助你去吸毒,那是把你往死路上推呀!”“不行!我一定要救他、把他拉回來。我得設法找到他,送他去戒毒所,讓他徹底戒掉毒癮、重新做人……”
“怎樣才能找到他呢?……對了!有些吸毒者和黑道有染,他在騙婷的時候,就和黑道有過接觸,可能黑道上的人能找到他。但是,怎樣跟黑道取得聯系呢?……”下班了,哪里還有心思去逛商場、買首飾。
我開著小車,在市區里信馬由韁地胡亂繞著圈子。
最後,我把小車停在了一家酒吧的門前。
心煩意亂地走進酒吧。
離營業高峰的時間段還早得很,酒客廖廖無幾。
我選了一個在牆角上、被立柱擋住的酒台子,背靠立柱坐了下來。
打了個手勢,叫來服務生。
要了一瓶馬爹利酒,我想借酒減輕憂煩。
沒隔多長時間,在我身後、隔著立柱的酒台旁,傳來了客人的落座聲。
接著響起了一個熟悉的、年輕女子的聲音:“嗨!我說,什麼事讓你高興成這樣?非要在這個時候拉我來陪你喝酒?”這不是公司接待大廳的播音、接待員黃麗小姐嗎!
平時我就不大和公司的女職員多說話,此刻的心情又不好,不想跟她打招呼,也就坐著沒動。
隔著立柱,黃小姐悅耳的嗓音不斷傳了過來:“看你美的!不用說我也猜得出來,一定是戀愛了!……快告訴我,你的白馬王子是誰?……好啊,對我還保密……我倆最要好,你的心事我還能不知道!……搞不好啊,你傍上我們的余總了……”“鬼東西,你真是個人精!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啊,是吳琴!
這麼巧,她也到這兒來了。
我想喊她,有礙於她們正談論到我,也就不好去驚擾她們了。
隔了一會兒,黃小姐動聽的聲音又傳了過來:“你啊,什麼事都瞞不過我的眼睛!有事沒事你老往余總那兒湊。一看到余總你的眼神就不對勁,盡拋媚眼!好幾次,我看見你在對著余總的背影發呆……”“嗵嗵”,是吳琴捶打黃小姐的聲音,接著又是兩個姑娘嘻嘻哈哈的打鬧聲,我頗有興致的傾耳而聽。
不大一會兒,黃小姐和吳琴又在對話:“你呀!好是好,就是還沒過門,先當起媽來。……哎,我說你呀,是不是當真願意,當那個孩子的後娘?”“哪能!我一見到那個鄉下婆子生的傻兒子就犯膩!”“那,一定是我們余總這個英俊小生,把你給迷得神魂顛倒了!”
“嗨!看你說的,那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小矬子,哪能迷住我這個漂亮小姐!”
“咦!那你是怎麼想的?”“嘻嘻,我想當你的老-板-娘!”“好啊、好啊!”
“等你當了我的老板娘,你現在的位子一定要讓給我呀。”“行、行!嘻嘻……”聽了她們這些話,我很生氣:“損了我還不算,連我兒子也捎上了。”又一想,或許是姑娘們是在開玩笑、隨便說說而已。
大丈夫、大肚量嘛。
吳琴要當老板娘,就讓她當吧。
我不緊不慢的喝著酒,屏氣凝神的繼續聽著她們倆的對話。
“喂,看你美成這樣,十有八九你是得手了。快點坦白交待,你是不是把他搞定了?”吳琴的回答,聲音小得聽不清,緊接著,黃小姐有些緊張的問吳琴:“他有沒有發現,你不是原裝貨了?”“噓!小點聲。……那藥可真靈,他喝下去呀,都找不到北了。啥事也干不成,哪還談得上什麼原裝不原裝的。後來啊,我在他那東西上面塗了點鱔魚血,他醒了以後,根本弄不清是咋回事……嘻嘻。”“鬼滑頭,沒羞、沒羞!……”聽到這些話,一股惱火躥上了我的腦門。
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酒,又把酒杯斟滿,我竭力克制住自己、保持冷靜:“唉!算了、算了,肚量大一點吧!我自己也是過來之人、連兒子都有了,哪還有什麼資格去計較她是不是處女?只要她是真心愛我、對我好也就行了。只是不該用這種手段來欺騙我……”黃小姐和吳琴接著在對話:“瞧你得意勁,當我的老板娘,你是十拿九穩了?”“那到不一定,他那個曾經愛得死去活來的黃臉婆子,不也甩了麼?那個鄉下老女人,到現在還是賊心不死,還在夢想著跟他破鏡重圓呢……”
“你怕他對你也翻臉不認人,是不是?”“我才不怕呢!本小姐留了一手。你不知道吧,我把他的內褲,當成衛生巾給兜了回來。那上面呀,留下了他的寶貝,他要是不認賬,我就能拿出證據來……”“嘻嘻,你真鬼!羞不羞?……”天哪!
真沒想到,她會是這種人!
這些淫辭穢語要不是我親耳所聽,我怎麼也不敢相信,吳琴居心叵測、為了當老板娘,竟連如此卑鄙無恥、肮髒下流的手段也用上了。
我怒發衝冠地站起身來,就要衝過去找她理論。
但是,身處酒吧公共場所,而且她做出來的下流事我卻說不出口來。
我把氣得發抖的身體又慢慢的坐回了羅圈椅,拿過酒杯、大口地喝起了悶酒。
“唉!……我怎麼會這麼苦啊!王利宏剛剛捅了我一刀,吳琴又在我的傷口上撒鹽,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吳琴的聲音又傳到了耳里:“快點、快點!喝完了酒,我還得去找他。為了穩妥起見,我要抓緊時間跟他多來幾次!只要懷上了他的種,一切都好辦了……”馬爹利的酒勁非常大,來得也特別快。
三杯酒下肚我就感覺頭腦麻木、渾身癱軟,一下子倒在了酒桌上。
酒杯被我碰翻,撞到酒瓶上,發出了很大的響聲。
“咦?後面怎麼有人?哎呀!好像是余總……門口停的,像是他的車子。……是他!他喝醉了……”“壞了、壞了!我們的談話,他可能全都聽到了。”“這下完了!我下的功夫全白費了……”“……都怨你、都怨你!……”後來,她們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我全聽不見、記不得了。
只記得,我勉強掙扎著、用顫抖的手,指著吳琴,用盡了全力,嘴里也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來…